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睿的話不無道理,而且直接切中要害。


    如果走司法流程,嫌疑犯要是一個瘋子,那麽他的證詞都不會被采納。


    “可是,他除了在情緒上很癲狂,思路卻是清晰的,而且證詞也與那些案件的細節相吻合。”盧梟混跡警界多年,在刑偵破案方麵,能力卓越。既然他認同一個瘋子的證詞,就說明這個案件已經是非比尋常。


    由於案件涉及的人很多,加上跨地域,跨時間,所以偵破的難度很大。


    景天睿的黑眸一沉,“你真的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嗎?”


    “所有的假象都是為了掩蓋犯罪的真相。”盧梟用手指敲了敲桌麵,“但是,無論怎麽掩蓋,總有露出馬腳的時候。你想見一見那個疑犯嗎?說不定可以問出不一樣的東西。”


    景天睿彎了彎唇角,露出好看的弧線,“好。”


    後來在回警局的路上,盧梟才慢慢解讀出那抹笑的意味。


    他丫的,果然是個奸商!


    明明是他想見嫌疑人,結果自己不主動開口,卻不斷地質疑盧梟的說法。


    為了急於證明,盧梟居然還親自邀請他到警局去見嫌疑人。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關押嫌疑人的審問室。


    “時間不多,你搞快。”盧梟替他打開門,然後又叮囑道:“嫌疑犯的精神狀況有問題,所以盡量不要刺激他。如果發生什麽意外,我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領導今早才發了話,要是我再違反規章製度,就要把我掃地出門。所以,請別給我惹麻煩。”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房間,然後順手關上了大門。


    景天睿邁著大長腿,幾步就走到嫌疑犯的對麵坐下,坐定後才將冰冷的視線落在疑犯的身上。


    嫌疑犯大約五十來歲,始終低著頭,喃喃自語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麽。


    “你是誰?”景天睿的聲音很低,穿透力卻極強,隻需一聲就讓對方抬起了頭。


    他的眼神有些呆滯,似乎在記憶裏搜索些什麽,最後跟著重複了一句,“你是誰?”


    景天睿的眉頭一蹙,“你為什麽要蠱惑那些少年去犯罪?”


    “我沒有蠱惑,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他的眼神一亮,“少年們都是正義的,他們敢於麵對內心的渴望,甚至為了完成山神的使命,而獻出自己年輕的生命。死不是人生的終結,而是獲得永生的鑰匙。嗬嗬嗬……”


    他的笑聲陰鷙又滲人,正如盧梟所說,他的情緒很容易癲狂起來。


    這時,景天睿注意到一個小細節:他的大拇指上戴著一個翡翠扳指,並且下意識地用手轉動著,即使放在桌子上,他的手還是抖得厲害。


    難道他有什麽隱疾?


    “說吧,你有什麽秘密?”景天睿曾經接受過心理治療,自然明白想要與有心理障礙的人溝通,首先要學會引導。


    他緊張兮兮地東張西望半天,然後才撲在桌子上,試圖拉近與景天睿的距離,“噓,小聲點兒!這是秘密,你可不要告訴給別人。”


    “好。”景天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抿了抿唇,又看了看四周,然後才低聲說道:“其實,我是山神轉世。”景天睿耐著性子,繼續問道:“請問,你是哪一座山頭的神仙呀?”


    “七家鎮的桌山,聽過沒有?”他越說越興奮,“我就是住在那裏的大仙。”


    景天睿順著他的話,又問道:“那大仙為什麽要出山呢?那裏好山好水,住著也舒服。”


    “唉,有人想搶我的神器,我就隻好逃出來啦。”他歎了口氣,“那些人,以為搶了我的神器就可以成仙。哼,真是愚蠢!”


    景天睿微眯起眼,然後盯著他的手,“那大仙的神器是什麽?可以讓我看看嗎?”


    “不行!”他連忙把手藏在桌子下麵,生怕景天睿動手搶他的翡翠扳指。


    景天睿的臉一黑,就是把那個扳指免費送給他,他也不想要好不好!


    算了,跟瘋子較真就輸了。


    “那些想搶神器的都是什麽人呀?”景天睿繼續試探,希望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嫌疑犯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湊近一點兒,“他們都是……”


    他沒有聽清,於是又往前靠了一些。


    “壞人!”嫌疑犯突然提高聲音,害得他連忙往後退開。


    他黑著一張臉,握緊的拳頭恨不得直接就朝嫌疑犯揍去。


    正在他打算發火的時候,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一看,是夏冷心。


    他連忙接起,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她的哭聲。


    “別哭,發生什麽事了?你慢慢說。”他握緊手機,然後站起身就往外麵走。


    嫌疑犯見他要走,當即就發了癲,大聲吼道:“你要到哪裏去?我還沒有說完呢!”


    景天睿自然是不理會他,一心想著趕緊趕回去。


    雖然夏冷心在電話說得斷斷續續,不過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是他,於是他顧不得和盧梟打招呼,徑直出了警局就開車趕回了醫院。


    走進病房裏,隻見夏冷心和阿葵,還有兩個孩子都在,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夏冷心坐在沙發上,傷心地落著淚,見到他走了進來,眼淚卻是落得更加厲害。


    朵朵和布布都是貼心的孩子,他們各坐一邊,一個人拉著夏冷心的左手,另一個人則拉著她的右手。


    他走過去,然後蹲在她的麵前,大手放在她的膝蓋上,“怎麽哭成這樣了?”


    她吸了吸鼻子,“媽媽……媽媽……不見了……”


    詹玉堇不見了?


    他略微詫異地側過頭,然後看向阿葵,“馬修不是把已經她送回到詹家了嗎?”


    “是的。”她點點頭,“這段時間太忙,我也一直沒抽出空去看她。剛才詹子行打電話過來說,他們把人弄丟了。”


    他挑了挑眉,“什麽叫把人弄丟了?”


    昨天,詹家舉行晚宴。


    詹家宴請了不少名門參加,場麵辦得挺大,可謂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酒會。


    由於出入的人員太多,魚龍混雜,忙碌一整晚,直到第二天的下午,詹家人才發現詹玉堇不見了。


    “調出監控查看了嗎?”景天睿站起身,冷靜地分析道:“人不可能憑空消失,能綁走她的人,極大可能是日向輝夜,也就是你們的爸爸。”


    阿葵和夏冷心同時沉下臉,“不可能!”


    “為什麽?”他沒想到她們的反應居然會是出奇的一致。


    夏冷心撇了撇嘴,“因為按照日向輝夜的脾氣,他會直接衝到詹家,光明正大地搶人,而不是偷偷摸摸的把人綁走。”


    的確,日向輝夜是那樣高傲的男人,做事霸道又高調。詹玉堇是他的女人,那麽就是直接強勢擄走,哪裏用得著鬼鬼祟祟的呀?


    “那監控上能看出是什麽人綁走了她嗎?”景天睿想慢慢地理出頭緒來。


    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些秘密也漸漸地浮出了水麵。


    “那一晚的監控出了問題。”阿葵坐起身,準備走下病床,卻是差點兒站不穩。


    夏冷心連忙衝過去,扶住她,“你起來做什麽呀?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我沒事,可以出院了。”她喘了一口氣,“不想住在醫院裏了。”


    她和夏冷心一樣,不喜歡醫院。


    夏冷心很不安,“可是,你的傷還沒有好呀?”


    “我的傷,我自己知道。說沒事就是沒事了。”她的性子比夏冷心還倔。


    她掙紮著要出院,誰也勸說不了。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釋放著冷意的男人堵在了門口。


    “你都搞成這副模樣了,還打算去哪裏蹦躂呀?”馬修脫掉外套,然後隨手扔在一旁的沙發上。


    隻消幾步,他那高大健碩的身軀立馬就壓迫到了她的麵前。


    她想後退,卻又覺得當著眾人的麵,會非常丟臉,於是站在原地,愣是一動不動。


    他攔腰將她抱起,就往病床邊走去。


    “痛!”她微紅著臉,掙紮著要下來。


    他瞟了她一眼,“既然痛,你還嚷著要出院呢?”


    頓時,她就埋下了頭,不敢再回一句嘴。


    “我們先走了。”景天睿抱起朵朵,然後摟著夏冷心,準備離開。


    夏冷心則是牽著布布的手,然後對馬修說道:“我姐就交給你來照顧了。”


    “嗯。”他巴不得他們早點兒離開,於是朝他們揮了揮手,承諾道:“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走出病房後,夏冷心又忍不住地回頭看了好幾眼,“馬修能照顧好我姐嗎?”


    “放心吧。”景天睿彎了彎嘴角,然後又吻了吻她的額頭,“說起照顧阿葵,他一定會比你還細心。”


    朵朵見他親了夏冷心,於是嚷了起來,“爸爸偏心,為什麽不親朵朵呀?是嫌朵朵不乖嗎?”


    如今,兩個孩子知曉的事情越來越多,心思也跟著多了起來。


    景天睿被弄得哭笑不得,隻好哄道:“我把吻傳給了媽媽,然後媽媽又再傳給你們,這就叫愛的傳遞。”


    “哦。”朵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這時,布布突然拉了拉夏冷心的手,接著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媽媽,快把爸爸的愛傳給我,然後,我再傳給姐姐。”


    “好的。”夏冷心彎下腰,笑著就親了親他的額頭。


    景天睿的臉一黑,這個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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