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夫人一落淚,賈氏也撐不住的掉下淚來,讓人扶起五夫人和六夫人來,又問可有什麽湯水給兩位夫人喂一些;回過頭來勸婆母和連璧:“有什麽話好好說,怎麽也是一家人對不對,璧弟你如此做傷得可不是你自己,還有疼愛你的人啊;母親,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還是先讓人給璧弟止血要緊。”


    容大夫人聞言放開連璧,和丫頭一起給連璧包傷口,可是三道傷口那都是極深的,包上的白布眨眼間便浸成了血色;看得容大夫人又是一陣心痛,握著連璧的手:“孩子,有什麽委屈自管說出來,伯娘就是拚了老命也會給你做主的,再不能做這樣的傻事了,知道嗎?”


    容老爺看到嫂子進來阻止了兒子,心裏總算多少鬆了一口氣,但是聽到嫂子婆媳話裏話外都對連璧十分維護,心下便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已經認定做錯事情的人是他一般。


    連璧終於緩過了氣來,卻是說不出什麽來隻是泣道:“我寧願追隨母親於地上,還他容家的血肉,幹淨的去見我那被逼而死的母親。”


    容大夫人又摟住連璧:“又說這樣的傻話,真有這個心思你不如先要了伯娘的命,讓伯娘先下去見你母親的好。”


    賈氏落淚:“母親,我們應該勸著璧弟些,你怎麽也說上這樣的話了。”


    “伯娘,我心裏苦,心裏苦啊。”連璧伏在容大夫人的懷中,也隻是反複的說這麽一句話;子不言父過,他如何對伯娘說父親做出來的事情?


    “我寧可還盡容家的血肉,幹幹淨淨的走,也不要留在這裏。”連璧想起父兄的話,又去摸他的匕首;這容家,不論生死他都不要留下。


    容老爺冷哼了一聲:“嫂子你不要管他,他現在長大有本事了,父親都不放在他的眼中,他要做什麽就讓他去做,死了大家都落得幹淨。”他實在是抹不開這張老臉。


    容大夫人拍了拍連璧,伸手一指容老爺:“你先給我閉上嘴!不要給我說什麽孝不孝的,連璧這孩子是我看著、抱著長大的,是什麽樣的品性我清楚的很,如果說他不孝,這天下就再找不出一個知道孝的。”自容大老爺去世後,容大夫人一心向佛、教子,從來對人就沒有大聲說過一句話,這還是第一次,倒真把容老爺給鎮住了。


    “我就先問你一句,把親生的兒子逼到如此地步,你做為父親可還有心?你要知道天下不隻是有不孝的名聲,還有個不慈的罪名兒!不說其它,就看看連璧逼得削肉刨骨,說你不慈還是輕的。”容大夫人怒目圓睜,她在容夫人死時就想罵這個小叔子了,但是她忍了。


    現在看到連璧成了血人,讓她這個做了一輩子沒嘴葫蘆的人也忍無可忍:天下間居然有這樣的父親。


    容老爺被罵的有些臉紅,便開口要分辯幾句,卻被容大夫人喝道:“你給我閉嘴,現在不到你說話的時候。”她看向一旁的三夫人:“你說,告訴我說這裏倒底發生了什麽,你們不是來接他去享福的嗎?”


    容老爺連忙給三夫人使眼色,可是三夫人卻看也不看他一眼:不要說她現在已經信佛,不想說謊,就憑他剛剛那番要抬那個什麽筱淩做七夫人的話,她也不會為他隱瞞丁點事情。


    聽完三夫人的話後,容大夫人氣得臉色紫脹:“你的病是誰費盡了周折有了起色的?回過頭來就把親生兒子逼到如此地步,你也不怕半夜夢回時,弟妹來尋你!”


    容老爺原本想說話的被“弟妹來尋你”嚇了回去,臉色微變的低下頭一時間沒有言語;容連城看到父親被大伯娘當頭喝罵,眉頭微微皺起:“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二弟不管如何也不應該頂撞父親,更不應該做出這等舉止來陷父親於不義……”


    “閉嘴!”容大夫人的眼睛都要倒立起來:“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嗎?”對於這個大侄兒,她是沒有一點好臉子給他,因為紅錦,因為她那個空落一個厲害名聲的弟妹。


    容連城被喝得臉一紅,勉強辯道:“不管怎麽說也是他的不是,伯娘莫要寵得他不知道對錯……”


    “呸——!”容大夫人狠狠啐了容連城一臉:“你還有臉給我提什麽對錯,你知道什麽叫做對錯嗎?”懶得和容連城多說,容大夫人看到大夫來了,讓他給連璧診治,沒有再理會容連城父子二人。


    好在連璧隻是外傷沒動到骨頭,就是失血有些多,大夫叮囑要好好的調理一番;而且不管是那一條傷,疤痕是絕對去不掉的:和連璧心上的傷一樣,終其一生也不可能消掉那深深的傷疤。


    打發走大夫後,連璧對著容大夫人耳語了一陣後,容大夫人讓人扶好連璧對容老爺道:“現在,我帶連璧走。”


    容老爺和容連城對視一眼,對忽然間強橫到蠻不講理的容大夫人不知如何應對;終究還是容連城道:“也好,過幾日父親的氣消得差不多時,我再讓人把他接回……”


    “不用了。”容大夫人冷冷的打斷他的話:“現在有兩條路給你們選,其一由你這個做父親的出麵,對族裏交待一聲讓連璧出去自立門戶;其二,就由我出麵把弟妹的死、紅錦的離開、那個翠絹的孩子,還有那個什麽筱淩等等,所有的事情統統告訴給族中的長輩,由他們來評評道理。”


    容連城驚怒:“伯娘,你不要太過份了,我們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要知道容家的家主可是我、我父親。”


    “哼!長嫂如母,我做不得主嗎?”容大夫人絲毫不讓。


    容老爺和容連城的臉色變換個不停,終於容老爺暴喝一聲:“逆子,你既然挑撥你大伯娘出來為你說話,當真是可惡至極。”


    “父兄是想讓族中長輩們來了,是不是?”連璧的聲音有些虛弱,不過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無比:“那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麻煩大伯娘打發人去請好了。如果父親和兄長還是堅持讓我清還容家血肉,我定會在族中長輩們麵前讓父兄滿意的。”


    容連城的臉色鐵青:“你,還不知錯?想要胡鬧到什麽時候?母親是自盡的,雖然父親有錯,但是母親隻要把二娘他們的詭計說破,父親也不會饒……”


    連璧閉上了眼睛:“伯娘,麻煩您。”既然如此,那就魚死網破好了,他反正是什麽也不在乎了,就算是被族中安個不孝的罪名他也無所謂。


    容大夫人冷著臉吩咐人去請族中的長輩們來議事,容老爺和容連城的喝止,容大夫人的人是棄耳不聞,不得已容連城咬牙:“父親,他既然已經無父無兄,就由他去吧。”


    容老爺的臉都扭曲了:“嗯,他要滾就讓他滾!”倒底他們父子還是知道自己所為並不光彩,並不想鬧得人盡皆知體麵掃地。


    連璧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來,身子軟了下來,意識開始迷糊起來。


    “你要走可以,把船上那些貨交出來。”容連城卻沒有忘掉他原本的目的,不能看著那些銀子流出容府去。


    連璧冷冷的道:“那是我的。如果你不服,可以請族裏的長輩們評理,我不在意的。”


    容大夫人看向容連城:“你,好自為之吧。”再看看容老爺:“你也是一樣,那個丫頭,我多說一句趕快叫人牙子來打發出去才是正經;你自以為精明了一輩子,那是因為弟妹給你打理的好,不要最後落人笑柄再連累九泉之下弟妹的名聲。”


    她說完扶著賈氏的手,帶著連璧走出了容家的大門。


    容連璧自踏出容府大門後,再與容家無關;除非是滅門滅族的大禍,否剛容府如何都不能牽連到他。


    連璧隻是緊緊的抱著自己母親的牌位,昏睡在馬車上;他離開了容家,可是心中並沒有半絲喜悅;容大夫人和賈氏的臉上也是一樣,有的隻有痛和傷。


    容連城雖然氣得要死,但是次日還是去了紅錦的宅子:提親。


    紅錦當然不在府中,就是紅錦貼身的丫頭也不在;容連城也就沒有多坐,起身出來吩咐人備馬車,他要去鳳城鳳府提親:到哪裏不管紅錦在與不在,親事都可以談個八九不離十——鳳紅錦,這一輩子注定是他的人。


    “你給我站住!”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翠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指著容連城喝道:“你給我說清楚明白,你提著這四色禮到這裏做什麽?”她的容貌在此時看來沒有一絲俏麗,有得隻是醜惡。


    容連城看看街道上的人,翠絹的大叫已經讓不少駐足,他很不悅的道:“你給我回去好好的安胎。”他不想再被人看笑話。


    但是翠絹怎麽肯放過他?旁的事情她不論怎麽樣,能忍就會忍下圖個日後,可是眼下的事情她可是絕對忍不得,因為容連城所為的事情就是在斷她日後的希望:他居然要向鳳紅錦提親,她是絕對不許的。


    “你是來提親的對不對?向那個棄你於不顧,奪了你家業的那個賤人鳳紅錦提親的是不是?”翠絹的臉變得更加的醜陋不堪,可是她卻一點兒也不自知,兀自在哪裏扶著腰大叫;這個世上隻有這一件事情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容連城如此做就是狠狠的踩到了她的尾巴,她如何不怒發如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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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3月8號女人的節日,祝所有的女人和女生們節日快樂,別忘了要慶祝哦!女人要懂的關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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