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禦書房,柳霜被易寒牽著直接往裏走,連通報都不曾,剛走進去沒幾步,身後的門關上了,走了一定距離,二人雙雙停下,恭敬的行禮,道:


    “參見皇兄!”


    “民女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易宣看著麵前的一對璧人,輕扯嘴角,心裏特別的羨慕,身為帝王有太多的不可以,不過看著他們,仿佛也看到了自己。


    “走起來吧,這裏又沒什麽外人,霜兒不必拘禮,喊皇兄便是。”


    柳霜笑了一下,沒說話,站直了身子,就靠在易寒的身邊,男人更是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不讓她緊張。


    這樣的小動作看在易宣的眼裏,還真是一種……笑了一下,說:


    “四弟,你今晚上真的打算帶她進去嗎?”


    “是!”回答的幹淨利索,不卑不亢。


    可是柳霜看得清楚,易宣聽到這個話後,眉頭皺了一下,隨後他又說:


    “雲睿,你能找到自己真心喜歡的人,皇兄很是為你高興,可若今日你帶她進去,你讓皇兄怎麽辦?那王琳想什麽,你不是不知道。”


    “皇兄,你我是親兄弟,你應該了解我,我易雲睿想做的事情,誰能管的了?我為了讓你的心上人進宮,我被迫納那個王杉,你還讓我如何?”


    氣氛忽然緊張起來,沒有預兆的,柳霜在旁也聽得清楚,這易寒納側妃,是為了讓皇上的心上人進宮,可那心上人是誰呢?


    眼下這個還真不是她能操心的,她現在唯一擔憂的是這倆別幹起來,輕拽了易寒的胳膊,淡淡的說:


    “我不去了,而且規矩太多我也不喜歡,我……”


    “不行,我已很對不起你,我不能再委屈了你。”


    一句強勢的話語,讓柳霜的心裏滿滿的,也讓高高在上的易宣心裏酸酸的。作為一個注定要進入這大染缸的人,此刻就是她真正的考量。


    柳霜心裏明白,易寒想做什麽,其他人或許真的改變不了,但是她有信心,更有義務,回握著男人的大手,堅定的說:


    “我真的不覺得委屈,你心裏有我那自是比什麽都強,你已經為了皇兄做了那麽多,十八拜都拜了,還差這一哆嗦嗎?”


    柳霜說的是一句民諺,意思是,大事都做了,還在乎這點小事麽?


    易宣聽得清清楚楚,也深深地為胞弟感到慶幸,可看到胞弟眼裏的掙紮,他又於心不忍了,歎了口氣,說:


    “也罷,就帶霜兒進去,朕要是想做什麽,那王琳也不敢放肆。”


    皇上這邊鬆口了,易寒當下抱拳行禮,其實他也很理解皇兄,如今這個非常時刻,如果不安撫好王琳,年後的一切事情,都很難的在進行。


    任性就這一次,想到這兒,易寒特別鄭重的說:


    “多謝皇兄成全,雲睿一定幫皇兄穩住王家,您放心便是。”


    “好,不早了,老五跟他媳婦兒也該來了,咱們去錦繡園。”


    易宣說完,起身邁開步子先走,易寒牽著柳霜跟著,兩個人十指相扣,此時想的什麽,估計隻有他們二人彼此最清楚……


    來到錦繡園,易實已經帶著張晴到了,當然還有皇後王琳,跟她的妹妹王杉,柳霜恭敬的屈膝行禮,給那三位祖宗請安。


    抽空看了一眼那個王杉,以前雖然聽說過,可一直都沒有見過,就連去年的乞巧節,她都沒有出現。


    想必就是為了嫁給易寒做準備的,隻是沒想到,他們早在圍場的時候,就已經被皇上許諾了婚約。


    看得出來,這個王杉人長得還不錯,那眼神中的態度,明顯就是個有個性的姑娘,比她的姐姐要強得多。


    今兒皇後的態度也是真心不錯,親自走到柳霜跟前,拉著她的手,親切的說:


    “哎喲,我可是想你想的緊,在等兩年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以後可別這麽拘謹了,啊!”


    麵對王琳的熱情,柳霜有些難受,想抽回手顯然不可能,就在她想辦法的時候,一聲抑揚頓挫的聲音,救了她——


    “太後駕到——”


    話音落下,屋裏除了皇上跟他兩位弟弟,其他人全部跪在地上,就連皇後都跪在地上,等人走進之後,大家一起說著:


    “給太後娘娘請安……”


    “兒臣給太後請安……”


    “兒子給太後請安……”


    這此起彼伏的請安聲音,怪不得有人說坐在高處會迷失自己,就天天這麽聽恭迎的話,怎麽可能會不迷失。


    悄悄地瞄了一眼太後,瞅著就四十歲上下的,眉眼之間透著一股淩厲,讓人一看就特別的害怕,隻是那麽一眼,柳霜又趕緊低下頭,不敢再看她。


    這,應該就是大家所說的天家威嚴吧。


    太後一手拉著易宣,一手拽著易寒往前走的時候,說了一句:


    “都起來吧。”


    這話就猶如特赦令一般,大家紛紛站起了身,太後坐在皇上的左手邊,開口道:


    “哪位是柳霜、柳縣主啊,來,往前走一步讓哀家看看。”


    直接點名到頭上,柳霜無奈,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走了一步,側身行禮,說:


    “柳霜給太後娘娘請安,恭祝太後福體康健。”


    “嗯,抬起頭來,讓哀家看看。”


    柳霜暗暗歎了口氣,然後慢慢的站起身,抬起頭,不敢對視太後的眼睛,眼神一直往下瞟。


    周圍頓時靜止了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柳霜不知道該被打量多久,就那麽端著自己,終於——


    “嗯,雲睿是個有眼光的,這孩子不錯,好了,開席吧,大家都坐吧,今兒是家宴。”太後說完,大家又再次行禮去找自己的座位。


    柳霜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王杉的身邊,一個婆子帶她過去時,沒等走到呢,手腕兒就被抓住了,接著便被帶到了太後的左手邊的桌子前。


    太後瞅著他們倒是沒說話,不過皇後王琳坐在皇上的右手邊,就不樂意了,微微蹙眉的說:


    “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柳縣主不知道這個規矩沒關係,本宮現在告訴你,回到你的位置上。”


    這話說的很不客氣,而且一點麵子都沒有給,柳霜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挨著易寒,太後在旁看著他們倆,輕笑一下說:


    “皇後這話說的,他們倆都已經定親了,坐在一起又能怎麽樣呢,就這麽做吧,來回折騰也不嫌煩,大過年的。”


    王琳還想說什麽,可看到皇上投來的目光,頓時不再說話,生生的忍住坐在桌子前,眾人落座之後,皇上說了一堆客套話。


    最後一句“開席”,宮女們邁著小碎步上菜,柳霜瞅著桌麵上的東西,真真兒的沒有食欲,這每一道菜弄得比花還漂亮,誰忍心下筷子吃。


    菜終於上齊了之後,又是一陣樂聲,這歌柳霜太熟悉了,是去年乞巧節的時候,大姐彈琴演奏的高山流水,而自己則是舞中作畫。


    王琳姐妹聊天的話語中,每每都是衝她來的,而且還是特別的具有攻擊性,不過柳霜心大,你王杉不就嫉妒我坐在四爺身邊嘛,那就讓你嫉妒個夠。


    永遠都是“不經意”的給易寒夾菜,然後每當他吃的時候,自己就裝作含羞的樣子,宴席吃到一半,王杉終於受不了了,放下筷子扭頭出了園子。


    這在宴席中是經常遇到的事情,經常會有出恭或者透氣的時候,不過大家也都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那個王杉是負氣離開的。


    柳霜還真是沒想打擊她,可沒辦法,誰讓那姐倆一個勁兒的挑釁呢,這人就是這樣,被順從管了,受到一點委屈都不樂意。


    太後也沒在意這個小插曲,滿臉笑容的看著柳霜,問:


    “霜兒啊,這飯菜合口嗎?”


    呃……好吧!


    這太後也很強大,完全不給皇後麵子,柳霜笑著點頭,舉起手裏的梅子酒,說:


    “霜兒鬥膽,敬太後一杯酒,願您永遠開心。”


    太後聽了這話,臉上的笑容更大了,端起杯子笑著點頭,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之後,看著柳霜說:


    “丫頭啊,我聽說你開了店鋪?”


    這太後也真是會拉關係,一開始叫柳縣主,然後是柳霜,再然後是霜兒,現在就成了丫頭,柳霜笑著點頭,想了一下,說:


    “太後若是喜歡那糕點,下次霜兒有幸進宮,一定給太後多拿一些。”


    “嗯,好,我可是記下了哦,霜兒別耍賴。”


    “不會,不會。”


    這邊聊得很是融洽,那邊王琳看著就是磨牙了,想到自己的妹妹剛剛負氣離開,再看自己被冷落到一旁,他們此刻倒是這般融洽,左手放在桌子上,然後攥成拳頭。


    身後的婆子屈膝一下,轉身離開了園子,王琳喝了一口梅子酒,然後說:


    “都說士農工商,柳二小姐打算一直都開那個店鋪、拋頭裏麵嗎?你可是未來的睿親王妃啊。”


    柳霜一聽這話,明顯就是這是在找茬了,順手夾了一塊魚排放在易寒的碟子裏,然後咧著嘴笑說:


    “皇後娘娘有所不知,霜兒自小被教育的就是能吃飽、才是王道,如果為了那個什麽士農工商、不拋頭露麵就老實在家,霜兒……還真是做不來。


    況且我這般做也是有私心的,若是哪天需要設立粥鋪、救濟災民的話,霜兒雖是女兒身,也可以幫忙不是嗎?”


    “住口,你敢詛咒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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