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偉誠答完話神色雖然沒有變,但是卻沒有再要開口的意思,李媽媽也沒有立時再開口,過了好久之後輕輕一歎:“少爺,你還在怪老奴嗎?”


    “沒有,媽媽想多了;”唐偉誠淡笑:“媽媽是母親身邊的舊人,還留在府中的也隻有媽媽一個人了,自母親去了我多得媽媽照顧,何來責怪之說?”


    李媽媽定定的看著唐偉誠,看了好一陣子忽然間就笑了;她雖然已經是年過半百,但是笑起來的那一霎那,讓人生出了驚豔的感覺,根本就忘記了她現有的年齡:“少爺向來是個明白人,老奴也不多說了。”


    她輕輕一句話帶過了以往所有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說得很是雲淡風輕;而唐偉誠隻是微笑,並沒有生出絲毫的反感來。


    “不知道少爺想如何安置香月小姐?”李媽媽把話帶到了正題上。


    唐偉誠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媽媽,先讓香月回京城大宅吧,不久我也是要回去看看的。至於如何安排,我想就按大夫人當年的話吧。”


    聽到唐偉誠的話後,李媽媽低頭想了半晌:“少爺是個信人,老奴希望少爺以後能待香月好一點兒;”她頓了頓接著道:“回京中大宅的事情,老奴認為倒並不用很急,反正我們主仆距這裏不遠,少爺現在身上又有傷,不如就由香月來照顧少爺,老奴先回京中大宅向大夫人回明如何?”


    唐偉誠的頭微微垂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就依媽媽所言吧。”他已經答應了,那麽再回避也沒有什麽意思,倒不如坦承一些。


    說倒底鳳大姑娘能得救李媽媽是盡了很大的力,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明一二:“隻是我的性子媽媽也是知道的,香月跟了我吃穿用度不會虧她一點,但是其它的我就有心無力,還請媽媽到時不要為難我。”


    “我不是推脫,媽媽應該明白;”唐偉誠看著李媽媽:“趙七請媽媽的時候,媽媽應該就知道吧?不然媽媽也不會說出讓我待香月好一點兒的話來。”


    李媽媽長歎一聲兒:“老奴不敢,老奴明白。”她轉開頭看向了窗外的夜空:“少爺,香月是個好姑娘。”


    唐偉誠點頭,很誠摯的道:“是的,香月是個好姑娘。”他是真心的稱讚香月。


    卻讓李媽媽聽得又歎了一口氣,看看唐偉誠沒有再說什麽起身微微一蹲:“少爺好好歇著吧,那老奴就告退了。”唐偉誠如果是虛心假意的讚香月,她說不定還有法子,因為香月當真是個好姑娘,隻要二少能明白這一點就會喜歡上香月的。


    可是唐偉誠和當初一樣,他同樣認為香月是好姑娘,隱下的那一句客氣的話就是:她是很好很好的,是我配不上她;如果直言就是:她很好、非常好,但我就是不喜歡她。


    如此讓李媽媽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令唐偉誠回心轉意;就是因為她明白,所以她並沒有再說下去:要不要放棄並不是她說了算的,也不是香月能說了算的。


    至少現在事情有了轉機:香月和她被唐偉誠用計趕到莊子裏長達三年之久,眼下香月能回到唐偉誠身邊並且不會再被他趕走,已經是托天之幸。


    唐家最難纏的人是大夫人,最難對付的人卻是唐偉誠。


    唐偉誠並沒有留李媽媽,抬手微笑:“媽媽慢走,外麵可有人?代我送媽媽。”直到李媽媽走後,他眼中、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了。


    讓香月回來對他不是好事兒,其實對香月來說又豈能是好事兒?他原本還寄希望於香月已經改了心意,但看李媽媽的意思,香月這三年來居然絲毫沒有變。


    合上眼之後他看到了紅錦,心中微微一歎:隻能對不起香月了——除了金銀之外,他給不了香月其它,因為他的心早已經不在自己這裏了。


    紅錦的笑、紅錦的嗔、紅錦的傷心、紅錦的惱怒……,她的每一點、每一樣都牽著他的心,哪裏還能容得下其它人?隻是香月不懂,香月也不肯相信。


    唐偉誠想到紅錦終於沒有了性命之憂,他的肚子也就叫了起來,想想他今天隻用過早飯而已;應該吃些東西了,因為鳳大姑娘活著,他當然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


    容連城終於見到了紅錦,房裏也隻有他和紅錦兩個人而已。


    紅錦的麵色很白,異常的白色讓容連城的心痛不可當,更是恨極了外麵那三個大夫:他們如何能下得去手?


    “錦兒?”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帶著他十二分的愧疚。


    床上的紅錦卻沒有反應,就連眼皮都不曾顫一下;容連城知道她是醒著的,現在如此隻是不想理會他而已。


    容連城握起紅錦的小手來,冰涼的觸感讓他眼中的淚水落下來,滴到了紅錦的手上:“錦兒,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他哽咽著:“我知道錯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錦兒?”


    紅錦沒有動,她不想動、也不敢動,因為老大夫和那個李媽媽說過了,要她千萬要小心肚子裏的孩子,也許隻是輕輕的扭一下腰都可能讓孩子流掉:她現在非常的後悔,當時為什麽要和容連城如此生氣,差一點要了她親生骨肉的性命!


    她上一世是個孤兒,這一世雖然有浩宇、藍羅等弟妹,但是卻依然讓她有一種孤單的感覺:因為她倒底不是真得紅錦啊,血脈相連與血肉相融的感覺差了太多太多。


    可是腹中的孩子不一樣,真正的能讓她知道什麽叫做親人:她相信,不管容連城如何隻有這個孩子她絕不會再是孤單一個人,有了孩子她便真正的有一個家,永遠也不會失去的家。


    她渴望親人、渴望家,她不能沒有這個孩子。紅錦是惱容連城的,不過她更惱的反而是自己:為什麽要和容連城生氣呢?還有什麽比孩子更重要?


    容連城看紅錦一直不理會她,垂淚道:“錦兒,我知道錯了,我答應你絕不會納妾的。”他早在紅錦暈倒後就打定主意,隻要紅錦醒過來她要求什麽他都會答應的。


    紅錦聞言眼皮輕顫了幾下睜開了眼睛看向容連城,容連城看到紅錦有了反應,握緊了她的手:“隻要你好好的,錦兒,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不止是納妾的事情。”他如果不是怕傷到紅錦,真想把妻子抱在懷中聽到她緩緩的心跳才能真正的安心。


    紅錦開口了,輕輕的:“你想錯了,連城。”她很想搖頭可是全身並沒有多餘的力氣——為什麽容連城到現在還不明白呢?


    如果是因為她險些死去,如果是因為孩子還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容連城說出不納妾的話來,隻會讓紅錦更傷心而已:那不是容連城的真心話,也不是他心甘情願認同的事情,隻是被迫答應。


    紅錦要得並不隻是一句承諾,她要的是容連城的心:兩個人生死與共、相濡以沫的心;現在容連城說出這句話來,何異於是打了紅錦兩個耳光。


    “我什麽地方想錯了,錦兒?”容連城聽不懂:“你告訴我,我一定改,錦兒;隻要你說的,我都會做到,隻要你能好好的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紅錦聽到之後心底輕輕的一軟,雖然容連城的現在話是“被迫”說出來的,但不能不證實他的確是在意她的,隻是和她想要的有些差距而已。


    要不要和他好好的溝通,讓他明白自己是怎麽想的呢?紅錦思索著。


    “錦兒,原諒我吧;”容連城把紅錦的小手放到了唇邊不停的輕吻著:“我發誓我不會納妾的,也不會收通房丫頭,隻要你能好好的陪在我身邊,我隻要有你就足夠了;錦兒你原諒我,我哪裏有錯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你隻要說出來我一定改。”


    紅錦看著他:“沒有什麽。”她現在虛弱的很,根本沒有力氣說太多的話,當然也不能讓容連城明白她的心思;而且,她也懶懶的不想說。


    “我隻想,能保得住孩子。”紅錦說完合上了眼睛,心結並沒有因為容連城的道歉而打開。


    “錦兒,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容連城輕輕的把紅錦額上的發整理到她的耳後:“我們還年輕,如果孩子保不住以後我們可以再有的,我現在隻想你能好起來,不會留下病根兒,不然我這一輩子也不能原諒我自己。”


    紅錦合上了眼睛:“我想要這個孩子。”她的心情容連城不能理解,也許這個世上無人能理解——對於孤兒來說,她最恨的就是棄孩子於不顧的父母,而她當然不會那樣做;隻要有萬一的希望,她也要保住這個孩子。


    容連城連連點頭:“嗯,好的,隻要錦兒想要的,我一定會想法子。”現在的他對紅錦是有求必應,不會拒絕她一個字。


    窗外人影閃動,花明軒在若蝶走過時躲開了;他實在是不放心紅錦,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偷聽的事情:他想知道紅錦為什麽會激動的暈倒。


    納妾?!花明軒的眼底閃過了怒氣,他知道容連城和紅錦因為什麽生出口角來了:容大少爺和紅錦成親不過半載便要納妾?!還是在紅錦有喜的時候生出這種想法來,他倒底把紅錦當成了什麽,他不知道紅錦倒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子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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