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靈兒所言,也就是說昨夜裏有兩個侍衛守在殿門口,而昨夜宿在她殿中的男人卻說另一個看到了。


    她緊緊的皺了眉頭,這麽說來,她就算殺了那侍衛照樣還是有人知道,除非兩人一起殺了才能讓這件事保證不敗露。


    “娘娘您真的沒事嗎?”靈兒還是嚴重的懷疑湘妃,在她看來湘妃古怪的緊,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一直問東問西的,一點也不像她了。


    湘妃搖了搖頭,不敢告訴靈兒,端起紅粥來,舀上一口放在嘴裏,甜甜的是種幸福的味道,她卻一點也不覺得幸福。


    蒼凜塵居然不喜歡甜食,夏吟歡沒有告訴過她,昨夜裏,她想如果不是剛開始準備了一桌子蒼凜塵不喜歡的飯菜,或許他就會留下來也不一定。


    可是他走了,留給她的隻有厄運,喝著紅粥,甜甜的味道變成了苦澀,事到如今她的手還在止不住的顫抖。


    而這時候的鳳棲宮,夏吟歡剛剛起床,這幾天她成了個睡仙,每日酉時剛過就睡覺,已時才能起。


    打著哈欠從床榻上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的揉著朦朧的雙眼,琉璃已湊上前來為她穿起鞋襪。


    “琉璃,早膳準備了嗎?”她發問的同時,肚子已經咕嚕嚕的叫開來,昨夜裏準備的飯菜太油膩她沒能吃上幾口就匆匆歇息下了,這一大早起床,好似誰將她腹中掏空了一般,餓到發疼。


    “準備好了,都是娘娘喜歡的菜色。”琉璃說著扶著她往廳堂走去,她也差不多摸清了夏吟歡的生活規律,就在夏吟歡醒來不久便從禦膳房將準備的早膳端了回來。


    夏吟歡雙眼有些血絲,慢慢的走到桌旁,揉著肚子,瞧著桌上的紅棗粥,當下坐下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一晚上可真的把她給餓壞了。


    “哎呀,娘娘,您滿一點,怕燙著。”就琉璃大大咧咧不修邊幅的人這時候看著夏吟歡毫無形象的一隻腳踩在地一隻腳放在椅子上,整個人蹲在椅子上的吃相都忍不住勸了勸。


    “不要吵,等本宮吃完了還得去廉王府呢!”她可記得今天是夜行歡成親的日子,說來過得也真快,一轉眼就已經是二月了。


    上兩次去都幾乎是被他趕走的,今天她要同蒼凜塵一起去廉王府,想來這次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自己趕出廉王府的了。


    “對了,今天是廉王殿下成親的大好日子。”琉璃這也才想起來,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問道:“娘娘,您可不可以也帶奴婢過去?”


    上次在京城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是總得來說琉璃還是比較喜歡京城,外麵可比皇宮好了不少,應有盡有,熱鬧非凡,她回了皇宮之後早就琢磨著什麽時候再去一次了。


    “好,但是你得把本宮的鳳袍準備好。”夏吟歡說著,已經一碗紅棗粥喝了個底朝天,剩下一個空碗,掏出絲絹來摸了摸嘴,這才想起自己連臉都沒洗就喝了一碗粥。


    琉璃高興的從衣櫥裏給她找出鳳袍來,因為是廉王成親的時候,她和蒼凜塵是過去當證婚人,必須穿著濃重。


    夏吟歡找了女婢打來洗臉水洗臉的時候,安德已經到了殿門口,催促道:“娘娘,時辰快到了,陛下已經在禦書房外等候娘娘一同前往廉王府。”


    “知道了。”夏吟歡有些不耐煩的回答道,她不就睡得久一些,這也不能怪她。時間緊急,她也沒時間顧得其他,連忙坐在梳妝台前讓琉璃為她梳妝。


    夜行歡年紀也不小了,這時候成親,也算是一樁好事,她也見過劉燕是個不錯的女子,想來,隻要夜行歡成了親,那些流言便不攻自破了。


    著了淡淡的妝容,著上百鳥朝鳳的鳳袍,長長紅色的裙擺拖在地上,行步很困難,虧得琉璃在她身後,將裙擺提在手中,這才輕鬆了不少。


    也隻有夜行歡成親,她這才著裝隆重,要是換了平時,她才懶得穿一次鳳袍,安德先去和蒼凜塵匯合,夏吟歡和琉璃隨後。


    三人走著,到禦書房距離也不大遠,夏吟歡也不喜歡太多的奴仆跟從,就隻帶了琉璃一個人。


    兩人穿過禦花園,已經是早春,那禦花園的桃花已經朵朵綻放枝頭,粉嫩嬌態,隨風搖曳,煞是好看,梨花還沒能開,等到春意濃之時,禦花園又是遊園的好時節。


    假山流水,那冬日裏曾被凍僵凍死的錦鯉早就換了一批,這時候正在清澈見底的水中遊動,色彩斑斕。


    夏吟歡不由的站在假山旁多看了兩樣,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來,她還是比較喜歡天氣暖和的時候,萬物生長,比寒冬臘月裏寂靜要好的太多太多。


    琉璃催促道:“娘娘,再不去就真趕不上拜堂成親的吉時了。”


    “知道了。”夏吟歡應著,這才抬起步子正準備往禦書房去,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了宮娥的聲音。


    “你知道嗎,昨夜裏聽說陛下留宿在鳳樂宮了,依我看啊,湘妃總算是熬出頭了。”夏吟歡聽著宮娥這麽說,不由的又頓下了步子,循著聲源看去,從那桃花的枝葉下隱隱可見兩個宮娥拿著剪子正在修剪著新開的桃花,將那張牙舞爪四處生長的枝葉修剪了去。


    “早聽說了,今天一大早宮裏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這些都不關咱的事,這皇後娘娘懷有身孕不能侍寢,皇上找別的嬪妃侍寢也是情有可原不是。”另一個宮娥倒是沒那麽興奮,專注的修剪著枝葉,隻當作是閑聊的話題。


    夏吟歡皺了皺眉頭,蒼凜塵居然留宿鳳樂宮,她還是才聽說,冷眸微瞥,看著琉璃,琉璃連忙將腦袋埋了下去,垂眉低眼什麽也不說。


    “你知道的?”夏吟歡冷聲問道,她看琉璃這樣子已經知道琉璃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琉璃時時向她報告蒼凜塵的動向,今天卻不曾說起過蒼凜塵的消息。


    琉璃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轉移了話題道:“娘娘,時候也不早了,要是不趕緊的話,真的趕不上吉時了。”


    “不要扯東扯西,本宮隻問你知不知道蒼凜塵夜宿鳳樂宮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卻還非要琉璃親口說出來。


    蒼凜塵留宿在瓊玉台她毫無怨言,因為她知道翎貴人和蒼凜塵之間沒有什麽,但是湘妃,是她最痛恨的人,他居然還要寵信湘妃,難道他忘記了湘妃是加害她腹中胎兒的凶手?


    難道他一點也不在乎湘妃到底會不會害他們的孩子,難道就讓他忍幾個月都忍不了,非要去找湘妃?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隱瞞的,隻是怕告訴了娘娘,娘娘動了胎氣。”琉璃委屈不已,她也沒辦法,蒼凜塵要去鳳樂宮又不是她能左右的,可是每次他做錯了事,總是她來承受夏吟歡的怒火。


    夏吟歡冷著一張臉,聽著琉璃的答複,麵色更是發青,站在原地愣了愣,又抬起步子往禦書房去,隻是淡淡的說了聲:“走吧。”


    她不想夜行歡大喜的日子和蒼凜塵計較這種事情,她有時候也想,自己應該大度一點,畢竟他是皇帝,後宮不止她一個夏吟歡,還有各種各樣的嬪妃。


    雖然,那已經是從前,現在隻有湘妃和翎貴人,他這次去鳳樂宮夜宿她就當沒有發生過,她可以容忍一次,就當他是忍受不了寂寞所以找了湘妃,和去紅樓找姑娘沒區別。


    緊緊攥了拳頭暗想絕對不能有下一次,如果她再聽說蒼凜塵去了鳳樂宮夜宿,她非要蒼凜塵有個說法!


    自從麝香的事情之後她已經十幾天沒有見過蒼凜塵了,這時候他正站在禦書房外,看著遠處的侍衛來來回回的巡邏,和安德正在說些什麽。


    夏吟歡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屋簷下還有昨夜的大雨,留在台階處沒能幹去。


    腳步聲很輕,但是蒼凜塵還是警覺到了,扭頭便見她著著鳳袍,整個人異常的精神,隻是麵色有些冷,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吟歡。”蒼凜塵見她過來,嘴角抿起笑意來,忙迎了上去,伸手自然而然的就要握住她的手。


    夏吟歡卻將手往後縮了縮,聲音沉靜道:“該走了,你準備的馬車呢?”


    蒼凜塵不知道怎麽又惹了夏吟歡生氣,但是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指了指台階下,那裏正停著一輛漢白玉石的馬車,和守候著的侍衛。


    “走吧。”他又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夏吟歡已經率先一步下了台階,琉璃跟在她身後,提著裙擺跟上,留下蒼凜塵在台階上,伸出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的好。


    她不多時已經走了一半的台階,蒼凜塵看著她的背影,那身影消瘦清冷,孤孤單單的樣子。


    “安德,你去鳳棲宮的時候發生了什麽嗎?”蒼凜塵疑惑的問道安德,怎麽夏吟歡又生了他的氣,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了什麽對不起夏吟歡的事情啊!


    “奴才去鳳棲宮的時候娘娘才剛起床,心情挺好的啊。”安德也有些莫名其妙,那時候心情還不錯,怎麽到此刻見到了蒼凜塵就是甩臉子,當真女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不過仔細的想了想,安德猜測道:“陛下,該不會是這幾日陛下都不曾到過鳳棲宮,所以娘娘生陛下的氣呢?”


    蒼凜塵搖了搖頭,他想應該不是這樣,早在滑胎的事情過後,他就同夏吟歡約定好了,她身孕不滿三月,他不會去鳳棲宮的,既然是商議好了達成統一意見,她現在不至於生他的氣才對。


    蒼凜塵一頭霧水,這時候夏吟歡已經走到了馬車前,琉璃撫著她上了馬車,蒼凜塵這才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想著有什麽事也隻能參加了夜行歡的成親大典之後再找夏吟歡問問了,眼見晌午,如果不趕緊的話,到時候無人為夜行歡主持婚禮做證婚人,他這禦賜的婚事恐怕又隻能挑下一個吉日了,對於他而言,夜行歡越早成親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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