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前來,我的確是要找夢了痕,那位冰肌玉骨、皎如秋月的神秘仙子。


    昏昏暗暗的螺旋古道中,沒多久,我和痞子馬,已經到達外界,前方豁然開朗,黑幽幽的地域中,碎石裂瓦,斷梁碎壁,依舊是那處廢墟之地,極其古老的年代,坍塌了一座城池的景象。


    一落地,就感覺周圍氣息怪異,烏鐵色的空間,彌漫著一股極其濃烈的怨氣。


    痞子馬回歸龍馬之體,渾身銀光熠熠,隔絕飄渺的黑色霧氣,裂開馬嘴嘶鳴道,“陋,你居然忽悠你龍馬大爺,這片地方望穿秋水,也不可能是一位仙祖級大人物的靜修之地,撐死了,也就是一片死城!”


    嗚嗚……


    痞子馬念念叨叨時,百米開外,視線模糊間,突然有一道鬼影浮起,黑漆漆的的鬼頭顱,麵目猙獰,目發紅光,露出青色獠牙,發著一道瘮人的鬼叫聲。


    痞子馬,你個烏鴉嘴?


    當年我和鬼如來、號天窮、愁未央、六輪鬼賊進來時,這一片廢墟地方,極其安寧,沒有這麽濃的鬼怨之氣,不知道這幾百年,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候,痞子馬的馬眼,迸發神光,“陋,你看到了嗎?在那邊的地方,有一具屍體!”


    看到了,我還沒瞎!


    我走在前,往鬼影那邊走去,一隻鬼魂,還翻不起什麽大浪。


    走了百米,在我們前邊十多米,我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的一具屍體,是一個矮小老頭的身影,穿著甲胄,屍體外不遠處,還有一把紫色鐵錘。


    六輪鬼賊?


    罪惡懸空島的一個老家夥!


    我眼眸一瞪,自己也驚住了,“這老家夥,可是連鬼如來都敢辱罵的,戰力不俗,怎麽獨自自己死在此地了?”


    仰頭而望,半空上之上,並非是鬼魂,而隻是一道怨氣聚集成的影子,六輪鬼賊,本身已入仙品道行,可以算是“仙”的行列,歸天之後,是不可能像陽間一樣,魂魄離體的!


    仙,鬼,本身就是第二世,一旦殞命,就會徹底消散天地,不留什麽痕跡。


    從“人”到“仙”,極盡升華,也是有不同的形式,第一種,相當於是“仙化”,連肉體也化為虛態;第二種就是魂魄脫離,自斬肉身;我屬於是第二種,當年意氣風發,選擇了自斬浪子不回頭!


    所謂天清地濁,清者升為天,就是“晉仙”這一個情況!


    簡單點說,“仙”,其實與“鬼”,屬於差不多的形態存在,一個極盡超脫,一個萬劫沉淪罷了。


    地上,六輪鬼賊死而不散,我仔細看了一下,發現在六輪鬼賊的胸口上,手心裏,居然揣著一枚令牌,木質,巴掌大,上圓下方,呈一個弧方形,黑白色澤的令牌。


    不理會痞子馬的勸阻,我掰開六輪鬼賊的手掌,將黑白令牌攝取在手,黑白令牌離體,六輪鬼賊的屍體,如同一頁執掌,一點點化為灰燼。


    上邊的怨氣鬼,鬼嗷不斷,顯出極其憤怒的境況。


    我開口說道,“痞子馬,把這鬼東西踢碎了,吵得人心神不寧!”


    日你先人……


    痞子馬喊出一道口頭禪,渾身龍紋浮隱,四蹄踏空,怨氣鬼見勢不妙,直接逃向遠處,我站在原地,開始端詳這一麵黑白色澤的令牌。


    木質的令牌,兩麵無字,也不是很平整,剛才在攝起的一瞬間,感覺重如千斤,現在放在手,卻又輕如鴻毛,意念一轉,木製令牌消失無形,居然隱入我的丹田內。


    轉移出來,我左翻右看,還是瞧不出個所以然,緊接著,我崩裂食指,流離出一些血液,也叫“仙血”吧,我屬於是陰陽體,所以血液呈黑白色,比如天庭遣雲宮的命萬天,體內流淌金色仙血,北鬥第一星君兒子的疏龍宿,他的更不凡,是一種七彩血液。


    噗噗……


    頓時間,原本古樸無光的令牌,有恐怖的氣息湧動,一股足以壓碎魂魄的威壓,朝著四麵橫推出去,我鬥轉命源,死死摁在手心。


    令牌一麵,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祖”字,另一麵,也有字體顯現,不過隻出現了一點點淺痕,無法看清是什麽字,冥冥中,似乎被什麽壓製了。


    “陋,你個兔崽子別逞強,小心和那老頭一樣,橫屍慘死在這裏……”遠處,痞子馬大聲喊道。


    收!


    咬牙切齒中,我怒喝一個重音,無盡的仙識籠罩住了令牌,下一刻,令牌消失,已經歸攏在我自己的丹田內。


    鏽跡甲胄、殘陋珠?


    還有這麵令牌,都有一個“祖”字,難道這些,真是我前世所用之物嗎?


    我一直想著避免前塵事,所以到達九間石室前,什麽“衣冠塚”、“遺寶室”都沒有去停駐,現在冥冥中,似乎還是隱隱牽涉著,讓人擺脫不了!


    思緒一亂一平複,我隔斷腦海的亂麻,未來事,未來定!


    看到我無礙,痞子馬到達身前,圍著我走了一圈,接連甩動馬尾,冒出了一句,“陋,你不會入魔了吧?”


    靠……


    我開口說道,“痞子馬,看來當年我和鬼如來離開後,罪惡懸空島的高手,又闖了進來,或許觸及了一些禁忌,惹來殺身之禍,我們也要小心點!”


    跨過這片廢墟,在一個殘垣斷壁處停下,當年夢了痕,帶著我,就是從這個方位走出的。


    搗鼓了一天,使用各種方法,才看到一條晶瑩剔透的道路,當中,有璀璨的光芒流離,眼花繚亂的,簡直就像一條飛升之路,讓人目不暇接。


    “龍馬大爺個乖乖滴,居然暗藏玄機,陋,快和我說說,那位夢了痕是什麽人?”龍馬掘著肥大屁股,馬嘴裏噴吐白霧喊著。


    我回道,“夢了痕,是一個冰肌玉骨的仙子,我也隻是知道這麽多!”


    一條道走到黑!


    一前一後,我和痞子馬走了進去,走進去,怕惹到什麽禁忌,痞子馬很老實安靜下來。


    不多時,道路盡頭,就是一座古老的高大殿宇,紅、白橙橙的色澤,瑰麗眩目,晶瑩如玉,仿佛是用一根根不凡的鳳羽搭建而成,極盡一個“仙宮”的地方。


    這裏,依舊是安靜一片,並沒有夢了痕的影子。


    站在原地,除了嗅到一種淡淡的清香,再無其他!


    寬大的殿宇中,顯得空蕩蕩的,並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唯一入目的,就是一張光芒四射的玉石大床,痞子馬也不敢四處走動,瞪著大眼掃視四周。


    “陋,你看那邊的壁牆,有一副圖畫!”痞子馬說話時,我立刻走過去。


    一麵牆畫,黑墨畫紋,沒有什麽其他的色澤,凸顯一種沉重的風格,畫麵上,山川草木皆有,還有一個女人的背影,這就是夢了痕。


    依舊沒有什麽收獲,我喊一句“撤退”,一人一馬往外回去了。


    到達外邊,痞子馬又憋出一句,“陋,那個不凡的仙子,不會是你的夢中情人吧?”


    我回道,“或許是吧!”


    日你仙人板板……


    痞子馬咧嘴喊道,“陋,你也太多情債了吧?聽你說,你當年陽間兩個發妻,現在又來一個夢中情人,你也不怕承受不住?”


    我調侃說道,“痞子馬,你呢?還不去找一個母馬?天庭裏,十萬的天馬,總有一頭合適你的吧?”


    去……


    痞子馬回道,“你龍馬大爺,可是龍馬一族,血脈高貴,音出如龍,那些一般族類的天馬,怎麽能與我交合?”


    我依舊一副笑容說道,“痞子馬,天地間,要再找一頭母龍馬,那可是難如登天,你可以先湊合著嘛?等以後有合適了,再一馬納娶二母馬……”


    一路互相“傷害”時,我們回到白色石壁,九個石室,就在視線中。


    最終,我還是搖搖頭選擇離開,沒有去觸碰那些,比如衣冠塚的石室裏,那一套整齊的服飾,一旦穿上,絕對驚為天人,現在,還不是時機吧!


    從盙蠹之路回去,最後穿回殘仙禁地中。


    四個宗王,看到我和痞子馬完好歸來,各自鬆了一口大氣,按照落天風的說法,那頭嗜血黑蟻蚊,這段時間,會再來殘仙禁地鬧市,我決定守候一段時間,然後再離去。


    痞子馬,我則讓他先離開,走一遭天穹各處,看能否發現兒子軒臨的蹤跡。


    痞子馬離開,我到達外麵,走向那一座墳墓,軒臨為我豎立的一座舊墳。


    墓碑之上,的確是軒臨的留字!


    我一掌推出,將墳墓摧毀了,然後坐在地上,一邊回憶往昔,一邊等待嗜血黑蟻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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