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麽樣了,還不回來?這都快一個星期了?我一個人真的睡不著啊,黑眼圈都有了。”徐銘每晚都要和武夫人打電話,明明說最多四五天就回來的,這都第六天了還沒回來。他每晚守著空空的房間,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向作息規律的他,這下完全成了夜裏睡不著白天打瞌睡的貓頭鷹一族了。


    “明天就回,不回去也不行了,公司裏一堆兒的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還一大堆的事兒靠著你呢!你現在可是咱們家的頂梁柱呢!”林月的失戀鬧得也差不多了,徐奶奶整天忙得充實,都懶得見自己。自己繼續呆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就是隻一點兒,自從林月知道徐烈對自己的感情。


    整天就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一會兒可能一會兒不可能的。失戀的事是丟到一邊了,但是這和徐烈的恩怨情仇又提到日程上來了。


    “他稀罕我?不可能的啊,他一直喜歡賢良淑德的女人啊,喜歡你這樣的還差不多?你不是聽錯了吧?”


    “他?我?他這不是陰謀論吧?莫不是看我失戀,趁機搞什麽陰謀?貪圖我的美色?我的資本?我的?啊?”


    “不對,不對,他比我有錢啊。貪圖美色?肯定是貪圖美色!”


    “早幹嘛去了?想趁虛而入?我年輕貌美的時候多了去了,怎麽到現在,老娘都快混成剩女了說這個?”


    “切,我家林正不是他趕走的吧?他是大陰謀家?先破壞我和徐銘,再破壞我和林正,讓我最後沒人要,隻好心甘情願的嫁給他?”


    “怪不得,怪不得,徐奶奶要在我和林正的訂婚儀式前說那種話!”


    “不對,不對啊,林正走了不搭理我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怎麽現在才蹦出來表白?”


    “哦,不對,他那不算表白,隻能算酒後吐真言。哦,不對,不對,是酒後說胡話!”


    “對,對對,對,肯定是說胡話,肯定是你耳朵有問題。”


    “你,你說對吧?你倒是說句話啊,我這等著你開導呢。你這朋友怎麽當的?你就不能說句話安慰安慰我?開導開導我?”


    武夫人看著林月像隻吃了興奮劑的猴子似的竄上竄下,胡言亂語。她讓自己說話,可自己不管說什麽她林月根本都聽不進去。這女的現在精神不正常,需要時間的打磨和沉澱。自己和她耗不起了,得想辦法先撤。


    “嗯,徐銘啊,我車票定好了,明日早上的火車,下午就差不多到了。跟你說,千萬千萬別接林月的電話,也別給她打電話。知道麽?”武夫人悄悄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無奈的看著還在嗚呀亂叫的林月,把頭蒙進被子裏。


    她想安靜會兒,讓自己的腦袋好好安靜會兒。可剛一會兒的功夫,腦袋上的被子就被林月掀掉了,抬起她的腦袋繼續在她耳邊聒噪著。


    “我要瘋了,我要瘋了,我再不走我就要活活被困死被吵死了,我都三天都沒好好睡覺了。”武夫人摒除耳邊的噪音,暗自思付著。


    而得了失心瘋的,除了林月,還有一個人,徐烈。徐烈酒後的話不但武夫人聽見了,徐萬也聽見了。不但聽見了,還悄悄錄下了,不但錄下了,還悄悄發到徐烈的手機上了。徐烈醒來打開信息一看,傻了。


    一個人鑽進自己的公寓連門都不出了,抱著酒喝了吐吐了喝,喝的昏天暗地的連公司的事都不管了。他不能接受自己精心掩蓋多年的心思被人一朝看破的事實。


    他現在最疑惑的是林月會怎麽想他,最害怕的是林月會因此和自己保持距離。他不能,不能讓她討厭他。最起碼,他們彼此應該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經常相見。他不知道如果她疏遠他,逃避他,他該怎麽辦。


    正當兩個失心瘋各自捧著不著四六的心胡思亂想的時候,有個人,正在悄悄的趕回這座城市。不是別人,正是解決當下形式的最好人選,解救武夫人的救星,林正。


    外出培訓是真的,可封閉式是假的。他每天捧著手機看林月發來的短信,一條條的仔細研讀了不知道多少遍,說是把每條信息都倒背如流也不誇張。每當電話響起,看到那個熟悉的號碼,他都把手機緊緊的捂在懷裏。就像是捂著自己心愛的那個小人兒一樣。他原本想著,離心裏的這個人遠一些,自己的感情就會淡一些。他一直秉持著愛是培養出來的堅定信念,認為這世界上所有的愛都是有來由的。


    他也一直堅信,隻要遠離,隻要堅定,隻要互不牽扯,感情就會像那滴入大海的墨滴般激不起漣漪慢慢消散。可是,事實證明,他是錯的。他不但沒能放下心裏對她的愛,還平添了更多地牽掛和心疼。


    她吃的好麽?睡得好麽?工作好麽?一個人的時候睡覺還害怕麽?他一向是個耿直的有些憨的理科男,不會甜言蜜語,不會海誓山盟,就知道一門心思對心裏的那個人好。可是到底該怎麽對她好,對她來說什麽是好,他卻傻傻地分不清楚。


    本來,他覺得,愛一個人就努力的守護她,在她身邊陪著她。所以每次盡管他忙得像枚陀螺,但一有時間他就抽空去她身邊陪著她。給她買好吃的,陪著她玩想玩的。抱著她入睡,陪著她醒來,看著她撒嬌笑鬧,自己就感覺是最幸福的。


    可當他鼓起所有的勇氣跟她求婚,想要和她相守一輩子的時候,他卻得到不一樣的訊息。他並不介意徐奶奶的不留情麵,他理解老人對孩子的那種偏執的愛和包庇。他介意的是,他的陪伴和愛,或許是配不上她的。她值得擁有更好的,更好的愛情和更好的陪伴。可是,這更好他或許給不了。


    所以他逃避,他閃躲,他小心翼翼,可這一切使他覺得自己的愛情變得卑微又無力。連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愛和她變得不那麽般配了。特別是,當徐烈找到自己,跟自己說了那一番話之後。


    “我知道,你是愛林月的,可你知道,林月的身份和地位和你的差別有多大麽?”那時的徐烈開著他一輩子都買不了的跑車,穿著一件他花兩個月工資都不一定能買到的風衣。


    “林月自小是嬌生慣養慣了的,她一雙襪子都比你的一身衣服貴。你和她在一起,你怎麽養活她?再說,你們的生活習慣根本就是天差地別,現在在一起就是因為她一時的好奇和新鮮。等你們的愛情保質期一過,你以為你們能平淡的相守著享受生活?”


    “青蛙變王子,那是童話,現實是,長久的婚姻和感情維係需要的是平等的社會地位和家庭條件。你想想,當你的妻子想要一款限量版的香水,而你卻在為這個月孩子的尿布發愁的時候,你們該怎麽有共同的語言一起生活?”


    “是,林月或許不在乎這些,她自己也有經濟能力滿足自己的各種奢侈的需求。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的家庭和你的愛會帶給她什麽?不是更好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而是拖累,而且隻能是拖累。我想,給所愛的人拖累不是你一個大男人想要的吧。”


    “而更好的,我都可以給他,我的實力不用說你也該知道,我絕對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委屈,而且我能給她她想要的一切!”


    “而且,如果你願意放手,我可以考慮給你一筆經濟補償,或者是職業升遷,隨你選。”


    本來,林正是在認真的聽徐烈的這些話的。他覺得這些話雖然有些偏執卻不無道理。他一直沉浸在對林月熱烈的愛裏,從未考慮過這些兩個人之間終將麵對的現實問題。他覺得自己是熱情的有些盲目了。


    可當他聽到徐烈的最後一句話,他才明白,此人之所以如此的苦口婆心,不過就是出於對自己的鄙夷和對自己愛情的輕薄。他不屑一顧的走開了,而且準備永遠不再搭理他。


    他依著自己的心繼續和林月相處,卻發現,那家夥說的所有的問題都在。他有時侯握著三塊錢的餅趕著吃飽去值班,她卻在曬價值上千元的西餐。他想都不想進的高級會所,確是她日日的娛樂所在。他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上萬元的大衣,她隨便一買就是好幾件。


    最終,他選擇離開,選擇給各自時間安靜。即使他知道自己的外出培訓計劃是那個叫徐烈的暗中作梗,他也坦然的接受了。並不是因為對他徐烈有顧忌,而是想給彼此更多的時間和空間思考。思考兩個人到底合不合適,到底能不能長久的在一起生活。


    這次,他回來,並不是因為想通了什麽,做出了什麽決定。而是因為林月那番哭泣著的電話錄音。那錄音,大概是她身邊的朋友悄悄的錄了發給自己的。聽著她的哭訴,他覺得自己這樣逃避的行為實在是懦夫行徑。所以準備回來開誠布公的和林月談談。一起探討兩個人的未來,一起決定要不要給兩個人的感情畫上句號。


    林正回來了,他站在那熟悉的公寓樓下,看著那窗戶裏反射著的依然明亮的光。他知道她還沒有睡。他是決定了便要做的行動派,所以,他不想再耽誤時間,他要見她,要和她說話,要馬上看看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


    “我回來了,你還在原地麽?”林正低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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