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化後的冰水,冷得要命。


    它讓漸漸失去知覺的阿葵清醒了過來。


    她眨了眨眼睛,浸濕的睫毛粘連在一起,難受得厲害。


    “喂,你醒了嗎?”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突然傳進她的耳朵裏。


    她艱難地轉了轉頭,想尋找聲音的源頭,結果對方已經湊到她的麵前,“哇,摔得好嚴重的樣子!不過,你算是幸運的,至少還活著。”


    少女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一笑起來,似乎連眼神都充滿了魔力。


    幹淨,是這個女生給阿葵的第一感覺,就像是茶卡湖的天之鏡,清澈、透亮,不含一絲雜質。


    “這是哪裏?你又是誰?”阿葵的身子不能動,隻好動動嘴皮子,爭取多了解一些信息。


    少女托著下巴,然後蹲在她的旁邊,“我是這裏的守林人呀。”


    “守林人?”她挺好奇,一個女生居然願意待在深山老林裏。


    少女點點頭,“對呀,我已經在這裏守了很多很多年了。”


    很多很多年?


    阿葵扯了扯嘴角,心想著這大概就是小女生慣用的句式吧。


    “哦,對了,你冷不冷?”少女終於發現她的嘴唇都被凍成烏紫色了,於是趕緊跑到角落裏,找來一些幹草,然後蓋在她的身上,“這樣會不會暖和一點兒呀?”


    “嗯,謝謝。”她艱難地張了張嘴。


    由於缺水,所以她的嘴唇幹裂得像是枯涸的大地。


    迷迷糊糊地,她又聽到少女念叨了很多話,但是她太累了,沒一會兒,就又昏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姐,你醒了嗎?”夏冷心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焦急,生怕她醒不過來。


    她睜開眼,環顧四周,“洞穴裏的那個女生呢?”


    “什麽女生?”夏冷心微微地偏過頭,“丁大哥他們找到洞穴的時候,就隻看見你一個人呀?”


    “哦。”她也不再多話,畢竟當時的意識太過模糊,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楚,那個少女到底是不是臆想出來的。


    “姐,你可真是讓我擔心死了。”夏冷心端起菜粥,一勺一勺地喂到她的嘴邊。


    她張開嘴,細嚼慢咽著。這兩天,也確實把她餓慘了。


    “姨媽,還疼嗎?”朵朵被景天睿抱著走進病房,布布則跟在他們的身後。


    阿葵稍微偏了偏頭,然後勾起唇,“不疼了。”


    見到布布平安無事,她的心情更是輕鬆了不少,“布布,過來。”


    “姨媽。”布布走到她的麵前,糯糯的嗓音頓時就萌化了她的心。


    “平安回來就好。”她摸了摸他的頭,“我們布布真是勇敢的男子漢。好棒!”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輕輕地哦了一聲。


    “姨媽,我也很勇敢。”朵朵也擠到她的麵前,然後傲嬌地挺著小身板,“我都敢吃苦瓜喲!”


    她淡淡的一笑,同時也伸手摸了摸朵朵的頭,“嗯,朵朵也很棒!”


    說完,她又抬起頭,看向景天睿,“查到幕後的那個人了嗎?”


    “目前隻是有一些線索。”他的黑眸一沉,“在七家鎮,我們倒是有意外的發現。”


    知道他們要談的事情會很重要,於是,夏冷心就帶著兩個孩子,來到樓下的花園裏玩耍。


    c城的氣候陰冷、潮濕,特別是在化雪的時候,溫度會更加的低。


    “朵朵,小心路滑,不要亂跑。”夏冷心跟在她的屁股後麵,一路小跑。


    朵朵笑得咯咯咯的,“媽媽,快來抓我呀!”


    她一邊跑,一邊往後看,結果沒有注意前方,直接就撞在了別人的身上。


    “哎喲!”她捂著小鼻子,“好痛……”


    夏冷心連忙衝上去,拉開她的手,檢查她的鼻子,幸虧沒有流血,“看吧,不是讓你不要跑嗎?這下子,撞痛了吧?”


    她委屈地撇撇嘴,看樣子就是要大哭的架勢。這時,布布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姐姐,你剛才不是才跟姨媽說了,你很勇敢嗎?”


    被這話一噎,她連忙又把眼淚憋了回去,“我當然很勇敢!”


    似乎怕他們不相信,於是,她再次傲嬌地挺起小身板,“我可是連苦瓜都敢吃呢。”


    布布抬起頭,突然眸子一亮,興奮地喊道:“盧梟叔叔!”


    盧梟蹲下身,用大掌摸了摸他的頭,冷然的臉上被笑意柔和了棱角,“布布,終於回家了,開心嗎?”


    畢竟是盧梟救了他,加上那兩天的相處,所以他現在非常信任盧梟,甚至還帶著幾分崇拜。


    他們逃走的那一天,盧梟徒手就解決掉了守在門外的幾個少年。


    手起刀落,速戰速決,動作帥氣得就像是電影裏的大英雄。


    “盧梟叔叔,你來醫院做什麽呀?是生病了嗎?”布布難得表現出這樣的熱心,於是讓夏冷心忍不住多看了盧梟兩眼。


    隻見盧梟站起身,然後走到夏冷心的麵前,“我們已經抓到了那個少年組織的頭目。”


    “真的抓到了嗎?”她露出吃驚的表情,“是誰呀?”


    “是一個雙眼失明的瘋子。”說著,他又頓了頓,“你老公呢?我有話跟他說。”


    正說著,景天睿就從電梯口走了出來。


    夏冷心帶著孩子回到病房,繼續照顧阿葵;景天睿則是和盧梟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裏。


    兩個人的話都不多,景天睿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就把準備好的資料遞給他,“這裏麵是你想要的東西。”


    他爽快地接過來,抽出來看了看,然後滿意地勾起唇角,“謝謝。”


    “你救了我的兒子,是應該我對說你謝謝。”景天睿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人,盡管不太喜歡盧梟,但以事論事,這個恩情,他不會忘。


    “客套的話就不說了。”盧梟將自己查到的線索告訴給他,“那個瘋子自稱是桌山的山神轉世,然而我們調查了七家鎮的戶籍,發現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所以呢?”他挑了挑眉,“難道整個案子就是一個瘋子的癲狂症發作嗎?”


    盧梟撫著額,“我在b城警局任職的時候,當時就接到過一個案件。連環的少年失蹤案,由於少年們陸陸續續地被找回來,所以也就迅速地結了案。”


    “這和我們的案子有什麽聯係嗎?”他喝了一口黑咖啡,眉頭一皺,看來還是無法接受速溶咖啡,於是放下杯子,“我不太喜歡閑聊。”


    盧梟挑了挑眉,“我也不喜歡。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


    “因為我長得比你帥。”他難得地幽默了一把,結果卻換來盧梟的一個大白眼。


    盧梟冷著臉,解釋道:“那些被找回來的少年,就像是被洗腦、催眠了一般,沒過多久,不是自殺,就是攻擊班上的同學,或者是家裏人。我會來c城,也是為了調查這個案件。”


    說起來,盧梟剛來到c城,就正好見到景天睿開發的萬山項目,由於野蠻拆遷而爆發了自焚的事件。


    “還記得那個叫做吳倩的女人嗎?”盧梟提醒道。


    景天睿斜睨他一眼,“除了我的老婆,其他的女人均不在我應該記得的範圍之類。”


    愛妻狂!


    他抖了抖嘴角,忍不住在心裏吐槽。


    “奸商,奸商,無奸不商。為了錢,你們這些商人什麽都幹得出來。”他緊鎖著眉頭,“當年,你雖然把萬山項目轉給了雷嘯天,但其實是肉爛在湯裏,你們之間的利益輸送,我不做評論。但是,坑了搬遷戶,害得他們家破人亡。關於這一點,難道你就沒有負疚感嗎?反正,我是真的很厭惡這種社會不公。”


    吳倩一家屬於貧困戶,長期都掙紮在窮苦的生活裏,後來好不容易遇到萬山項目開發,要征用他們的地,本來說好所有搬遷戶均可以享受項目的福利,卻在雷嘯天接手後發生了變化,說好的福利通通沒有了。


    搬遷戶肯定不服氣,於是紛紛拒絕搬遷,而吳倩一家首當其衝,鬧得最凶,堅持得最久,成了最後的釘子戶。


    裴氏的裴爽是一個心狠手辣,違背倫理道德的敗類,他承包了督促拆遷進度的工作,說白了就是使用暴力威脅搬遷戶,借此達到低成本收購土地的目的。


    半夜,他帶領著一群地痞流氓,拿著棍棒來到吳倩的家門口,然後指揮手下,用鐵鏈從外麵把門鎖上,最後往房屋外牆和稻草堆上倒汽油。


    烈烈的火焰把山間映照得異常血腥,像是一場沒有邊際的霞光,籠罩著幾抹遊魂,然後慢慢地吞噬,直到再次陷入冰冷的黑暗裏。


    這樁慘案一時震驚c城,而萬山項目也因此擱淺,尹家更是陷入各種負麵/新聞,裴家也受到不少牽連。


    “在調查這個案件的時候,我又發現了有意思的線索。”盧梟拿出幾張照片,遞到景天睿的桌前,“尹家的千金尹嵐熙,之前一直作為‘流浪之家’的外聯主席,為這個組織拉資金讚助。結果呢,最後卻是被那些少年用水果刀捅死了。”


    當年的事情被翻出來,景天睿也是有一些詫異,“那應該隻是少年們單純的報複行為。畢竟是尹嵐熙打著公益的旗號去融資,結果虧空了所有的善款,導致‘流浪之家’倒閉,也害得那些少年失去了庇護之所。”


    “問題就是,我們發現了這些少年的共同之處。他們都佩戴著一個類似錐形體的掛墜,上麵刻著‘屠夫’兩個字。”盧梟的話,讓景天睿微眯起了眼。


    “你的意思是,這些少年都是‘屠夫’的成員嗎?”


    “嗯,極大可能是這樣。”


    景天睿的黑眸一沉,“你們抓住的那個雙目失明的瘋子,就是‘屠夫’的頭目嗎?”


    “嗯。”盧梟點點頭,“他親口承認的。”


    景天睿揉了揉眉心,“一個瘋子的證詞,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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