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劉季北上,呂殊卻守在泗水。


    萇笛向胡亥探問劉季的近況,胡亥也隻能說個大概。


    “朝中事務太多,我沒有派專人去看著劉季那邊的情況,隻知道劉季的隨軍中,隻帶了一個女婢。”胡亥放下手裏的折子,柔和的雙眸看著萇笛略微苦惱的樣子。


    “劉季他到底要鬧哪樣?”萇笛氣急,“呂殊剛剛生產完,他居然帶著別的女人!”


    胡亥淺笑著為炸毛獸順毛,道:“都說了隻是女婢,又不是小妾。”


    萇笛無奈,從袖子裏摸出那封從泗水寄過來的信箋。


    胡亥疑惑,將信將疑的拆了展開,但見絲絹上的娟娟字跡帶著愁容,字字苦鬱。


    ——憶當年,鬢挽紅花未嫁時,郎騎竹馬繞席來。


    ——歎今朝,庭院深深白發女,從此不見故人麵。


    一對闕詞淒淒楚楚,胡亥蹙眉,難不成劉季真做了對不起劉季的事情?


    “一個姿色普通的女婢,尚且無須擔心。”


    萇笛搖頭道:“不。劉季是什麽樣的人,我和呂殊都深信不疑,可...可是那個女婢,形貌神似她的亡妻白映月......”


    那這事就大發了!


    劉季對亡妻的感情有多深,整個泗水都知道。


    他能為了白映月在雙曲亭守了整整十年,呂殊好不容易才把劉季拴到手,怎麽就冒出了這麽個女婢,而且和白映月長得那麽神似?!


    “還是在泗水匪寇時,在路邊救下的孤苦女子,哪知她的容貌和白映月那麽相似,打了呂殊一個措手不及。”萇笛捉襟見肘,有點方。


    放在家裏就算了,連去北方征戰......都要帶著那個女人,可見關係並不一般。


    難怪呂殊送信來求助萇笛了。


    可山高皇帝遠,萇笛也管不了遠在北方的劉季呀。


    就連張子車,也不知所蹤。


    這個情敵,妥妥的給力呀。


    畢竟劉季曾真真切切的愛過白映月,呂殊是後來者。


    論起李念玥來講,她從沒怕過,因為胡亥從沒對李念玥有過感情,即使是有也隻是有愧疚之情。


    呂殊的事情,看樣子挺棘手的。


    胡亥淺淺一笑,反握住萇笛的手,笑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你幫的忙已經夠多了......劉季是個隻分寸的人,你的擔心也是多餘。”


    央魚瞪大眼睛,搖了搖頭,眼睛死命的瞪著,又狠狠的點頭。


    項羽蹙眉,上前一步伸手將央魚護在身後,直直對著萇笛說話也不怕萇笛生氣。


    “我敬你是央魚的姐姐,但央魚的婚事,該由她自己決定吧。”


    子嬰一個眼刀子掃過來,複而若無其事的低下頭。


    萇笛笑道:“長姐如母,母令如山,項公子你一介外人,不便插手別人家的家事吧。”


    項羽拱手示禮,卻道:“我與央魚已在月老廟前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唯對方不娶、不嫁。”


    “你在威脅我?”萇笛徒然變得凜冽的,目光掃向項羽似笑非笑的臉龐,和央魚怯懦低下頭不敢看萇笛的模樣。


    項羽笑道:“萇姑娘現在已經貴為夫人,項某豈敢威脅你呢。”


    萇笛看著央魚低著頭的模樣,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千防萬防防不住裏鑽外牆,央魚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心,萇笛又怎能管的住。


    芊芊已經喂食完了,珍珍已經乖巧的打著鼾睡著了。


    崔柔褔身,對央魚行了一禮,而後站在萇笛的身後,將和小靜咬耳朵的小圓拽回來。


    “你瞎湊什麽熱鬧。”


    小圓不滿的撅著嘴,“我哪有湊熱鬧,崔姑姑你莫要冤枉我了,我不過就是和小靜姐商量一下晚上吃什麽。”


    崔柔一語穿破,“騙!”


    小圓立即就慫了,垮著臉作生無可戀狀。


    芊芊開口打破僵局,道:“萇笛說得對,長姐如母,母令如山,央魚你不該忤逆你姐姐的意思,畢竟這些年來若不是你姐姐護著你們,豈得讓你現在這般氣惱她?”


    央魚也戳中心裏最致命的地方,唰唰的開始掉眼淚,哭道:“我也不想讓姐姐生氣,可自古孝義不能兩全,我能怎麽辦啊。”


    聞言,萇笛在心裏暗自歎氣。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項公子,你今天對萇笛說的話,對她來說實在突兀,能否給她一些時間,讓她看清楚你對央魚的真切情義?”芊芊笑道,“在趙府的這幾天,我真的是看出了你對央魚的感情,細膩溫柔,是發自內心而不是摻雜利益的。”


    萇笛看著芊芊,不知她到底是想幫自己,還是一開始就是來幫項羽做說客的。


    項羽笑了笑,看向央魚的神情柔和淡然,仿佛天地間隻有央魚一個人。


    萇笛開始恍惚了,這種神情她曾在胡亥的臉上也看見過,不過胡亥現在的神情裏多了一分平淡和凝重,再不似從前那般隨性了。


    很明顯,項羽對央魚的感情還處在前期階段,還沒到看破的地步。


    “感情不是你情我願就足夠的,身處亂世需得知處世之道。”她說道。


    項羽太年輕,哦不,應該說是涉世未深,不明白胡亥和萇笛的苦。


    胡亥和萇笛,一路走來經曆了多少,無人算得清。


    央魚更是單蠢,無從所知這些艱辛是何物。


    芊芊問項羽:“項公子你可敢與我一賭?”


    項羽笑道:“何賭?怎會不敢。”


    見他答應,芊芊朝萇笛送去一個寬慰的笑容,“十月為期,你拿出你的誠意,看看是否能使萇笛滿意。”


    十月之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項羽啞然,驚道:“芊芊姑娘你感情壓根就沒想考驗我,直接想讓我陷進死胡同裏呀。”


    “有嗎?”芊芊低頭逗弄著熟睡的珍珍。


    “當然有。”項羽的表情終於有了裂縫,“要是不論我做什麽,萇姑娘都不滿意,那我豈不得鬱悶死。”


    萇笛抽了抽嘴角,道:“我像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嗎?會給你下陰絆子?”


    子嬰默默的抬眼看過來,點點頭。


    萇笛要是看一個人不爽,那人就再也刷不了萇笛的好感了,要是刷多了,立馬就給拉進黑名單裏。


    項羽擺手搖頭道:“這個賭我不劃算,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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