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時節。暑氣炎炎,驕陽似火,空氣中仿佛流動著一簇明媚如繁錦的花色火焰。


    龍涼國內,水運蒸發,大部分國境的土地上開始燥裂幹涸,魚蝦逾死成堆,不斷散發出腐朽腥爛的嘔人之味。


    “煙兒,關月城是附近百裏唯一一處可以獲得水源的井口窪地,若能盡快拿下必定可保女軍飲水無憂。但是關月城依坡而建,機關藏匿坡下數十尺,又借著水源的取用單一,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屬易守難攻之勢!”


    凰女軍軍營主帥帳內,上官臨將關月城的城線掛圖鋪在桌麵上,指著幾處陰影成三角形狀的地方簡要說道。


    帥帳內,數十名女將在聽完上官臨的話後議論紛紛商討對策。[


    “王爺,機關隱於地內,隨時可向處於上方的敵人襲擊。我方將士對關月城內並不熟悉,如果冒然攻入怕有不妥啊!”


    “正是!正是!”


    女將中一人談出看法,其它人立即接聲附和。


    “但也不能做困字之法啊!城外並無水源以供女軍日常飲用,當前首要之急便是攻下關月守城,給女軍補給後方用水!”


    “也是!也是!”


    女將中另一人提出相反的意見,眾人馬上再次接聲附和。


    “本王請你們來演雙簧的?”


    眉如遠山,眸含秋水。端坐在首位上的女子冷冷抬起眼眸,視線冰寒如針鋒,橫掃四座。隻一眼,便令所有人噤語結舌,彎身垂首,不敢再生言論。


    “你們先都退下吧!”


    瞄了眼女子不在狀態上的神色,上官臨摒退眾將,合上桌上的掛圖。


    “煙兒,你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在戰場上有情緒!”


    攻打關月守城已經三日,每一次的進攻都會被關月城內的守軍奮力擋回。從天明到日落,從夜過到晨升,凰女軍死傷不少,上官臨知道心中深愛的女子壓力很大,但卻無法代替去承擔什麽。


    “師兄,我出去走走!”


    起身離座,女子錯開上官臨的身體,離去。


    “白慕三,護好王爺!”


    擔憂的視線隨著女子清瘦的背影漸漸遠去,上官臨伸手抓住的,隻是女子徒留在空氣裏的一抹冷氣。


    “是,爺!”


    上官臨一聲令下,站在帳外候著的白慕三快速朝著步出營帳的女子追去。


    “王爺,您這是去哪啊!外麵兵荒馬亂的。”[


    跟在女子身後,白慕三解開拴在廄房裏的馬兒,與女子同肩並騎。


    “慕三,跟本王去坡上逛逛!駕!”


    健馬揚蹄,沙塵伴著熱氣飛濺而起。馬兒長長的頸項在空中甩出一道美麗的弧影,載著女子奔跑在林間山道中,直至馳到山的頂峰停住。


    “王爺,此處地理險要,離龍涼守城隻有百米之隔,慕三鬥膽請王爺回營!”


    比女子的身影稍慢一步登上頂峰,白慕三發絲淩亂的貼在麵頰之上,有些狼狽的與女子一同齊身望向山道底部的關月守城。


    “慕三,給本王寫本生死簿怎樣?”


    避開白慕三的問話,女子站在山道之頂俯瞰腳下猶如碗口模樣的關月城紋絲不動,表情寧靜而安詳。女子一雙清淨明豔的眼眸幽深的像一股從天下湧流下來的泉水,透澈的沒有邊際。暖風吹來,泉流般的眼神緩緩轉出懾人心悸的黯沉,墨黑的眸底深不可測。


    “敢問王爺,何為‘生死簿’?”


    暗自揣摩著女子的心思,白慕三拱手低聲詢問。


    “生死簿,載人生死,記人輪回。定賞罰,辨善惡,明功過。壁生蘅蕪,阡陌水霧,跌落花株,幾世孤楚。碎魂沌魄,一筆丹砂,盡勾抹。不分國界,不論疆土,隻表那些為戰爭淪為煙火之士。日後錄入凰鳳戰史大冊!”


    薄唇微啟,女子輕聲細語,柔軟如沙。


    “王爺想要彰表所有在戰爭中犧牲的人?不分敵我?”


    掩不住心底的驚詫,白慕三對自己得出的的結論相當震驚。


    一場戰爭,死傷無數,全天下的生靈塗炭,如何能記載周全?


    “嗯!”


    女子淡聲回答,無波無瀾。


    “是,王爺!隻待關月戰勢結束,慕三便會著手於此事。”


    “是麽?”


    側眸回看,女子如花墜月般的絕美麵孔泛起湖波粼粼的華彩流光。冷色如冰,猶如波麵懸鏡,仿佛稍不留神就會鏡沉水麵,砸出破冰的水花,冷冷的韻味中添裹了一抹勾人心魂的惦念與抽緊。美的讓同為女子的白慕三也不由的露出驚豔的神色。


    “那你可有得忙了。”


    無視白慕三眼中的驚歎之意,女子淺瑩一笑,上挑著粉潤的唇邊,“因為,本王已經想出破敵的對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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