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褚恬早起陪景熠吃過早餐後就出門去赴濮鈺的約。她拒絕了景熠讓司機送她的意思,她的小smart已經被林國忠派人開過來了,實在沒必要坐他那輛土壕車。


    褚恬上了車,剛想拿手機出來導航,摸到包包裏的手就頓了一下。她無奈的歎息一聲,拿出了一支粉紅色的手機。


    這是昨天晚上景熠除了旋轉木馬外送她的另一個禮物,起初她並未在意,隻覺得手機的造型很特別。後來仔細看過才發現,新手機的外形竟和景熠的那支類似。她好奇的把手機背麵的英文名輸入搜索引擎,結果直接嚇的差點昏過去。


    原來她手裏的就是大名鼎鼎的vertu手機,她在官網上查詢了型號,顯然景熠是選了一款很適合她的“輕奢機”,但高達近5萬的售價還是讓她難以接受。


    至於景熠所用的那支全黑的看起來低調的手機,她壓根就沒官網上看到,不用猜也知道他那個是有價無市的專屬定製款了。


    早飯的時候,褚恬想把手機還給景熠。協商的結果顯而易見,他隻用了一個冰冷的瞪眼和一聲不耐的輕哼就讓她乖乖閉嘴了。


    “哎。”褚恬悶頭歎息一聲,還是按亮屏幕輸入指紋後,按下了home鍵。


    自動鏈接的24小時私人管家係統立刻傳來了一記甜美優雅的聲音,“褚小姐,早上好。很高興為您服務,請問您有什麽需要?”


    “咳,請幫我規劃前往景天商廈的路線。”褚恬清了清嗓子,才拘謹的說道。媽呀,她真的用不慣這玩意兒啊,太要命了。


    不出兩秒鍾,高清晰顯示屏上就出現了導航地圖。褚恬發動車子,往市區而去。


    濮鈺接到褚恬的電話後就從員工通道出去接人,現在還不到商場對外營業的時間,從大門是進不去的。


    褚恬停好車,拿起副駕駛座上的窄邊圓帽戴上,又照著化妝鏡確定頭發全部收進去後才下了車。


    “褚姐,早。”濮鈺一眼就看到她,忙走了過去。


    “早。”褚恬淡笑著和他打了個招呼,跟著他進了商場。


    濮鈺的店開在商場負一樓,旁邊是一些賣飾品和潮服的店。這裏不比樓上全是奢侈品專櫃,更生活化一些,而且離一家大型連鎖書店不遠,倒是適合情侶約會的。


    “loveforyou”灰色的店招上用黑色花體寫著店名,店內的裝修也是走的森林係小清新風格,再配上精心設計過的花架和一些軟裝飾,很符合當下流行的輕奢定位。


    褚恬在不大的店麵裏轉了一圈,滿意的直點頭,“很好啊,花了很多心思吧?”


    “嘿嘿,還行,都是我和另外一個合夥人設計的。”濮鈺憨憨的撓了撓腦袋,謙虛了起來。


    褚恬在花架前站定,板著手指數了數。大概有30種花,都是高品質的進口品種,品相看起來很不錯。


    濮鈺繞到前台後,打開筆記本電腦,對褚恬說,“你幫我看看花束設計圖吧,我還拿不準。”


    “好。”褚恬走過去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開始仔細的研究起來。


    兩人一邊看,一邊交換著意見,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小時。商場裏開始播放即將營業的廣播時,褚恬在紙上寫下了最後一條修改意見。


    “太謝謝你了,要沒你我肯定搞不定的。”濮鈺看著a4紙被寫的滿滿的,感激不盡的說道。


    “我就是瞎捉摸,你才是老板,最後的樣式你得自己定奪。”褚恬謙虛的搖頭道。其實,濮鈺的眼光還是很到位的,她也隻是在他的設計基礎上做了點微調而已。


    濮鈺看了一眼掛鍾,笑著說,“你要回‘rosemary’嗎?要不急的話我們上去吃個早飯吧。”


    “哦,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褚恬擺了擺手。


    “嘿嘿,那商標的事就拜托你啦,下次我請你吃大餐。”濮鈺雙手合十,鄭重的拜托道。


    褚恬會意的應下,他的店現在萬事俱備,就差一個印在包裝紙上的標誌了。這是她這個平麵設計畢業生的長項,正好幫他省了一筆設計費。


    “好啦,你忙吧,我走了,等設計出來了我們再聯絡。”褚恬把隨身的小本子收進包裏,跟濮鈺道別了。


    她沒有從升降電梯直接上樓,而是走了扶梯。既然都來了,她決定小小的逛一下街,偵查時尚動向也是花藝師的必修課。


    清潔的一塵不染的扶梯載著褚恬上行,她剛看到一樓的天花板,站在扶梯旁邊的幾個員工模樣的人就恭敬的朝她鞠躬,“歡迎光臨天悅百貨,祝您購物愉快。”


    褚恬僵硬的朝他們笑了笑,加快了腳步。高級商場的服務就是不一樣,畢恭畢敬的感覺讓她有些不自然。


    十點鍾的商場裏空空蕩蕩,褚恬經過一家又一家窗明幾淨的奢侈品店,在一家淺咖啡色店招的高檔男裝店門口停住了腳步。


    玻璃櫥窗裏模特身上的一件早秋風衣吸引了她的眼球,簡潔的修身設計和特別的麂皮質地讓整件衣服看起來跳脫非常。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腦海裏想象起了景熠穿上的樣子,一定會非常好看的。


    褚恬心念一動,推開厚重的玻璃門走了進去。一會兒工夫,她就提著一個大大的淺咖啡色袋子被營業員恭敬的送出了門。袋子裏裝的正是她看中的那件風衣,雖然價格著實讓她考慮了一番,但最終還是決定買下了。偶爾奢侈一下,她還是負擔的起的。


    就在她決定離開的時候,靠近商場大門的另一家店鋪又一次讓她心動了。純淨好看的天藍色店招和店裏傳來的陣陣點心香味吸引著她走了進去。


    褚恬緩步走過凹形的陳列櫃,裏麵擺的滿滿的全是品相精致的各色糕點。“鳶尾”是b市乃至全國都非常有名的甜品店,在各大省會城市以及香港台灣都有門店。


    “您好,需要來份點心嗎?”穿著白襯衣腰上係著天藍色圍裙的導購員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


    “嗯……幫我打包兩罐牛油曲奇吧。”褚恬笑著,要了“鳶尾”的王牌產品。


    “好的,請稍等。”導購轉身去陳列櫃裏拿出了兩個同樣天藍色的罐子。


    褚恬看著眼前簡單到隻印著英文名的罐子,心生羨慕。不知道她將來能不能做得和這家店一樣好,把她引以為傲的甜品推廣到全國,乃至全世界,讓更多的人認識和喜歡。


    這天“rosemary”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好,下午茶時間還沒結束,所有甜品就售罄了。褚恬看著時間還早,決定加做一批。


    她在後間忙了一陣,圍裙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擦幹淨手,摸出手機就見屏幕顯示著景熠的名字和他那個尾號七個7的紮眼號碼。


    “喂~”褚恬笑著接了起來。


    “準備什麽時候回來?”景熠平鋪直敘的悅耳男中音從聽筒裏傳來。


    “嗯……今天生意好,可能要晚點兒。”


    “晚上我有約,你自己安排。”景熠想著最近占用了她很多時間,也該寬容一下了。


    “你傷還沒好全,又瞎折騰?”褚恬完全忽略了他的好意,蹙眉訓開了。平時她都是被景熠欺負的死死的,但在身體方麵她從不妥協。


    那邊的景熠因為她的關心小小的愉悅了一下,解釋道,“不是商務活動,見個朋友。”


    “那別喝酒啊,不然宗醫生又要跳腳。”褚恬放了些心,又囑咐道。


    “嗯。”景熠吐出一個音節,直接掛了電話。


    “嘖,真沒禮貌。”褚恬自言自語的盯著屏幕嗔怪了一聲,這男人慣會發號施令,連再見都不說一聲。


    景熠在十點半剛過一點回到了“意墅”,他本來估摸著褚恬還沒回來,卻被出來迎接他的林國忠告知她已經回來了,還帶了一份鮮蝦雲吞去了旋轉木馬。


    景熠上樓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服,見時間也不早了褚恬還沒回來,隻得出門去找。


    木馬的燈都是亮起的,卻沒有轉動。褚恬也不在一層,而是跑到了二層休閑區。


    景熠拄著助力杖上去,就見桌子上放著一個碩大的類似平板電腦的電子產品,褚恬正撐著頭不知道在寫畫些什麽。


    “咚,咚。”褚恬正想的專心,有節奏敲擊桌麵的聲音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在幹什麽?”景熠抄手瞥了一眼隻吃了半碗的雲吞,冷聲問道。


    “今天不是去了濮鈺店裏嘛,他還缺個商標,我在幫他設計。”褚恬用觸控筆撓了撓腦袋,苦惱的說道。她差不多畫了四五種方案了,還是不太滿意。


    景熠銀灰色的眸子眯了一下,心裏不知怎麽的就冒出了一股酸水。昨天她就和那個礙眼的男孩聊的熱火朝天,現在又幫他設計商標,怎麽他們很熟嗎?


    “你一直交代小心的東西就是這個?”景熠伸腿在褚恬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不鹹不淡的問。


    “嘿嘿,是啊。”褚恬愛惜的摸了摸屏幕,“這個是我大四的時候參加比賽得了獎,小舅舅送我的。”


    “哼。”景熠冷眼看著,越發覺得不順眼。心裏腹誹,開口閉口都是小舅舅,他送個手機她都推辭再三,這麽個破玩意兒還當個寶了。


    褚恬看他整個人都不爽了起來,忙把屏幕轉到他麵前,解釋道,“這個是觸屏手繪板啦,做設計很好用的。”


    景熠的長指在手臂上敲了兩下,看著滿屏幕的草稿,更加不悅了,“你和他很熟?”


    “誰?哦,濮鈺啊。他之前在我店裏做兼職,你不是見過他嗎?”褚恬有些摸不準了,怎麽越說越嚴肅了。


    景熠起身又瞄了褚恬一眼,語氣冷到不行,“回去。”


    褚恬不明覺厲的眨了幾下眼睛,又衝他的背影做了鬼臉,起身開始收拾。


    她跟在景熠後麵回了大宅了,結果他一句話沒再跟她說,直接上樓進了主臥。


    景熠剛把衣服扔進洗衣籃,裹了浴袍準備重新洗澡,安全終端上就傳來了有人在外間敲門的提示音。他走過去按掉提示,也沒出去應門的意思,轉身進了浴室。


    褚恬在外麵敲了幾次門,也沒見景熠開門。她又推門進去在裏間的雙開門上敲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


    這會兒她有點不舒服了,也不明白景熠怎麽就突然抽風了。她最後嚐試著敲了一遍,緊閉的房門還是一絲動靜都沒有。


    “哎……”褚恬猝鬱的歎了口氣,把咖啡色的購物袋放在了門口,轉身回了臥室。


    景熠洗了個冷水澡出來後冷靜了不少,他走到床邊按下了床頭櫃上的內線應答器,“忠叔,褚恬晚飯在哪裏吃的?”


    “她沒吃飯回來的,我給她做了宵夜。”林國忠有些不解,不是已經告訴他了嗎,怎麽還問。


    “嘖。”景熠蹙眉哼了一聲,果然沒吃東西,半碗雲吞怎麽夠,隨即吩咐道,“做碗紅豆薏仁粥上來。”


    景熠轉身去了褚恬的臥室,在門外象征性的敲了敲,就推門進去了。褚恬沒睡覺,也沒在房間裏,而是坐在觀景陽台的休閑椅上,還抱著手繪板在畫畫。


    景熠走過去,毫不客氣的扯下了她耳朵裏的耳機,不悅的說,“幾點了,進去休息。”她現在每天不到6點就起,晚上再晚睡遲早要熬壞身體的。


    褚恬沒想到他要麽不開口,一開口又是訓她。她把耳機繞回手裏,犯軸的又塞回耳朵裏,繼續拿起了筆。


    “我說話你聽不見?”景熠壓抑多時的煩躁情緒被她的不理睬點燃了,他拉住她的手腕,大力的把人往屋裏拽。


    “幹嘛呀,放開!”褚恬用力甩開他的手,爆發似的喊了一聲。這男人今天是吃錯藥了吧,莫名其妙發什麽脾氣。


    “老實上床,否則我把這東西扔出去。”景熠冷眼盯著褚恬,伸手指向手繪板。


    “你!”褚恬氣結,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頂了回去,“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麽說扔就扔?”


    景熠又施力在她後背推了一把,看著踉蹌了幾步的小女人,語氣霸道又冷淡,“你的都是我的,我可以隨意處置。”


    “景熠!”褚恬徹底炸毛了。他又來了,總是覺得世間唯我獨尊,真是個不可救藥的自大狂。


    “我不是賣給你了,你無權幹涉我的生活,請出去!”她拔高聲調喊了一句,坐到床尾凳上別過了頭去。


    景熠眼尾一挑,也沒再和她糾纏下去,直接大力的摔門而去。


    “熠少爺……”林國忠才把粥端上樓,就見景熠沉著臉從褚恬的臥室裏出來。


    景熠隻當沒聽見他說話,直接回了主臥。他剛走到內室門口,地上的一個淺咖啡色購物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不耐的伸腿踹了一腳,冷聲道,“扔掉。”


    林國忠見他發這麽大的脾氣,立刻放下手中的托盤,彎腰拿起打開袋子看了一眼。


    “是新的,褚小姐給你買的。”


    景熠開門的動作一頓,轉頭就見一件嶄新的黑色風衣規整的折疊在塑封袋裏。


    他咬牙吐了口氣,本來躁鬱的情緒緩和了下來。所以,剛才褚恬來敲門是為了給他送衣服?


    “清洗幹淨,掛起來。”他悶悶的說了一句,反手關上了門。


    此時的褚恬還埋頭坐在床尾凳上發愣,她委屈的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心情差到了極點。她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剛才為什麽就和景熠吵了一架,她不過是給濮鈺設計個東西,他就如此斤斤計較,難道要她整天圍著他打轉才滿意嗎?


    褚恬負氣的又瞪了緊閉的房門一眼,轉頭又去了觀景陽台。她才不管景熠怎麽想,反正就是要做自己決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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