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村裏秋收秋種都差不多結束了,回家幫忙收耕的男人們又都出門打工去了。


    整個村子又變得冷冷清清的,就連那大山裏的柿子樹,也不喜歡這樣孤單冷寂的日子,早早的落光了葉子,光禿禿的站在蕭瑟的秋風裏,暗自神傷。。


    武大那邊還是沒點消息,武夫人盤算著自己去市裏走一趟,雖然路途有些遠她又最討厭出門坐車,她暈車,但比起她思念武大的心,那點路程和難受不算什麽。重要的就是不知道武大現在是在縣裏還是在市裏,不行找三嬸問問去。看看三嬸能不能想辦法聯係下順實叔,幫她問問武大的消息。


    她放下手裏洗著的衣服轉身擦把手的功夫,一個喘著粗氣的人從背後一把把她抱起來就往臥房走。嚇得她哇哇直叫:“放下,混蛋,快放手!”


    背後的人把她扔到床上哈哈大笑起來。武夫人看清來人又驚又喜,一把抓過來人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


    “好啦,好啦,疼,你還真咬啊。”武大滋遛滋遛唉吆叫喚,武夫人終於撒了口。


    “讓你嚇唬我!”武夫人撲進武大懷裏嗔怪著說。


    “我這不是太想你了麽,那晚意猶未盡,我們再接再厲。”武大說著就伸手脫武夫人的衣服。


    武夫人一把抓住武大伸過來的手:“大白天的,真不害臊!快跟我說說,咋這久也不給我來個電話?”


    武大一提這事打開了話匣子,一隻手不老實的伸進武夫人的衣服裏一邊揉捏著一邊說:“事兒趕事兒啊,啥事都湊一塊了。”


    又吧嗒在武夫人臉上親了一口,寵溺的把武夫人攬進懷裏“這不去了醫院才發現倆人都沒帶手機,福嫂子哭哭啼啼的的啥也做不了。我就幫著繳費簽字辦手續。忙完醫院手續就和工地老板交涉,還得守著你福嫂子,防著她做傻事。別看她平常一副騷貨樣,對武大哥還挺上心,守在監護室門口就沒離開過。“


    是的,這次,他重新認識了福嫂子。”武大哥轉天就不行了,她好幾次要在醫院撞死,說要跟著武大哥一塊兒走。看她哭那樣,武大哥死了她是真傷心。這不辦好手續準備帶著武大哥去火化好回來辦葬禮,福嫂子又要去工地鬧。說要討說法,要死要活的,還死拽著屍體不讓火化。“


    她說火化了人就白死了,就啥都掙不來了。”這不最後工地上那大老板,工程負責人,給了錢許了諾她才罷休。人家拿錢也不是一下拿過來的。她天天去人家門口堵著,非要見著錢,牢牢在手裏抓著才肯回來辦葬禮。”


    “那你也好歹想辦法給我來個電話啊,我自己在家幹著急!”武夫人往武大懷裏使勁拱了拱,像要鑽到他身體裏去似的。


    “你不是不知道,現在公共電話不好找,借人家手機也不好意思。三叔沒給你捎話麽?”


    “捎了跟沒捎一樣,見不著你跟你說不上話,我心裏也不踏實......”“對了,聽說福嫂子去工地耍賴去了,順實叔他們都老大不高興了,差點連你也連累了,啥情況啊。?


    “就知道俺媳婦肯定牽掛俺!”武大說完一把把武夫人摁倒在床上,麻溜的撥了兩人的衣服。這會兒什麽也顧不得了,想媳婦想了這些天,也該好好解解饞了。“,耍賴?就知道他們會那麽說。福嫂子那是爭取自己的權利,他們就知道扛活啥也不懂,裏麵門道太多,以後慢慢告訴你。先好好跟你親親再說。”


    武夫人是他武大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出門打工期間吉福大哥有一次帶著武大去了工地旁邊的一家按摩店。他以為是去按摩按摩疏通筋骨,他的確需要按摩按摩,太累了,剛開始去工地上做工,跑一天下來渾身像撒了架似的疼,何況還是吉福大哥請客。


    按摩店就在離工地宿舍不遠的一家理發店旁邊,吉福大哥經常去。他羨慕吉福大哥錢掙得多也會享受,他就是掙再多錢的錢也不舍得去那種地方消費。他要攢下所有錢,回家都一股腦的送給自己媳婦。他剛進店裏,就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領進了其中一間小屋子裏。屋子裏狹窄髒亂燈光昏暗,充斥著刺鼻的香水味和腥臊味。武大都沒看清那女人的長相她就脫光了自己的衣服開始解他衣服上的扣子。


    武大有些懵,當那女人拉開他褲子上的拉鏈,他才明白所謂的按摩是做什麽。他又氣又惱,一把推開那女人便一路小跑著連滾帶爬的逃回了工地宿舍裏。為此,他還跟吉福大哥鬧了好幾天別扭。


    吉福大哥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你出來日子還短,不理解你老大哥的苦,等你一年回不了一次家,天天隻能守著一群大老爺們的呼嚕聲和臭腳丫子過日子,你就明白你哥的苦心了。”後來他才漸漸了解到,幾乎所有工地上的男丁都會隔三差五去做個所謂的按摩。更有甚者,和工地上打零工的女人同居搭夥過日子,稱夫稱妻。要是工地完工了就各自回家,互不聯係。外人們說起,都稱他們是臨時夫妻。


    他雖然不能接受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卻也憎惡不起來。他站在不一樣的高度看他們,不過是一群可悲又可恨的可憐人,在他們看來,他們不過是解決身體需要,無關愛情無關家庭無關責任。但他自信,他絕對會嚴於律己,絕對不做這種肮髒齷齪的事。


    隻是從那晚開始,他夜夜都會想起那陌生女人留在自己身體上的觸感,想起昏黃的燈光下那張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的臉。當然他更想的,還是武夫人,想她得一言一語,一顰一笑,想她那淡淡的體香,溫暖的氣息和甜甜的低吟。


    他多想每個漫長的夜裏都緊緊地抱著她,暖暖的靠著她,聆聽她細密均勻的呼吸,撫摸她光滑柔軟的身體。每次想起她,他都想打個電話好好聽聽她的聲音,可是每每撥完號碼他又狠狠的掛斷,他怕他一聽見她的聲音,就再也沒有一個人堅持下去的勇氣。他想她,他更想讓她過上更好的日子。


    可是他又何嚐知道,之於武夫人,更好地日子是什麽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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