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秀看著郭宛凝似有所動,便趁熱打鐵,“您說王爺冷落您,但依眼下這情況看來卻是好事,若您今後真的跟了劉大將軍,他知道您是完璧之身,想必會更加疼您的,加上您又年輕貌美,頗解風情,劉大將軍定會把您捧在手心裏疼,才不會像在王府裏這般受冷落,您不知道每次奴婢看到王爺來了這裏,卻又住在廂房裏,王爺這不是明擺著隻是為了讓王妃吃醋,利用您的一片癡心呢,心裏就替您不值,既是如此,您又何必在這裏浪費大好的年華。”


    郭宛凝被凝秀忽悠的暈了頭,猛拍桌角狠狠道:“我倒底哪裏比不上沈靜姝,肅王爺竟一直把她當寶貝,我為了肅王爺,假裝有孕,陷害沈靜姝,可王爺心裏還是舍不下那賤人,就連落水了他也隻關心那賤人一個人,要不是我是假懷孕,怕是上次傷心也得把孩子傷沒了,我使勁渾身解數王爺都不正眼看我一眼,那賤人被我弄得都都快瘋了,整日裏愁眉苦臉,還不把王爺放到眼裏,可王爺偏偏就對她死心塌地,可惡,實在是可惡。”


    “所以說,郭妃您又何必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反正王爺是活不成了,若王爺對你也是情真意切倒也罷了,可卻不是這樣,一個男人將您娶到家,整日的當您獨守空房,說句該掌嘴的話,就算是煙花柳巷,通房丫鬟,這男人他還樂意沾染沾染,想來,王爺是對您不僅沒有情分,更是厭惡呢。”


    凝秀說完,郭宛凝抹了兩把淚,說道:“我這點我豈會沒想到,當初是我約他到酒樓的,他定然以為是我故意灌他酒才發生了那種事,也會把之後發生的種種都記恨到我頭上,可他既然讓我進了肅王府,我既有美貌,又有柔情,他也該對我好些了,必定哪個男人會對投懷送抱的女人拒絕,何況還是這等姿色和身份,偏偏我算盤打錯了,王爺的心就是塊硬石頭,我是捂不熱了。”


    凝秀心中冷笑,之前她還以為這個郭側妃又多麽喜歡肅王爺,可這才一兩年的光景,這郭側妃就沒了耐性,想來對王爺也不是那般情深義重。她這種人,怕是對誰也不會是死心塌地,一切為的都是她自己。


    “那郭妃您還等什麽,不如現在就投奔劉大將軍去,您看剛才郭朗大人派來的人隻說讓您自己早做打算,可您一個女兒家,郭朗大人應該為您出主意才是,想來郭朗大人是沒想著讓您再回郭府了。”


    凝秀說的一點沒錯,當初郭宛凝是給蕭懿酒裏下了藥才得以進入肅王府,當時郭朗給郭宛凝選的夫君就是劉澤安,郭朗這人隻顧著自己升官發財,根本就不管郭宛凝嫁的人如何,郭宛凝不知,郭朗豈會不知劉澤安人品,他不過是覺得劉府老夫人想要給劉澤安尋一位平妻,來壓壓劉澤安正妻的銳氣,自己的女兒郭宛凝是個合適的人選。


    蕭懿雖是個王爺,可一來皇家爭鬥都是你死我活,保不準人都沒了,二來,這肅王爺不善人脈,淡泊名利,將來肯定落得不好,更不會榮登大寶,郭宛凝進了肅王府又是個側妃,還不如給劉澤安做個平妻劃算。


    郭宛凝這會子想著當初她設計和蕭懿同床共枕一夜,之後哭求著讓郭朗來向蕭懿討個說法,當時郭朗將她好一頓打,要不是覺得郭宛凝已不是清白之身沒法去劉府做平妻,才不會來肅王府走一遭,眼下蕭懿的性命保不住了,確實不如跟了劉澤安好些。


    “當初若我聽了父親的話,也不至於再受盡這番周折,到頭來還是得進劉府。”郭宛凝歎息,真是自己自作自受。


    凝秀一聽郭宛凝這話,心裏也就明白了這是什麽意思,合著郭朗那做父親的原本就是打算將郭宛凝這個女兒嫁給劉澤安那畜生。


    靈兒一想起劉澤安就想到了當初沈靜香所受的苦,心中對這個劉澤安也是恨的牙癢癢,真是個實打實的畜生,到了現在也還是個老色鬼。


    正好,眼前的這個郭側妃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倆人倒也般配。、


    莫平在外麵聽到劉澤安三個字,早就把拳頭握的青筋凸顯,指節泛白,現在裏麵說的也差不多了,該他上場。


    莫平使勁揉了幾下眼睛,又掙得大大的不眨眼,這樣一來就像剛哭過一般,他進了屋,給郭宛凝行了禮,沒等郭宛凝問話,就帶著一副傷心的樣子說道:“郭妃,王爺不行了,那邊凶險也不能讓府裏人送上一程,現在由小的通知您一聲,讓您做個準備,眼下王爺突然出事,小的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就先走了。”


    莫平剛轉身,郭宛凝便問沉心園的王妃可知道這事兒。


    “自然是先讓正妃知道了。”莫平故意說這話,就是讓郭宛凝更加嫌棄她這個側妃的位置。


    莫平走後,郭宛凝也不見得多傷心,而是拍了兩下桌子,憤然道:“連死了都要先給正妃傳話,我一個堂堂王府側妃連平常人家的妻都不如。”


    郭宛凝又想到當初她執意要進肅王府,說就算落得再慘那是她自己的選擇,絕不會回娘家哭訴,眼下應了驗,她確實無顏再回郭府了,何況父親郭朗隻是派個人來知會一聲,自然也是沒把她這個女兒失了夫君當回事。


    唉……,若是肅王爺在朝廷吃得香,怕父親郭朗也不會在蕭懿就要死了還這般不在乎。


    想著這些,郭宛凝心一橫,就決定了要去找劉澤安。


    “可是,現在自己是肅王府的側妃大家都知道,這要是再入了劉府該怎麽說呢?難道等著肅王爺下葬後再去,不行,皇家最要顏麵,就算是讓我陪葬也不會讓我再嫁,這可如何是好?”


    凝秀又添柴加火,“聽說之前有個王爺沒了,下葬的時候卻多了兩副石棺,都說那是王爺的側妃傷心過度隨那王爺去了,可誰心裏也都明白那側妃都年輕貌美誰舍得去死呢,定然是做了陪葬品,如此說不過是對外好聽罷了。”


    真是怕什麽凝秀說什麽,郭宛凝想蕭懿還年輕,萬一真要選個隨他下去,那肯定是自己,沈靜姝手裏有個小郡主,蕭懿再喜歡她怕也不會讓她陪葬。


    凝秀繼續說道:“記得之前王府有倆家生子是雙生子,您當時見到了不是說您原本也是有個同胞妹妹,隻是後來死了。那您去了劉府,就說當初是因為高人卦象不好,不得已將您的妹妹送了人,又應著卦象,對外就說早夭了,到時候您在劉大將軍身邊,縱然有人識得您,這樣一說,也能圓過去,必定您當初確是有一個同胞妹妹。”


    郭宛凝覺得凝秀這注意不錯,同胞妹妹,自然就會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回頭她再讓凝秀對外說她跳崖隨肅王爺去了,郭府的父母痛心不已,便接回了早年送走的妹妹聊以安慰,如此,這事也就圓滿了。


    “好,今夜我就離開。”郭宛凝一直為自己盤算著,莫平剛才給她說的消息,她早已經拋到腦後。


    說完,郭宛凝又陰冷的笑了一笑,“我當時雖是和王爺什麽都沒做,但那床單上的紅也足夠讓沈靜姝難受一輩子,這便是她心裏的疙瘩,真好,她永遠不會知道那抹紅不過是我咬破手指滴上的,我就是要讓她帶著這個傷痛過一輩子,她讓我得不到王爺的眷戀,我便讓她也不得好過。”


    凝秀嘴角微揚,這個郭宛凝也不過如此!


    府裏既然是被蕭懿安排好的,郭宛凝要離開自然也是很方便。她走的時候還說肅王爺的事情怕是府裏都知道了,不然她這麽晚離開也不該沒個人詢問,還好自己決定離開,不然到時候怕真的要做了陪葬。


    郭宛凝離開後,蕭懿帶著沈靜姝就回了沉心園。


    剛才蕭懿帶著沈靜姝也去了雀閣,所以郭宛凝的話他們也都聽到了。


    沈靜姝看著蕭懿一直有些忍俊不禁,問道:“真相大明了,你本該給我道歉的,現在卻隻顧著笑,你這是作何?”


    沈靜姝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想起之前她受的那些苦,她心裏就難受。


    蕭懿依舊是忍俊不禁,“因為我真不知道那晚我和郭宛凝沒發生什麽,剛才聽到郭宛凝說這個,我自然欣喜,原來我確實沒負你。”


    沈靜姝撅著小嘴,也有些喜色,道:“你是何時開始懷疑郭宛凝的?還好你沒背叛我,不然我真會難受一輩子。”


    “這個你就不要多問了,反正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今後我和你就可以雙宿雙飛了。”蕭懿說著就將沈靜姝往懷裏啦。


    沈靜姝趕緊推開,“你可要老實些,一來我身上不方便,二來你身上也不方便。”


    蕭懿看看沈靜姝,又看看自己的箭傷,實在無奈。


    沈靜姝問了蕭懿的箭傷,明明說是毒箭,可看著蕭懿根本就沒事,不像是中毒了。


    “這個山賊頭子原來的頭頭是我認識的一人,叫遲傾羽,這遲傾羽原本是解散了他們的,哪知他們聚一起又開始鬧事,我這箭傷上的毒遲傾羽自然也就會解,所以我死不了。”


    自從四年前沈靜姝見過遲傾羽,跟遲傾羽說了自己的身份和遭遇後,遲傾羽就一直在寧府做事,這次聽說那些山賊是之前自己帶的那幫,便過去看看,正好就碰到蕭懿中箭,那箭上的毒是他們獨有的,所以蕭懿也算命大,就讓遲傾羽給解了。


    沈靜姝聽著遲傾羽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之前的事情她忘得著實幹淨,也是,連靈兒跟了沈靜姝這麽多年的貼身丫鬟,沈靜姝當初嫁進來的時候也隻是說好熟悉,但也沒覺得會認識。


    “都怪靈兒,說郭朗大人派人來通知郭側妃早做打算,我以為你……”沈靜姝一想起靈兒的話,現在還心有餘悸,還好蕭懿逢凶化吉,不然她們娘兒倆今後可怎麽過。


    蕭懿最後還是強拉著沈靜姝到懷裏,柔聲說道:“以後這肅王府再也沒有什麽郭側妃了,而我又怎麽會舍得離開你和妍兒,你們娘兒倆就是我的命,是我的全部。”


    沈靜姝聽著蕭懿的話,之前對蕭懿的埋怨統統都煙消雲散,她感動,留下一串串的淚珠兒,蕭懿擦都擦不淨。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今後你要做什麽我都聽你的,隻要你開心怎麽都好。”蕭懿說著就有些心癢癢,低頭就往沈靜姝嘴上親去。


    “你不嫌你傷口裂開,可我著實是不方便,你若實在忍不住,我這就去給你安排了通房。”沈靜姝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


    蕭懿輕笑,“我是逗你呢。”


    沈靜姝聽完,打趣道:“我也是逗你的,想要通房,下輩子也不行。”


    倆人都累了,便去睡去,興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竟也都睡不著。


    沈靜姝依偎在蕭懿未傷的這邊懷裏,又想到郭宛凝和蕭懿根本就沒有發生那種事,心裏的疙瘩終於解了,別提有多舒暢。隻是這郭宛凝要找的劉澤安沈靜姝並不知,便問了蕭懿。


    蕭懿知道沈靜姝記得那個畜生了,說道:“他是當朝的大將軍,陰險狡猾,畜生不如,曾侮辱了自己的外甥女,逼得外甥女差點沒了命。雖說那外甥女是他妹妹夫家姨娘的,可倫理上那也是喊他舅舅的,簡直畜生不如。”


    “那你這樣設計讓郭宛凝去找他,這不是將郭宛凝往火坑裏推。”


    蕭懿還是覺得沈靜姝太善良了,說道:“姝兒有所不知,我已經查過了,早在四年前劉澤安受封大將軍,女兒又做了貴妃之後,郭朗便想用郭宛凝攀上劉澤安,奈何郭宛凝不情願。後來她上香的時候和平安侯府的三小姐起了爭執,便起了壞心思,設計讓劉澤安看上了三小姐,就是我跟你說的他那個外甥女,也因這樣便有了三小姐之後的淒慘遭遇。還有,這郭宛凝替著她娘親背後也沒少害郭府那些姨娘通房的性命,我查了這麽久,今天這樣也非我強拉硬拽,郭宛凝她是自己後悔了起了跟著劉澤安的心思,我就算不借著這事兒推一把,難不成日後等著她在王府裏給我戴綠帽子,我雖和她實質沒關係,可在外頭她也是肅王府的側妃,這臉我可丟不起。”


    沈靜姝也算明白了蕭懿此番所做為何,原來他也是看不慣郭宛凝這個女人心思毒辣,想順水推一把讓她去了劉澤安那裏,劉澤安連自己的外甥女都下得去手,確實是畜生不如,郭宛凝跟了他日後也不見得落著好,也算是報應了。”


    此時蕭懿突然開口說道:“姝兒,若他日我是皇帝,你是否會離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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