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臣妾隻是覺得,後宮中人如此之多,稍有處理不好之事,便會煩及皇上,我們都身為皇上的妃子,替皇上分憂,也是我們的份內之事。臣妾知道皇後娘娘勢力盤根錯節,看這麽多位大人齊齊出現,便知,娘娘隻需要振臂一呼,就會有無數的人響應,自然能穩坐著這個皇後之位。但是,臣妾愚見,朝廷和後宮不同,莫非,皇後娘娘一旦退位,這些朝廷大臣就敢反了皇上不成?”擲妃輕輕的抬眉一笑,每個字都帶著濃濃的血腥之氣。


    皇後緩緩的走到擲妃麵前,而她也隻是挑頭傲慢的看著她,無絲毫恐懼之色,“擲妃說得不錯,本宮在朝中確實是人脈極廣,這裏在座的,全是本宮的親戚。但是,他們在朝多年,一直以來都是對皇上忠心耿耿,對贏國出血出力,從無半點的懈怠。僅憑你幾句挑撥之言,便想讓皇上懷疑我等的忠誠,你未免有些太過可笑了。


    聽著,本宮不僅能坐上後位,更能穩坐後位。今日處理之事並非國事,而是家事,他們在場無任何逾越之說,更無不符宮規之說,本宮身為皇後,每件事在做之前,都必定會先想到皇上,然後才是自己。也正是因為如此,在座的沒有一個外姓大臣,便是因為本宮顧全周到,既能處理家事,又能有人為皇上分憂。這件事,畢竟不是本宮做得了主的。”


    “臣妾不認為家事需要找皇後娘娘你的親戚來。”擲妃仍然冷聲嘲諷的說著,“這裏是皇宮,後宮之事,便是皇上之事,更是我們後宮的嬪妃之事,皇後娘娘要找的,應該是後宮的妃嬪,而不是朝臣。若是後宮之事也要麻煩到諸位大臣,傳出去,必定會貽笑大方。”


    皇後隻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因為在擲妃你的心裏,隻有權勢和地位,更是虎視眈眈的看著本宮的後位,當然對於身邊之事無暇顧及,連朝中大臣都知道的東西,擲妃你居然一點也不知道,本宮覺得,你真是可悲。皇上,你大可向擲妃說說剛才你看到的那枝金釵是什麽,以免她繼續在這裏貽笑大方。”


    夏楚雄倒也沒聽皇後的話立刻向擲妃解釋,隻是沉聲問道:“皇後,孤王隻想知道,這樣東西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皇上……臣妾不敢說……”皇後的身子突然間輕輕一抖,顫著聲說道。


    “你盡管說來,朕可免你無罪。”夏楚雄眼神沉沉的看著皇後,心裏卻是波瀾翻騰,無盡無數。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子,像是精靈般的帶給他心裏某處的寧靜和清甜,隻可惜,她陪著自己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是,皇上。”皇後朝著夏楚雄福了福身,“這個,其實是在德妃給臣妾托完了夢之後,出現在臣妾枕邊的。”


    “放肆。”夏楚雄重重的一拍椅背,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皇後可免跪行禮之外,全都跪在了地上。皇後也是垂首而立,站於一旁。“皇後你好大的膽子,深更半夜驚擾大臣,居然隻為如此荒誕之事?你該當何罪?”


    “若是能夠替德妃洗血塵冤,就算皇上要罰臣妾以鬼神之說禍亂後宮又如何?臣妾本是從來都不信鬼神之說,但是,這枝明明是德妃的陪葬品,還是皇上你命天下的工匠打造出獨一無二的一枝金釵,出現在臣妾的枕邊又該做何解釋?”皇後的眼神堅定,聲音輕脆毫不懼怕夏楚雄越來越黯淡的臉色。


    “皇上,這裏的所有重臣,出現在這裏,並非因為他們是臣妾的親戚,而是因為,他們都曾經親眼見過這枝金釵,臣妾也不過隻是想讓他們來當個鑒定,以免臣妾自己嚇自己,反倒被別人趁虛而入,誣陷了臣妾。”皇後眼神一柔,“所以,臣妾今日所說的,隻是家事,並非國事,後宮不得幹政的道理,臣妾身為皇後的,又豈會不知。不過,讓臣妾驚訝的是,擲妃在見到這枝金釵時,居然毫無反應,她居然對德妃生前最愛之物,也毫無印象,不知該是可憐,還是可悲?”


    “皇上……”擲妃一聲嬌喚,眸子裏全是委屈,“當年臣妾還隻是一個無名之輩,德妃娘娘卻已經身受皇上的寵愛,風頭日盛,臣妾鮮少有機會見到德妃娘娘,不記得此物,也在情理之中,萬不是娘娘所說,臣妾沒將德妃放在眼裏。”


    “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夏楚雄有些疲憊的從宮人手中捧著的盒子之中.將金釵掏了出來,在掌心輕輕的轉了數次,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輕聲昵喃,“德妃,你若是有何委屈,為何不直接來找朕為你討回公道呢?”


    “皇上,德妃生前就重禮數,她雖然深愛著皇上,但是,更知道後宮之事應該由臣妾作主,如果真如德妃在托給臣妾的夢裏所言,她死得冤枉,這件事,必定另有蹊蹺,臣妾以為,我們應該將當日為德妃症斷和症治的太醫全都提出來查問,再派人去太醫院裏找出德妃當日的病例冊,看看有何漏洞,這件事,一定不可以拖延。”


    夏楚雄聽了皇後的話,立刻想到他與吟歡之間的約定,這件事,確實是牽連甚廣,開墓挖墳,在贏國而言是最不吉利的事,就怕引起百姓的恐慌,如今有了托夢這件事,更是堅定了他要開棺驗屍的決心。一則是與吟歡有言在先,二則,是不想再負德妃。


    “諸位卿家,你們的意思如何?”夏楚雄看著眾人,有些低沉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


    “皇上,其實開棺一事在我國是大忌,首先要想個周全之策,方可執行,但是,皇後娘娘今日所遇到之事,前所未聞,確實有些神奇,說不定,也真是德妃在天有靈,於冥冥之中托付皇後娘娘替她沉冤得雪。”


    “能不能說些有用的話?”對於這位大臣所提的建議完全沒有可用信,夏楚雄不悅的皺著眉頭。


    “依微臣愚見,自我國開朝以來,都會事先替皇上擇一處風水寶穴,建築皇陵,而自皇上登基之後,此事便已經由禮部在進行,如今也算是已經差不多落成。德妃是四大嬪妃之一,按她的身份,完全有資格進入皇陵,不如,就擇一個黃道吉日,先行將其遷入皇陵,以彰顯皇上對德妃娘娘的寵愛不減。”


    “皇上,不如就明日吧?”皇後的神情有些急切,“德妃本性善良,在座的諸位人人皆知,此次,她對本宮如此威脅,必然是已經不能再等了。”說完,故作著急的看著夏楚雄,她已經給他找了一個台階,該不該順著下,他心裏有數。


    “皇上,這是不是太過兒戲了?僅憑一個金釵,大可找人仿著做出一枝來,再憑著皇後娘娘的一個噩夢,和這些朝臣的片麵之辭,便要去打擾德妃娘娘的清靜,這便是對她的幫助麽?亡者已歿,便是魂飛魄散,哪有什麽鬼神之說?說不定,這件事根本就是哪個對皇後娘娘懷恨在心的宮人的惡作劇,依臣妾所見,應該先徹查儲秀宮裏的宮人才是。”擲妃眉頭輕蹙,“臣妾是怕這件事會影響到皇上你的威信。”


    夏楚雄看了她兩眼,最後,沉聲說道:“這件事,孤王已經有了決定,愛妃無需再多說。皇後,這件事孤王就交由你去辦吧。”


    皇後看向擲妃,挑眉揚唇,露出一絲嘲諷。


    ……


    吟歡的出現驚動了隱於暗處的殺手與侍衛,但是,都無人動身,因為他們的目標全都不是這個如今紅透皇宮的華貴公主,隻是好奇,為何這麽晚,她會出現在這裏。


    “老大,擲妃娘娘說一定要將夜行歡的人頭拿去領賞,這華貴公主這麽晚了出現在這裏,莫非是來通風報信的?我們可不能任由她壞了我們的大事。”


    領頭人思忖半刻,他們的目標雖說是夜行歡,但是,要真是被這華貴公主壞了大事,沒有賞金不說,擲妃也不會輕饒了他們,手指輕輕一揚,“立刻帶人去抓了這個公主,記住,不要傷她,到時候,說不定還可向擲妃多要一份賞賜。”


    “是,老大。”


    殺氣頓時顯露,吟歡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而這時的迦鹿,正在咬緊牙關一陣瘋跑,她知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找到夜行歡,否則,公主拖延不了多久,還會有危險,皇後雖然派人在那裏潛伏著,但是,萬一刀劍無眼間,傷及公主,她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抵罪。


    吟歡朝著暗處冷喝一聲,“一群鼠輩,還躲著幹什麽,有種的給本宮滾出來。”


    說完,吟歡緩緩的轉身,清冷的月光之下,她像是月光仙子,清靈脫俗,讓人一眼便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的曲線,刻畫出誘人的弧度,殺手在看見吟歡時,全都震住,現場一片倒吸氣之聲。


    早就傳聞贏國三公主貌美如仙,傾國傾城,他們也隻不過是見過畫像,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見本尊,沒想到,居然比畫中仙子更要美上百倍,柔若無骨的纖腰,完美無暇的肌膚,如今在月光之下,居然隱隱泛著薄薄的白光,更像是讓人如臨仙境般。


    “雖然是蒼狗穿過的舊鞋,可是,仍然讓人無不對她動心,老大,我們能不能先嚐點甜頭?”男人的聲音猥瑣,充滿著淫.穢,看著吟歡的眼神有些發直,在想象著自己的手在她的嬌軀之上遊移時,她在自己的身下像靈蛇般的扭動腰肢,發出如同天籟一般的婉轉嬌吟。身體立刻緊繃起來,對著老大急聲說道。


    “你們這群鼠輩,居然敢褻瀆本宮?”殺手麵前的吟歡孤獨的站著,氣得身子直發抖,卻沒人注意到於暗處她輕輕的攤開手心,有些無色的粉末此時正順著風勢,被前麵這些殺手盡數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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