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公梁正想趁勝追擊,卻被安陵宇喝止道:“賀將軍窮寇莫追。”


    這王塗欽算是號人物,也是個有腦子的人,若逼得太緊隻怕他們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王塗欽帶著僅剩的兵力退到三十裏處,見對方並未追來方才就地紮營歇息。


    天蒙蒙亮,一片灰蒙蒙的野外空地上,王塗欽帶著的軍隊傷的傷,殘的殘,空地上被臨時紮起營帳。


    王塗欽瞳孔正在漸漸地渙散,恍惚的看著眼前不斷哀嚎的傷病,他這一輩子還沒打過這樣的糊塗仗,簡直是未戰先敗,是他們疏忽了臨晉,自我放鬆,落到今日的下場。


    待稍稍整頓過後,他派探子前去臨晉軍營大帳探查敵情,再派小兵連夜騎馬趕回棘刺皇宮向榮懷賢稟報軍情,請示下一步命令。


    臨晉這邊,安陵宇等人獵殺了主帥方罕井,擊退副帥王塗欽後並未窮追不舍,而是留下一部分人清理戰場,其他人如數回歸軍營。


    軍營裏邊,玄冰淩褪下盔甲,這東西穿在身上沉甸甸的,一股寒氣直往身上冒,真是驗證了那句‘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她從一個文明的時代來到這個以武力為生的地方,親眼見證了戰爭的殘酷,同時也明白了一點,在這裏如果想要生存就必須強大,否則就會被別人吞滅。


    她不會再坐以待斃,剛才以傳聲符和遠在京城的紫姬取得聯係,得知她們那邊一切都很好,而且最大的進展是已經找到了蒼幻月的老巢……樓外樓所在地,她猜想蒼幻月應該就在這戰場附近某個黑暗角落監視著這一切,既然如此她就來製造點小麻煩,讓他的日子過得沒那麽悠閑。


    就在玄冰淩正計劃著該如何出手時,帳篷外傳來褐的聲音。


    “小姐,我軍已大勝歸來,眾位將士正等您前去發號施令。”


    玄冰淩聞言輕輕應了聲,步到火欮煙床前替他掖了掖背角,他一直未醒來,已經是第三天了,本來信心十足的她,此時不免有些焦躁。


    望了他的睡顏一眼,轉身朝帳篷外步去。


    帳篷外褐滿臉激動的等著她,一看便知是凱旋歸來,隻是為何這般順利……


    兩人一起前往軍中大帳,高談論闊與激烈的談笑聲,在玄冰淩進入的前一秒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皆回首看她,臉上有著驚喜、激情、崇敬。


    玄冰淩冷嘲一笑,記得在昨天他們對她的不屑,短短一日便有了天大的改變。


    端坐於首位,鳳眸來回掃視眾人,嘴角微微往上揚,但笑不語。


    大廳的氣氛沉默的詭異,半晌,賀公梁第一個走出來抱拳跪地,聲音洪亮的道:“末將參見小姐。”他們不知該如何稱呼玄冰淩,便跟著銀、褐等人一同喚她小姐。


    眾將領見狀,終是一個個放下尊嚴,心悅誠服的上前齊聲喚道:“參見小姐。”這次的戰役是他們打的最痛快的,雖說敵軍毫無抵抗能力,但也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一手部署,那麽接下來,他們相信,她會帶領他們打一次次的勝仗。


    玄冰淩等的就是這一刻,如果她想要幫火欮煙暫代這發號施令的位置,那隻有讓這些將軍,統領對她心悅誠服,此次的戰役,她不得不說她確實將敵人放鬆的心理算計進去,若不如此又怎能打的如此輕鬆。


    “大家起來吧!”玄冰淩的聲音很清冷,讓大帳的眾人皆感受到一股無名壓抑。


    “謝小姐。”眾將領齊聲喊道,再次齊刷刷的站起身,回到座位上坐好。


    玄冰淩一雙清冷鳳眸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安陵宇身上。


    瞧了他半晌,卻並不開口,看的安陵宇額頭直冒汗,渾身皆是不自在。


    半晌後,玄冰淩才緩緩道:“安將軍,聽聞賀將軍要追趕殘兵時,被你攔下了。”如果是她也不會追,隻因她心中又一層擔憂……蒼幻月,而他不追的理由又是什麽,她很好奇。


    安陵宇定了定心神道:“棘刺帶隊的副帥乃是王塗欽,末將曾與他交過幾次手,此人心思謀略皆是奇中之奇,當他好不猶豫下令退兵時,末將猜想,是否後有伏兵。”


    “喔……”可是據她派出去的探子回報,王塗欽帶著殘餘的兵將在三十裏地紮營,並未有任何援兵的到來,且,蒼幻月也未出手,這到底怎麽一回事。


    素白玉指習慣性的敲打桌麵,隻見她沉默半晌後道:“如今先這樣,懷化將軍派出人馬回京師,向聖上稟明如今的戰況,再請他發送些糧草過來,至於目前,隻好讓人先到阿娜古鎮去征集一些糧草,大家整頓整頓,準備與棘刺展開第二回合的大戰。”


    “末將領命。”洪亮的嗓音在軍中大帳回響。


    玄冰淩鳳眸直直對上一旁低頭未語的綺裏汝焉,等待她的答複。


    綺裏汝焉似乎感應到玄冰淩的目光,螓首抬起直勾勾的與其對上,隻見她小臉表情變化萬千,似不甘,又似苦惱,掙紮半晌方聽她道:“末將領命。”沉重的嗓音述說的盡是落寞,為什麽?為什麽會如此,上天既然讓她遇見煙又為何要讓這麽個女子出現,若是別人她一定不會服氣,隻是……是她,是哪個在短短一日救困境中的軍隊與水火的女子,她該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她放棄這十年來的愛戀,她的心前所未有的痛著。


    玄冰淩鳳眸閃爍,她的不甘她看著眼底,卻是無可奈何,男女之事,本就強求不得。


    “好了,大家散去吧!”玄冰淩淡淡的宣布,起身向大帳外步去,銀、褐、青、白、赤五人跟隨其後。


    玄冰淩身後三道不同的視線直直盯著她遠去的背影。


    安陵宇賞識的目光閃爍著灼灼烈焰。


    玄君劼後悔氣氛的目光述說著意欲難明的東西。


    綺裏汝焉羨妒的眼神如影隨行,她真的沒想到有一日會敗在一名女子手上,那她這些年的努力算什麽?


    玄冰淩這三個字不知道不覺間已經深入些許人的心扉。


    京城,乾坤天命後麵的巷子小院裏,紫姬找借口溜回小院,鋪子由芷香與那三個小毛頭看守,最近上門的人真是多啊,除了小姐原先設定的算命看風水,還多加了一項醫治奇難雜症,而這一切都僅僅靠著小姐留給她的小冊子,真想不到,小姐居然懂得這麽厲害的東西。


    輕輕推開小院,她按照玄冰淩的吩咐來到她的房間梳妝鏡下,一張用符紙鎮壓的木梳,據小姐的吩咐,她要她降服銀梳,讓她與她同上黑崖山剿滅樓外樓。


    隻見紫姬一雙星眸微微眯起,小手快速的拆解著木梳上的符紙,當符紙完全拆除時,木梳發出一陣陣銀色光芒,不久隻見木梳漸漸變形,一命妖冶女子出現在半空,隻見她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散在肩頭,一襲黃紗開叉紫霞裙晃動間,修長緊繃略帶彈性的大腿若隱若現。


    紫姬看著銀梳緩緩現顯在眼前,忽的移動腳步,將手心的藥丸塞入她口中,那是金蟾蠱,在進入銀梳肚子的瞬間能有一點反應,過後基本對她無效,按照小姐的說法是先嚇住她,讓她不得不與她一同前往。


    銀梳剛剛被釋放出來,便被紫姬喂了一顆不明不白的東西,隻見她惱怒的睜大眸子,瞪著眼前仿佛幾十年未見的紫姬,狠狠的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紫姬笑笑,伸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隻見銀梳頓時臉色難看的捂住小腹痛呼著蹲下身,“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你想怎麽樣?”


    “沒什麽,一種七日裏不服解藥便會讓你魂飛魄散的東西。”紫姬雙臂環胸,滿臉惡作劇的笑容。


    銀梳冷冷一哼,明顯是不信了。


    紫姬見狀挑眉,小手不斷的彈著響指,銀梳瞬間便疼痛的捂著肚子四處打轉,到最後不得不求饒道:“好了,好了,停!你想讓我做什麽?我都聽你的。”這個臭丫頭為何變得這麽厲害,這裏是哪裏?剛剛醒來的銀梳腦海中慢慢恢複記憶,難道那名女子將主人……這麽可能呢!


    停下打響指的動作,紫姬緩緩蹲下身道:“這裏是小姐的院子,隻要你配合我去做一件事,回來後便會給你解藥,放你自由,到時去與留都在你自己的掌握間。”


    小姐說如今的樓外樓不會存在危險,隻是她一人前往明顯是不行的,那麽隻有放出一直被小姐鎮壓的銀梳,逼迫她前往,為了防止她中途搞怪,隻有用這個方法嚇住她。


    銀梳暗自運動妖氣,頓時隻感一股生硬的氣體堵在他體內,她心中不禁一駭,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再想起那日在張府玄冰淩的手段,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冷,她還是以靜製動先探聽虛實再做打算。


    想通這一點隻聽她道:“那你們要我做什麽?”


    紫姬望了她一眼,歪頭漸漸笑,頓時星眸如月牙般彎曲,“你跟我走不就知道了!”說著伸手提著她的衣領,一陣紫色與銀色的光芒閃動,兩人消失於空中。


    黑崖山。


    如今已是二月,紫姬與銀梳兩人轉眼便到了黑崖山坳中,她雖得到確定消息樓外樓就在黑崖山,卻並不知曉方位,確切的說是知曉方位也找不到黑崖山樓外樓結界所在,所以她們隻好先摸索再做打算。


    晌午,山穀中煙霧環繞漸漸散去,一片濃鬱的幽綠展現在眼前,兩人靈動的身子穿梭在樹木間。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銀梳跟在紫姬身後,終於有些不耐的詢問出。


    “樓外樓。”紫姬漫不經心的說著,心裏卻一心一意在尋找結界的氣味,她們都快轉悠不少時辰了,還是什麽都未找到。


    “什麽?”銀梳聞言驚慌失措的大喊出聲。


    紫姬緩緩回首注視著她閃躲的臉,低聲道:“你知道在哪是不。”她的表現很可疑。


    銀梳美眸閃了閃,隨後道:“我那知道啊!”樓外樓,她記得在張府時,無意間聽到主上與一名男子的對話,其中便有樓外樓三個字,記得那天她差點被發現丟掉小命便心有餘悸。


    “說。”紫姬冷冷的抬起手,兩指作彈狀,明顯不信她的說辭。


    銀梳見狀狠狠瞪了她一眼道:“我真的不知道,隻是在無意中聽到主上的對話。”


    “真的?”探究的目光巡視著她臉上每一個表情與動作,半晌後才緩緩放下手,繼續往前走。


    銀梳見她似乎是信了自己,不禁跟上前,心懷好奇的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就是找樓外樓,你想要做什麽。”


    紫姬聞言緩緩停住腳步,慢慢轉身,望著她凝重的道:“剿滅樓外樓。”


    “什麽?”這丫頭瘋了吧?聽說樓外樓的主人是個很神秘的也很厲害的男人,凡是與他交手的皆無一個有好下場。


    “你沒聽錯,但是你也可與放心,樓外樓現在並無厲害的角色駐守。”據小姐判斷,樓外樓的主人如今並不在樓內。


    “哼!要去你自己去。”她才沒那麽傻,去與那麽厲害的人物為敵,說著轉身便要走人。


    “不想要命了?你可是忘記了身上的七日魂飛散。”那是紫姬隨便瞎掰的名字,反正隻要能鎮住她便好。


    “你……”銀梳狠狠咬牙,轉身不得不再次跟上。


    兩人在山中轉悠良久,始終尋不到結局所在。


    怎麽會如此呢?她明明得到確切的消息,卻找不著一點蛛絲馬跡,幽幽歎氣,看來不得不求助小姐了,想著伸手自上衣內拿出一張三角形符紙,捏在手心中道:“小姐,小姐,聽到應紫姬一聲。”


    此刻玄冰淩正自中軍大帳出來,忽然聽到一聲微弱的聲音,疑惑之下拿出正散發淡淡黃光的符紙,“紫姬,何事?”難道是樓外樓一事出了什麽問題?


    “小姐,這黑崖山咱們找了不少時辰卻依然找不到進入的結界口。”無奈的歎氣,一股挫敗感頓生。


    “……”玄冰淩沉默半晌,在腦中想著對應之策,良久之後,隻聽她道:“你將所有靈力集中於觸覺,用身體去感受周遭的變化,但是要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她知道銀梳已經被放出來了,讓紫姬一人前去太冒險,她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銀梳,銀梳能力大於紫姬之上,用她是不得已的冒險。


    “放心吧!小姐。”紫姬餘光掃向一旁的銀梳,壓低嗓音道。


    “恩,有事便用這個聯係,記住一切行動小心謹慎,切忌魯莽行事。”她也想親自動手,隻奈何分身乏術……


    “明白。”語畢,紫姬將符咒放回衣袖,按照玄冰淩所說之法閉目,隻見她體內一股紫色氣體在流動,漸漸遍布全身。


    銀梳跟在紫姬身後,剛才的對話她也聽到些許,此刻她隻想知道紫姬口中的小姐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是不是除掉主上的人。


    耳畔風呼嘯聲似乎被放大數倍,蟲鳴、水聲、腳步聲,每一種聲音都被無限放大,隻見紫姬閉目,任有腳步緩緩朝前邁去,忽,一股好似自另外一個世界傳出來的風聲讓她止住腳步,伸出雙手在附近緩緩摸索。


    剛才的感覺,就好似空氣中被隔斷開來,也可以說是裂縫,雙手向前,緩緩捏緊,似撕裂何物般朝兩邊反方向拉扯去,隻見她小臉布滿細汗,漲的通紅。


    “快,幫我。”紫姬朝著身後的銀梳嘶吼道,這股力量太強大,僅憑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打開結界。


    銀梳聞言,腦海中閃過千萬種念頭,卻最終選擇幫助她,並非怕她所說的什麽魂飛散,在那以後,她再次運動妖氣,一切皆已恢複如常,所以她早對她所說的有所懷疑,至今任選擇聽令於她,隻因為,張府已經不存在,若真讓她自由歸去,她卻也不知該去何方,若那人真的那麽厲害,她可以選擇跟著她,雖說她的妖力不弱,卻是天外有天,若她一人到處遊蕩,不是被同類的打妖怪吞噬,就是給道術收服了去。


    想通這一點,隻見銀梳上前雙手緩緩運氣一股銀色氣體,氣體輸入在紫姬身上,隻聽“嘭……”一聲,空氣中似傳來一聲悶響,周圍的環境開始淡化,緩緩變形。


    隻見眼前出現一座類似於宮殿的建築,它幾乎覆蓋一百裏地,宮殿一直向裏延伸了去,河流緩緩流進宮牆,五步一座高樓,十步一座庭閣,長廊如帶,迂回曲折,參差環抱,彎彎轉轉,迂回曲折,高高低低的閣樓,幽冥迷離,使人辨不清東南西北。


    “這就是樓外樓……”銀梳驚訝的望著眼前景象,這裏那裏是什麽樓,根本就是一座山中宮殿。


    “……”紫姬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麽好,穩定了心神後道:“別愣著了走。”說著一手拉著紫姬,腳底騰空,朝前麵飛去,隻見兩襲銀衣與紫衫在風中飄蕩,瑟瑟作響。


    樓外樓內,湖心小築,綠柳遮天,彎曲的石子路上隻見一群環肥燕瘦的女子正聚在一起說笑著往西邊步去,忽,平穩的小路一陣劇烈的搖晃,頓時驚奇嬌叫連連。


    “這是怎麽回事啊?”一名煙羅紫輕綃的女子驚呼著,隻見她一張瓜子臉,梳盤桓髻,雙手展開似乎想以此得到平衡。


    “這……不知道啊!”與她同樣打扮的女子也是不明所以的驚呼著。


    此時,半空中突然傳來“咚、咚、咚”聲,這是樓外樓示警的鍾聲。


    “有人闖入,沐姐召集大家到日徐樓集合,大家快走。”一名俏麗的女子在聽到鍾聲後急切的道,說著便提起裙擺往日徐樓奔去。


    在這一刻,樓外樓所有人都在往日徐樓趕,這樓外樓自成立以來從未有人敢闖進來過,是誰這麽不要命了。


    日徐樓,回廊環繞,飛簷高聳,一座華麗高樓聳立著。


    聽到鍾聲的女子一前一後的往此地趕,不一會,空地上站滿如蟻般得人群。


    她們大部分是蒼幻月新製造出來的人體,有的甚至是什麽能力都沒有的魂魄,隻是得了個身子而已,隻見她們趕到後便開始吵鬧,討論著。


    一名著淡粉色華衣裹身的女子,外披白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使得步態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此刻正滿臉不悅的看著這些還什麽都不懂的魂魄,忍耐片刻後隻聽她吼道:“一個個的都閉嘴。”嗓音加入妖力,頓時傳遍數理。


    隻見剛才任然在吵鬧的女子們,此時一個個渾身顫抖著安靜下來,一雙雙美眸都不敢看向眼前的人。


    “吵什麽吵,如今樓主不在都有人敢闖進來了,你們還在這吵,真不明白,樓主賜予你們身體是有何用處,倒不如全滾回墓地去。”羽輕衣,如今樓外樓唯一能算得上有點法力的女子,從飄蕩的魂魄修煉到鬼妖,這一切都是蒼幻月所賜予。


    看著眼前安靜下來的人群,羽輕衣不禁稍稍鬆了口氣,心底也開始揣測,究竟是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闖樓外樓,想著隻聽她又道:“大家與我前往結界口一探。”樓主不在,這裏的一切都有她主持大局,她得小心為上,否則,樓主回來後豈不是不好交代。


    羽輕衣的話還未得到答複,隻聞一道清脆的嗓音自半空傳來,“不用去了,我們已經來了。”


    此聲出現的突然,眾人不禁左右尋聲音的來源,羽輕衣微微抬首,隻見兩名女子背著光佇立在高樓之上。


    “你們是何人?膽敢闖樓外樓。”羽輕衣微微眯起美眸,絲毫不敢輕敵的道。


    紫姬往前踏去,撇嘴道:“咱們是滅你們的人。”


    銀梳蹙眉淡淡打量著下麵的羽輕衣,這女人功力絕對在她倆之上,難道她都看不出來嗎?想著銀梳忍不住抬眸向紫姬望去。


    “哼!是嗎?”靈能告訴她,眼前的兩名女子根本不足為敵,但她的態度莫非是有伏兵?


    “你我聯手能打得過她嗎?”紫姬僵硬的撇嘴向身後的銀梳小聲詢問。


    銀梳額頭忍不住閃現黑線,她以為她有什麽法寶,結果毫無準備,那她們不是死定了……


    “你說話啊!”紫姬等了半晌未得到回應,忍不住跺腳道。


    “很明顯打不過。”銀梳暗暗咬牙,恨不得一腳將她踹出去。


    “……”她也未想到這樓外樓居然有高手,這……先打了再說吧!想著,隻見她雙臂張開,紫色絲帶飄動,裙裾偏飛。


    腳步輕輕落到地上,出手便是一條含有勁風的紫色綢帶襲出,“嘭嘭嘭”幾聲,一批新成人形的女子被抽中魂根,頓時身體一個個癱倒,靈魂出竅被陽光曬到的那一刻魄散。


    紫姬的出手,讓原本已安靜下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陣叫喊聲,剛成形的魂魄一個個驚嚇的四處跑散。


    羽輕衣被人群撞來撞去,頓時是頭昏腦脹,隻見她雙臂張開向上麵的樓頂飛去,意欲很明顯,就是讓紫姬跟著來。


    紫姬見狀輕哼一聲,跟著展開雙臂,尾隨羽輕衣而去。


    高樓上,三人做三角形狀。


    “哼!既然你們想要送死我便成全你們。”羽輕衣冷冷的哼,素手作握劍形,隻見一把輕如羽毛的雪劍在她手中現形。


    “哼!誰死還不一定。”紫姬上手一扯綢帶,星眸飛揚。


    銀梳見狀也隻好張開利爪,三千發絲張揚。


    羽輕衣神情冷冽,腳尖輕點,手中雪劍帶著點點雪影靈活的向兩人襲去。


    紫姬紫色綢帶帶著一道道暗芒與她的劍糾纏在一起,銀梳忽的騰高身子,一根根長發淩空錯亂盤旋,隻見她素手一揮無數根發絲猛然立起,朝著羽輕衣飛襲而去。


    羽輕衣見狀太劍揮去,隻聽“嘭……”一陣星火繚繞,她的劍竟被彈開了,她們究竟是什麽東西?又為何大鬧樓外樓,如今看來還是得想辦法通知樓主啊!


    邊打,邊閃的羽輕衣心裏盤算著,想要與下麵的女子取得聯係似乎已經不容易。


    銀梳沒襲出的發絲被彈會後,渾身肌膚都好似被震動般生疼,隻見她暗暗咬牙,白發齊上朝著羽輕衣腰部打去,羽輕衣縱身越過,紫姬抓住機會綢帶抽打出,隻聽“轟隆”一聲,石瓦被打落無數塊。


    羽輕衣躲開兩人的追打,暗暗咬牙,此時若有人能上來助她也不用打的如此辛苦了,想著隻聽幾聲嬌喝,一道道靚麗身影自下麵飛躍而上,落在羽輕衣周圍,她們是樓外樓一批較老的成員,雖靈力不如藍靈、千代珊這些人,卻也能與敵人周旋一番。


    紫姬見狀緩緩後退,與銀梳並排站立一起,一雙星眸虎視眈眈的看著眼前的人。


    “現在怎麽辦?”紫姬不動聲色的詢問身後的人。


    “你將小的除去,我與她周旋,你動作要利索些,將她們除去後便趕來助我。”銀梳美眸閃爍,唇瓣輕輕抿起。


    “那好,就如此說定了。”說著隻見紫姬猛地搖身一變,一頭紫尾大蛇出現在半空,嘶吼著朝那幾名擋駕的女子襲去,同時銀梳三千發絲再次立起向羽輕衣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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