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仙子?


    當年在陰間,紀元焸境中的卼狌石穀,為了抹殺一個石族的王,“日日盼君至”的無名仙子,不惜自毀魂根,未夙其願,可憐其心,我不惜損耗壽元施展小宿命仙術,保住了無名仙子的一點魂火。


    煙雲一墨,一曲悲歌歎朱顏。


    明雨芳馨凝眸雁蕩,靜聽鬆風寒。


    魂散為君,一襲金衣盡殷染。


    夕陽為逝憑誰見。


    殘夢依稀,無情穀底淚朦朧,重逢難料,心事誰聽,日日盼君至!


    ……


    直到現在,猶記當年,黑幽幽的山穀底下,那位端坐墳頭,凝望癡迷的可憐女子,沒有想到,幾百年過去,一直陷入沉睡的無名仙子,今日蘇醒出現在了身前。


    在無名仙子的旁邊,還有一個金袍男子,男子的氣息很怪異,半邊暗黑色,半邊凝金色,身上鼓蕩很濃烈的死氣,儼如一個活死人。


    這男子,應該就是斷溄塵了,與無名仙子一樣,同屬天旋仙門一宗!


    無名仙子走進來,我回道,“仙子,陋怎會不記得,恭賀你重塑魂根了!”


    “陋,叫我天旋仙子吧!”無名仙子歎息一聲,輕語說道,“三個禍源族類,導致我天旋一宗,死傷殆盡,現在就剩我與斷溄塵了!”


    大廳中,醫術群的觀日斘,開口說道,“陋,十多年前,天旋仙子才蘇醒,幸虧有同宗斷溄塵魂息的牽引,才讓天旋仙子,心生複蘇之機!”


    天旋仙子,沒有完全複原,一身的氣息,顯得有些飄浮紊亂,應該是知道我再次出現,才從閉關地強行走出的。


    我問道,“天旋仙子,下一步,你有什麽計劃?”


    當年用小宿命仙術,救下她時,我曾答應過,要替她尋找曾經的“郎君”!


    天旋仙子回道,“萬年浮仙若夢,緣生緣滅,一切順勢而行吧!”


    旁邊的斷溄塵,突然半跪在地,雙手做輯禮,對我一副感激涕零的語氣說道,“陋,讓天旋回歸,你的大恩,我斷溄塵沒齒難忘,縱使他日粉身碎骨,也會報答你之恩德!”


    我連忙扶起斷溄塵,說了一些客氣話,緊接著,“七殘宗”擺了宴席款待,很簡單的宴席,這也正常,殘仙禁地,隔絕外界一切關聯,能有一些酒水就不錯了,坐上桌位,一邊飲酒,一邊聽他們談論往昔的歲月。


    其他禁地的王,並沒有過來,這是殘仙禁地的規則,不準跨地域,也無法走動。


    每一片禁地內,都有特殊的法陣,可以壓製體內的仙祖血毒,一旦走出,很容易引生死危機。


    說到最後,坐在偏僻的落天風,落咫尺宗王的兒子,憤憤不樂說道,“若非受仙祖血毒的侵蝕,壓製了戰力,我們這片殘仙禁地,何須苟延殘喘,受那些鳥怪的氣!”


    我不由問道,“魑魅魍魎那個幕後黑手已走,難道天地間,還有什麽勢力,在打壓殘仙禁地?”


    落天風不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徑直說道,“在你來前,就有五蟲荒殿的來過,是一頭嗜血黑蟻蚊,那廝很可惡,居然要強借一宗寶物……”


    五蟲荒殿,五個蟲族衍生掌控的荒殿,五個蟲族,每一代,都是一脈單傳。


    我重生後,在陰間的鬼市城,與排在第一的六翅天蠶拚殺過,六翅天蠶的身上,有一方十器,穿山仙甲,堅固如山,很是抗揍,五蟲,每一個蟲族,的確都不容對付。


    善醫術的觀日斘,平靜說道,“陋,不用擔心,我們有禁地的法陣,那嗜血黑蟻蚊也不是仙王,翻不了什麽大浪,不理會她就是了!”


    我回道,“落天風不是說,每隔一段時間,那隻母蟻蚊就會來挑釁嗎?下一次,我直接將她鎮壓,同時出宣言,再有搗亂者,殺無赦!”


    宴席完畢後,天旋仙子拉著我,往外邊走出去,說要和我說說心事。


    這一片禁地,墓墳無數,上至葬仙王,下到葬弱冠,枯葉紛飛,白蝶盤旋,四處一片淒慘的蕭條。


    這裏葬的,很多是天旋仙子曾經的親人!


    萬載年光盡煙雲,流風月痕,再聚,人非人霧非霧,百花長別,泣血驚心,回眸淚流……


    聽著天旋仙子的一句句憐語,淒淒慘慘,惹人天憐,觸及舊傷,我也是心生莫大的感慨,重生之後,回到曾經的家鄉,同樣和父母天人永隔了!


    走過一幕幕的葬景,一身金色紗裙的天旋仙子停下,伸出纖纖玉手,手心流離晶瑩光輝,就見一隻隻的白蝶,輕飛到她的手心上,天旋仙子開口道,“陋,我聽有人說,這些白色的蝴蝶,每一隻,當中會有一縷親人的魂,你相不相信?”


    我回道,“天旋仙子,往昔的,已成茫茫煙雲,你要看開一點!”


    天旋仙子輕輕撫摸白蝶的羽翼,回道,“陋,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帶你出來走一走?”


    望著天旋仙子的身影,我說道,“不是述說心事嗎?”


    天旋仙子搖搖頭,輕語說道,“陋,陋?陋!你可知道,這個名號,在上一個紀元,我就聽說過,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經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物?”


    我站在原地,陷入思考的神色,神色一堅毅,接著回道,“天旋仙子,就算是,也是前一世,屬於已經消逝的,現在,我已有自己的道,隻做一生陋名,別無其他!”


    關於“前世”的事,其實在淩霄寶殿後麵,我和玉帝、四大天師談事時,我就問過,五個大人物,都沒有明確告訴我,最後玉帝給了我一個結論,前世是前世,當世是當世,要堅定當世的道!


    天旋仙子轉過身,仙眸流轉金輝,帶著讚賞的目光,又說道,“陋,難得你有這種堅毅,我之前還擔心,你會不顧一切,執著去尋找曾經的往昔,如果那樣,反而是耽誤自己,現在,我也放心了!”


    我又問道,“仙子,你那位郎君,到底是誰?”


    天旋仙子道,“陋,你都能放下前世,我又有何不可呢?算了,那都是逝去的,讓一切埋葬在曆史中吧!”


    我還在執著,“仙子,你說一個名字,或許日後有緣,我會幫你尋到!”


    卼狌石穀,我曾答應過的,不過說實在的,我從心底裏也想知道,瑰姿豔逸、秋水伊人一般的天旋仙子,她的情郎,到底是哪位人物?


    天旋仙子還是不肯說,好在我一直堅持,到最後,天旋仙子說了幾個字……盤古宗門!


    我沒有聽聞過,也是上一個紀元的宗門了,與天旋仙門、飄渺宗門、仙蜀門等等,是一個時代的,估計也淹沒在曾經的歲月長河中了。


    盤還真……


    我沒說話,天旋仙子倒是開口了,低低癡迷,連念一個名字好多次!


    我也記在心底,心裏想著,以後要是有幸遇上“盤古宗門”的人,一定替天旋仙子,尋找她的情郎。


    不多時,我們兩個離開這一片葬區,返回樓宇的大廳中,痞子馬那家夥,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嘴裏念念有詞,都是一些“不堪”的汙語。


    當年一戰,痞子馬也是獨當一麵,眾人也沒有說什麽。


    天旋仙子的魂根沒完全複原,還要離開這裏,回到自己的居所,離開前,天旋仙子還是說了一句,“陋,下一次的再見,不知何年了,記住,往世歸塵土了,一定要堅守自己的道!”


    我點點頭回應,沒說什麽,之前天旋仙子與我出去,就是怕我執著前世,怕我放棄現在的道。


    簡單的宴席散去,其他弟子都離開,剩下四個宗王,我才開口道,“四位,我想再走一趟盙蠹之路,敢請四位打開通道!”


    四個宗王,以為我是想一睹幾百年前的痕跡,並沒有猶豫,直接開啟一條古樸的通道,我拖著醉醺醺的痞子馬,一聲告別語,走了進去。


    盙蠹之路,和曾經一樣,散著點點銅光。


    痞子馬清醒了,望著這一條彎彎曲曲,沒有盡頭的道路,龍馬一聲嘶鳴,說道,“陋,你這家夥,是不是又要闖去那個九室石壁?”


    我說道,“我想去找一個人!”


    痞子馬立刻問道,“什麽人?”


    夢了痕!


    順著記憶,到達一個方位時,我同樣用射日仙箭,射穿銅色屏障,和痞子馬闖入另一條古道,一路進,最後在道路盡頭,再次看到那一麵白色的石壁。


    石壁下,有九間石室,最左邊的一間,石門開啟,裏邊還有沸紅的氣息冒湧而出,一根根宛如燒紅的鐵索,散亂交錯,當中那個與我有八分相似的黑男子,已不見了蹤影。


    當年殘仙禁地一戰,我融合黑男子,強行達到仙王道行,也在那一戰,黑男子徹底消散。


    我對痞子馬說道,“痞子馬,你在外邊等著,我先進去看情況!”


    說完話,我邁步走進石室中,這裏邊,宛如一個“禁魔”的石窟,幽紅陰森,彌漫著一種震顫靈魂的氣息,到達當年黑男子所站的位置,我停下佇望。


    好一會,避過一根根的鐵索,我繼續往深處走去,一百多米後,前邊也有一道石門,暗紅的霧氣縈繞,我走過去,推開石門,另一邊,依舊是一條古道。


    “看來這一邊,就是罪惡懸空島的深處了!”自語一句,我朝著身後喊話,痞子馬變化體型,如一頭縮小版的小馬駒,小心翼翼走了過來。


    一走出石室,痞子馬不由鬆了一口氣,開口道,“陋,這一邊,是什麽鬼地方?”


    我回道,“痞子馬,禍從口出,在這裏你要守住自己的馬嘴,通道之外,曾經可是一位仙祖大人物的靜修之地,你別惹了禁忌,到時一齊倒黴!”


    仙祖級大人物?


    痞子馬倒吸一口冷氣,銅鈴大的馬眼,溜溜而轉,開口道,“陋,你怎麽知道此處的?”


    我往前走去,回道,“我當年來過,別問那麽多了,跟著我就行!”


    這一次前來,我的確是要找夢了痕,那位冰肌玉骨、皎如秋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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