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都是商界白骨精,隻有黎觴靈是十幾歲的丫頭。


    “陸家和傅家一向交好,傅家也希望能一直跟陸家合作,工地招商項目希望冷總能再考慮一下。”傅家豪親自替冷子卿倒了一杯酒,俊朗的臉龐堆滿了虛情假意。


    冷子卿眉梢眼角掛著淡淡的鄙夷和不屑,他不經意狀抬頭看傅家豪,緩緩地說道,“我記得,陸氏集團已經不存在了。”


    這話一出,傅家豪一等人皆為一愣,他們不是沒有收到盛世念安收購陸氏集團的消息,但經冷子卿鄙視報複的語氣說出來,又是一番不同的心境。


    但隻是幾秒,餐桌又恢複一片和諧,黎觴靈垂著頭,心裏暗暗地數著時間。


    他們好像在談論一個合作方案,上次因為黎觴靈的緣故,讓陸氏集團在傅氏集團這邊栽了一個跟頭,這次冷子卿自然要把損失的都取回來。


    觥籌交錯間,陰謀坦蕩蕩,充滿笑意的麵具下又藏著一番怎樣叵測的心。


    這一切黎觴靈都不想懂,人永遠不可能像寵物那麽單純,對寵物好一點,寵物會不假思索地捧出最純粹的心去回報主人,而人會想需不需要回報,要怎麽才能把利益最大化。


    在此期間,傅家豪頻頻朝黎觴靈敬酒,為了不讓冷子卿又被攻擊,黎觴靈隻能舉起酒杯露出虛假的標準笑容跟傅家豪幹杯。


    其實黎觴靈的禮儀和動作都很符合大小姐,她自小出生貴族,雖然家人沒有強硬規定,但也被耳濡目染。她沒有留在z市是想過得瀟灑自如一點,不想天天陪那些個所謂的大小姐演戲。


    在z市,她會身不由己,因為她不想丟了黎家的臉,也不能拒絕那些貴族小姐的邀請,隻有遠離z市遠離黎家,她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學校時她沒必要裝,隻有在這些必要的場麵她才會裝裝樣子。


    “黎小姐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公主,現在是讀大二了吧,還年輕還年輕,前途無量啊。”傅家豪感慨。


    “謝謝。”黎觴靈客氣地笑了笑,“論前途無量我可比不上傅總,年紀輕輕就掌管了傅家,以後還望多多關照。”


    說起這話,黎觴靈有模有樣,完全沒有平日那個迷糊懵懂的影子,連腔調也少了平日的靈動多了官場的刻意和抑揚頓挫。冷子卿沒料到黎觴靈也是會說這種官話的人,他抿了抿唇,看來他一直都小瞧這個丫頭了。


    最後談得並不愉快,誰也不願讓出那百分之五,因為是大項目,即便是百分之五,也象征了幾千萬。


    離席的時候,大家繼續維持著笑容,握手道別,冷子卿不著痕跡地把黎觴靈擋在身後,傅家豪的臉略有不悅,但黎觴靈和冷子卿的關係已經擺在台麵上,他也不好強迫什麽。


    從酒店出來,黎觴靈沉默地跟在他的後麵,冷子卿掉頭問她,“想吃點什麽?我請客。”


    “我們剛從c市最豪華的酒店出來。”黎觴靈鄭重地看著他,眉眼間又恢複了平日那個活潑開朗小丫頭。


    冷子卿笑著輕輕地敲了她的腦門一下,“今晚表現得不錯。”


    “哼,如果我知道你是來談生意的,我打死都不跟過來。”黎觴靈傲嬌地仰頭。冷子卿捏了捏她的鼻子,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腰,清冽如冰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為什麽要跟著我?”


    “我……”黎觴靈支吾兩聲,斷斷續續地說,“我……我隻是湊巧……真的隻是湊巧。”


    她的話還沒完,冷子卿的吻就落了下來,他的唇很薄很涼,跟陸承安的一點都不像,陸承安的唇很暖和很柔軟,吻起來的時候就像吃暖暖的果凍一樣。


    但同樣的是……都讓她的心跳加速……


    雪花紛飛,落到他的頭上,她的頭上,他們站在街頭的路燈下擁吻,偶有幾個行事匆匆的路人經過,驀然的,黎觴靈的心還是有點發酸,晶瑩的淚忍不住溢出眼眶。


    “怎麽哭了?”冷子卿親了親她略迷離的眼睛。


    “我……我怕,冷子卿,我怕承安會怪我,他百般維護我,可我卻……卻對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動了心。”黎觴靈的聲音越來越小。


    “笨丫頭,你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嗎?不要拿虛無縹緲的一輩子來折磨自己。”冷子卿的聲音是從所未有的溫柔,“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如果錯,做錯事的人隻有我。他要怪,肯定是先怪到我頭上的。”


    黎觴靈錯愕地抬頭看他,突然噗嗤地笑了,冷子卿被她的笑聲弄得莫名其妙,心卻變得柔軟,他把人摟緊進懷裏,低頭吻著她的發頂。


    “冷子卿,你真的是流氓。”黎觴靈在他的懷裏悶悶地說。


    何止是流氓,簡直就是流氓中的戰鬥機。


    倆人從小吃街的頭吃到尾,黎觴靈終於吃不動了,坐在一家街道的一條長椅上直喘氣,冷子卿站在她的麵前,俯睨她,帶著幾分調笑,“你不是很能吃的嗎?也有吃得走不動的一天啊?”


    “我隻是喜歡吃承安煮的飯菜而已,其他的一般般,隻有他煮得是最好吃的。”黎觴靈辯解。


    冷子卿微微沉默,他隻是凝著她。


    黎觴靈被他的視線盯得背脊發寒,連忙說道,“大雪天的,回家吧。”說著她主動過去抱住他的手,心裏忍不住犯嘀咕,為什麽在冷子卿麵前提起陸承安她會覺得心虛……


    要命,都是不好惹的主……


    回到家裏的時候早就已經睡著了,黎觴靈想趕冷子卿走,但望著外麵已經堆積起來的雪,車寸步難行,她隻能虛情假意地留他下來。


    小白的房間一直是空著,他沒有回來過,黎觴靈知道小白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但除了小白的房間,沒有房間適合給冷子卿。


    別墅有暖氣,並不是很冷,黎觴靈艱難地想了想,把被子抱到沙發,再回房對著那個霸占了她的床的男人說道,“你給我出去沙發待著,明天雪停了你就走。”


    男人置若罔聞,繼續看一個本子。


    這時黎觴靈的視線才轉移到男人的手上,尖叫,那是她的日記本,記載滿她和陸承安之間的點點滴滴,有她的心情,還有對冷子卿各種厭惡和大罵。


    我的天!她驚呼一聲,身體比頭腦更快一步做出了反應,她撲到他的身上,跨上他的腰,狠狠地坐在他的腰部,伸手去奪日記本。


    冷子卿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明顯看到了她在日記本倒的苦水。


    “黎觴靈,你罵我是螃蟹?”他把日記本放到桌子上,猛地一個翻身,他的氣息逼近她的臉頰,極有攻擊性。


    “我……我隻是亂說而已。”黎觴靈心虛地把臉騙過去。


    等等,好像有什麽不對,明明是他先偷看自己日記本的,自己為什麽還要卑躬屈膝討好這個男人呢?


    想到這裏,黎觴靈的底氣很足,她轉過頭正要跟冷子卿大戰三百回合,冷子卿以更快的速度堵上她的嘴巴,黎觴靈揪著他白色襯衫的領子,掙紮。


    這什麽人,他才是惡霸加流氓吧!


    衣衫褪去,倆人幾乎坦誠相待,黎觴靈躲過他灼熱的吻,顫著音拒絕,“冷子卿,不要……”這是黎觴靈第二次說出了拒絕的話,而且都是在這種時候。


    冷子卿怒了。


    “黎觴靈,不要以為我會放過第二次。”他逼近,在她的耳邊冷冷地笑。


    “冷子卿,不要讓我恨你。”她的聲音很小,卻很堅定。


    不要讓我恨你。


    一句話帶著刺骨寒意,一絲一縷地滲透進他的身體裏,鑽進他的心裏。他望著身下這個麵紅耳赤,嘴巴強硬的丫頭,冷笑,黎觴靈,你知道你的話有多傷人嗎?


    最後,他還是乖乖地放過了她,黎觴靈抓起衣服胡亂套上,快速地溜進了浴室。


    泡在浴缸裏,黎觴靈低頭瞄到自己身上紅紅的吻痕,又注意到浴缸對麵鏡子裏麵若桃花的自己,心劇烈跳動,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黎觴靈想要失聲大叫,啊,冷子卿到底想幹嘛,自己想幹嘛!


    泡了一個小時多,黎觴靈才從浴缸爬出來,她驚悚地發現,衣服沒有拿進來,而自己穿進來的衣服早就被扔進了洗衣機。


    叫黎風玄幫她,這分明是不可能事件。


    黎觴靈在浴室急得團團轉,她不可能一晚都待在浴室吧,咬咬牙,她把浴巾裹緊,小聲地喊冷子卿,“冷子卿,你還在嗎?冷子卿,你還在嗎?”


    聲音小得連自己都沒辦法聽清楚。


    仰頭深呼吸幾口氣,黎觴靈把身上的浴巾再度裹緊一點,確保沒有露出什麽秀色可餐的地方才扯著嗓子喊,“冷子卿,幫老娘把衣服拿進來!”


    外麵沒有回聲,黎觴靈心裏犯嘀咕,難不成他已經離開了。


    也是,剛才那家夥看起來挺生氣的。


    傷春悲秋地歎了一口氣,黎觴靈慢騰騰地拉開浴室的門,環視臥室一眼,視線停在她的大床上,冷子卿安然無恙地躺在她的被窩裏。


    黎觴靈狠狠地瞪了他幾眼,後者睡得一臉舒服,絲毫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本想繞過大床去另一邊找衣服,可在看到某人帥得天怨人怒的睡顏時,她停住了腳步,腳不聽使喚地走到了冷子卿的床邊。


    坐在床邊細細地琢磨他的眉眼,五官確實有點像陸承安,但給她的感覺又不像,一個溫潤如玉,如平淡的湖水,一個冷若冰霜,如出鞘見血的利刃。


    他就這樣安靜地平躺在床上,褪下外套,裏麵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白色襯衫下的胸膛隱約可見,她知道,他的胸膛不甚暖和,但很堅實,穩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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