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清粥,一份清炒這樣的要求對一個家庭主婦來說並不是十分過份的要求,如果他能不以男女激qing的方式對我,我覺得這是對等的交換。


    我答應他的時候,他吃飯的動作明顯慢下來,盡管他想掩飾,但我還是從他的嘴角看到一絲類似於引誘別人上鉤的笑意。


    “吃完飯陪我去心理谘詢!”


    “什麽?”我反問,我根本不相信他這麽腹黑的人會有什麽心理問題,就算有,他完全能自己消化,因為他就是一個強大的大師級別的心理谘詢師。


    堯海納抬起頭來看著我,“去找你谘詢過的那位心理谘詢師!”


    我意識到和我有關,就問他,“你是想找她討個說法,讓她收回那份診斷書?是陳厲讓你這麽做?”


    “還不傻,不過隻猜對了一半!”堯海納起身收拾碗筷,動作嫻熟,好像是做軍務一樣的認真有序,我一時看呆了。


    等他轉過頭來看著我,我才反問,“那還有什麽?”


    “她的診斷書出的太過輕率,想收回去就沒那麽容易,既然她這麽樂意給別人帶來痛苦,那我也會讓她知道痛苦是什麽滋味。”堯海納說這事風輕雲淡,好像是吃飯聊天那麽簡單,但我從他的神色裏看得出,這事沒這麽容易了了。


    我和他一起出門,上車的時候我突然有些畏懼,扯了扯堯海納的衣服,“要不就算了,她並不是引發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盡管讓我難堪,但有一段時間我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好,她也是根據精神量表出具的診斷書……”


    “桑藍,你太過幼稚,事情根本不似你想的那麽簡單。是年宇和高麗在這事上做了手腳,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堯海納的話喚醒了我內心深處的恐懼,我明白,我害怕的不是找心師谘詢師,而是怕揭開赤luoluo的殘酷事實,畢竟,想要置我於萬劫不複的人是一直最為深愛的男人。


    我低著頭,手指的溫度漸涼。


    “走吧,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的!”堯海納握了握我的手,心疼的眸光望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坐進了車內。


    我站在夏日的陽光之下,心裏一片冷寂,動作遲緩地上車,任由他載著我往惠城中心地段世紀大廈b座駛去。


    半個小時後,我看著他推開那扇熟悉的門走進心理谘詢室,我站在那裏像是受盡委屈等家人替我出頭的孩子。


    那種感覺十分奇妙,但我承認,堯海納是一個能給人安全感的男人,那是我一度希冀求索,又一度失落絕望放棄尋找的東西。


    我的心理谘詢師叫姚梅,心理學碩士生,是在著名心理谘詢師華麗芳出師的,十分出名。


    上大學時我就有重度的抑鬱症,一度自閉,高麗四處幫我走訪,最後帶我來到了姚梅這裏做谘詢。


    姚梅每小時三百元的谘詢對我來說是天價,但對於一個在黑暗和光明之間來回掙紮的人來說,連吃飯和呼吸都多餘,錢對於我來說並不如一線光明重要,所以,我省吃儉用,為的隻是每月一次的心理谘詢。


    姚梅對我的幫助非常大,我一度深陷情緒的泥潭,是她一次又一次伸出手拉我出來,並且在我黑暗的世界裏搭了一座通往光明的路。


    可以說,如果沒有姚梅,我和年宇不可能相愛,更不可能有後來的幸福時光。


    想到這裏,我心裏隱隱擔憂堯海納會用什麽樣的方式讓姚梅知道痛苦的感覺。


    時間很慢,我以為過去了足有一個小時,看了一眼手機才不過二十分鍾而已,我有一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堯海納推開門,示意我可以進去了,我察言觀色,但從他的臉上沒有發現任何情緒波動的痕跡,難道他進去這二十分鍾真的隻是講道理去了?


    等我進去,看到姚梅臉色蒼白地坐在轉椅上,雙手手指相抵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看到我進來,她顯然吃了一驚,旋即站起來走到我麵前像往常一樣說,“桑藍,你先坐!”


    對於我來說,很多的傷害都是防不勝防,從小到大所經曆的那些事情早就讓我學會了防備。


    過去三年,我開始了漫長的心理谘詢道路。


    我和姚梅互相認識,了解,信任也經曆了相當長的時間。


    可是信任卻如履薄冰,根本經受不住世間的名利的誘惑。


    當我在姚梅這裏交付所有的秘密,本以為她會踐行自己作為谘詢師的諾言,永遠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可是就在我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她違約了。


    “我就不坐了,姚梅你該解釋一下那份診斷書為什麽會出現在年宇和高麗的手裏,我是你的谘詢顧客,你不是說過,除非顧客犯法才會將檔案交給司法部門嗎?”我有些激動,但更多的是失望,對這複雜多變的人世間失望,也對這些善變的人性感到深深的恐懼。


    姚梅看了一眼堯海納,然後用十分溫和地聲音坦然說,“是你的愛人說,想知道你的近況,說你最近的情緒不太穩定,說要看看你的資料,他是從我這裏偷走那份診斷書的……”


    話說的合情合理,我覺得年宇在氣極敗懷的情況下的確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回頭看堯海納,卻見他眉毛微挑,“意思是任何人隻要想偷走某位患者的檔案,你就可以讓他們偷走……”


    “這位先生,請你不要無理取鬧,我的谘詢室已經開了近七年了,從來沒有做過違規的事情,對患者的檔案一向保存的非常好,這也隻是偶發事件。”姚梅的臉色還是有些難看,但畢竟是學心理的,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好,說的好。不過你身為一名二級心理谘詢師,恐怕沒有權利隨意給患者開出精神分lie診斷書吧,具我所知,這是屬於精神病醫治的範疇……”堯海納說出谘詢業的專業術語,還是讓我吃了一驚,恐怕,我又得在他睿智毒舌幽默前加博學這個頭銜了。


    “根據測試量表初步分析,也隻是疑似……”


    “疑似二字這麽模糊,你卻提供給法院做呈堂證供,不覺得有違職業道德?”堯海納緊抓不放,姚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重新坐到桌子後麵,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說,“司法機構前來調查,我必須做出對社會負責的選擇,桑藍之前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堯海納冷笑一聲,站在桌前,身子微微前傾,他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姚梅說道,“你與前來谘詢的多名患者發生關係,不知道這是不是也在對社會負責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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