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駕的女子見狀紛紛變了模樣,與紫姬纏鬥起來。


    “你以為你一人能勝我嗎?”羽輕衣傲慢的笑著,一雙美眸直直盯著銀梳。


    “……”銀梳並未答話,而是指揮著空中盤空交叉的發向羽輕衣襲去。


    幾個回合下來,銀梳漸漸落入下風,隻見她一雙焦急的眸子不斷的瞟向另一邊的紫姬,險險的躲過迎麵擊來的一劍,心中暗道‘如此下去絕對不是辦法!’


    紫姬對付的這幾人可說是隨手拈來,隻見她遊刃有餘的與幾人戲耍著,若不是銀梳那邊情況實在緊急,她還不想如此快便結束,隻見她猛的躍起身子,粗壯的尾巴橫掃幾人,幾招下來,麵前的對手已統統被她消滅。


    暢意一笑,一陣紫芒閃過,瞬間化為人形,腳尖點地,衣袖輕飛,落到銀梳身畔,手中綢帶揮出招招致命的向羽輕衣攻去。


    紫姬與銀梳兩人配合無間,逼得銀梳不斷後退。


    閃過紫姬的綢帶,羽輕衣一個翻身飛出數遠,看來今日不拿出點真功夫是降不住這兩人了,隻見她突地嘶吼一聲,麵目緩緩變去,一張似畫滿油彩的假麵殼貼在臉上,身上衣服轉眼一變,淡粉色華衣變為陰綠色長袍,好似戲台上的戲服般。


    紫姬見狀凝住腳步緩緩朝後退去,眼裏閃爍著戒備,銀梳緩緩讓身子落地,三千發絲跟隨著她飄動。


    “哼!這是你們自找的。”羽輕衣的嗓音不再輕軟嬌弱,一股無法言語的陰氣直直向兩人逼去。


    高樓下,本是立足觀望的眾人,在見到羽輕衣變了模樣後一聲聲尖叫著後退,因為她們知道接下來將會有什麽發生。


    “哼!少說廢話,有本事就拿出來。”紫姬與銀梳並排相站,小手忍不住握緊,她可以感覺到一股股陰冷的氣息。


    “哼哼!”羽輕衣冷冷哼笑,隻見她忽的抬手,兩隻乏著點點蒼白陰光的水袖似飛箭一樣疾射了而出,兩袖一抖,無數個綠色小球抖落在兩人立足的地方。


    紫姬與銀梳疑惑的望著腳下的透明綠色水球,隻見它們一鼓一鼓的似要爆開來。


    “這是什麽東西?”紫姬裸露的小腿不停的挪動,就怕踩到那看上去很惡心的球。


    銀梳緩緩凝眉,兩袖展開腳尖離地升到半空。


    羽輕衣扯唇獰笑,兩隻長袖翻飛,隻聽幾聲爆破,綠色球體漸漸裂開,一股令人欲嘔的味道傳來,暴露出來的竟然是一隻隻轉動著眼球的眼睛,隻見眼球密密麻麻的跳動著,倏地爆炸開來,一陣濃過一陣的白色霧氣漸漸將兩人籠罩住。


    紫姬忍住想吐的感覺,閃躲著眼球,就在它們爆炸的同時,銀梳揮動頭發勒住她的腰部,兩人迅速向下躍去,地麵上的人群見戰火再次蔓延在身邊,統統尖叫著往後擠去。


    羽輕衣見兩人逃至地麵,冷凝一笑,腳在空中踏步,緩緩也落了地麵,隻見她再次甩出水袖,想要再次放出綠球,紫姬與銀梳兩人同時揮動手中武器勒住她的袖口,控製她的雙臂各站一邊。


    “你們以為這樣就沒事了?”羽輕衣雙目在兩人身上流轉,輕輕一笑,隻見她綠色水袖膨脹起,大有衝出困境之勢。


    “快放手。”銀梳見情況不對,急喊一聲,雙手一揮,捆住羽輕衣手腕的黑發瞬間便脫離她的控製在空中飄蕩。


    紫姬聞言手作刀狀,狠狠劈下,綢帶頓成兩截。


    兩人飛身躍開的同時,隻見羽輕衣雙袖同時被爆開,密密麻麻的綠球滾出地麵,落地的同時隻聽“嘭嘭嘭”幾聲,綠球同時裂開,如剛被撈上岸的魚蝦般得眼珠不斷骨碌碌的滾在地麵,爆炸聲剛歇,緊接著又是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毫無準備的人群被爆炸累及,隻見那些剛剛成人形的魂魄被生生在身上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鮮血四濺,人也跟著躺倒在地,一縷縷黑煙自人體頭部冒出。


    紫姬與銀梳兩人距離稍遠,但也是措手不及,躲避得極其狼狽,一直滾到最裏側的屋角,受了傷一樣,爬了好幾次也沒爬起來。


    “哼!真是些沒用的東西。”羽輕衣不屑的瞄著被波及的魂體,反正這批沒了,還可以再做,相信樓主是不會怪罪她的。


    紫姬滾落在高樓之下,輕喘間,傳聲符脫手而出,似聽到這邊的動靜,隻聽玄冰淩的嗓音自傳聲符內傳來。


    “紫姬,紫姬,是不是有什麽事?”


    紫姬蹙眉撐起身體上前拿起傳聲符,喘著粗氣道:“小姐,咱們遇到勁敵,她老是放著一堆眼睛,還會爆炸,拿東西似乎對我與銀梳都具傷害力。”


    玄冰淩聞言秀眉微微蹙起,眼睛?在苗疆似乎流傳著一種以藤木和屍體的磷火製作出如同炸藥一般的東西,這種東西爆炸力雖不如炸藥,卻對任何有生命的東西都具有傷害力,聽說這種東西隻要鑽進人肉裏,肢體便會不停的腐爛……難道……


    隻見她鳳眸冷邪眯起,緩緩對著傳聲符道:“紫姬跟著我念,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中方五鬼姚碧鬆,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急調陰兵陰將,火速前往,速速領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師敕令。”


    紫姬聞言,便也跟著玄冰淩念道:“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中方五鬼姚碧鬆,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急調陰兵陰將,火速前往速速領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師敕令。”


    紫姬與玄冰淩念咒的同時,隻見玄冰淩咬破手指,素手在空中畫著符咒,最終將符咒引在額上,一陣陣白色暗芒自她體內蕩開,忽的,隻見紫色與白色猛地相交,她整個人便如失去生命的布娃娃般盤腿坐在原地,雙目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跟著玄冰淩念完咒語的紫姬,頓時隻覺似有何物進入了自己的身體,隻見她一個翻身躍起,雙手變換交加,一個個天雷破自她手上打出。


    銀梳與羽輕衣皆用驚愕的眼神望著似乎變得不一樣的紫姬。


    怎麽回事?她身上的氣流很亂,似乎是兩個人的,另外一股氣流,靈力很強大,不像紫姬會有的,銀梳雙目不斷在紫姬身上流轉,腳步也慢慢朝她挪去,直覺的選擇站在她身後會更安全。


    與紫姬通靈了,所謂通靈在道術中分為三個層次,一為降靈,即為所謂乩童階段,其為將身體做為神靈與人溝通的管道,所用為神靈之力。二為附靈,即為修持者自身有些許能力,而神靈隻是在旁輔助,為神靈與人的共力。三為通靈,即是人自身的神通力。


    玄冰淩此時與紫姬附靈,她的靈識通過道術附在紫姬身上。


    “你是何人?”羽輕衣微微眯起滿是油彩的雙目,嗓音陰淒淒的問道。


    “玄冰淩。”邪肆的傲然的笑痕淡淡勾起,隻見她雙手負於身後,鳳眸微微上揚,桀驁不馴的望著眼前的煞。


    不錯,羽輕衣隻是一個稍有修煉成就的魂魄,占據了別人的身體才能在日間走動,可以說這裏的任何一個女子都隻是一具行屍走肉,玄冰淩淡淡橫掃過那些未被綠球擊中的女子,在她眼中俏麗的女子統統變了樣,隻見她們不是滿臉腐肉,就是缺胳膊斷腿,沒想到蒼幻月有這嗜好,喜歡孤魂野鬼為伴。


    鳳目一凝,隻聽她淡淡道:“這裏不是你們該停留的地方,讓我超度你們吧!”


    羽輕衣一聽,哼哧的笑出聲,隨即雙目一冷,狠狠的道:“那你要有那個本事。”說著隻見她水袖猛地揮出,一個個綠球滾滾落地。


    隻見玄冰淩縱身一躍,素手纖纖變換,雙手齊發,一個個天雷破打出,隻見綠球還未來得及破開便化為粉末。


    “……”羽輕衣得意輕狂的臉漸漸凝住,嘶吼一聲,瞬間,整個身體變成一張五彩臉譜,紅色擴大的嘴直抵腮間,朝著玄冰淩張大嘴咬去。


    玄冰淩冷嘲低笑,素手不疾不徐的在空中畫著符咒,符咒似菱角行,尾部帶著波紋,隻見她兩指一甩,符咒瞬間擴大無數倍,朝著羽輕衣的臉壓去。


    隻聽一聲淒惻無比的喊叫,羽輕衣立刻現回人形,她整個身體上出現無數條裂痕,好像是臨時拚湊而成的破布娃娃,模樣從原來陰冷,變成現在的血腥嚇人。


    “你……”羽輕衣雙目橫瞪,似乎有著太多的不敢置信與心有不甘,隻見她嘴唇蠕動,嗓音嘶啞難聽,眼神盡是恐懼和憎恨!


    “不要怨我,要怨就怨蒼幻月。”玄冰淩冷冷勾勒起嘴角,隻見她直直的站穩腳跟,五指合並變換,道:“天清地靈,鳳凰在前,奉符聽令,降。”語畢符紙竟幻化成一隻金色鳳凰,仰天嘶鳴,夾帶著金光衝向羽輕衣與其他魂體。


    “啊……”一陣陣的驚恐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附在屍體上的魂體慌亂竄逃,尖叫。


    羽輕衣搖著頭不斷後退,她已經馬上可以修煉為鬼妖了,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要亡她,她好不容易收集上千隻魂靈的精華,不,不,不……


    “不……”一聲不甘的嘶叫震動天地,羽輕衣在鳳凰穿身的那一刻瞬間化為碎片消散在空中。


    銀梳暗自吞咽口水,雙目恐懼又欽佩的望著紫姬的背影,她說她叫作‘玄冰淩’,現在支配紫姬身體的應該是她空中那個小姐的靈體,沒想到僅僅隻是靈體便如此強大,比她初見她時要強大數倍。


    玄冰淩似乎感覺到身後的目光,緩緩回首與她深邃的目光相接應,隻見她緩緩淺笑,“銀梳,如今事已完成,你可以選擇去或留,你身上並未有任何危害你生命的東西。”


    銀梳聞言,小臉沉寂道:“我知道。”


    她的回答讓玄冰淩微微一愣,雙眸直望著她,似要望去她的眼底。


    “銀梳選擇留下。”銀梳淡淡說完,屈膝便要跪下。


    “不無須跪我,若你選擇留下,隻要留下一片忠心即可,下跪並不能代表忠心。”玄冰淩看著鳳凰仰天嘶鳴正要穿透最後一隻活體,隻見她雙手變換,道:“鳳凰,歸位。”語畢,金燦燦的鳳凰便漸漸在空中消失,隻留一道殘影。


    看著被嚇得直縮在一棵樹腳下哆嗦的魂魄,玄冰淩舉步上前,佇立她蹲下身子道:“聽著,你去通知蒼幻月,就說玄冰淩屠樓了。”屬於紫姬清純的臉蛋,透著玄冰淩邪肆的神情,讓差不多魂飛魄散的魂體嚇得直打哆嗦。


    “還不走。”玄冰淩舉手作威嚇狀,雙眸微微上揚,一抹厲光閃現。


    魂體見狀,身子往左一撲消失在原地。


    冷冷勾起嘴角,玄冰淩拍著素手起身,小臉微微別過,黑眸餘光射向銀梳,淡淡的道:“你的答案呢?”


    “銀梳願意忠心效忠。”銀梳毫不猶豫的上前拱手,頭微微低垂。


    “我拭目以待,走前記得把這種空樓燒了。”玄冰淩邊說雙手邊結印,小口中輕念咒語,隻見一道白光抽離,紫姬軟軟的倒在地上。


    “發生什麽事了?”紫姬扶著暈迷的腦袋,雙眸尋視空蕩的四周,咦!敵人呢?


    銀梳緩緩上前扶起紫姬,望著她的小臉道:“咱們走吧!”語畢,手揮出一道火光,隻見巍峨龐大的樓外樓便在兩人消失的身影中燃起熊熊烈焰。


    回到自己身上的玄冰淩不禁臉色一陣慘白,全身虛弱的打顫,她正坐在軍營不遠處得一顆大樹下,剛剛真是冒險,她的身體無人守護,若有人在這個時候將她的身體毀壞那她就變孤魂野鬼了。


    奈何事態緊急,由不得她多做選擇,想著剛要起身便被一道嗓音吸引住,小臉也不禁微微向上抬去。


    褐一身軍服,滿臉驚喜的向玄冰淩跑來,嘴裏邊不忘喊道:“小姐王爺醒了。”


    火欮煙醒了……玄冰淩聞言不禁緩緩展開笑顏,利落的起身,挪動腳步到褐麵前道:“他醒了?”


    “是呀!醒來就喊著要見小姐,快去吧!”褐俊臉上是鬆口氣的笑容,他還真怕,真怕爺就此一睡不醒。


    玄冰淩輕咬唇瓣,下一秒便往火欮煙的帳篷奔去。


    帳篷內,火欮煙一身中衣半倚在床榻邊,邪魅的俊臉蒼白著卻毫不損壞他一絲俊美,逍遙子手裏拿著草藥正給他清理傷口。


    “嗯,不錯,已經開始長好了。”逍遙子抹了把臉上的汗,將繃帶打上結。


    火欮煙淡淡將衣服拉好,語氣佯裝無意的問道:“小玄子呢?”她是不是又走了,他終究沒能留住她嗎?


    逍遙子整理藥箱的手停頓了下,一道促狹的微光閃過,佯裝不解的道:“小玄子?不是在京城嗎?”嘿嘿……這小子,捉弄他的機會可是百年難遇一次那!他若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以後不是要後悔死。


    火欮煙聞言,心中猛烈一陣劇痛,隻見他手指輕輕顫抖著,嘴角表情變得有些許僵硬,他終究還是走了……


    就在心不斷墜落時,一陣清淺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腳步聲的是一道白色身影,玄冰淩掀簾而入,目光定定的望著床榻上清醒過來的人,心中大石瞬間落下,他終於醒了……


    微微垂下頭的火欮煙似感應到她的注視,緩緩抬首,一張日夜思念的俏顏映入眼底,小玄子……


    逍遙子趁兩人呆愣之際背起藥箱一溜煙便消失在帳篷裏,以免某人回過神來找他算賬。


    兩人目光搖搖想對,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


    “小玄子,過來……”他隻想抱抱她,真切的感受她的存在。


    玄冰淩緩緩淺笑,舉步飛奔投入他懷中,讓她自私一會會吧!哪怕明日的戰鬥有多凶險,這一刻她隻想抱著他,感受他的體溫。


    緊緊摟住懷中的人兒,他緩緩輸出一口氣,小玄子,他的小玄子……


    “你總算醒了。”玄冰淩將螓首埋在他懷裏,悶悶的道,若他再不醒,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若我不醒,豈不是正如你意。”想起昏迷前,她狠心的在他後背打下一掌,他忍不住抱怨道。


    “什麽意思。”聞言玄冰淩將螓首自他懷中抬出,小臉麵對著他的俊臉,鳳眸微眯間危光一片,他實在跟她算賬嗎?那感情好,她也有不少帳要與他清一清。


    看著她將小嘴微微抿起,一臉秋後算賬的樣子,火欮煙不禁暗喊糟!


    “要算賬,咱們就好好算算,你冤枉我,誤解我,不信我,也就罷了,你還……”玄冰淩狠狠眯著鳳眸,小嘴不停的數落著。


    火欮煙軒眉微挑,薄唇對準她的小嘴猛壓了下去。


    “唔……”玄冰淩蹙眉,揮舞著雙手,他居然……


    恩,這個方法挺好,火欮煙滿意的看著懷裏人兒安靜下來,不禁微微收緊雙臂,長舌抵開她的唇舌長驅直入,吸允,探索,戲耍……


    滿足的享受著這久違的吻,自京城離別後,這樣的吻便隻能在夢中實現,他的小玄子啊!叫他今生如何舍得放開她!


    棘刺國。


    依舊是那間黑暗的寢室,案桌上,火欮煙將手上的血滴入瓦罐中,這是最後一次送血。


    隻見他的血滴入瓦罐後,一道白色混影緩緩飄出瓦罐,飄立於上空,從外形看去勉強能看出是一名女子,卻無法窺其五官。


    “很好,過不了多少日子,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蒼幻月一身月牙白衣,雙手負在身後,佇立著凝視半空中的白影。


    “那我是不是可以報仇了?”白影嗓音模糊卻不難聽出其焦急。


    “別急,一切聽我指示,不可再輕舉妄動。”蒼幻月微微蹙眉道。


    “……”白影正待說什麽,隻聽蒼幻月又道:“快回去,有人來了。”


    白影聞言,化作一道青煙飄回瓦罐裏。


    蒼幻月剛將瓦罐上封印,隻見寢室中,一道紅色人影自地下緩緩浮了上來,隻見她一張臉上竟是屍斑,渾身散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定睛望去,蒼幻月麵具下的臉滿是驚異,負在身後的手暗自掐算著。


    來人正是被玄冰淩放出來報信的樓外樓唯一存活者,隻聽她尖利著嗓音道:“樓主,樓外樓被一個叫玄冰淩的女子一把火燒了,姐妹們都魂飛魄散了,請樓主速回替姐妹們主持公道。”剛說完,隻聽“嘭……”一聲,肉身竟瞬間四分五裂,一片帶血的破布緩緩飄落,隻見上麵似乎畫著魚形的符咒。


    蒼幻月靜立在原地,被麵具遮擋的臉看不出表情,一雙負在身後的手卻是握的死緊,直可見青筋暴露,玄冰淩……猛地,一陣接一陣的狂笑傳來,“哈哈哈哈!”


    笑聲中飽含令人膽寒戾氣,瓦罐中的魂魄不禁瑟瑟發抖,屏息靜氣,生怕他一個不悅將怒氣牽連於她,從來沒有人見過如此瘋狂的蒼幻月,可怖到似乎抬手就可以將世界抹平。


    她這是在向他挑戰嗎?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讓他都不想那麽快將她殺死……


    緩緩勾起嘴角,隻見他抱過瓦罐一陣微光閃過便消失於寢室中,僅留那一堆堆的碎肉。


    就在他消失的瞬間,一陣腳步聲朝寢室逼近,不一會,隻聽“嘭……”一聲,門被大力自外麵推開,黑暗的房屋瞬間被光線潛入照亮。


    剛剛接到急報的榮懷賢一身明黃錦袍來到蒼幻月的寢室,他身後跟著幾個王公大臣,幾人臉上皆是怒氣騰騰,帶他們看清室內的情景時不禁倒抽一口氣,這哪有蒼幻月的身影,隻有一地的血肉與滿地蠕動的蛆蟲,一股酸臭味襲來,幾人不禁後退幾步,趴在回廊上幹嘔。


    “王,老臣早說過這個姓倉的絕對有問題。”一名身著深藍色官服的大臣邊嘔邊道。


    榮懷賢一張英氣的臉上變化萬千,最終隻聽他道:“來人呐!傳朕口諭,棘刺過大州府發出捉拿蒼幻月的告示,得手者朕重重有賞。”


    “臣等領命。”在他身邊的幾名大臣聞言,皆拱手齊聲應道。


    榮懷賢重重冷哼一聲,甩袖便轉身朝後步去,哼!這個世界上還沒有敢愚弄他的人。


    回到黑崖山的蒼幻月迎風站立在被燒毀的樓外樓前,看著眼前的飛灰,他麵具下的臉深沉一片,最終隻聽他冷冷哼笑,甩手消失於天地間。


    天旭元年,三月二十七日,臨晉王朝再此與棘刺國交戰,戰爭持續三天三夜,臨晉軍隊在主帥火欮煙的指揮下再次成功將棘刺打退三十餘裏路。


    四月一日,兩軍再次交戰,棘刺副帥王塗欽死於戰亂。


    四月十五日,棘刺被臨晉大軍團團包圍,百姓人心惶惶,棘刺國君榮懷賢在大軍包圍之下,不得已向臨晉俯首稱臣,割城池十二座,並與臨晉簽下永世稱臣的條約。


    四月十六日,棘刺國五十裏草原處。


    夜涼如水,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空澄澈悠遠,懸掛在夜空的明月更似白玉盤般散發著盈盈幽光,極似明鏡。


    衝天的篝火燒火夜空,天地之間,綠草茵茵,繁花似錦,芳香幽幽,一望無涯。草地中星落棋布地點綴著無數小湖泊,湖水碧藍,小河如藤蔓把大大小小的湖泊串連起來,河水清澈見底,遊魚可數。


    明日他們便要動身回京,棘刺的戰役算是告一段落了,玄冰淩一襲白衣,一頭青絲淺淺綰成別致的追月髻,發間一抹翠色,卻是一隻通體鏤空鑲銀的簪子,簪尾一顆夜明珠,散出冷冷光輝,下墜幾顆渾圓小巧的東海明珠,一張素顏不施粉黛,額前一隻琉璃月白華勝,雙耳戴一對珍珠耳墜,隻見她正嘴角含笑慵懶的望著眼前歡愉的人群。


    今夜是在棘刺最後的夜晚,所以火欮煙特別開恩,準許大家好好放鬆一晚,明日一早便動身回京。


    衝天的篝火上駕著一頭全羊幽幽考著,誘人的香味飄出,引得逍遙子一陣心饞。


    另一頭是作樂的士兵隻見他們正手扣住手邊跳邊唱,僵硬的動作,走音的曲調讓玄冰淩一陣陣發笑,好久沒有如此輕鬆過了。


    “怎麽不過去和大家一起玩。”玄冰淩正杵著下顎偷樂時,一道偉岸的身影接近,一串考好的羊肉遞在她手上。


    抬首看去,入眼的是安陵宇那張英挺的俊臉,玄冰淩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羊肉,淡淡淺笑道:“不想動,坐著就好。”


    “那我陪你吧!”安陵宇聞言獻上一抹大大的笑容,步到她身旁坐下。


    “呃……”玄冰淩有些呆愣的看著他的動作,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省的你一個人無聊。”安陵宇似乎早已想好如何應對的詞。


    “呃……”她不無聊啊!


    “你今日怎麽變得隻會說一個字了。”安陵宇挑眉取笑道。


    “……”這次玄冰淩幹脆連‘呃’字都不給他,徑自吃著手裏的羊肉,她還真是不習慣這人突然如此的熱情!


    看來你不太喜歡我!安陵宇看著她一張不自在的小臉,不禁苦著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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