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歡與迦鹿到了禦書房的時候,便是看見一大幫的太監、妃嬪在禦書房中跪了一地。擲妃和皇後也都在,至於是何事皇後從禁足中出來的,她也不清楚,但此時皇上複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吟歡來了?”柔碧姑姑似乎聽到了迦鹿的聲音,便是自然而然猜到了吟歡的到來。吟歡大步上前將已經哭得心痛的柔碧扶到了座位上,這才柔聲問道:“這裏怎麽了?”


    皇後看著是華貴公主到來,心中雖然有些猜忌,可也是知道,太醫們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患了什麽病,若是這時候朝她發難,隻怕是會玉石俱焚!皇後不愧是後宮之首,起身之後含淚著對身後的人說道:“皇兒,你快來看看你父皇,你父皇他方才還是好好地,可不知道怎麽了,本宮正從東宮出來要給他送些參湯來,卻是聽太監報皇上昏厥!姐妹們都擔心的很,皇兒你醫術超群,救救你父皇吧!”


    吟歡心中還在想著這個玉貴人倒是當真有辦法如她所願,想必找到了替罪羊!輕輕歎氣,大步走上前去,擔心說道:“好了,母後你不要擔心,臣女這便為父皇把脈!”


    纖細手腕搭在皇上脈搏之上,心中一震!玉貴人久居深宮,究竟有何本事做出來這般天下奇毒?這種無憂丹本來是用天下罕見的無憂草加上百匯草和曼陀羅花粉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成器!如今在宮中出現,隻怕是有製毒奇人在宮中留存!


    “母後,各位娘娘,父皇這病來的蹊蹺,雖然吟歡已然知道是何種毒藥,可煉製丹藥尚需時日,請母後和各位娘娘放心,隻要你們輪番照顧父皇三日,父皇的解藥,就算是上山下海,吟歡也必定找出來!”吟歡一個大大的鞠躬朝著皇後,又對著擲妃娘娘。後宮之人隻有兩位說話最是有用,如今她們便是可以讓後宮沒有事情的人,若是她們有辦法讓對方死去,那麽便是擎國有望了!贏國最好是越來越亂!


    擲妃與皇後相視一眼,雖然她們恨不得對方去死,可如今卻是唇亡齒寒,唯有相依為命。


    “可是……”擲妃似乎想說什麽,可看見榻上的皇帝已經不省人事,表麵安詳,可其實已經是耳不能聽,口不能言的癱瘓之人。失去了所有知覺,就算是一個健全之人有了如此一劫,也會有所後遺症吧?擲妃娥眉緊蹙,終於是朝著皇後婉然低眉,委下身子說道:“臣妾等唯皇後娘娘和華貴公主馬首是瞻。”


    “臣妾等唯皇後娘娘與華貴公主馬首是瞻!”一幹妃子看著擲妃與皇後那般勾心鬥角此時都是聽著人吩咐,若是不能按照皇後與擲妃的方式好好照顧皇上,若皇帝他日蘇醒,這些妃嬪都一定會被擲妃鏟除的!不管之前有怎樣的受到皇上的喜愛,最終還是敵不過一個冷宮宿命。


    吟歡這邊安頓好,也沒有多行禮,大步走出禦書房,還甩給了皇後一句話:“皇後娘娘一定要照顧好父皇,兒臣閉關三日,定當取得妙藥,救回我大贏國皇帝!”


    吟歡瀟瀟灑灑從禦書房消失,迦鹿始終追隨左右。吟歡今日的臉色有些異樣,夜行歡在旁邊看的清楚,卻是不知應該如何讓吟歡開心。這件事的背後操縱者是吟歡,可是為何吟歡此時卻是悶悶不樂。


    “吟歡,你有事瞞著我。”長樂殿中夜行歡一個側身站在吟歡麵前,手中的佩劍依舊是緊緊握著。雖然方才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分寸,想來是吟歡正在為這種解藥發愁,可既然此事源於玉貴人,那麽必定有解救之法。


    吟歡示意迦鹿屏退左右,鳳眸微暗:“我隻是給玉貴人一個契機而已,可她又是何處尋來這般厲害的毒藥,若是我沒有辦法在三日內練出丹藥,那麽恐怕父皇真的會有危險。”


    吟歡並不是不能煉製丹藥,而是曼陀羅生長在南方一帶,而這個時候已經是秋至,去何處可以尋得曼陀羅花粉?此種解藥也是要用同樣的毒物製作而出,最後再用淬火煉製,最後一道工序便是讓中毒之人以血液為媒介服下。無憂丹這種毒藥是江湖中的忌藥,別說武林盟主將其視為洪水猛獸,就算是在宮中也是太醫們最最忌諱的毒。此毒多半是無解,而世間可以存在的藥丸,也就隻有幾顆,這一顆出現的這麽湊巧,豈不是有違常理?難不成,她們……


    “迦鹿,帶我去找玉貴人。”吟歡還沒有解答夜行歡眼中的疑問,便是大步從長樂殿門中出去。


    從長樂殿去景人宮的路不太好走,倒不是因為景人宮偏遠,而是這兩座宮殿是在皇宮的兩個角落裏,要到景人宮便是要穿過整個皇宮中的所有圍牆,甚至是要坐船而行。


    玉貴人此刻在景人宮中翩然起舞,舞姿曼妙,驚為天人。偏偏這樣一個嬌媚的女子被皇帝遺棄之後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而是一個人樂得自在,在宮中安分守己,過著應該過得平淡日子。吟歡從屏風中看去,這個女子的背影卻忽然從她的腦海翻湧而出。


    “玉容?”吟歡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她會叫出來一個她並不是十分明白的名字,隻是依稀覺得自己的身體裏有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若是此時這個女人轉過來臉對著她笑,那麽她一定會更加深刻這個人!畫麵就如同是流水一般一張張浮現,很多年前,一個年輕的妃嬪在宮中哭泣,她是擎國的人,由於在邊界行走,被皇上抓回來當做階下囚關起來,她很想念家鄉,可宮中沒有一個人願意好好對待她。


    身處異國,她不願說出她的種種不舍得,可終究是對著一個紮著一個簡單地發髻,插著金釵的女子說出了她的不舍。記憶中那是一個午後,吟歡還是一個孩子。皖誠似乎在背後追著她跑,不讓她來到景人宮這個地方,可單純的吟歡還是被一個女子的哭聲吸引來了。可畫麵到了這裏便是斷了,就算是吟歡怎樣努力想要用記憶中的畫麵來勾勒,都是無濟於事,隻是覺得這個人和皖誠還有吟歡都是親近之人。


    “怎麽多年不見,吟歡你已經不認識我了嗎?”女子舞姿戛然而止,悠然長袖翩翩一躍從屏風後翩然而至,靜若紅顏。


    吟歡的心竟然一緊,可她並不知道為何。許是原本的吟歡對於這個女子有些害怕,好像又有些依戀。這種微妙的感覺……


    “玉容,好久不見,你還是那般美麗動人。”吟歡勉強平複了情緒,既然已經知道她的身份,那便不如好好打探一番。


    隻見那個叫做玉容的女子竟然微微一怔,立刻用嫵媚的雙眸遮住方才的失禮之處。喚來了明兒讓她賜坐。這次在殿中剩下的就隻有玉容,吟歡,迦鹿,還有怎麽都趕不走的夜行歡了。


    “吟歡今日到這裏來究竟所謂何事,玉容也是知曉一二。當日迦鹿找到明兒,將公主的意思說了明白,玉容也是用盡了辦法才得到那顆無憂丹,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可如今你來這裏想要尋得解藥,卻也是不可能的。這種毒,無人能解!”玉容巧笑嫣然,嘴角的微笑與她眉間的恨意濃濃燃起,仿若是空中一隻帶有毒刺的天鵝。


    “玉容,本宮並沒有讓你傷害父皇,隻不過是想讓你幫本宮讓父皇暫時安眠一段時間,然後本宮便救醒他。你也知道此次父皇對本宮信任有加,可卻並不是盡如人意,若是可以求得父皇信任,本宮便是可以帶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還了當年你的夙願。”吟歡端詳著玉容的這張臉蛋,心中卻是有了別的想法。那便是這個人在記憶中是一個不好操控的人,可卻是和她一樣,身懷醫術。醫者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這無憂丹隻怕是她早就準備好了,打算給父皇服下的吧?隻不過有了吟歡的這次計謀,便是可以順水推舟了!


    “哼,你還記得你當年之約?本宮一直當做你是已經癡呆忘記了誓言,可你如今明明安好,卻此時才來見玉容,難不成你已經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盟約?”玉容劇烈的反應讓吟歡微微皺眉,至於他們之間有過盟約?盟約不是讓玉容回到國內嗎?可為何玉容此時還這般講話?


    “本宮答應過你,要送你回到擎國,那便是自當盡力。三年前,本宮是不得已,如今本宮卻是有本事帶你回去。不過本宮要解藥!”吟歡一張幹淨潔白的手在玉容的麵前攤開,卻是看到玉容冷冷一笑:“夏吟歡啊夏吟歡,你當年可不止是這麽答應本宮的!你說過,你會去擎國幫我找到陌家的傳人,可如今你回宮之後隻字不提,竟然空有了一身醫術,若不是你滅門陌家偷取他們的醫書,你怎會有如此精妙的本事?”


    陌家?夜行歡眉頭一皺,他倒是認識一個陌家的人,姓陌的人還要會一身絕世醫術,不會是……


    吟歡也是惆悵,怎麽這些事情她都沒有印象了?這個玉容好像是……轟……大片記憶湧來,吟歡看到了在五年前發生在這裏的一切,女人,毒藥,男子畫像……陌家的傳人?難不成是陌習?吟歡雙眸一亮,嘴角微微揚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不知道陌家傳人的底細,可有一個人知道啊!無憂丹的解藥,她要定了!


    “玉容,你不要激動。本宮的醫術不是陌家的方法。依你所說,江湖中的陌家人都是習慣用陰陽調和治病救人,而本宮的醫術則是以毒攻毒,若是這般醫術套路都可以是從陌家人的手中習得,那麽豈不是天下的害人精都是陌家傳人?”吟歡兜了一個圈子,卻是為了得到些別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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