霍璟暘很不理解尹水媛的話,他攢頭蹙額,沉住氣聽她把話說完。


    “璟暘,你爸媽說了,如果你硬要和我在一起,他們就死給我們看。我不希望你難做,畢竟父母對每個人來說都很重要,沒有功,也有勞。你爸不是很欣賞林小姐嗎?如果你娶林小姐,他們估計不反對。”尹水媛嘴角扯出一個傷感的微笑,幽幽道,“為了你,我可以接受林小姐,我願意與她一同伺候你。我願意做你的見不得光的妻子。”


    “媛媛,這怎麽行,我怎麽可能讓你受那樣的委屈!我不同意!”霍璟暘一開口就是反對。雖然他內心深處是渴望與林雪如在一起,但他是一個有良知、負責人的男人,他欠尹水媛太多了,決定要拿這輩子的時間償還。與愛情無關,這是他欠她的。


    尹水媛淺笑著搖搖頭,說:“璟暘,這不是委屈,這是我們感情的最好出路。這是我們永遠在一起的唯一辦法。那樣的話,就沒人阻撓我們了。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嗎?”


    “我們可以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那就沒人約束我們了。”霍璟暘說道。


    尹水媛聞言,輕輕笑了笑,說道:“璟暘,你捫心自問一下,你舍得離開這裏嗎?”


    霍璟暘愣了一下,隨即沉默了。


    “再說,我也不想離開這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尹水媛說完,繃了一下嘴角,“我建議你娶林小姐,其實我是覺得她為人善良,有愛心。我希望她能孕育出我們兩個的骨肉。”


    “這話什麽意思?”霍璟暘難道糊塗一回,他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他想,就算林雪如生了,也是林雪如與自己的骨肉,怎麽可能變成自己與尹水媛的骨肉。


    “我雖然不能自身懷孕,但是我們可以找人代孕。你對林小姐產生了感情,林小姐無疑是最好的選擇。璟暘,我一直渴望擁有一個我與你的孩子。”尹水媛眼睛泛起雨霧,她站起來,朝霍璟暘跪下去,哀求道,“璟暘,求求你,請你一定幫我完成這個心願……”


    霍璟暘走過去,扶起尹水媛。不可否認,他有點心動了。但他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他緩緩開口:“媛媛,就算我娶了她,她也不一定肯為我們代孕。”


    尹水媛嘴角浮起幾絲笑紋,淡淡道:“隻要她嫁了進來,我們就會有成功的機會。”


    這對林雪如來說,就是一場欺騙。霍璟暘眉頭擰成兩個疙瘩,他猶豫道:“我回去考慮一下。”


    “嗯。”尹水媛輕輕點點頭,使用激將法道,“璟暘,你要盡早下決定,那林小姐不是在黎朝暉那裏上班嗎?我怕黎朝暉會先下手為強,到時你不要後悔才好。。”


    霍璟暘臉色驟變,尹水媛的話,戳中他的痛處,這正是他目前最為擔憂的事情。他緩緩開口:“媛媛,你真的不介意嗎?”


    尹水媛微笑著搖搖頭,她把頭靠在霍璟暘的胸膛上,在霍璟暘看不到的角度,她臉上的微笑迅速斂去,但她的聲音還是那樣輕柔:“璟暘,我愛你,我不想你鬱鬱而終。我同意她做你大庭廣眾下的妻子,但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這輩子生的孩子,隻能是我和你的骨肉。或許,等我有了孩子,我會把寄托放他身上,那樣我就不會打擾你們過日子了……”


    這個建議,霍璟暘無法不心動。但這是一把雙刃劍,他也深知其中的不良後果。他遲疑道:“我考慮一下。”


    他的心果然會動搖。尹水媛在心底冷笑一聲,暗自在心底自嘲,她原本還指望會聽到他斬釘截鐵地拒絕自己這個有點荒唐的提議。誰知,嗬嗬。


    霍璟暘抿了抿嘴,輕輕道:“媛媛,我對不起你……”


    “璟暘,不要這樣說,不管何種身份,隻要能留在你身邊,我就沒有遺憾……”尹水媛輕輕回道,她伸手,緊緊環抱住霍璟暘的腰身。


    霍璟暘伸手,輕輕撫摸著尹水媛的秀發,陷入沉思中。


    ***


    眨眼間,一個月就過去了。除了上司要求陪他出席宴會與飯局外,大部分時間,林雪如過得還是挺平靜的。向佳從那一晚後,再沒有找過她了。而她,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隻是從吳北華的口中得知向佳在照顧他出了車禍的妹妹。


    星期五晚,黎朝暉本來要林雪如陪她出席一個宴會,可是林雪如不想去,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婉拒了,事實上,她真的不舒服,今天一早,她的小腹就出現間隔性疼痛,而且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腹痛越來越明顯。


    黎朝暉看她不像裝的,他本人沒時間,就派司機把她送了回來。林雪如揮手告別王司機後,撐著傘,走向租房入口。


    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又出現了,這種感覺已經出現快一個月了。林雪如回頭,人是有,但人家的眼神明顯不是在注意她。


    應該是上次被陌生人帶走的後遺症吧,一朝朝蛇咬,都草木皆兵了。林雪如暗自自嘲一句後,掏出鑰匙伸至不鏽鋼門的感應器處,門開後,她快步走進去。


    沒有胃口吃飯,林雪如下了一碗麵條吃。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的小腹突然傳來一陣短暫的巨痛。她緊緊按住腹部,額頭和耳邊標出豆大的冷汗。那陣痛時間越來越短,每抽搐一次,林雪如就痛得倒抽一口氣。


    林雪如捧著小腹,弓著身,走到沙發上,她掏出手機,想給朱小顏打個電話,但她轉念一想,說不定小顏正在拍戲呢,她又把手機放回包包裏。她提起包包,慢慢地朝那扇門走去。


    向佳靜靜地佇立在門前半個小時後,他低垂著頭,轉身想離開。


    這時,門忽然打開了。


    向佳驚愕地回頭,看見林雪如捂著腹部走出來,一副很痛苦的樣子。他著急地問道:“雪如,你怎麽了?”


    剛剛關好門的林雪如聞言一怔,她轉身,向佳就與她隻有兩三步的距離。她打量向佳一眼,扯出一個微笑:“向佳,一個月不見,你瘦了好多。”


    林雪如說完,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絞痛,她痛得直冒冷汗,她痛得站不穩了,她慢慢蹲下身子,以此來過渡疼痛。


    向佳看見林雪如死死咬著嘴唇,可想而知她正在承受多大的疼痛。他快步走到林雪如麵前,轉身,蹲下身,說道:“雪如,我背你下樓。”


    林雪如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這種陣痛折磨得她快要瘋掉。她實在走不了路。


    “雪如,快上來。”向佳催促道。


    林雪如抿了抿唇,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她微微站起來,伏到向佳的背部。


    向佳直起腰身,他發現林雪如好輕。他快步往樓梯口走去。


    速度太快了,林雪如覺得身體在上下彈跳,感覺身體在往下滑,她羞著臉,伸手摟住向佳的脖項。


    向佳腳步突然放慢,他垂眼,望著眼底下那兩抹雪白,他的心跳加速,心中不知哪個角落滋生出幾絲甜蜜。暗喜幾秒後,他又加快腳步。


    ***


    “哪一邊痛。”吳北華邊望著顯示屏,邊問道。這個點,b超室的醫生早已下班,他接到向佳的電話後,馬不停蹄地從家裏趕來診所。


    “左邊。”林雪如有氣無力地答道。因為照這個b超要憋尿,她內急得不得了,而且憋著尿,陣痛更加清晰地傳達至各個感官。痛和內急,她快要忍受不住了。


    吳北華認真快速地作了一番檢查後,把探頭拿開,對林雪如說:“你先上廁所先。”


    林雪如憋著那口氣,努力撐起身子,卻發現起不來。


    吳北華趕緊站起來,協助林雪如坐起來。然後把她扶出去b超室。


    向佳一見林雪如出來,就迎上去,問道:“老吳,雪如沒什麽大礙吧?”


    “我要打報告單,你扶她上廁所,速度,十萬火急!”吳北華吩咐道。


    林雪如麵色一窘。


    向佳聞言,彎身將林雪如攔腰抱起,飛快地往走廊另一端的衛生間走去。


    林雪如的臉頰紅得可以滴出血來,她悄悄地抬頭,望了向佳一眼,發現他正在認真看路。他淋了雨的頭發還沒幹,他的白襯衣更是濕意明顯,那是因為來的路上,他把衣服脫下來給她蓋住腦袋了。不知為何,林雪如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


    林雪如小解後,覺得舒服多了。她一出衛生間,向佳就彎身,想要抱著她走。


    “向佳,不用!我好多了,能自己走!”林雪如後退一步,急急道。


    向佳這才覺得自己的動作有多突兀,他的臉一下紅至耳根,他有點站立不安。


    林雪如看出向佳的不自然,她微笑道:“向佳,走,我們去聽一下吳醫生怎麽說。”


    向佳點點頭,跟在林雪如後麵,他的視線不曾離開林雪如身上。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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