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


    胡亥坐下,把萇笛往裏擠了擠,自顧自的坐著。


    萇笛有些不悅:“你擠我做什麽,那邊有椅子。”


    她驕橫的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子嬰常坐著吃零嘴的那把黑木椅。


    胡亥無視她的話,自顧自的問道:“這些日子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萇笛撇撇嘴。


    “說人話。”她無語道。


    “我想你了。”


    胡亥傾下身子,半抱住萇笛的雙肩,因為這張榻窄小,胡亥不能和萇笛一樣躺下,隻能屈就著身子。


    “別鬧。”萇笛每次一被胡亥這種軟膩的語氣包圍,就覺得渾身透不過氣,想要逃離。


    胡亥也察覺到了萇笛的反常,便鬆開了手,一本正經的直視她明亮如鏡的雙眸。


    “今天的下的旨,你可還喜歡?”


    萇笛裝傻充愣,歪著頭問道:“什麽旨?你宣什麽旨了,我怎麽不知道。”


    胡亥:“……”


    “大調皮。”胡亥彈了下她光潔的額頭。


    “嗯?”萇笛又拿了塊花生糖往嘴裏喂。


    胡亥笑道:“子嬰是小調皮,你是大調皮。”


    “哦。”萇笛咀嚼著滿嘴的花生味,一臉滿足感。


    胡亥看了鬱悶得很。


    “為什麽不看我,就知道吃吃吃。”他端走了桌上的碟子,舉得老高。


    萇笛伸手去拿,胡亥便站起來,舉得高高的,這回萇笛是夠不著了,連碟子的邊兒都碰不著。


    “哼!”吃不到就不吃,萇笛還沒達到子嬰那種不吃就會嘴癢的地步。


    “說正事……”胡亥剛一把碟子放下,萇笛立馬就搶過去抱在了自己懷裏。


    胡亥:“……”


    這隻大吃貨是誰,他為什麽覺得和他的萇笛長得那麽像?


    “說正事……”


    萇笛嘎嘣一聲咬下一口花生糖,胡亥被打斷,她滴溜著眼睛無辜的看著胡亥。


    “好吧,就算你是故意的,我也忍了……”


    萇笛輕聲笑道:“何必說得那麽勉強不幹不願。”


    胡亥麵部表情微僵。


    “有麽?”他笑道。


    萇笛吃著花生糖,體會一下子嬰無所事事的感覺。


    “我為劉季呂殊求旨,可真沒想到,你順手就給了我這一道。”


    萇笛當時也是蒙圈了。


    本來是趁著胡亥心情好,就趕緊給劉季呂殊求了到賜婚聖旨,怎知胡亥順便升了她的位份。


    “倒是驚喜了吧你。”胡亥似邀功的說道。


    倒像小時候,他總是在眾兄弟中第一個背完所有的文段,然後喜滋滋的跑去和贏政要獎賞。


    萇笛如蜻蜓點水般吻了下胡亥是麵頰,立馬又躺回榻上。


    “如果小笛蕙質蘭心,能猜出我心裏在想什麽。”胡亥滿意的笑道。


    “少臭美了。”萇笛翻了個白眼。


    胡亥站起來:“二月初三,你好好準備吧。”


    ——


    幾個老頭老淚縱橫的搖搖頭,早都說他們沒辦法了呀。


    川先生這時收起臉上刻意的戲謔,認真擼起寬大的袖子的說道:“我有八成把握,相信我的,都出去。”


    萇笛不由疑惑的看著川先生,他能行?!


    在萇笛的認知裏川先生就是公子府的一個沒什麽背景幕僚,每日隻負責子嬰的教學的事。


    這種血腥的刀劍傷,他說他能搞定?


    川先生嫌袖子礙事,直接撕掉了寬大的袖擺。他此時全心都在劉季不停冒血的傷口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萇笛探究懷疑的目光。


    但是萇笛知道分寸,川先生雖然平時跟小輩嘻笑玩鬧,但做事還是讓人靠譜放心的。


    “伯父,相信川先生。”她對劉煓說道。


    劉煓其實自從第一眼看見川先生從他的衣著打扮氣勢談吐上,看出了他的身份不凡,加上此刻萇笛作擔保,他依言起身避到了門外。


    臨行時他對呂殊嗤笑道:“還不出來?想看著季兒流血不止而亡?”


    呂殊紅著眼睛不得不被萇笛半勸半威脅的拖出去,大夫們也跟著出來,都趴在窗戶上看川先生怎麽跟劉季拔劍。


    裏間的川先生黑著臉說道:“你們擋著光我怎麽看得見?”


    哦哦!


    大夫們連忙又擠到門縫邊上,睜大眼睛不願錯過他任何動作步驟。


    萇笛匆匆看了眼劉季蒼白如紙的臉色,不明白劉季怎麽好端端的成了這樣?


    一個健碩的常衣男子走過來,站在劉煓麵前,問道:“劉兄弟的傷勢怎麽樣?”


    萇笛尋聲望去,隻見那個男子濃眉深目,一股子剛硬的氣息散發他周圍,年紀應該比趙初小一點。


    不過好似在哪裏見過,有些眼熟。


    聽到他堅硬的聲音,劉煓看向他,搖頭說道:“情況不容樂觀。”


    男子又說道:“受人之托,事已達成,項某告辭。”他深深的作一個揖禮,轉身就走。


    “項公子!”萇笛急忙叫住他,攔在他麵前,“你是受何人所托,阿季怎麽會傷成這樣被送回來?”


    劉季在沛澤縣與人為善,從不與人結仇,當然除了徐家以外。萇笛不認為徐家會這麽沒腦子的明麵上暗殺劉季。但是一向與人為善樂善好施的劉季,怎麽就被人刺一劍躺床上半死不活了呢。


    項公子回道:“昨日在下途經青嶺,遇到被追殺的劉兄弟和另外一個張公子,那時劉兄弟已是受劍重傷,張公子拜托我將劉兄弟送到陽鎮。”


    萇笛漂亮的柳眉越聽越打結,劉季跑到青嶺去做什麽,還被人追殺?


    項公子忍俊笑道:“那個張公子也是個人才,把還吊著一口氣的半死的人扔給我就跑了。”


    當然不是跑了,而是把追殺的人往反方向引開了。


    萇笛抽抽嘴角,張公子應該是張子房,不過張子房不是去鹹陽了嗎,怎麽會在沛澤縣境內的青嶺?還是被人追殺?


    “多謝項公子了。”萇笛真心實意的致謝。


    項公子擺手說不用客氣,行動話語中能看得出來也是個有貴族涵養的公子哥。


    “對了。”他想起了什麽,拿出一個繡囊交給萇笛,說道:“這是張公子托在下交給萇笛姑娘的東西,我的任務已經達成。”


    “你們知道我叫萇笛?”萇笛疑惑,伸手接下浸了血腥味的繡囊。


    項公子笑著道:“徐府禮宴那日,你坐在央魚姑娘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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