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觴靈突然很想伸手碰碰他的頭發,手在半空停住,遲疑幾秒還是收了回來,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去找衣服穿上。


    手腕突然被人扯住,黎觴靈尖叫一聲,就被冷子卿拉到了懷裏,他眼睛沒有睜開,卻能熟練把黎觴靈塞進被子裏。


    “冷子卿!”黎觴靈又羞又惱,紅著臉嗔怒地喊他一聲。


    “嗯。”冷子卿懶懶地哼了一聲,結實的臂彎把黎觴靈鎖在懷裏,這男人的身體太過結實,黎觴靈的掙紮全然是徒勞。


    但她還是本著敬業精神像死魚一般地掙紮了一會,咬住下唇恨恨地盯他,“再不放開我,我就把小玄叫過來。”


    “嗯。”男人又是若有若無的語氣詞,邊說邊把黎觴靈塞進自己的懷裏,她的臉完全埋進他的胸口處,叫也叫不出聲來。


    暴君!


    黎觴靈對冷子卿的印象已經從流氓升級為暴君,真沒見過有人霸道成這樣的。


    “冷子卿,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喜歡我,現在想想,我們見麵不過是兩三個星期而已。我真的琢磨不出你喜歡我的原因。”硬的不行,黎觴靈隻能用軟的。


    頭頂發出悶悶的笑聲,“我什麽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


    黎觴靈閉眼冥思苦想,呃……他一開始說要追她,好像還真沒有說過喜歡她的話,心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她在他的懷裏又掙紮了幾下,慪氣說道,“不喜歡最好,反正我也不喜歡你,你放開我,冷子卿!”


    “嗬,寶貝,你是示意我該向你告白了?”冷子卿唇角含笑,而且絕對是大灰狼挑逗小白兔的笑。


    黎觴靈在心裏紮了冷子卿數千刀,從來沒有見過臉皮可以厚到一定程度的男人。


    “國家沒有拿你的臉皮去研究防彈衣簡直是暴殄天物。”黎觴靈伶牙俐齒、毫不客氣地回擊。


    “臉皮不厚一點,拿什麽籌碼追你?”冷子卿蹭了蹭她的脖子,聞著她發間的清香,心情驀地大好。


    蹭似乎不夠,他開始細細密密地吻著她的脖子,酥癢得令她不由得躲開他的吻。


    “黎觴靈,我愛你。”她聽到他說,“很久很久了。”


    他的聲音沒有了平日的冷嘲熱諷和冰冷,那份難得的溫柔更加彌足珍貴,黎觴靈的身體僵住,反抗的動作停住,身心因為他的話難以抑製柔軟。


    “我會等你徹底放下他,徹底地愛上我。”冷子卿的聲音很輕,卻如同一聲驚雷,在黎觴靈的大腦轟鳴,聲音縈繞旋回,久久不息。


    黎觴靈張了張嘴,幹澀地小聲問,“如果……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徹底放下他呢?”


    “我等你一輩子。”冷子卿回答,他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做作,似乎這隻是一件跟吃飯一樣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黎觴靈終於沒有再說話,心安地蜷縮在他的懷裏,在他的麵前,她第一次卸下全身的戒備,一向都是他在強迫她,而她一直在警戒著。


    一夜無夢。


    “啊!你們!你們!”一聲刺耳的尖叫把黎觴靈吵醒,黎觴靈揉了揉眼睛,正要坐起來訓斥驚擾她睡眠的人。


    冷子卿及時拉住她,把她重新塞進被子裏,黎觴靈雙手撲騰,“冷子卿,你幹嘛啊,弄疼我了。”


    隨後又聽到那個聲音變得冷靜下來,“姐,姐夫,抱歉,打擾了,你們繼續。”


    最後是關門的聲音。


    晴天霹靂,黎觴靈被雷得裏焦外嫩,剛才那個人是黎風玄……


    她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再也受不了刺激,失聲尖叫,“啊!”


    別墅被她的聲音震得抖了三下。


    站在門口的黎風玄才鬆開捂住耳朵的手,又聽到臥室裏傳來殺豬般的尖叫聲,“啊!冷子卿你給我滾開!”


    黎風玄揉了揉發痛的耳朵,優哉遊哉地離開。


    臥室裏已經混亂成一團。


    黎觴靈和冷子卿衣衫完整地分別坐在床的兩邊,互相大眼瞪小眼,黎觴靈紅著臉發問,“你的衣服去了哪裏?”


    她記得她睡著之前他明明是穿著衣服的。


    “你睡著之後我去洗了澡,你知道,我在這裏沒有衣服穿。”冷子卿理所當然地回答。


    黎觴靈鼓起腮幫子,撐在床上,兩隻又大又圓的眼睛要把冷子卿生吞活剝,樣子恐怖,可說話的語氣卻暴露了她的羞澀,“那……那我身上的浴巾又是怎麽回事?”


    冷子卿底氣更足,他揚了揚眉,“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睡相怎麽樣。”


    睡相問題,黎觴靈自覺理虧。


    “最後一個問題,昨晚你對我做了什麽?”黎觴靈一瞬不瞬地看著冷子卿。


    冷子卿笑,故作神秘高深,“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黎觴靈深呼吸幾秒,眼露凶光,氣勢比下山的母老虎更囂張,直接舉起爪子朝冷子卿撲了過去,“冷子卿!我要殺了你!”


    冷子卿輕鬆地把她接住,任由她在他的懷裏胡鬧,甚至他心情很好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慢悠悠地開口,“肩膀有點酸,捶大力一點。”


    敢情黎觴靈被他當成了按摩師。


    “混蛋!”黎觴靈氣惱地用拳頭砸了他的胸口幾下。


    冷子卿倒抽一口冷氣,麵露痛苦之色,黎觴靈才想起青蘿好像提過,冷子卿最近受傷了,傷口不會就在胸口吧。


    “你沒事吧?”話剛說出口,黎觴靈就想甩自己一巴掌,這個男人貌似奪走了她的貞操,她居然還來慰問他,不打死他已是他的幸運了。


    冷子卿虛弱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把頭湊近了一點,笑,“吻我一下我就不疼了。”


    褪去所有的堅硬,這個男人比孩子還要可愛。黎觴靈不禁撲哧一笑,沒有理會他。


    冷子卿皺眉,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腦袋壓下,她的唇剛好壓在他的唇上,冷子卿輕車熟路地撬開,深吻。


    吻罷,冷子卿用堅硬的下巴蹭蹭她的發頂:“丫頭,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


    “不去。”黎觴靈高傲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還有,冷子卿冷總,收購了陸氏集團那麽大的事情,想必新聞記者都在大廈外圍了裏三圈外三圈,您就不準備開個記者招待會什麽的嗎?”黎觴靈沒意識到自己的手臂正親昵地摟著冷子卿的脖子,冷子卿也沒打算提醒她。“嗯。”冷子卿垂眸,藏著寵溺深情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唇角微揚,他直白地說道:“可現在我隻想抱抱你。”


    直白的話又把黎觴靈堵得麵紅耳赤,他還真坦率得可以啊……


    黎觴靈咂咂舌,又看到他手腕的紅手繩,抱起他的手腕左右端詳,問,“你手腕上的紅繩是從哪裏來的?”


    “偷的。”冷子卿沒好氣地回答。


    那天在頂樓時,她冷笑地質問他是不是偷來的,他那時候好像很生氣……


    “你認識小白對不對?老實說,你是不是把小白劫持了?”黎觴靈按照自己的思路推理下去,“你知道我和小白還有陸承安的一切,肯定是在公寓和宿舍裝了監視器,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難不成是因為小白身上藏有巨大的力量,冷殿和血煞樓都想得到小白,然後一統天下?”黎觴靈又推測道。


    黎觴靈惋惜地掐大腿,“天呀,我都不知道小白有這樣的力量!”


    “笨丫頭,胡謅的本領越來越強。你不是說小白不是被仇家追殺,被父母拚死拚活救出去的嗎?”冷子卿扶額,捏住她精巧的鼻頭。


    黎觴靈點頭,義正言辭地盯著冷子卿,篤定地回答,“是呀,你就是小白的仇家。”


    “小白家族被你追殺,幸虧我把小白救了回去,你忌諱我和承安的存在沒敢明目張膽地爭奪小白,後來趁著小白單獨行動,終於把小白抓回去,這條手繩就是你的戰利品。”黎觴靈把腦海中的一條線捋直,鬆了眉心,“而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愛上了我,這又是一段很長的故事了。”


    冷子卿隻是笑,沒有說話。


    黎觴靈不悅地擰住他的耳朵,“很好笑嗎?本小姐說的都是大實話。”


    “啊,你不會在浴室也裝了監控吧!”黎觴靈突然驚醒一般驚叫。


    冷子卿點頭,“因為裝了監控器,所以在看到你要淹死的時候拯救了你。丫頭,我救過你一命,是不是該感謝我?”


    “你什麽時候救過我,我怎麽記得你都在算計我,害我,偷襲我!”黎觴靈義憤填膺。


    “我幫過你。”冷子卿矯正。


    “什麽時候的事?”黎觴靈滿腹疑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她又多說了一句,“公司的事不算,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那個不能算你幫我!”


    冷子卿把她摟緊倚在床頭,低頭又在她的唇上偷香,引導一般問道,“誰在你快滑進浴缸淹死時潑你冷水?”


    “小白。”


    “誰教你做的期末作業?”


    “小白。”


    “在宿舍的時候,誰天天叫你起床,給你煮麵?”


    “小白。”


    “感冒發燒的時候誰給你斟茶遞水,哄你吃藥?”


    “還是小白。”


    “還敢說我沒幫過你?”冷子卿眉梢挑起,嘴角迷人的弧度放大,一臉傲嬌地看著黎觴靈。


    黎觴靈摸不著頭腦,橫了他一眼,“那都是小白的事,跟你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有。”冷子卿回答,他凝視她輕靈的眸子,綻放一個妖孽到極致的笑顏,他說:“我就是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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