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雖然年輕,但是這些年來跟在端木景的身邊也不是吃幹飯的。他淡淡一笑,一身墨色正裝坐在台上,聲音清晰沉穩,顯得鎮定老練:“現代人生活節奏緊張,很多時候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實體店購物。而且,我們都知道,實體店經營有限,但是更多的人選擇了坐在家裏,或者坐在辦公室裏,更甚者是吃飯等位的間隙,通過手機的移動終端從網絡上購物。”


    他頓了頓接著說:“快遞業已經成我國增速最快的行業之一,個別單個快遞公司日均處理快遞包裹量從100萬單躍升到1000萬單級別。截至目前,快遞業已經連續五年增幅超過50%。融豐作為一個大型綜合集團,勵誌打造國內具有最優質服務,最優質硬件設施的物流產業……”


    啪!


    端木景關了電視,斜睥了一眼同樣靠在沙發裏沒了骨頭似的沐承浚:“幹得不錯!”


    “多謝老板誇獎。”沐承浚坐正身子:“話說,我這麽賣力,分明就是被你拉來當了壯丁,老板有沒有什麽紅包,大禮包什麽的?償”


    端木景看著老友,忽然一笑。他這一笑,到是嚇了沐承浚一跳:“得,算我沒說。”


    “現在想撤?晚了!”端木景哼了一聲:“記得到時候準備大禮包就行了。”


    大禮包?


    “對,少爺我要娶老婆了!”端木景傲嬌到不成。


    “哈哈!嫂子終於點頭給你名分了?”


    端木景黑臉:“嘴上再沒把門的,就送兩個大禮包。”


    “你就黑吧!”


    “多些誇獎!”端木景撇撇嘴:“我這叫會過,象你這樣沒家沒業光棍兒一條的人,是不能理解我這種有家室的人的。”


    “呸!惡心死我算了!”沐承浚站起身:“走了。晚上去楓蘭……”


    “no!no!no!我仿照諾曼底登陸的場景,定製了一個新沙盤,今天剛剛到貨。晚上我答應了夫仔早點回去,要陪孩子。”端木景晃了晃手指,一臉作死的模樣:“當然,這部分也是你這種光棍兒不能理解的。”


    沐承浚覺得自己已經滿臉黑線,忿忿的說:“過河拆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忘恩負義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繼續,繼續!哎呦,幾天不見還長學問了?連成語都會用了。”


    “你就作吧!”沐承浚嘿嘿一笑:“小心嫂子退貨!”


    “滾!”端木景抄起手邊一個軟枕就扔了過去。


    越是臨近過年前,醫院裏的事情反而越多,除了完成每日正常的診療活動外,顧曉寒還要完成各種總結和匯報的書寫,特別是今年她勝任了病房主治醫師,已經開始獨當一麵,事情就愈發多了,簡直弄得她一個頭兩個大。有幾次連端木景都到家了,她還在醫院奮戰。


    今天,病房裏的一個老病人走了,全科的醫生和護士心裏都難過了好久,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雖然病人走了,家屬依然送上了錦旗,一直握著顧曉寒的手:“你們辛苦了,老陳走的很安詳。”顧曉寒的一顆心擰著疼,雖說上班已經不少年了,也經曆過了大大小小無數次的搶救,但是明明你用的藥物,你用的治療方式都是正確的,明明自己已經最大的盡力,同事們也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最終仍然不能挽救病人,這是她最最不能接受,最最難受的事情。


    就好像,無論你怎樣努力,這樣的結局都是注定的;無論你怎樣努力,病人依舊會離開;無論你怎樣努力那個神秘的力量依舊會帶走病人,而你則無法抗爭也無法與這個神秘的力量對抗!


    這讓她想起了那部她喜歡的電影《天使之城》。那是一位優秀的外科醫生,年輕而美麗,手術的整個過程那麽完美,她是那麽高興,夥伴們也在為她歡呼。當所有人都在慶幸這個病人會在她的手術刀下活過來的時候,突然情況急轉直下,完全沒有一點預兆。站在醫生身後,靈魂已經從手術台上的身體中脫離出來的病人感激的看著那位依舊不甘心,依舊不放棄的美麗醫生,默默道:放棄吧,親愛的,我並不怪你。在他的身邊是那個即將帶走他的神秘男人,死亡使者,一身黑衣,高大英俊。他也在看著她,憂鬱的眼睛裏有欣賞,還有惋惜……


    難道在這冥冥的世界中真的會有那種神秘的存在嗎?顧曉寒自認自己從來都是無神論者,隻是在這個時候,她猶豫了。因為她找不出原因,也不能解釋。


    顧曉寒一整天都有點懨懨的,她抿了一小口咖啡,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


    下午五點半,顧曉寒扶著酸痛的脖頸從電腦前抬起頭,看著剛剛打印出來的一張張成果,終於深深的籲了口氣:好吧,終於能回家了。


    好不容易忙過裏這陣兒,該寫的,該交的,該上報都ok了,她終於可以鬆快幾天了。耶!顧曉寒坐直身子,仰著酸痛的脖子,發了會兒愣。


    劈劈啪啪,顧曉寒在電腦上一陣敲打,順利進入郵箱。她習慣在下班前再掃騰一下郵箱。唉!畢竟有個太勤勞的領導也不是什麽好事。


    然而收件箱裏赫然出現的一行字讓她心裏立刻“咯噔一下”,這可是她不想看到的畫麵:“你有一封新郵件”。


    哦,天呐!她簡直要崩潰了,怎麽這麽會兒功夫就又有新郵件了呢?難道老板(她們通稱自己的上級或導師為老板,因為那可是出錢提供給她們做實驗,完成課題的爺)又有了新指示?顧曉寒抖著手,懷著一顆無比忐忑的心點開收件箱。


    咦?這是什麽?一串英文赫然出現在眼前。


    “不是,老板的郵件,還好,還好……”顧曉寒自言自語,隻不過這樣的愜意隻維持了一秒,她就立刻捂住大張的嘴巴:我的天呐!顧曉寒瞪著眼睛來來回回的掃騰收件箱裏寥寥不多的字,特別是那個發件人!


    newennd!


    我的天,我的天!不會是這幾天忙暈了,電腦看多了,眼花吧!顧曉寒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才逐漸平複自己澎湃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氣,點開郵件內容。接收了,竟然接收了?顧曉寒簡直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這篇她作為第一作者而投到新英格蘭雜誌的文章,已經石沉大海般的沒有消息將近六個多月的時間了。可是,就當她覺得已經沒有希望,想撤回投稿,轉投別的雜誌社的時候,居然收到了回信。這篇文章她費了很多心思,參考了很多大咖的文獻資料,設計了很嚴謹詳實的統計表格,以至於她遲遲不舍得將稿件轉投別家。因為,newennd是最好的!


    在郵件裏,編輯給她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非常認真,非常專業。凡是撰寫專業學術論文的人都知道,隻要編輯沒有直接拒掉你的稿件,而是給了你修改的機會,不能說百分百能發表,至少也是給了你努力的希望。


    看完郵件,顧曉寒將原始郵件領抄寫一份發給了與她合作的中科院數學所的金老師和病理界的泰鬥王老師,準備盡快完善稿件。她文章的數據統計是金老師幫助設計的,而王老師是病理界公認的泰鬥級人物,對疾病的病理生理變化有著最權威的解釋。


    “今天怎麽這麽高興?”端木景一邊將餐具放進洗碗機,一邊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邊抿著嘴淺笑的顧曉寒。這個小女人,從一進家門就眉裏眼裏都帶著笑,仿佛春日裏俏然綻放的海棠。


    “我的文章被雜誌社接收了。”顧曉寒的聲音裏有著抑製不住的歡愉和小激動。


    “我老婆這麽能幹,讓我很有危機感呢!”端木景挑挑眉:“不過,老婆,你好像已經發表過不少篇文章了吧?”


    “這個不一樣!”顧曉寒頗為驕傲,揚起下巴:“這可是newennd!非常權威的一本雜誌,影響因子能達到六十多分呢!話說奧巴馬在science上發表的科研文章,影響因子已經很高了,那也就三十幾分。”


    “wo!我老婆比總統還厲害!我更有壓力了!”端木景癟癟嘴。


    “貧嘴!”顧曉寒輕嗤:“不過,能在newennd是發文章,應該是所有搞科研人的最大的願望吧!”


    “嗯……別人的願望我不知道,不過我的願望就簡單又容易實現。”不知什麽時候端木景已經洗幹淨了手,大手開始在顧曉寒身上不安分的遊移,惹得她一陣臉紅輕喘。顧曉寒拍開他的手:“喂,這裏是廚房呢!”


    “哦,好。”說完,端木景拉起顧曉寒就往外麵走。


    “幹嘛?”


    “老婆說這裏是廚房,不行。那麽廚房以外的地方就應該沒問題了,嘿嘿嘿……”


    顧曉寒隻差翻白眼了。不過,她也確實這麽做了。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她的這個白眼在端木景看來竟然無比可愛。因為,端木景一臉春笑的看著懷中的她:“老婆,要不要這麽可愛呀?”最賤的是,他竟然,他竟然學用蠟筆小新的聲音。


    哇哇哇!還能不能盡職的當個酷拽狂霸冷的霸道總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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