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睿源本已被澆滅的怒火被肖瀟這麽一說,陡然又燒了起來。他臉色一沉,目光如利刃一般直直的看向肖瀟,語氣冰冷的問她。


    “那你也不開心了嗎?”


    肖瀟微微一愣,不敢對上他的眼睛,隻得一直將目光放在狗狗身上,猶豫了一會。


    她不開心嗎?在看到狗狗之前,她還是開心的。


    但如果自己這樣說,怕是會讓景睿源不記住今天的教訓,繼續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來取悅他人。


    所以肖瀟在心底怔定了一會,隨即回道:“是,看到你這麽不為別人著想,隻顧自己想法我不開心。”


    肖瀟說出這話,徹底的激怒了景睿源。


    而景睿源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片誠摯的心被敲成碎片,他臉色逐漸發青,緊繃的臉上陰雲密布。


    陳司機非常了解景睿源,一見到景睿源露出這樣凶狠的目光,他立馬開口嚐試為肖瀟解釋:“少爺,少夫人心善,是出於關心小狗的角度才這麽說的,我看我還是先把狗狗放……”


    “我和肖瀟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插嘴了?你以前也是這樣嗎?”


    陳司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景睿源將狠戾的目光投向自己,並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朝他說。


    他冷如冰霜的語氣讓陳司機的後背感覺到颼颼的涼意,被質問的陳司機再也不敢開口說話,隻是默默的將眼眸垂下,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肖瀟見陳司機被他恐嚇成這模樣,想到很早之前她親眼見著陳司機因為害怕景睿源,而不敢忤逆他的要求,因此他母親生病都不敢第一時間去醫院。


    想到這裏,肖瀟這心裏就不是滋味,便轉身正視著景睿源定定的開口。


    “景睿源,你以後不要動不動就威脅人好嗎?陳司機好歹也跟了你幾年,你怎麽就那麽不通情達理呢?”


    “我不通情達理?”景睿源就像是聽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雙眸冷然的凝視著肖瀟,額頭上青筋逐漸的凸顯出來。


    “到底是誰不通情達理?肖瀟,你當真以為我送你點東西你就可以在我麵前肆意妄為了嗎?”


    他十分的不滿肖瀟這囂張的態度,簡直跟沒有送她東西之前的態度是一模一樣。那莫閔行說的所謂的轉變都是一些屁話。


    他都放下身段為她這麽做了,她不但沒有半分的感謝,還骨頭裏挑刺的衝自己發泄心中不滿。


    景睿源慍怒的半眯著眼睛,一邊憤然脫下防護服一邊向陳司機使了個眼色。


    機靈的陳司機立馬就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連忙抱著狗狗拽著護士就走出了病房,一句話也不說快速的離開了通道口,隨即將口子的玻璃門也帶著關住。


    並且還不忘已經被嚇的失魂落魄的護士交代了一聲:“在少爺出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那護士愣愣的盯著陳司機,點了點頭。


    司機見她這模樣,不禁想起當初自己剛給景睿源當司機的時候,也是時常被他嚇成這樣子。


    出於好心的陳司機拍了拍護士的肩膀告訴她:“你自己消化消化就好,切記,不管裏麵出了什麽動靜,都不要讓任何人進去知道嗎?不然,被炒魷魚還是一件小事。”


    聽到司機這麽真誠的建議,護士自然十分感激的點點頭,順道將目光投向被關上的病房門。


    肖瀟見到陳司機與護士都走了出去,臉色微變,察覺到景睿源狠戾的眼神後,心中的不安也慢慢的滋生。


    就當她準備走出病房時,病房的門突然被景睿源狠狠帶上。


    那砰然關門的聲音令肖瀟心下一緊。


    “景睿源,你想幹什麽?”


    她看著步步緊逼的景睿源,心中逐漸升起一絲絲恐懼,她被逼退到牆角,實在無路可走的時候她雙手擋在自己麵前:“景睿源!你別忘了我現在身上的傷還沒有好!”


    景睿源仰起下巴抬了抬眼眸,目光從她的那些傷口一掃而過。


    聲音低沉的響了起來:“你認為我會幹什麽呢?”


    他的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容,肖瀟心裏一緊,雙眉緊皺的憤然盯著他。


    “肖瀟,我真想剖開你的腦子看一看我在你心中是什麽地位?我把你趕出景家,對你不好,你要嗆我我可以理解。但我對你好,甚至放下身段討好你,你還是嗆我?你說,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景睿源放在眼裏?”


    見他一字一句的吐露出這樣的話,肖瀟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她很快的在腦子裏閃過景睿源對她所做過的事情,竟然也覺得自己太鑽牛角尖了一些。


    肖瀟張了張口,半晌才從嘴裏吐出幾個字:“我……我並沒有不把你放在眼裏,隻是有時候你做的事情確實……”


    “說謊。”


    肖瀟的話還沒有說完,景睿源就驟然打斷她,雙眸直勾勾的緊緊凝視著。


    “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眼裏。難道你就真的不害怕跟我去肯尼亞的時候我把你丟在那裏,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嗎?你應該知道,這對我來說隻是一件小事而已,輕而易舉就能辦到。”


    肖瀟頭皮一緊,之前在反駁景睿源時,她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而此時見他提出來了,肖瀟才恍然的想起來過一段時間她是要跟隨著去肯尼亞的。


    萬一他……


    一想到這,肖瀟不禁軟下了語氣:“我知道對你來說是小事,你以後做什麽事我都不會反駁你,嗆你。”


    她隱忍著心底的怒意,軟下語氣低聲開口。


    即使她看起來已經投降示弱,但她心中的不甘和倔強都沒有逃過景睿源的雙眼。


    “你是不是又在心底不爽我威脅你?”景睿源似乎看穿了肖瀟心中所想,一語就擊破她的想法低低的說著。


    “但肖瀟我告訴你,這不算什麽威脅,對我景睿源來說,這是一種辦事的方式!你以後要習以為常,是你要來適應我,而不是我為你做改變!”


    肖瀟抬了抬眼睛,看著景睿源眼底篤定的光輝,雙手緊攥成拳,一語不發。


    她不想再激怒他。


    景睿源就像一隻隨時將爆發的獅子,仿佛隻要她開口說話,就能牽扯到他發怒的尾巴,若是再多說一句,肖瀟害怕自己的頭一口被他咬住吞進肚子裏。所以她不打算開口,即使麵對景睿源無理的話,她都在心裏盡量的勸告自己不要反駁。


    景睿源充滿惱意的心底還夾雜著無奈和無比的煩悶,他都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和肖瀟爭吵,仿佛隻要他們兩人見麵,爭吵就是必經的環節。


    對於肖瀟拒絕他的好意,景睿源的心冷如冰塊。


    “既然我為了你做這些你都不領情,那麽我以後再也不會動手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你也不要埋怨我以後對你那麽凶狠!”


    見肖瀟不說話了,景睿源一手就憤怒的捶打在牆壁上,將肖瀟困頓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因為這都是你自找的!”


    他駭然的雙眸猩紅一片,他已經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心底的怒意都吞了回去。


    景睿源不想大發雷霆掀了醫院,他惡狠狠的低吼了這幾聲,便憤然轉身離開了病房。


    肖瀟輕咬下唇,目光發緊的盯著景睿源消失的地方,腦子裏不斷的回想起景睿源剛才所說的那些話。


    他的話語像是一簇簇尖利的荊棘草,從她心上劃過留下一片傷痕。


    在門口一直守著的護士見到景睿源戾氣加身的大步走過來,身體僵硬的頓愣幾秒,立即跑過去將門打開。


    等景睿源徹底走出了她的視線後,她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終於……得救了……”她不免再次感謝上帝。


    說實話,她那時見到景少爺心情甚好,她也跟著好起來,一時口無遮攔才說了那樣煞風景的話。


    一想到這,那護士就忍不住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叫你亂說話!”


    而走出病房的景睿源,再也不會相信莫閔行所提供的那些意見,在他看來,不過做成什麽樣子,肖瀟那女人,都會不屑一顧。


    已經將狗狗安置好的陳司機見到景睿源從醫院出來的身影,立馬迎上前去給他打開車門。


    景睿源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底的怒意令陳司機身體不禁些微的顫抖。


    他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隻見景睿源朝他揮了揮手,目光淩厲的看向他。


    陳司機身體猛地一怔,想起方才他在病房裏斷然的替少夫人開口,定是惹的少爺不快了。所以他連連搖頭替自己解釋道:“少爺,剛才在病房內我是怕你和少夫人吵起來,所以才……”


    “所以你就插了嘴?”景睿源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將他身體戳出幾個洞來。


    無比汗顏的陳司機隻得默然的低下頭,腦子裏火速運轉解決辦法,正在這時候景睿源將手機扔到了他的手裏,隨即吩咐他:“你去把莫閔行的醫院給買下來!”


    陳司機一聽,驟然頓住了身體:“少爺,這……”他有些為難的看向景睿源。


    先不說別的,買下來花費可不是一丁半點,就算少爺不缺錢,但景老爺萬一查起來,這無法交代啊。


    他的猶豫讓景睿源更為惱火,隻見他猛地關上車門狠戾的朝陳司機吼了一聲:“怎麽?我現在說的話越來越是屁話了嗎?不足以進你的耳朵?”


    “不不不……”陳司機連忙搖頭否認:“少爺,隻是在想景老爺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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