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範家二公子什麽都好,唯獨有一樣致命的缺陷:是個兔兒爺!


    並且不是一般的兔兒爺,是個厭惡女人,一碰女人就不舉的兔兒爺。


    陸小暑驚得睜大了眼睛,半響才“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話說,當初範夫人要為範家二少爺訂親,這位二少爺死活都不幹,範夫人少不得逼問緣由。


    於是,這事兒終於瞞不下去。


    範夫人得知後,無異於晴天霹靂,寧可他花天酒地也不願意這樣啊!可哭也哭過,罵也罵過,無奈那二少爺就是鐵了心的堅決不娶。


    範夫人隻當兒子是沒沾過女人,不懂得這裏頭的妙處,甚至暗暗派人弄了個慣會伺候男人、千嬌百媚的歌姬來,好說歹說,終於逼得兒子拉那歌姬進了房。


    誰知沒有多久,兒子滿臉羞窘憤憤的從房間中衝出來,一句話不說的衝了出去。


    範夫人命嬤嬤拿了那歌姬親自問話,這才得知,兒子麵對女人的時候根本不行……


    範夫人驚得心頭哇涼,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可如何是好!


    聽說外頭不但有青樓楚館,也有專門提供小倌的那種地方。不少男人都好這一口。先頭去世了的那個靜王爺,還不是包養了一個戲子!


    可玩玩也就玩玩,卻沒聽說過隻愛男人不愛女人的!不愛也就罷了,這碰都不能碰,算怎麽回事?


    難不成他要一輩子不娶親?


    他想來是情願,可是範家怎麽丟得起這個臉麵!


    可若娶親,那門當戶對的姑娘嫁了進來,知道內情後還不得鬧翻了天!可若娶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惹人笑話、閑話不說,不是明擺著告訴人有問題嗎?


    況且,即便是小門小戶的姑娘,也不見得就好控製了!沒準還更加豁的出去不要臉麵呢!


    若是那老實得過分上不得台盤的,如何配進範家的門?旁人肯定會覺蹊蹺!


    這事兒一旦露了餡,別說兒子,整個範家都不用做人了!


    範夫人又氣又急,當即命將那歌姬秘密處死,隨後連哄帶嚇又許了許多好處又拿捏了人家家人要挾,範夫人到底在府中挑了個模樣兒周正的大丫頭放在兒子房裏做通房,為他的親事,發起愁來!


    直到那天在上林苑看見陸怡慧,範夫人眼睛立刻就是一亮,直覺的感到這是最好的人選!


    再一打聽隻是昌平侯的侄女不是女兒,再者昌平侯與那三房向來又不親近,範夫人心中的主意就更篤定了!


    為兒子求娶昌平侯的嫡親侄女,可以說是門當戶對;這陸家四姑娘性子軟綿,好拿捏!不怕她翻了天去!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為兒子準備的大好姻緣!


    那範家二少爺聽母親細細的說了,便也沒有意見。隻要母親能夠控製得住,他僅僅需要做個樣子罷了,有何不可?


    況且他年紀也不小了,也是時候該找個“妻室”了!不然,他也覺得很沒有麵子啊!


    後來的事情,陸小暑便很清楚了。範夫人雷厲風行的,立刻便下了帖子請陸府兩位夫人帶著姑娘前去赴宴,實際上就是叫娘家嫂子幫著相看媳婦的,她們母女反倒隻是陪襯。


    之後,更是雷厲風行的遣了媒人前去說媒。


    想必範夫人認為那毛氏一看就是個不太有腦子又羨慕榮華富貴的,原本以為這門親事一說就成,誰知道陸家三老爺偏偏不在家,這事兒也就不得不擱置下來了!


    “這個範夫人真是,真是豈有此理!簡直喪盡天良!要是這門親事做成了,我四妹妹豈不是比守活寡還要慘!”陸小暑氣極,忍不住大罵起來。


    “好了好了!”周釋之見自家未來媳婦一秒鍾變身小母狼忍不住好笑,說道:“你罵也沒用,她又聽不見。”


    “我四妹妹絕對不能進這樣的人家!”陸小暑氣極了,說道:“咱們設法將這事捅破了去,我看她還有沒有臉上門說親!”


    “不可!”周釋之嚇了一跳。他媳婦永遠是這麽暴力啊!


    “為何不可?做得出來還怕人家說嗎!他喜歡男人盡管喜歡去就是,何苦要害別人!”陸小暑不快說道。


    “你冷靜點,”周釋之輕歎,勸道:“你想想,如今那範府跟你家四妹議親,可不是什麽秘密事兒,如果這事兒捅了出來,你四妹的名聲肯定也會受到影響!再說了,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這件事情暴露,以那範夫人的為人,你以為她不會懷疑你們府上嗎?何苦結這種小人仇怨?”


    陸小暑頓時沒了言語,不服氣道:“那可太便宜他了!難道就由著他繼續禍害旁人?”


    周釋之凝著她,正色道:“小暑,以範府的地位權勢,她家的二少爺肯定不會終身不娶的!注定有人會受這禍害。你哪裏管的了那麽多呢?”


    陸小暑顯然不讚同周釋之的話,哼道:“你不是女人,哪兒能明白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倒黴!”


    “天底下倒黴的人多的去了,也不差這一個!你管的了那麽多嗎?”周釋之張嘴就道。


    見自家媳婦眼睛一瞪,顯然要發飆,便忙求饒道:“好了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了!這一次說親不成,下一回指不定是什麽時候了,咱們慢慢再想辦法好不好?這次的事,你有什麽主意?”


    陸小暑這才打住,輕歎一聲幽幽說道:“我知道你說的話有道理,天下倒黴的人雖然多,可是既然碰上了假裝不知道,我卻做不到!眼下嘛,還真有點麻煩……”


    是很麻煩……周釋之在心裏說道。


    “而且,我不想連累到你。”陸小暑看著他又道。她知道他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


    周釋之心裏一暖,柔聲笑道:“小暑,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兩人說著商量對策,可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來什麽兩全其美的好辦法。畢竟,這件事情並不能公開。


    “不管了!”陸小暑心裏頭煩躁起來,索性叫道:“我把他揍一頓,叫他自己乖乖的退了親!我就不信那是個不要命的主兒!你放心吧,我沒有那麽衝動,我會蒙著麵去的……”


    “……”周釋之想了想,便笑道:“似乎這倒真是個辦法!蒙著麵稍稍再改妝一下!先揍他一頓,看看效果再說!”


    陸小暑一下子便樂了,拍手笑道:“難得一回你也讚同我的主意!”


    周釋之心道:我不讚同,可是又怎麽阻攔的了你?


    他沉吟片刻,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你便冒充你四妹妹動手好了!”


    陸小暑眼睛一亮,不覺拍手笑道:“這就更好啦!他們範家要的是千依百順的包子媳婦兒,自然不會肯娶一個潑辣的!”


    周釋之微笑點頭,“我去安排,你這幾日別出門,在家裏等我的消息!”


    兩人商量計較妥當,陸小暑便好好的在府中等著。


    沒兩日,那範家二少爺尋歡作樂出門之後,冷不丁被人捂住嘴套上麻袋拉上了馬車,等他重見天日的時候,已經到了京郊外的一處荒地上。


    “好漢、英雄,饒命啊!您要錢是嗎?您要多少我都給,求求您千萬別殺我呀!”那範二少爺嚇得直發抖,驚恐不已。


    陸小暑暗暗白他一眼,心道這種窩囊廢,這個法子肯定好使!


    她使了個眼色屏退幫忙的兩人命他們退了開去遠遠守著,俯下身一巴掌打在範二少爺的臉上,打得他慘叫起來喝斥道:“不許嚎!再嚎姑奶奶割了你的舌頭!”


    範二少爺嚇得生生咬牙吞了聲,聽聲音拿捏住自己的竟然是個女人,心裏頭情不自禁感到不自在起來。


    陸小暑居高臨下冷笑:“知道我是誰嗎?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了!我是陸家的四姑娘!”


    “什麽意思?”範二少爺還有點發傻。


    陸小暑也不說話,隻是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冷冰冰的盯著他,好整以暇。


    “啊!”範二少爺到底不是個傻子,腦子裏靈光一閃總算反應了過來,頓時意外大餘驚懼,結結巴巴不敢置信道:“你、你、你是陸府的四姑娘?就是那個,昌平侯府上的——”


    “哼!”陸小暑冷笑一聲,下死勁兒恨恨瞪了他一眼,冷冰冰道:“算你還沒嚇得失了魂,還知道昌平侯府!我告訴你,你那點子自覺見不得人的好事兒姑奶奶一清二楚,所以,回去之後趕緊知會你娘一聲,這原本就不該議的親事作罷算了!就說八字不合吧!你不會還想把我娶回去吧?”


    範二少爺大吃一驚,硬著頭皮分辨道:“這親事做不做都無所謂,我們範家也不是非要與你們陸家結親不可!你說我什麽見不得人的好事兒?這是何意?我可聽不懂!”


    “你懂的!”陸小暑眨了眨眼睛,笑道:“你不會非要我說出來吧?”


    範二少爺不死心,道:“我不懂……”


    “我看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陸小暑輕描淡寫的道:“你是個斷袖,根本碰不得女人,見了女人就不行了,居然還想禍害我!你到底是何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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