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忙碌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武夫人每天都過得充實而快樂。馬上就要十月了,還有一個月就要回徐銘老家準備婚禮事宜。所以這個月武夫人特別的忙碌了些,把各種工作交代好,還要去各個店裏考察看看保證供貨量。


    徐銘的項目因為搬遷遇到阻礙,一直沒有大的進展。所以他和幾個投資人商議之後決定實行第二方案,也就是武夫人告訴徐銘的景點試點方案。但是徐銘的團隊又從中增加了很多的其他特別吸引眼球的方案。


    路已經在修了,徐銘他也選定了幾處已經空置很長時間的老房子還有幾戶願意主動出讓房子的人家,進行試點建設。第一個要改造修建的地方,就是武夫人和武大以前的老房子。這處房子在村口處,位置顯眼,周圍人家少,施工也不會對周圍人家有太大影響。


    徐銘其實很想把吉福家的房子一並買過來改造了,可是苦於無人做主,便準備放棄。武夫人知道這事以後,第一時間找到了劉桂嫻,把武大臨走時留的信給她看了。


    “沒想到那個女人還不算黑心。”劉桂賢抱著武文家的老二,一邊搖晃著一邊說。自從和老公離婚她跟著兩個兒子住,主要的任務就是給兒子們看孩子。


    “您看,這房子,你想住麽?”武夫人試探問道,要不是徐銘這次的工程需要,她還真忘了信裏提到的這件事。招娣說過,房子留給劉桂嫻。


    “住?這鎮上兩套大樓房,村子裏還有兩套大院子,哪裏住的過來吆。”劉桂嫻人實在,不是個坐地起價的,痛快的說道:“你就讓徐銘拿去用了吧,價錢他看著給,賤人住過的房子,晦氣,我連看都不想看。”


    “那就好,那就好。”武夫人當下便給徐銘去了電話,把情況跟他說了個清楚。武夫人還寫了張字據,讓桂嫻嫂子摁了個手印。武夫人知道武才武文不是那好說話的,故意選他們去村裏魚塘的時候找上門。不但立了字據,還悄悄錄了音。


    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做似乎有些趁人之危,但覺得想幫徐銘就得想好萬全的辦法,要不然就是給他添亂。


    果然,武才武文回家知道自己媽悄悄的把那房子處理了,心裏很是不痛快。當夜便尋了武夫人要要回字據,說老人家不懂事,老糊塗了才下了那麽個決定。


    武夫人自然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多得些錢。故意打哈哈說這事她也不是很懂,就是按著徐老板公司的程序辦的。現在手續早都交到公司去了,手續大概是鎮長拿著。因為徐銘這事屬於鎮上的重點項目,鎮長親自監工,所有手續啊文件的一律都得鎮長親自過目。


    二人一聽傻了眼,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徐銘他們不怕,鎮長他們可不敢惹。鎮長都定了的事了,他們哪敢反悔?罷了罷了。兩人悶悶不快的想要離去,那邊的武夫人卻又安慰道。


    “不過,咱們都鄉裏鄉親的,我可不能看著你們心裏不痛快。這樣吧,不管鎮上補貼你們多少錢,我都讓徐銘再給你們多加個三千五千的辛苦錢,你們看行麽?”


    倆人頓時眉開眼笑,對武夫人感恩戴德起來。誰多得了錢還有不高興的?兩人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鎮上給的價格高不到哪裏去,媽媽簽好的合同裏又沒提價格的事兒,這些錢算是白撿來的。


    “那你們以後,可得在村裏多照顧我家徐銘,給鄉親們多說些好話,多幫幫忙。”武夫人笑道。本來,吉福大哥家這套房子建的比較氣派,比較新潮,出的價格高些都是應該的。


    “沒問題,沒問題,以後徐大哥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而且這事兒啊,我們絕對保密。”武才笑嘻嘻說到。


    武夫人心裏一驚,才發現論起精明自己不過就是個老人家口裏的“瓜娃子”,比起這兄弟裏差遠了。這偷偷補貼他們錢這事可不是不能說麽,說了以後那些早就定好了的家家戶戶不都得多要錢去。自己還沒想到呢,他倆倒是先想到了。看來自己還是得多曆練。


    送走兩人,武夫人怏怏的倒在床上,覺得自己腦子最近總是不夠用的,覺得自己以前的日子白活了,怎麽就渾渾噩噩的過了那些日子,啥都沒學到啥也不會跟個傻子似的就知道心裏裝著一個人?


    深秋時節,秋風漸冷,窗外的棗樹枝劈裏啪啦的拍打在窗戶上,發出像是兒時放小鞭炮的聲音。那一年,她八歲,他十歲,他摘了一捧半紅半綠的小棗兒,怯怯的塞進她的手裏對他說:“你真好看,等我長大了,我娶你。”他不曾食言,娶了她,他卻沒有好好珍惜她。是不是她也有錯處?


    也不知道這前鎮長為什麽要移栽顆大棗樹栽在院子裏,正好擋了窗戶的光不說,一有風吹草動屋子裏就充斥著棗樹枝劃窗戶的聲音,尖銳又刺耳。不知道新房東會不會答允把這樹砍了去。


    徐銘還沒回來,武夫人一個人想著亂七八糟的心事。最近她總是想起武大來找她道歉時的眼神,那裏麵的怯懦讓她心疼。是的,讓她心疼。她一直忙,都沒時間靜下心來思考自己心裏的情緒該怎麽表達。現在,就在這一個人冷清的夜裏,她才明白,那是心疼。


    她們總是愛過的,難道他的背叛就能抹殺曾經他對她所有的好?他現在落魄如此還願意把房子和地產留給自己,而自己還在對他的鄙視和抱怨裏植根深種,是不是有些殘忍?或許,她真的該原諒他,能幫助他拉他一把也未嚐不可。他本不該過那樣落魄的生活,他是個好人,值得生活更好的對待。


    武夫人今夜所有對武大的念想,並不是空穴來風。早上,她接了吉福打來的電話,哭的撕心裂肺的要求武夫人想辦法救救武大。他喝醉酒把人打了被關進了局子裏,雖然隻是小事,關幾天就放出來,卻會成為跟著他一輩子的汙點兒。


    “夫人啊,我知道你恨我,你怪武大,可是,他也不容易啊,他不過是想要個孩子,他有什麽錯?如果要是硬要說他有錯的話,這些年他為你做的,也該贖了罪了。你不知道,他一顆心除了你就是你,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


    “他這樣自暴自棄的折騰自己,還不都是因為覺得對不起你?本來,他不讓我管,讓我離他遠一點兒,可是,我要是也不管他,他真的就毀了啊。”


    武夫人聽著吉福的話,覺得根本沒有道理可講。怎麽,他愛我就要折磨自己,不讓自己過好日子?難道他不好過我就能好過些還是咋的?她真是不理解,武大,還有武多,到底是怎麽想的?


    還有他們兩個身邊的女人,也實在是好笑。為什麽都覺得他們自暴自棄對自己不負責就是她武夫人的原因?她不過尊重自己的心過自己的日子,她自己的事自己還忙不過來,哪管得了別人到底要怎麽過?


    “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武夫人說完便痛快的掛斷電話繼續忙了。怎麽都覺得她跟了徐銘就有通天的本事了?事事來找她?她就是真想幫他,她也幫不了。她隻是個小商人,又不是孫悟空。


    白天有事忙著,她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不對的。可這夜裏靜下來細想,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雖然他們的生活好壞不關自己的事,可是那武大說起來的確是幫過自己。


    其實他根本沒有必要大老遠的跑回來在大喇叭裏吆喝他自己的那些事,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他還幫她。她是不是也該回報一下?畢竟,關係再遠,還是老鄉不成?他們之間又沒有愁!


    徐銘說今天要準備奠基儀式,明天就要開工了。問她還回不回老房子去看看,問她還有沒有需要的東西要拿回來。她說要好好想想。


    那房子是給了自己了,可也還有些武大的東西,她要不要告訴他一聲讓他回來拿走?鑰匙還一直放在嫂子玲子那裏,他也一直沒回去過。徐銘也說,應該給武大知會一聲,這房子以後修葺整改,不知道會改成什麽樣子,出於尊重,他願意參考武大的意見,保留他想保留的東西。


    “還沒睡?”是徐銘的聲音。


    她隻顧著想心事,竟然連徐銘開門的聲音都沒聽見。


    “嗯,不困,累了吧,我給你端洗腳水去。”武夫人每天不管徐銘回來多晚都堅持要徐銘泡腳。


    “不用,不早了,你休息,我自己泡吧。”徐銘笑著摸了把武夫人的額頭,試了試體溫,她看上去臉色不好,似乎像是病了的樣子。“不舒服麽?”他關切的問道。


    “沒有。”武夫人起身給徐銘準備好洗腳水,又靠著他坐下,鑽進他懷裏,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就算是不說話,這樣在他懷裏抱著他,她就覺得溫暖又踏實。


    “有心事?”徐銘。


    “嗯。”武夫人應道。


    “不想說?”徐銘追問。


    “嗯。”武夫人蔫蔫的回答著。


    徐銘緊緊的的抱了她,開口道:“我倒是也有件頂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嗯,你說。”


    “今天,我去了趟山城。”


    “怪不得回來這麽晚,怎麽工地還有事沒辦好?”


    “不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是私人的事。”


    “周曉又找你了?真討厭。”


    “不是,不是周曉,是招娣。”


    武夫人聽完這話有些慌神,她總是忘記誰是招娣。徐銘看著有些詫異的武夫人,繼續解釋道。


    “今天我接到招娣的電話,說武大被關了,讓我想辦法幫忙。正好我公司的律師趕來處理一些工程上的事,我就順便帶他過去問了問。沒什麽大事,打架鬥毆而已,交了些保證金,人放出來了。”


    武夫人聽徐銘絮絮說著,眼淚就有些止不住了,圈著徐銘的手臂緊了緊,哭訴道:“為什麽要管他,不關我們的事,由他去吧。”


    “你知道的,我為什麽要管,你心裏清楚。”徐銘挽起武夫人耳邊滑落的幾絲秀發,輕笑著說。


    她當然知道徐銘為什麽要管武大,還不是因為她。因為他不想讓她太糾結於管不管,讓她不必為難自己的心。在她糾結於要不要管的時候,徐銘早已明白她的心。即使她要管,還是得徐銘出麵處理,她根本管不了。


    “其實,愛情有時候不在了,大家還可以是朋友。”


    “嗯。”武夫人輕聲應道。


    雖然那聲音極低,或者武夫人根本沒說,徐銘還是聽到了。他聽到了,她放下過去,心裏慢慢綻放成一朵兒向陽花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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