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不僅是驚豔,白慕三此時的心理狀態完全是探究。


    “嗬嗬!本王要甕裏捉魚,水、淹、關、月!”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就算是唯一的水源又如何?[


    本王照樣能砍下一條缺口來,看你是否真的能以一敵百,萬夫莫來。


    破冰的水花淩厲迸出水麵,女子眸內寒光四射,嘴角噙著冷酷嗜血的光芒。


    “白慕三,回營!”


    衣袂飛舞,在山巒之顛搖曳生姿,女子大聲喝斥,揮起馬鞭沿山路而下,把還在怔神中的白慕三遠遠落在身後。


    傍晚,夕陽西沉,正是關月守城兵士換崗進膳之時。十幾名身手敏捷的黑衣女子借由牆爪鉤掛上關月城的圍牆,偷偷摸進關月境內。


    三個時辰之後,隻聽得關月城中心的地方響起一聲如天雷似的轟響,驚擾了關月城內所有的百姓。


    百姓紛紛開門而出,聚集到響聲發出的地方。


    “娘,我怕!”


    幼小的稚童不懂得發生了什麽事情,靠在娘親的小腿上嚇得不敢睜眼。


    “兒啊,上哪逃啊!”


    風燭殘年的老人在兒子的攙扶下匆匆向著另一處城關大門逃去。


    “爹,我不想死啊!”


    抱住中年男子的身軀,芳齡少女淚流滿麵,自膝蓋以下的地方已被刺骨的水層浸沒。


    “女兒,爹也不想死啊!都怪凰鳳那個女人太狠毒了啊!”


    現在分明是炎熱的夏季,為什麽水的溫度卻是如此的冰涼?在水中顫抖的背起女兒,中年男子凍得連站都無法站穩。


    “詩晗煙,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隨著天雷般的轟響一聲大過一聲,整個關月守城在一柱香之內轉瞬變成人間煉獄,水的海洋。男人女人的哭嚎聲此起彼浮,皆是咒罵凰鳳九王不得仁心之語。


    “煙兒,這樣好麽?”[


    借助關月守城本身地位低於正常路道以醍醐灌頂之勢炸開守城內唯一的水源,讓水源快速淹沒關月城裏所有能夠呼吸的人或牲畜,這樣真的好嗎?上官臨站在高處冷眼望著關月城裏被水勢無情淹沒的百姓,心中甚感糾結。


    “師兄是在怨我不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上官臨的身旁,一名女子悄然顯現,在聽到關月城內百姓撕心裂肺的呼喊與咒罵之後,冷哼一聲,臉上掛滿諷刺的意味。


    “煙兒,你以前不是這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上官臨攬過女子的腰身圈在懷裏,仔細端詳。這個自己日夜陪伴的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殘忍了呢?


    “沒有什麽。隻是想保護好自己。”


    倚在上官臨的肩膀,冷雨寒望著快速被水吞噬的關月城,淡淡的,說出一句讓上官臨無來由心疼的話。


    “煙兒,保護好自己不代表要傷害無辜啊!”


    百姓,在戰禍連天的歲月裏,並不是能夠承受傷害的人。上官臨試圖用話語來說服女子鑽入牛角的偏執思想。


    “,為什麽語妝還不回來?”


    話語幽幽一歎,冷雨寒脫離上官臨的懷抱,霧眸隱隱閃爍起淚光。


    去年九月至今年七月,還差兩個月就是一年了。沒想到漠語妝離開自己已經這麽長的時間了,惚似突然間意識到這個不可思議的事實,冷雨寒隨口問出心中所想,並未發現上官臨眸內乍變的顏色。


    “煙兒的眼裏,到現在還看不到師兄麽?即使漠語妝不在煙兒的身邊,煙兒也不願正視師兄的存在麽?”


    擋住冷雨寒幽離的視線,上官臨凝視著冷雨寒的眼神裏藏著從未有過如此的認真。


    “就那麽想得到煙兒麽?原因呢?”


    纖指若有若無的拂過上官臨精美的五官,輕輕點摸的觸碰是滲著涼意的致命誘惑,冷雨寒一點一點靠近上官臨的胸口,緊緊貼上,狡黠的說道:“給本王一個接受你的原因。本王且聽著!”


    “你!”


    上官臨被冷雨寒驚慌了手腳,身體猛然後退幾步,直定定的瞅著冷雨寒故意捉弄的表情,說不出話來。


    “想不到叱詫沙場的上官大將軍原來也是一隻軟腳蝦呀?”


    冷雨寒被上官臨忍俊不禁的模樣惹的笑出了聲,心情也莫名好了起來。


    “什麽叫軟腳蝦?小煙兒,你給我說清楚!”


    扣住女子的手袖扳到身後,上官臨被冷雨寒的話激的上火。[


    “,等到攻下龍涼,本王便寫張折子向皇姐報稟,納你為夫如何?”


    關月城內的咒罵之語慢慢消失,四下悄然肅靜。冷雨寒在難得放鬆的一刻兒,提出了在心底百轉千回了幾個月的想法。


    漠語妝不在冷雨寒身邊的這十個月裏,上官臨默默守護著冷雨寒付出不少心思。冷雨寒口上不說不代表心裏不知道。上官臨的心意在時間的一點一滴中開始逐漸沉澱在冷雨寒的眼前,冷雨寒想來想去,認為隻有這個做法才會不再虧欠上官臨對自己的滿腔情意。也省得上官臨有事無事就來自己麵前嘮叨不休。


    “那苒輕塵呢?”


    徐業界那次猜拳之後,上官臨有時間就會和苒輕塵猜一把。賭注很多,什麽金銀珠寶啦,玉佩翡翠啦,很多很多。隻不過,在長達十月的時間裏,上官臨次次都輸,沒有一次贏過。


    在上官臨的心中,苒輕塵儼然已變成首位克星,次位是漠語妝,苒陌風墊底。


    當然,還有一個不好惹的暄昭二皇子夜洛涼。那個冷豔如黑夜之中綻放起來的白色曇花瓣般的男子,似凡俗中吹過的一縷清香,散過留痕;又似塵世中驀然驚現四座的華美瑰寶,氣質高貴,優雅如蘭。


    與上官臨身上的俊美英姿完全相反,猶月女照水,有沉魚落雁之容,恰靈壁出塵,若閉月羞花之貌。素手描妝,指腹輕輕在額眉間那麽一畫,便已然傾國傾城,刹那凝住芳華。


    “關月那裏應該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不想回答上官臨的問題,冷雨寒縱身自高處躍下,丟下上官臨翩然而去。


    “不會一起納了吧?”


    上官臨眯起眼眸,睨兒著冷雨寒的背影心中騰起不詳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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