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宇說:“不知道。 我畢業後,沒去過母校。你也沒去過?”


    “沒有。連以前很要好的一些老師和同學,都很少聯係了。”朱金和停了一下,舉杯敲了敲桌子說,“來,楊興宇,我們再幹一下。”


    兩人碰了一下杯,“滋“地一聲喝幹了小杯裏的五糧液。朱金和咂了一下嘴,動作瀟灑地說:“我們兩個人,看來還是很有緣分的,啊,盡管沒有同過學,卻是一個學校出來的。校友跟戰友一樣,都是值得珍惜,可以利用的關係資源,你說是不是?”


    楊興宇知道他慢慢要進入正題了,就裝作不知地等待著。他們像第一次碰到一樣,毫無芥蒂裏客套著,敘著舊,談得非常融洽,包房裏的氣氛十分和諧。


    但酒過幾杯,朱金和就真的言歸正傳了:“呃,楊興宇,今晚,我為什麽要單獨請你喝酒呢?說實話吧,我是想我們能夠開誠布公地交流一下意見。沒有別人在場,說話可以不受拘束,有什麽說什麽,對吧?”


    楊興宇知道今晚的酒席雖然不是鴻門宴,但也不是白吃的。可朱金和要達到怎樣的目的,又要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心裏還沒有底,隻能看雞做籠,見機行事。現在,朱金和開始說心裏話,他就放下筷子,靜靜地看著他說。


    朱金和也放下筷子,一本正經起來:“應該說,以前,我們是有些誤會,有過意見,甚至鬧了一些不快,對一些問題的看法,包括對某些事情的態度,也不太一致。但總的來說,那都是一些小問題,小矛盾,我們都沒有做出對不起對方的事來,對不對?”


    “對,沒錯。”楊興宇點著頭說,“我們還是有特殊關係的校友,所以今晚才走到一起來的嘛。我一直認為,真正的朋友,就應該以誠相待,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你這樣說,我就更加高興了。楊興宇,你還是夠哥們的。”朱金和再次跟他碰了一下杯,欲揚先抑地自責起來,“唉,楊興宇,我這個人吧,確實有一些缺點,我自愧不如你,真的。別的倒是沒什麽,我就是好事一些。不知怎麽的,我特別喜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甚至,唉,我真的不好意思說,我曾經喜歡過孫小琳,你不要生氣,那隻是一種暗戀而已。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就克製了自己,從來沒有采取過越軌的行動。有言道,朋友妻,不可欺。這點道理和做人的基本原則,我還是有的。”


    楊興宇的臉色嚴肅起來,但隻是眨著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朱金和不無尷尬地為自己開脫說:“我相信,像孫小琳這樣的美女,周圍暗戀他的人一定不少,所以,我認為隻要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就為能算有錯。說實話,我對別的美女,就出格過。”


    楊興宇沒想到朱金和今天竟然主動坦白自己的豔史,心裏一陣高興,連忙打斷他說:“你等一下,我去上一下廁所。”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走了出去,他到衛生間裏將手機的錄音功能打開,放進褲子袋裏,才走回來,不動聲色地坐下來,非常感興趣地問:“你都對那些美女出格過?”


    朱金和笑吟地說:“我告訴你,你可要替我保密嘔。當然,現在男女情事,已經不算什麽錯誤了,隻要不是強暴,就無所謂。”


    楊興宇對他的說法不敢苟同,但為了聽到他的實話,就沒有加以反駁。


    “楊興宇,我說了自己的情史,你可也要如實告訴我,那樣才平等嘛。”朱金和還是有些不放心,要把他綁到一條船上,才肯說。


    楊興宇為了錄到他真實的情史,便點點頭:“好吧,你先說。”


    朱金和就避重就輕地說:“在華隆集團的時候,我沒有實權,所以隻跟三個美女暗戀過,其中就有你的嬌妻孫小琳,但我剛才說了,那隻是一種暗戀,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出格舉動。對另外兩個美女,我也隻是輕輕骨頭而已,現在叫所謂的騷擾。嘿,這個不算什麽的。”


    楊興宇聽他一再提到孫小琳,心裏有些惱火,真想斥責他幾句,但為了聽到他更多的真話,隻得使勁忍住。


    朱金和見他聽得很有興趣,就有些驕傲地越說越起勁:“後來到了職業學校,我當了一把手,那就不同了。一些美女教師,包括社會上一些居心不良的美女,開始主動貼我。不過,我也是有選擇的,也不是什麽人都要的。呃,一起算在內,我前後也隻不過搞到過五六個。嘿,時間最長的是孫敏敏,也許你知道了。我跟她是動過真情的,尤其是她,陷得很深。


    但她後來自殺,與我沒有關係。真的,我又沒有罵她,更沒有甩她。那是純屬意外,那天她來教育局,我正好出去。她沒有碰到我,就想不開了。這不是我的錯,對吧?這事就是這樣的,後來社會上謠言四起,好在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最後平息了這件事。”


    楊興宇聽得心裏直冒煙,他真想戳穿他的謊言,然後憤怒地斥責他幾句。但他知道這樣做不盡於事無補,還要壞事,就忍住了,點點頭吊他說:“這個我知道,那還有幾個美女是誰呀?”


    朱金和想了想說:“還是幾個美女,都是屬於短暫情愛,或者是臨時之類的,做過就忘了,不值得提。譬如,一個要調動的女教師,一個要轉正的工友,還有兩個娛樂總匯裏的小妞,我給她們辦了事,或者給了些錢,她們給了我身子,交易完成就忘了。”


    楊興宇怕他再次提到孫小琳,就催問:“那到教育局以後呢?”


    他已經知道了他對孫小琳所做一切,孫小琳都告訴了他。他相信孫小琳所說的話,盡管他知道孫小琳為了他好而可能隱瞞了一些令人生氣的細節,但朱金和肯定沒有得逞過。這一點他是相信的,這也是他最後沒有對朱金和采取報複行動的原因。現在他要搞他,確實不是為了仇情仇,而是出於反腐的公心。


    朱金和被他一問,就跳過了對孫小琳追而不得的那段不光彩情史:“到了教育局以後,嘿。你應該能體會得到的。手裏的權力大了,下麵的美女多了,求我辦事的人也多起來,這樣我的機會就更多了。簡直把我弄得應接不暇,得眼花繚亂,心浮氣躁,不知所措。


    楊興宇見他要用含糊的話搪塞,就引導性地逼問:“你是不是對那個美女教師蘇紅玲也動過念頭?”


    朱金和假裝回憶的樣子,裝模作樣地說:“哦,我想起來了,她?是,我是動過他的念頭。但她跟你的,不,她跟孫小琳一樣,是一個很傳統的美女,最後我也沒有得到她。噯,你那天,也就是我們去他們學校考察的那天,是不是對我有所察覺啊?”


    楊興宇承認說:“是,那天,我非常擔心,怕你做出什麽難堪的事情來,就一直關注著你們,卻又不敢跟你說。”


    楊興宇想起這件事,就有些激動,於是他喝了一口酒,忍不住對他說:“喂,朱金和,我要說,你這樣做,真的是不對的,也太過分,這可以說是一種犯罪。你怎麽能這樣做呢?一見到美女,就不擇手段地去吸引,甚至用權力進行誘逼,交易,這不是犯罪是什麽?”


    朱金和愣愣地看著他,求和地笑了笑說:“不要說得那麽難聽嘛,這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


    “現在社會上,手裏有些權力的人,哪個不這樣啊?你給我說真話,你現在也是一把手,你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楊興宇毫不含糊地說:“我沒有,真的。你的說法也太偏激了,我認為,社會上像你這樣的好事官員還是不多的,大部分人還是很正派的”


    “哈哈哈。”朱金和被他說得有些尷尬,就用這種放聲大笑來掩飾,然後帶著討好的意思反省說,“可能是我做得太過分了些,所以弄得家庭都破裂。對了,我已經離婚了,你知道吧?”


    楊興宇如實說:“知道了,上午,張靈鳳告訴我了。”


    “知道就好。本來,我還有些不好意思說呢。”


    朱金和臉露羞愧之色,“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協議離婚了。我,唉,我真有點不敢對你說,我跟劉桂花住在一起了。”


    楊興宇平靜地說:“這個,我也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好上了。”


    朱金和吃驚地說:“啊?你早就知道了?什麽時候啊?”


    “那次,你跟她去海堤上幽會,我就知道了。”


    “什麽?”朱金和的臉色更加難堪了,“那天你就知道了,你是怎麽知道的啊?”


    楊興宇知道這是鎮住他挽救他的最好契機:“那天,你開著車向海堤方向駛去的時候,我正好在路邊等人,看見的你的車子裏坐著劉桂花。我就知道你們有事,但我從來沒有跟別人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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