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農曆的29了,要是在武夫人的老家,這個時候,家家戶戶應該都在忙著殺雞宰羊做炸貨準備年貨呢。在以前每年的這個時候,武夫人最喜歡的,就是和武大一起去趕年貨大集。


    兩個人手牽著手挑選春聯和炮仗,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擠過來擠過去。有時候並不是特意為了買什麽去趕集,就是為了湊熱鬧。看老老少少穿紅戴綠的人們臉上喜慶幸福的表情,自己也和愛的人置身其中,就覺得是被幸福浸泡著的引子般,從裏到外幸福的醉醺醺得。不願意醒來。


    不知道現下,那大集上少了他們這麽幸福的一對,會不會不那麽幸福了。其實,哪會呢?少了誰和誰,地球都會照樣轉,何況是他們這麽微不足道的一對。那時候的自己真的好忙啊,忙著收拾打掃,忙著甜蜜幸福。


    可在徐銘這裏,什麽也輪不到她做。徐銘帶著她去樓下的超市逛一圈,過年用的吃食就一應俱全搬回家了。各式肉食蔬菜,調料炸貨,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


    而且人家這邊過年根本也不吃餃子。多做的都是甜食和各種湯湯水水。雖然省心省力,也省下不少時間,可武夫人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沒了熱熱鬧鬧湊在一起商量怎麽做吃食的街坊鄰居,沒了飄在空氣中香噴噴的肉湯香氣,沒了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吵嚷笑鬧,沒了男人們忙忙碌碌背著行李回家的憨厚笑臉,沒了掃屋頂擦窗戶的忙忙碌碌,總覺得,就是少了那麽些將要過年的味道。


    要不是她買回來貼在冰箱和落地窗和幾個房門上的大紅福字提醒著她,她還真會忘記馬上就要跨年了。可那些福字被硬硬生生的安在那裏,和徐銘的房間裝飾一點兒都不搭配,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


    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一方地域一種風俗以前武夫人以為,隻要過年,哪裏都是要吃餃子放鞭炮的。可是徐銘說,連花鞭炮仗都不用買,城市裏禁止燃放。


    徐銘還說三十晚上還可以出去吃飯,不用準備太多的吃食,各個飯店都推出年夜飯優惠活動,出去吃又省心有省錢。


    還說現在好多年輕人都是旅遊過年,甚至出國旅遊去感受不同的民俗風情……


    武夫人不能理解,難道過年不就是為了一家人聚在一起一塊兒熱熱鬧鬧的做飯吃飯麽?主要是要那種圍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幸福感。還出去吃,還旅遊,還不讓放鞭炮,那還能叫年麽,武夫人想。


    可徐銘那句話說也對:“每個地方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習慣和生活方式,你可以不理解,但一定要懂得尊重。”所以,武夫人決定尊重徐銘的決定,年三十,和他們一家人去飯店吃年夜飯,看春節聯歡晚會。


    而武夫人此刻正為了準備給徐銘家人的見麵禮而焦頭爛額。既然是見麵禮物,就得拿得出手又有新意,還得送到人家心眼裏。


    可徐銘的家人實在是太多,她除了徐烈又各個都沒見過。問徐銘吧,他說的又籠統模糊。她根本不可能揣摩透每個人的心思,為每個人奉上稱心如意的禮物。


    再說現在,可謂是生死關頭,她不借機好好表現,恐怕徐奶奶會更加厭惡自己,使徐銘壓力倍增。和徐奶奶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她現在隻是不喜歡自己,要是送錯禮物讓她更加不喜歡自己甚至討厭自己那該如何是好?


    但是思來想去,她實在是無法求解,所以她幹脆心一橫,決定送給每人一些她帶來的薄荷茶和花茶。量都不多了,所以一家兩份,男士薄荷茶女士花茶。至於孩子們,就送些自己曬好了帶來的地瓜幹和柿子餅。


    “你說,我送這個,會不會讓他們笑話嫌棄?”武夫人問正賴在自己腿上,非要讓自己給他掏耳屎的徐銘說。


    “嗯,應該不會啊。你送禮物是表達你的尊重和心意,禮數到了,就好了。至於他們怎麽想,那就是他們的問題了。我覺得很好,很有誠意,也很有特色,這些,想買都買不到呢。”徐銘閉目養神,哈欠連連,一句話好半天才說完。


    “唉,就知道你會這麽回答。這問題我都翻來覆去問了好多遍了。真是,連我自己都嫌自己囉嗦了。你不會嫌我煩吧?算了吧,要不我還是不去吧,你家人太多,我又怕到時候出醜,給你丟臉啊。再說,現在我們說起來,還算隻是男女朋友,還沒扯證兒呢,我去你的家宴算啥啊。”


    武夫人有些懊悔,她心裏沒底兒,她不該聽徐銘的慫恿,答應他去參加什麽過年大團圓的聚會的。她特別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躲在一個沒人理會的小窩兒裏獨自過個年。


    小時候爸爸媽媽哥哥陪著過,後來武大陪著過,現在,她想自己過個試試。


    “咦,君子一言!”徐明道。


    “駟馬難追!這個我知道。可是......”武夫人接到。“可是,我這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我是真的害怕啊!”武夫人心想,就是當年跟武大結婚,自己都沒這麽緊張過。怎麽隻是見見徐銘的家人就壓力山大了呢?


    “有我在,怕什麽!大不了,吃飽了拜拜,我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有我守著你呢,你信任我的吧?”徐銘拍了拍武夫人的腿,又輕輕地揉了揉,以示安慰。


    “我不是跟林月說好了,去陪她過年麽,她父母都在國外,趕不回來,我們放她一個人不好吧。”


    “咦,咦,咦,你忘了,人家現在和咦咦咦在一起了,要去咦咦咦老家過年。早放你鴿子了都,你不要再找借口了,就去唄,早晚要見啊。老話說的好,醜媳婦早晚是要見公婆的哦。”


    對啊,前幾天約了林月一起吃飯,林月就帶了個帥氣的製服男,四個人飯吃到一半林月和製服男兩個人就跑了。一看就是你儂我儂不分彼此的狀態,武夫人對那製服男好像也有印象,可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問那人吧,他還笑而不語賣關子。林月呢,更是被灌了迷魂湯,跟寄生蟲式的掛在那製服男身上,有時候跟她說好幾句話她都聽不進一句去。


    說什麽她家製服哥哥忙,有時間就想兩個人膩在被窩兒裏哪都不願意去。還說赴會純粹是給武夫人麵子,要是別人約飯,一概拒絕。


    那穿製服的男人叫什麽來?許,不對,林,對,林正。男人怎麽似曾相識呢,難道從哪兒見過?可她來徐銘這兒以後也沒去過什麽地方沒認識幾個人啊。難道是偶爾碰到過?不過穿製服的本來就都差不多一個樣,自己多想了也說不定。


    林月真是讓武夫人再次醍醐灌頂啊,原來失戀的人是這麽快就能重新開始的。前幾天還一副對徐銘一往情深的樣子,這不一轉眼,就要和新男友去見新公婆了。


    相比林月的灑脫,自己真的是太不開竅了。為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竟然失去那麽多寶貴的時光。自己真的是不過堅強,以後,她一定好好修煉,百毒不侵。隻接受好的訊息,壞的幹擾一律自動屏蔽。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徐銘推了推發呆的武夫人,坐起身把她攬到懷裏。安慰說:“早晚都要去的,與其以後再一一介紹,不如一次認識。都是一家人嘛。再說,奶奶都說了要我們一起去,你不去也不合適。”


    “可是,我總有不好的預感,跟去上刑似的。”徐銘不是說了徐奶奶不是不接受自己麽?怎麽還非要自己去?豈不是更讓人捉摸不透,心驚膽顫的。


    “其實,奶奶什麽意思我不清楚,但是即使是鴻門宴,我們也得硬著頭皮去。不去不合禮數,你放心,去了我跟你寸步不離。全方位保護你。”徐銘笑著說。


    “嗯,鴻門宴的意思我知道,你前幾天跟我講過。”武夫人說。既然是鴻門宴,那就隻有去了,早晚都得鴻門宴,早去早了早散。怎麽,不就是見個人麽?


    自己如果不去徐銘會很為難吧?畢竟徐奶奶指明要讓自己去的。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膽小如鼠婆婆媽媽了?自己的自信都去哪兒了?


    “好吧,愛咋咋地。去!”武夫人說道。


    “嗯,去,一定去!隻要咬定青山不放鬆,咱倆死都不分開,奶奶他就沒轍兒!”徐銘嘻嘻壞笑著說。


    武夫人呆呆的點頭算是回應徐銘,可心裏卻又翻騰開來。雖說心裏是抱著不分開的執念,但一切真的是那麽容易的?一個人的心意難道是情義就能改變的了的?何況徐奶奶這種經過風見過雨有獨立倔強的人?


    要是徐奶奶一直反對,他們該怎麽辦?她絕對不能讓徐銘為了自己和家人互不理睬形同陌路的。


    徐銘如此優秀善良,他絕對有權利享受最美好的親情,愛情和友情。缺少了哪一個,都對他不公平。既然現在問題來了,她必須直麵問題努力解決,不能一味的躲在問題背後偷懶。


    “我一定努力讓徐奶奶接受我。隻要能和你幸福快樂的一起生活,不管需要付出多少付出什麽,我都願意。”武夫人在徐銘懷裏緊緊的的箍住徐銘說道。


    “嗯,有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放心吧,我們會一直幸福的。過完年,天暖和以後,我們就回你老家去見王媽媽。王媽媽同意,我們就去登記結婚。”


    “嗯嗯嗯......“武夫人連連點頭,眼淚也如泉水般湧出。她是如此的不幸,又是如此的幸運。她一定牢牢抓住這份幸運,讓自己和身邊的人更幸運。


    徐銘輕撫去武夫人眼角的淚,他決定,不管以失去什麽放棄什麽為代價,他都要和武夫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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