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馬遹的目光逼視下,不理會楊駿欲殺人的目光,程據來到武帝榻前,從身上抽出幾根銀針,在武帝身上的幾處穴道上紮了兩下,沒過多久,武帝便幽幽地醒了過來,一醒過來,便大聲咳嗽,咳得麵紅耳赤,程據急忙從榻下拿出痰盂,放於床邊,在武帝背後輕拍兩下,咳出了一些帶著血絲的痰塊,讓人看得觸目心驚!


    司馬遹急忙從旁邊的茶壺裏倒了一碗茶來,遞給武帝漱口,等到一切整理好之後,武帝的精神也好了許多,不知是不是那些帶著血絲的痰塊吐了出來的緣故!


    看到屋裏的楊駿,衛瓘,王渾等人,接著又看到司馬遹,武帝眼前一亮,"沙門怎麽來了,還有諸位愛卿都在啊!"


    看到武帝的精神不錯,衛瓘諸人都放下了心,這要是武帝醒來出了事,那廣陵王可就成了罪人了,剛才他們可都是提著一顆心啦!


    "陛下,臣等多日沒有麵見天顏,今日還是托了廣陵王的福,才得已覲見啊!"衛瓘躬身回道,


    武帝從衛瓘身上收回目光,往四周一看,這身邊侍候的宦官和宮女怎麽全都是些不認識的陌生人了,武帝麵色一變,"楊駿,你大膽!"


    武帝久病之下,中氣不是很足,可是積威之下,楊駿還是被嚇得身子一陣顫抖,連忙跪下請罪,"陛下恕罪,不知何事惹怒陛下?"


    "朕問你,朕...身邊的近侍了?"武帝剛醒過來,氣有些喘不過來,他身邊的司馬遹連忙往他背上輕拍兩下.


    "回陛下,皇後娘娘用不慣那些人手,就讓他們回太極殿了!"楊駿倒是把這個事一推二五六的推到皇後身上,反正他知道武帝對女人一向好脾氣,這一招準沒錯!


    果然,聽了楊駿的話,武帝的臉色好了許多,"皇後去哪兒了?"


    "陛下,現已是四月之時,皇後去往西郊親事農桑去了!"


    古時,不僅皇帝要親耕於藉田,皇後也要親事農桑,以代表朝廷重視農事之意!當然,也隻是象征性地耕作兩下,鼓勵天下百姓而已!


    "你們先出去吧,朕與沙門有話說!"武帝直接揮手趕走了幾位大臣,獨留下司馬遹在身邊,楊駿在一邊看得幹著急,卻沒有絲毫辦法!


    "沙門,現在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武帝早先就知道情況有點不對,遂讓所有大臣都出去,他知道孫子不會騙他.


    "皇爺爺,朝中的情況還好,隻是您久不在朝中露麵,難免人心恍恍!"司馬遹的聲音有些哽咽,這就是皇家的無奈,祖父生病了,孫子卻不能盡孝於榻前!


    武帝也是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知道自己在世上的日子已經不長了,最為擔心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孫兒,勉強笑了一下,"沙門,朝中無事朕就放心了,而且你也不用為以後憂慮,皇爺爺知道你一向聰慧,很是擔心日後與太子妃會發生什麽不可調和之事,朕給你留下了一道聖旨,不到關鍵時候,你不能輕用,而且這保管聖旨的人也不會讓你輕用,他的名字朕就不說了,他絕對是忠於皇爺爺的,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武帝說了會話便感覺到困頓,有些想要嗜睡的感覺,司馬遹便把他放在床榻上,輕輕地蓋好被子,轉身出去!


    "皇爺爺睡了,楊大人,皇爺爺這裏就要你費心了!"走出內室,司馬遹笑著對楊駿說道,眼底稍顯輕鬆之意!


    "殿下勿需憂心,這本是老臣職責所在!"楊駿看到司馬遹出來,並沒有說什麽不利於他的消息,心裏大是鬆了一口氣,這話中也就更顯恭敬!


    "那本王先告辭了!"司馬遹對他作了一個揖,然後轉身離去!


    在回東宮的路上,司馬遹不住的思索著武帝先前的話,皇爺爺為我留了一道密旨?聖旨不給自己又是為了什麽?難道是怕自己亂用?或是保護自己?聽皇爺爺的意思應該是早就擬好的了,可是為什麽朝中都沒有傳出一絲消息?還有,保管這道聖旨的人又是誰呢?汝南王?衛瓘?張華?王渾?這幾人都有可能啊!


    司馬遹等人走了不久後,武帝又再一次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間,聽到旁邊有人說話,頭有些乏力轉過來,正好聽到一些瑣碎地話語.


    "陛下.....太子.....執掌朝政.........舅父...........日後,可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越聽越清楚,武帝的頭腦也越發清醒了過來,那邊正是楊駿與他的外甥段廣兩人,萬人之上?楊駿想幹什麽?


    "楊駿...?"


    聽得床榻上有了動靜,楊駿聞聲望去,隻見武帝脹紅著臉,怒氣勃發,一副欲擇他而噬的樣子,讓楊駿大驚失色,"陛下,....陛下....!"


    "你?.....你.....!"武帝用手指著他,斷斷續續地說兩個字,然後又一頭栽倒於床榻之上,昏了過去!


    "舅..父,怎..麽..辦?"段廣到底是年輕識淺,被武帝這一鬧給嚇得麵色蒼白,連說話也不利索了.


    "什麽怎麽辦,快去把太醫找來!"楊駿開始也是臉色一白,接著見武帝昏睡過去,又放下心來!


    "是,,,是!"段廣慌不迭地去找程據了!


    深夜,明光殿中,楊駿,皇後,何劭,華廙等人都隨侍在側,武帝又幽幽地醒來,睜眼看到床榻邊坐著的皇後,臉色悲戚,一臉哀傷地看著自己.武帝的心中又軟了下來,"去傳...汝南王...覲見!"


    這話武帝的說得清楚明白,下麵的華廙趕緊書就一張詔汝南王覲見的聖旨,此時已是深夜,沒有聖旨,宮門是不會開的!


    楊駿在一旁看得心驚不已,看到華廙寫完詔書之後,又準備出去用印璽,他趕緊跟了過去.


    中書省內,華廙打開裝著印璽的盒子,雙手拿好印璽用力按了下去,楊駿正好趕來,看到華廙準備傳內侍送聖旨,他忙叫一聲,


    "長駿去往何處?"


    "是楊侍中,陛下不是宣詔汝南王嗎,正準備傳聖旨了!"說著,華廙還晃了晃手中明黃的聖旨.


    楊駿走上前去,輕飄飄地抄過他手中的聖旨,"這聖旨先借老夫看看,過後就還你!"說完,楊駿又走到案前,拿起那個裝了玉璽的小盒子,"最近,本候國事繁忙,用璽的時候很多,經常等你不甚方便,還是先交給本候保管吧!"


    "楊侍中?楊侍中???"華廙反應過來,急忙叫了起來,這聖旨被楊駿拿過去後,自己怎麽辦?陛下要是問起來,自己怎麽回答啊?還有更重要的是玉璽也被他給拿走了,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就是殺頭的大罪!


    翌日,司馬遹起得很早,他絲毫不知道昨夜明光殿中發生的一切事情,他現在關心的到底是哪個人暗中成了武帝的後手,可是為什麽在日後的曆史中沒有發揮作用,聖旨隻是死物,它要掌握在人的手裏才能發揮作用!


    司馬遹不甘心自己的命運由別人來操控,更何況史書上說晉朝少忠臣,不僅是因為晉朝的曆史太短了,更重要的是晉朝本就是奪自前魏,晉朝的公卿大臣也是繼承曹魏而來,他實在不敢放心這些人,有了聖旨,將來自己在與太子妃的鬥爭中會起到很大的勝算!


    可是,他費了無數腦細胞,還是想不出到底是哪個大臣持有那封聖旨,而且按武帝的話,就算找到了那個人,那位大臣恐怕也不會輕易地交出來,最多隻在自己遇到什麽危機的時候再用,可真到了那地步不是太遲了嗎?


    自廣陵王領著諸位大臣麵見了武帝之後,朝中的人心穩定了一陣之後,這幾天又轟然起來,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一封聖旨.


    "奉天承運,大晉皇帝詔曰:臨晉候鑒識明遠,忠肅茂著,著以駿為太尉、太子太傅、假節、都督中外諸軍事,侍中、錄尚書、領前將軍如故......!"


    眾臣從心裏都有些不相信此事,陛下居然把朝中大權都交給楊駿了,就連都督中外諸軍事這個掌握軍中至高兵權的職位都給了楊駿,那汝南王了?汝南王的位子在哪裏?陛下生病之前不是打算好了要讓楊駿和汝南王一起輔政的嗎?


    事有疑問,馬上有人前去質問中書令何劭與中書監華廙,聖旨沒有經過中書,都可以看作是假傳聖旨,何劭與華廙回答是武帝屬意,皇後親口所念,他們也是奉旨行事!


    昨夜,皇後深夜召何劭與華廙進宮,兩人一進宮門就發現這室內室外殺氣騰騰,偶爾還能聽得到衣甲晃動之聲,兩人都是遲疑不定,可是入了宮門,也由不得兩人了!


    待兩人給武帝和皇後行過禮後,楊駿就把早已擬好的聖旨和空白詔書放在兩人麵前,"這份聖旨是陛下先前清醒時所詔,你們兩人趕緊重抄一份再用璽吧!"


    隨著楊駿的聲音,早有侍候的宦官端來玉璽,放在兩人麵前,何劭與華廙對望一眼,再看了看聖旨上麵所書之內容後,皆是大驚失色,麵色蒼白,驚恐不已,這個聖旨真是陛下的意思嗎?


    楊駿看兩人沒有動手,麵色一沉,"怎麽,連陛下的旨意也不從嗎?這可是皇後親口所詔,你們兩人趕緊抄下來用璽就行了!"


    皇後楊芷此時也道,"二位卿家不必疑慮,這是先前陛下親口所述,由哀家所書!"


    何劭與華廙到此時哪還不知道這是楊駿假傳聖旨,難怪先前就感覺這裏的氣氛不對,這要是自己不同意,恐怕立時便有殺身之禍吧!兩人無奈,隻得一人抄寫,一人蓋璽!


    華廙自那日被楊駿拿走了聖旨與玉璽之後,就趕緊跟自己的上司何劭說了,何劭也沒有辦法,現在楊駿勢大,關鍵是陛下的病勢嚴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龍馭賓天了,現在和掌握大權的楊駿對上,以後他要給自己穿小鞋怎麽辦?更何況兩人還參與了這份詔書的頒布,也隻能硬頂了,不然讓別人知道他們兩人假傳聖旨,馬上就有抄家滅族之禍!


    "詔書上真的是如此所寫?"汝南王一臉震怒,楊駿居然把他的輔政大臣之位給奪了,更重要的是楊駿現在集軍政權一身,那自己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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