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走廊布滿了福爾馬林的味道,她半靠在醫院的牆上,微微閉眼,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蘇以諾跟著她走了出來,學著她的樣子靠在牆上,微微轉頭看著她說:“昨天晚上的研討會通過了,今晚手術。”


    “嗬——”顧晴笙輕笑了一聲,把雙手插在白大褂裏,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看向旁邊的蘇以諾問道:“你覺得她活著從手術台上下來的幾率有多高?”


    “百分之八十。”蘇以諾皺了皺眉說道。


    但凡梁小糯的病沒有那麽重,蘇以諾都不會將仲教授執刀的手術,說成是百分之八十。


    “那手術後活超過一個人的幾率有過高?”顧晴笙無比認真的看著他問道。


    “笙笙——”蘇以諾摸了摸她的頭,安撫著她有些焦躁的內心,隨後道:“研討會都過了,你就不必執著了。其實我倒是很想知道,如果這個小女孩不是和季如風有關係,你會不會這麽關注。在我眼裏的顧晴笙,估計就是嘲笑了兩下,就不再過問了。”


    顧晴笙沒有回話,她深知,這個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就是蘇以諾。她不回應,便是默認了他的話。


    空氣中淡淡的酒精味和福爾馬林的味道相摻合,刺激著她有些焦躁的內心。


    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苦笑道:“蘇少爺,你就不能當做,我隻是想扮演一個合格的惡毒女配嗎?”


    “可顧晴笙永遠都是女主啊。”蘇以諾目光深邃,無比認真的說道。


    “嗬嗬——”顧晴笙輕聲一笑道:“那隻是在蘇以諾的世界裏而已。”


    休息室。


    仲教授低著頭,一直看著梁小糯的病理資料,眼底的盡是擔憂神色。


    “師父,你也別太揪心了。”蘇以諾見到休息室裏的仲教授和顧晴笙都沒什麽心情的樣子,安慰道。


    “教授隻是心疼小糯而已。”顧晴笙看了一眼蘇以諾,毫無保留的說出了教授的心聲。


    教授一瞬間有些感動,露出語重心長的表情說道:“那些名利和成功率對這個年齡的我來說,很多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蘇以諾不再說什麽,作為一個醫學係學生的他,自然很清楚梁小糯受到的折磨。


    病人,永遠是最痛苦的。


    醫院樓下的咖啡店,顧晴笙隨意的坐著,看著窗外的綿綿細雨,看著季如風和夏晗走出醫院。


    她心想:這麽多天也應該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了。


    顧晴笙輕歎了一口氣,結了帳,朝著梁小糯的病房走去。


    打開門,護士小姐在給小糯擦身,她朝著顧晴笙點了點,打個手勢示意病人睡著了。


    顧晴笙點頭示意,護手小姐便離開了房間。


    她睫毛微微一顫,看著病床上的梁小糯。她的臉蛋不似初識的那般肉嘟嘟,兩邊的臉頰已經凹了下去。


    可閉眼熟睡的樣子,卻讓人感到那麽的凝重。


    她想走近一些摸摸她的臉頰,可還未走上一步,病床上的梁小糯竟抽搐了起來,痛苦的扯著嘶啞的嗓子喊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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