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柔不解。


    “姑娘,後麵有人追你嗎?”她問道。


    萇笛吐出一口氣,拍拍胸口,道:“走走。”


    崔柔納悶,瞧了瞧萇笛身後,萇笛不讓她多瞧,拽住她的胳膊就跑。


    侍衛長和一幹侍衛挺直腰板站在門口值班,看著萇笛和崔柔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大家頓時鬆了口氣。


    一路奔出祁陽宮,萇笛才停下來,氣喘籲籲。


    “姑娘,你幹什麽壞事了麽?跟後邊有鬼追著你似的。”


    萇笛訕訕笑道:“我怕胡亥追上來捉我回去,給我一陣教訓呀。”


    崔柔:“……”


    “好吧,你知道你幹了壞事。”


    崔柔認命的跟著萇笛再次回到芙蓉宮。


    屋子中央有火爐子,子嬰、小圓小靜和幾個小宮女都圍著火爐在取暖。


    萇笛一麵進屋一麵搓手。


    “外麵可真冷,我的手都要凍僵了。”她說道。


    小圓連忙搬來一個小凳子,騰出個位置讓萇笛坐下。


    崔柔把傘放在一旁的木架上,頗為鄙視道:“現在知道冷了?當時把保暖的狐裘眼都不帶眨的給了李念玥,怎麽不想想自己會冷?”


    萇笛默默的不說話,可子嬰一聽到萇笛把狐裘給了李念玥,自己卻凍著回來。


    瞬間便炸毛了。


    “萇笛你腦子有病啊,我跟你說多少遍了那個李念玥是個壞女人,你為什麽會憐憫她?”


    子嬰似大人一般的老成,劈頭蓋臉對萇笛就是一頓罵。


    小圓小靜看得眼睛都發直了。


    子嬰小公子以前軟軟蠕蠕似個長不大的孩子,從沒見過他這麽老成的一麵。


    崔柔緊接著道:“你看,小公子都知道那人憐憫不得,你卻一再寬容。”


    子嬰癟著臉,對萇笛的嫌棄溢於言表。


    崔柔道:“若是你哪天栽在她手裏了,可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萇笛無所謂的笑了笑,道:“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在後宮能翻起什麽風浪?”


    崔柔氣結,她倒孑然一身無所畏懼了?


    話雖是那麽說,李念玥也確實翻不起什麽風浪。


    可就錯在萇笛的心軟。


    崔柔臉上的失望有些紮萇笛眼,她解釋道:“我並不心軟,僅是對她表現出了一絲同情罷了。”


    “上好的火狐裘,姑娘你說送人就送人了,難怪崔姑姑會生氣。”小靜站起來。


    小圓幫腔道:“對呀,這還是陛下特意命人找了十幾隻幼狐,花了半個月才製成的珍貴狐裘。不僅是價值的問題,它也是陛下對你一片心意啊。”


    萇笛不知她的一件狐裘有這麽多的故事和意義,此刻隻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我也不知那狐裘是胡亥特意為我尋來的……”她原先隻當做內廷送來的,沒想到會是胡亥的心意啊。


    胡亥倒是有心了,知她怕冷。


    可萇笛這次犯了眾怒,想要草草了事,是不大可能的,連崔柔都不站在她這一邊。


    “我總不能去找她要回來吧。”萇笛鬱結道。


    她當時就是看李念玥凍壞了,所以才解下自己的狐裘給李念玥披上。


    現在居然讓自己把東西要回來,這是……拉不下那臉麵。


    崔柔哼哼道:“等我抽空,陪你一起去把狐裘要回來。”


    子嬰斜眼鄙視了一下萇笛:“以後要是再幹那麽蠢的事,你就不用回芙蓉宮了。”


    萇笛一聽,伸手,擰住子嬰的耳朵。


    “芙蓉宮我最大,我回不回來,你能管的了我?”


    崔柔溫柔笑道:“我能管你。”


    芙蓉宮上下,幾乎是以萇笛為核心,但人員分配聽從,沒有人會違背崔柔。


    所以……


    萇笛的小心髒嘎嗒一聲落地。


    “崔姑姑我錯了。”她乖巧道。


    崔柔裝作沒看到。


    “從今天起,你要是再心軟同情對手,沒就不用回芙蓉宮了。”她說道。


    萇笛抬頭望天,她為什麽覺得自己很悲催的感覺?


    “哼!”子嬰臉臭臭的別臉到一邊。


    ————————————


    新年新氣象,宮中也是相當熱鬧。


    大家放禮仗慶祝,芙蓉宮一片歡騰。


    胡亥在大殿宴請三品高官,結果喝得醉醺醺的。


    芙蓉宮一大群人都在屋裏圍著火爐子守歲,突然就闖進來一個人。


    萇笛轉頭定睛一看,居然是胡亥。


    他胸口微濕,應該喝酒弄到的。


    “都下去。”


    胡亥醉醺醺的走進來,一頭栽進萇笛的懷裏。


    崔柔給大家使眼色,讓她們都出去。


    索性宮女們都很聽話,恭恭敬敬的都退出去了。


    子嬰帶著豐富多彩的表情也和崔柔出去了。


    胡亥的頭趴在萇笛的腿上,他整個人都蜷縮著。


    雖然這裏有火爐,讓胡亥一個人在這裏用這個姿勢睡著,實屬造孽。


    “起來,去床上睡。”


    萇笛扶起胡亥,跌跌撞撞的往內間走。


    內間儼然布置成江南風格的閨房。


    萇笛好不容易才把胡亥扶上床,可胡亥卻拽住自己的手不肯放開。


    “胡亥你鬆手!鬆手!”


    萇笛急了,胡亥沒坐穩,突然間向後倒去,萇笛被順帶的撲上去。


    ——


    “李丞相位高權重,哪能是趙大人能比的。”


    大宮女毫不客氣的賞她一個爆栗,罵道:“你怎麽這般死腦筋!雖說一臣不侍二主,但朝堂上哪有這麽多規矩,李丞相年事已高,趙大人卻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時段,兩個人根本沒有可比性,你難道還想李丞相的兒子接替他的職位嗎?”


    李念年是個破藥罐子,鹹陽人都知道。一個隨時都能歸西的人,是不可能接替丞相一職,再和趙高鬥的。


    小宮女急紅了眼,被她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


    “劉公子少年英傑,生在李丞相家真是倒黴,但願他下輩子可以擦亮眼睛投個好胎。”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到了殿門口,門口兩排侍衛肅立在兩側。


    “端的什麽東西?”侍衛問道。


    大宮女道:“為陛下換上藥留下的汙物,我們拿去丟掉。”


    “哦,那快去快回。”


    兩個宮女垂著頭走了出去。


    大宮女道:“為陛下換上藥留下的汙物,我們拿去丟掉。”


    “哦,那快去快回。”


    兩個宮女垂著頭走了出去。


    嗯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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