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了,腿軟地扶著櫃子道:“各位軍爺,小的真不知道這位姑娘就是你們要找到的人啊。”


    “哼。”


    禁衛軍頭領將畫像甩在掌櫃的臉上,上麵的女人眉眼精致,嘴角牽著笑,有股子邪氣。不是聞人千絕還有誰?


    聞人千絕冷冷道:“與他無關,我會隨你們進宮。”


    “千絕姑娘,呃……”禁衛軍首領看到了她後麵的男人,嚇得一驚,猛然跪下:“七殿下!”


    百裏夙夜靜默地站在聞人千絕的後麵,如同不可撼動的高山。


    他冷冷開啟薄唇:“走吧。”


    皇宮裏已經亂作一團,耶律修也耐不住性子,在大殿中走來走去。戴著盔甲遮麵的方永言道:“人到了。”


    “快請。”


    耶律修大步走了出去,見那一襲玄色的衣衫,長身玉立,舉手投足之間全是帝王天下的氣勢,就知道,人找對了!


    他身邊的女人身材頎長單薄,嘴角總是有股玩味的冷笑。


    聞人千絕慵懶地伸手打招呼:“別來無恙啊耶律太子。幸好沒像我一樣,受人陷害,從懸崖上摔下去。”


    耶律修一噎,剛見麵她就鋒芒畢露,看來此事別想善了。


    “七殿下,千絕姑娘,先進來再說。”耶律修先將人引了進去,仍在細心琢磨著此事到底怎麽解決。


    肯定是要保住耶律藍煙的,按照耶律藍煙之前的計劃是全部往純然公主身上推。


    那顯然更不可以。


    純然公主出了什麽事情,也是在雲豐發生的。人家又不是沒長嘴,回去跟父皇一說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將來真的打起仗來,還是雲豐吃虧。


    耶律修心中恨死了耶律藍煙的自作聰明,可畢竟也是血脈之親,如何保住,是個難題。


    “太子殿下。”聞人千絕飲了一口茶,笑眯眯地先開口了:“藍煙公主在哪裏?我想見見。”


    耶律修拿著杯子的手差點不穩,沒想到聞人千絕上來就要見她……


    “這個……我已經將她軟禁起來。可能不太方便。”耶律修的腦子急速轉動,想著用什麽方法才能將耶律藍煙摘出來。


    可惜,某女就認準了她了:“哦,沒關係。她在天牢我可以去天牢看,她在地府我也可以去地府看。”


    “隻是……”聞人千絕漫不經心地剔著指甲:“我有回來的本事,就不知道她有沒有了。”


    方永言眯了眼,聞人千絕的大膽超出他的預料。每次見到這個丫頭都被她的行事震驚。


    她居然敢在雲豐的皇宮中公然詛咒整個雲豐的掌上明珠下地府……


    耶律修還想推脫,可看到百裏夙夜幽冷的目光,心中驀然一寒!


    這個男人不必開口,已經將他逼入絕境!


    “走吧。她就在皇宮。”


    耶律修引路,聞人千絕吊兒郎當地跟在後麵,還拉著百裏夙夜有說有笑的。風輕雲淡得好像去郊遊一般。


    “放本公主出去!你們都不要命了?!”


    還沒走到地方,就聽到耶律藍煙的大喊大叫,嗓子都沙啞了。


    翠兒守在門口,哭著道:“公主再忍忍,也許皇上皇後和太子很快就開恩,放公主出來了。”


    “翠兒你這個死丫頭!看本公主出去剝了你的皮!”耶律藍煙冷冷嬌斥!


    她從小是在蜜罐子裏長大的,什麽時候受過這種苦?


    想想都要氣瘋了。


    “嘖嘖。藍煙公主進了這裏還不消停呢?”聞人千絕斜斜地倚在了窗口,揚起一張精致的小臉,笑得很是玩味。


    “聞人千絕?”


    耶律藍煙跟見到鬼一樣大叫:“你……你沒死?”


    她不是大晚上的,見到鬼了吧?


    心裏突然就有了幾分怯意,耶律藍煙往後退了幾步,狐疑地看著她。


    “放心。”聞人千絕絲毫不留情麵:“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你——!”耶律藍煙滿肚子氣,又被她噎了一下,衝上去就要打她:“小賤人!你還送上門來了!”


    翠兒嚇得拚命在聞人千絕背後搖頭,示意耶律藍煙不要。


    被管了幾天,耶律藍煙本就驕橫,此刻還哪裏有什麽理智,一巴掌狠狠地朝著聞人千絕的臉蛋打了過去。


    可……


    她的手腕被攔在了半空中!


    抬眸那一刹那,見到一張絕世的麵容映入眼簾,隻是,那雙暗夜般的眸子,是極冷的。


    緊接著……啪!!


    耶律藍煙被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身子都飛了出去……


    聞人千絕揉揉自己打疼了的手:“臉皮可真夠厚的,手都打疼了。”


    “沒事吧?”百裏夙夜仿佛看不到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被一巴掌扇出去了,而是仔細地拿起了聞人千絕打痛了的手。


    翠兒嚇傻。她剛剛本來就是想警告公主,七殿下和太子殿下都在後麵呢……誰知道公主完全不理。


    “聞人千絕!”


    耶律藍煙捂著臉站起來,眼睛血紅的,半邊臉迅速地腫了老高,像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鬼。


    聞人千絕冷冷地斜眼:“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耶律藍煙不可置信:“你個身份下賤的小賤人,你的名字本公主怎麽就叫不得了?”


    “嗬。”聞人千絕專撿她的痛處說:“你雖然現在是個公主,將來也許嫁給了身份低賤的男人。而我已經要嫁給大胤的太子了。將來會成為大胤之後,你說,我的名字是你叫得起的麽?”


    她和百裏夙夜的婚事,本就是耶律藍煙的痛中之痛。


    這一下,相當於狠狠地戳在了她的痛處上。


    比剛剛那一巴掌更讓耶律藍煙痛苦!


    “聞人千絕,你不用囂張。早晚有你哭的一天。我倒是想看看,七殿下對你的興趣能保持多久!”她狠狠地詛咒著:“我等著你成為破鞋,走在街上被所有男人任意睡的那天!”


    百裏夙夜冷冷地抬眼!


    暗夜般的眸子冷如尖銳的寒冰,瞬間戳到了耶律藍煙的心裏!


    耶律藍煙愣住了,她忘記了,這個男人是多麽喜歡聞人千絕這個該死的女人。然而,下一刻,耶律修冷冷開口:“夠了!閉嘴!”


    他剛剛親眼看到,百裏夙夜的手指一動,耶律藍煙的衣袂就飄了起來,如果再不出聲,耶律藍煙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耶律藍煙眼淚唰地就掉下來了。


    她的親人都不站在她的這一邊。


    耶律修轉向了聞人千絕,他算是看出來了,聞人千絕目前隻是在報複回去,若隻是這樣,他可以由著她鬧。


    隻要……別鬧出人命。


    “千絕姑娘,你到底想怎麽做?”他目光中有著躲閃的意味。


    聞人千絕壓根沒看他,纖細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的下巴,玩味地笑著:“我不想怎麽樣,一報還一報,她讓我墜落懸崖,我隻想還回去。”


    “那藍煙還有命在嗎?”耶律修失聲出口!


    他心裏無比痛恨耶律藍煙的愚蠢行為,也不代表要她去死。


    聞人千絕微微抬眸,目光宛如刀鋒般看向了耶律修:“耶律太子問的好,要不是我命大,此刻還有命在嗎?”


    她的手腕翻轉,袖口中一柄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


    牽起嘴唇,聞人千絕在笑,然而仔細看去,那笑意卻未曾深達眼底。


    耶律修皺眉,心裏居然有點緊張起來,看著她手上遞過來的匕首:“千絕姑娘這是什麽意思?”


    他當年看中這個女人,就是看中了她獨一無二的智慧。


    如今這些都用在他身上時,他才發現是多麽難以捉摸,切膚之痛。


    “我什麽意思,耶律太子會不知道?”她驀然伸手,修長的手指劃過耶律藍煙的臉頰:“我差點在懸崖下麵摔成了肉餅,要她一張臉蛋來賠罪,不為過吧?”


    她眼裏的狠厲讓耶律修心頭一顫,簡直不敢相信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聞人千絕你這個賤女人!你瘋了!”耶律藍煙難以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比剛才打她的時候還要震驚!


    她可是雲豐的掌上明珠,最受寵愛的公主!


    她的一張臉,比無數人的命都值錢!


    這個賤女人,居然敢要她的臉?


    她心裏騰起陣陣害怕,不由自主地後退,從聞人千絕的手上躲開,咬唇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妖孽笑容。


    “怎麽?”聞人千絕慵懶地瞥了一眼耶律修:“怎麽?耶律太子舍不得了?”


    她從前就是太給這群人留臉了!導致他們一再蹬鼻子上臉!


    從那天百裏鳶伏在她懷裏泣不成聲的時候她就決定,以後,絕不,再給這群人留一絲一毫的喘息餘地。


    是時候讓他們知道知道,千絕這兩個字,不是白叫的。


    耶律修定定地看著聞人千絕:“千絕姑娘說的是真的?”


    聞人千絕挑眉,絲毫不退讓:“別拖延時間,想必耶律太子很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信你敢劃花我的臉!”耶律藍煙撲了回來,眼睛委屈地看向了百裏夙夜:“七殿下,好歹我當初也救了鳶兒,就看在鳶兒的麵子上……”


    不提鳶兒還好,一提百裏鳶,聞人千絕的火就蹭蹭往外冒!


    這對兒蛇蠍,要不是她幾次命大,早就被耶律藍煙害死了,如今鳶兒的遭遇也八成是拜耶律修所賜,放過他們?可笑!


    聞人千絕神色一冷:“動手啊耶律太子。你不希望由我來動手吧?我手一抖,說不準割的就是脖子了。”


    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百裏夙夜的身上。指望著他說點什麽。


    百裏夙夜淡淡地為聞人千絕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冷酷的眉眼蕩漾的溫柔竟然全部是疼愛,他抬了眸:“沒聽到嗎?我女人說話了,還不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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