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醒過來之後看到紅錦的一霎間,眼中閃過了很複雜的情緒,有惱有恨有無奈……;看得紅錦微微一愣,她不知道為什麽王五會如此看她:她一直和唐偉誠主仆相交不錯,曆過生死的人交情當然不是一般的厚。


    她一直當唐偉誠是至交好友,也當王五幾個人一般,從來沒有想過會在王五的眼中看到怨恨:那怨恨雖然很淡,便極為真實。


    王五終於把心緒壓下合上了眼睛,心知自己恨鳳大姑娘也是不對的,怎麽說都是自家公子心甘情願,而鳳大姑娘根本是一無所知,他要惱也應該惱自家的公子才是。


    紅錦問王五發生了什麽事情,王五輕輕的搖頭並沒有說話,不過一會兒王五便又昏睡過去;紅錦知道就算是王五沒有因為傷重昏睡,他也不會答她的話:他現在好像很討厭自己。


    王五雖然極力控製自己不要遷怒於紅錦,可是想到發生的事情哪裏控製的住?


    他和唐偉誠趕到客棧,就想取了樣品趕去官府,卻發現已經被人團團圍在了小院子中:就算他們有些匆忙,但是能瞞過他們主仆耳目的當然是高手。


    在看到那些黑巾蒙麵的人時,王五便知道來的是什麽人,定是府中大夫人的人——她雖然安插了黃姑娘,但倒底還是想一勞永逸;對於唐大夫人來說,唐偉誠一日不死她一日不能安心,因為這個庶子太過能幹,且很得唐老爺的歡心與賞識。


    王五和張三幾人立時拔出兵器來對敵,幾人不約而同對唐偉誠道:“公子,你去官府。”隻要唐偉誠趕到了官府,這些人便會離開的。


    但是唐偉誠卻把樣品擲到了王五的懷中:“你去送樣品,這是命令!”斬釘截鐵,不容王五拒絕。


    王五是帶著淚衝出來的,他把一肚子的怒火都發作到了黑衣人身上,不過對方人多他衝出包圍也負了很重的傷。


    他能猜到一點唐偉誠的心思:如果是唐偉誠滿身是血的把樣品送到官府前,就太過驚世駭俗,會讓很多人想到其它,因為他唐偉誠都有了性命之危,居然還不忘鳳大姑娘的樣品,不讓人說閑話才怪。


    可是這一點,他就算是知道也不能代主子說出來,就算是現在主子生死難料的情形下:他也不能違背唐偉誠的心意。


    如果現在王五還能有一絲力氣,他爬也要也爬去那個小院,死也要和他的主子、他的兄弟死在一處;但是他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麵對紅錦也一個字不能說,不暈又能如何?


    紅錦當然放心不下,她很想趕過去看看,最終她還是坐下了。日影已經西斜,照進官衙的廂房裏,把紅錦和她所坐的椅子拉得很長很長。


    靜,屋裏靜得連紅錦的呼吸聲都聽不到,靜得讓人壓抑。就在無邊的寂靜中,紅錦端坐不動不言,等著唐偉誠的消息。


    王五醒過來時,屋裏已經掌燈,燈光下的紅錦的身子還是筆直的坐著,風吹進來燈燭搖晃也帶著她的影子輕輕的動一動。


    鳳大姑娘居然還在屋裏,居然還坐得住!王五看到之後嗓子一甜,鮮血湧上來又暈了過去;他是生生的氣暈了。


    他的主子為了鳳大姑娘性命都可以不顧,可是鳳大姑娘在明知自家公子身陷險境之時,居然還能坐得住:她是女子,她是不會武,可是換成任何一個人此時都不會放心,都要去看一看吧?鳳大姑娘的心是什麽做的,自家公子為她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不值了。


    紅錦聽到了王五醒來動靜,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還是在昏睡中,便又端坐不動了;其實,她現在就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因為花明軒等人去得太久。


    她在心中不停的對自己說:再過一刻,隻要再過一刻還不見人回來,她便要去親自看看!她先前不去,是因為她去了也隻是給花明軒、胡正豪添麻煩;能把王五重創的人,當然是很難纏的敵人;她如果想唐偉誠幾個人能獲救,就是不要再給花胡二人添亂。


    做法雖然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卻是最好的、最明智的做法。


    就在紅錦站起來時,連璧和浩宇跑了進來:“回、回來了!”


    “唐公子可救回來了?花公子、胡公子沒有受傷吧?”紅錦一連串的問道。


    “人救回來了,花公子和胡公子看上去沒有什麽。”


    聽到這句話時,紅錦感覺腿一軟沒有扶住椅子的扶手跌坐在地上: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


    不管是唐偉誠,還是花明軒、胡正豪等人,哪一人今天有個萬一她都難以心安的;可是她在事發的時候,卻隻能置身事外什麽也幫不上。


    紅錦見到花明軒和胡正豪時,發現他們兩個身上並沒有血跡,不像是和人有過生死相鬥的樣子:“辛苦花兄和胡兄了,不知道唐兄現在如何了?”


    花明軒抹了一把臉:“人還沒有醒過來,不過我不會讓他就此去見閻王。”他有些咬牙切齒,因為他並沒有和那些黑衣人交上手——黑衣人遠遠在看到他和胡正豪之後就另換方向逃走了。


    他和胡正豪用了這麽久的時間,隻是去追那些黑衣人卻沒有追上一個人。


    紅錦聞言沒有再說話,就如同她不會武一樣,她也不懂醫,再多的擔心與自責都對救人沒有幫助,說出來也隻會亂人心而已。


    床上的唐偉誠已經沒有血色,而他的手上卻握著一半錦帕的東西,死死的握著任人用盡了力氣也沒有讓他鬆開手;那錦帕明顯是女子的東西,卻說不出來是什麽好東西。


    錦帕的用料並不是多麽的好,至於繡功更不用提:看上去像是小姑娘初學繡帕子不久繡得東西。


    花明軒看著床上血人一樣的唐偉誠:“他是要毀了那帕子。”


    “嗯?”紅錦心中所想和花明軒的話正好相反,在她看來那應該是唐偉誠很寶貝的東西,是什麽青梅竹馬送給他的,在他最危險的時候握在手中,可能是想讓人把這帕子送回到他青梅竹馬的手中。


    “我們趕到那裏時,他們幾個已經全倒下了,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想問他什麽話,我們說不定就晚一步;他當時沒有理會黑衣人的逼近與問話,反而把一半帕子丟到火裏燒毀。”花明軒說到這裏搖搖頭:“我們救下他時他已經昏了過去,手中這半邊帕子看樣子也像是要扔到火裏去,隻是沒有來得及吧。”


    紅錦不明白唐偉誠為什麽要這麽做,不過她並沒有為此費神,眼下還有什麽比唐偉誠的性命更重要?


    唐偉誠在當晚就發起了高熱來,一盆接一盆的水換出去,但是他卻越來越熱,在床上也越來越不安穩;雖然他皺眉、他偶爾會動動身子與手腳,但是卻一直並沒有出現大夫所言的胡話,不過卻把牙齒咬得咯吱吱作響。


    一夜無眠,唐偉誠主仆的高熱都沒有退下去;而此時,已經給他們用上了冰。


    到了中午紅錦看到救治過賈氏的老大夫過來,提得高高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了一些;但是老大夫給唐偉誠診脈時連連搖頭,搖得紅錦很不安:“老人家,唐公子的傷不要緊吧?”


    老大夫輕輕的一歎:“不太好,我盡力而為吧。”


    那些黑衣人隻是為了要問話才留了唐偉誠一口氣,根本就沒有打算留活口,所以自然是下了狠手的;幸虧唐偉誠自幼習武,換成常人現在怕是早已經歸西了。


    用了老先生的藥之後,唐偉誠主仆的高熱依然沒有退下去,白天就在紅錦擔憂中過去了;又是一個晚上過去,唐偉誠主仆的病情卻還是沒有好轉。


    紅錦看著床上已經無力再動,卻還是緊緊咬著牙關的唐偉誠,已經有些絕望了:好人有好報啊,老天爺你就開開眼吧,唐公子可真得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花明軒帶人給紅錦送吃食,她看到花明軒起身相迎時,雙眼發黑身子就軟了下去!花明軒立時搶上前去抱住了她,沒有讓她摔倒在地上: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紅錦的身體已經到了極致。


    花明軒的麵色也白了,他不知道紅錦是怎麽了,一連聲的讓人叫大夫卻忘了把紅錦放下;還是胡正豪提醒他才把紅錦交給了浩宇,但是擔心並沒有因此減少。


    老大夫給紅錦診過脈之後笑了:“容少夫人有喜了,她會暈倒是太過勞神所致,隻要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就會完全好起來了;不過少夫人的身體說不上很好,平時要多注意讓她調養安胎才是。”


    誰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情形,花明軒愣愣的轉過身去看向胡正豪,紅錦無事他還是歡喜的,可是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兒。


    連璧愣了愣才知道上前謝謝老大夫:嫂子有喜怎麽會是這個時候?哥哥不在,爹娘也不在,隻有自己在這裏——如此大喜的事情,誰不在哥哥也應該在的。


    浩宇和連璧都是高興的,怎麽說他們一個就要做舅舅了,一個就要叔叔了,這是大喜事兒:如果唐偉誠的傷勢能夠好轉的話;所以有這樣的喜事,他們也沒有笑出來,因為他們感覺鳳家和容家都欠唐偉誠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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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親們,今天事多更的晚了,親們多諒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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