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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夷大人請你原諒我,借鑒了關於你的容貌描寫>_<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河圖的NO.1,祝你早日與小馬同學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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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日,樓定石一行人四處轉悠,到處賞玩。眾人皆歎這雲夢澤果然造化鍾靈,猶如世外桃源一般,成日美景看不足。又見樓定石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提一句此行目的,便大膽將公事放到一邊,每日隻追著楚氏人問,哪裏還有可玩的地方?


    楚長老已在族人中宣布他們是客人,好生招待。村民們由是對他們禮遇甚佳,住處每日有人掃灑,一日三餐亦是親自送到他們下榻之處。


    這幾日長老並沒露過麵,樓定石也不著急。這件事怎麽想都隻有一個結局,楚長老若是還為著族人著想,未存那魚死網破之心,最終,他是會同意的。也許還有別的條件,若在能容許的範圍之內,盡量滿足便是。


    謝朝暉不知他別有用心,是以頗多疑慮。這一日,眾人清早便出了門,說是要去九嶷山一處穀中溫泉。樓定石知如有自己在侍衛們多少會有些拘束,畢竟他是太子,平日再是怎樣平易近人的樣子,終究是隔了一層,便說自己不去。謝朝暉亦借辭推托。待他們走後,謝朝暉入到樓定石房中,道:“少爺這幾日好興致。”


    樓定石知他心中疑惑,也不欲瞞他,笑道:“楚長老一番盛情,怎敢不領。”


    謝朝暉目光閃動,道:“不知長老何以如此禮遇?”


    “樓某別無所恃,倒是家父,與楚長老神交已久。”


    樓定石說得輕描淡寫,謝朝暉聽得一陣心驚。他失聲道:“你對他說出了身份?”


    “有所求,必當禮於人。藏頭露尾毫無誠意,不是談事的辦法。”


    謝朝暉默然良久,道:“少爺能否告訴在下,與楚長老談了些什麽?”


    “化幹戈為玉帛。”樓定石淡淡道:“能少費些力氣總是好的。”


    “……我知道了。”謝朝暉不由捏緊了手中折扇。他並不擔心若談判不成,楚長老是否會對他們發難,顯而易見,樓定石身為今上唯一的子嗣,若真在此處出了事,天子之怒,到時可真要伏屍遍野,血洗雲夢了。


    謝朝暉心中油然生起一股挫敗之感。他生於謝家,自小被當作家主培養,平日待人雖一派溫文爾雅,內心深處卻是俯視眾生,眼高於頂。今次與樓定石一道出來,一路漸漸深交,才發現這位太子並不如他平日所看到的那般隻知逞勇鬥狠,亦頗有智謀。


    或許自己的心機勝過樓定石一籌,然而他不能肯定,自己在遇到同樣的境地時,有沒有勇氣做出這樣直接幹脆的決定?樓定石的決定雖看似大膽,兵行險著,卻最是直截了當,亦能讓對方感受到足夠的誠意。更保險的法子也不是沒有,卻都失之迂回曲折,未免落了下乘。然而做這個決定需要莫大的勇氣,雖然明知對方翻臉的機會極小,但要真趕上那十分之一怎麽辦?即使是普通人,也不會在有另外可行辦法的情況下押上自己的性命去放手一搏,但樓定石偏偏這麽做了,不顧自己萬金之軀太子之尊,並且做得悠遊自得,毫不在意。


    “瘋子……”謝朝暉喃喃低語,聲音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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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午飯,仍不見那幫侍衛回來,樓定石心道定是玩得野了。他一人待著也是無趣,便邀上謝朝暉一同出去走走。


    兩人住了這幾日,對這裏的路大致已經熟悉了,並不用找人帶領。


    此間隻是楚氏居住點之一,餘者還有五六處或在山間,或在平原。二人緩步而行間,一路看那屋舍精致,往來人物秀麗,亦是一道風景。此間無論男女皆著白裳,女子不用說,大多容顏秀美,男子亦生得清秀,直將那一身身白穿得飄然若仙。往來間但見神色安然,說話輕聲細語。這些天,從未聽過此間人有過爭吵。


    雖是看慣的情形,兩人仍是心頭有所感。謝朝暉隻歎這一方淨土,碰上皇權,尚不知要如何收場,未免可惜。樓定石卻想,若能保證此間人真無異心,留下這一片桃源之地也是好事。但他尚未想好,是派郡府入住此間監視,還是讓楚氏委人質於朝中。前者難保官吏不橫行鄉裏,毀卻一方清淨,實在可惜;後者……他暗中留意觀察,這楚氏中竟似人人平等一般,除了提到長老時畢恭畢敬,眾人間交談往來,並看不出誰尊誰卑。


    難道要長老入朝為質?


    樓定石思慮間,二人已出得村寨,走到雲沼池邊。


    雲沼池是汩羅江分支匯流於此而成,約數十裏寬,池心處雲氣繚繞,望之浩如雲海,故有此名。兩岸蒹葭蒼蒼,水鳥低掠,實在是心曠神怡的好地方。


    兩從立於池邊,默默感受這風露清香,清池浩蕩,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這時,一片寂靜之中,忽然乘著風,順著水,滑來一段清脆的音色。不知是何種樂器所奏,清脆悠揚,因為四周極靜的緣故,傳得極遠。


    樓定石與謝朝暉對視一下,雙方都在彼此眼中讀到自己想做的事,相視一笑,不再開口,一道循那樂聲走去。


    拔開重重蒹葭,走到池邊渚地,便看到一張竹筏蕩在離岸幾尺的池中,一個白衣女子坐在竹筏上,手持木葉放於唇邊,吹出宛轉的曲調。素衣黑發,纖纖足踝浸於水中,似一截剝開的筍。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又別過頭去。


    隻這一眼,足以教人永遠記住她。既使忘掉那明如橫波的雙眸,即使忘掉那瑩如白玉的皮膚,即使忘掉那弧度優美的下頷……她還是美極了,那是一種隻可意會的美麗,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流轉,教你不敢仰視,又忍不住要偷偷膜拜這美麗。


    隻這一眼,讓樓定石如遭雷亟。先前那個白衣翩翩的影子重新鮮活地出現在他麵前,他有許多話許多念頭一並湧上來,心中千言萬語,千頭萬緒,卻不能動彈哪怕一根手指。


    女子起身,也不見如何動作,白衣一閃,她便站到另一塊渚地上,轉身準備離去。


    謝朝暉忽然道:“姑娘可是這裏的人?”


    那女子停步,沒有回頭,答道:“是。我是楚氏人。”那聲音如風動碎玉一般低吟悅耳,聽到樓定石耳中又引來一陣心緒翻湧。


    果然是她!


    說完,女子不再停留,輕盈無聲地離去。不多時,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兼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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