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著敏銳,他從程以凡的身上看出了端倪。


    “耳機?你在包房裏放了竊聽器?你在跟誰聯係?”


    程以墨冷冷的看著程以凡,問。


    冰冷的聲音像一把利刃,讓人不寒而栗。


    程以凡卻露出得意又怨毒的笑,笑容越來越大:“想知道耳機另一端的人是誰嗎?嗬,程以墨,你會後悔的。”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程以墨皺眉,一臉不耐煩的問。


    可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


    “你的眼睛裏有慌亂,你在害怕。”


    程以凡得意的笑,語氣篤定的說。


    “你在做夢嗎?程以凡,我警告你,別在我麵前裝神弄鬼。你是我的手下敗將,永遠都隻能被我踩在腳底下。所以,別想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來企圖翻盤。”


    程以墨冷冷的說,眼神裏滿是輕蔑。


    “你在害怕。三哥,我還是了解你的。讓我猜猜你在害怕什麽?”程以凡皺眉,像模像樣的努力思考著,唇角的笑越來越詭異:“你在害怕耳機另一邊的人是梁幼音,對嗎?”


    “閉嘴!”


    程以墨冷聲說,聲音裏夾雜著憤怒和凜冽的殺氣。


    他真的動怒了。


    “你生氣了,嗬,既然生氣就證明我猜的都是對的。你在害怕我們的對話被梁幼音聽到,對嗎?三哥,其實你對梁幼音也全然不是演戲,對嗎?”


    程以墨不說話,隻是死死的盯著程以凡。


    然後在他越來越得意的視線中,不屑冷哼:“我說過了,我絕對不會愛上梁幼音。”


    “好吧,既然三哥咬死不願意承認,那我也沒辦法。想知道隔壁到底是誰,那就自己去看吧。”


    程以凡說著,氣定神閑的坐著。


    他的心裏不像表麵一樣淡定,因為事情的發展有些偏差。


    按照他的推斷,這個時候梁幼音該是衝過來當麵質問程以墨才對。


    可是她沒有。


    而且剛剛他這邊的耳機裏傳來了宋敏芝的聲音,她在叫他。


    耳機一開始就是雙方的,隻不過他這邊的耳機之前是關著的。


    為了不讓程以墨察覺。


    可宋敏芝在沒收到他的暗號時就打開了,表明那邊發生了不可控製的事情。程以凡猜到這點,這才開口讓程以墨過去。


    無論是什麽,對他的計劃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程以墨冷冷的看了眼程以凡,他站起來,卻不打算去隔壁。


    不管隔壁是誰,又是不是梁幼音,他都不會在意。


    梁幼音本來就是他利用的棋子。


    而且先前的一切都已經說明了他對梁幼音沒有愛情,隻有利用,她都清楚。現在也不過是又親耳聽到了一遍,會徹底死心而已。


    所以他沒必要去隔壁。


    程以墨是這麽想的,可是當他走出包房之後,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轉向隔壁。


    他皺眉,盯著近在咫尺的包房門,卻遲遲沒有動手去打開。


    在下意識的驅動下,程以墨終於還是走上前。


    他伸手,推開門。


    先聞到的是一股血腥味,這讓程以墨的臉色變了變。他顧不得猶豫,大步走進去。


    “以墨哥!”


    宋敏芝看到程以墨,立刻親昵的叫著他。


    程以墨卻像是沒聽到似得,因為他看到了凳子上麵還有地上的血。


    那麽多的血,是誰的?


    刺目的紅讓程以墨的眼睛都疼了。


    他猛地扭頭看向宋敏芝,銳利的眼神讓她仿佛被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之前你跟誰在這兒?地上的血,是誰的?”


    陰冷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


    不可能是梁幼音,不可能是她!


    宋敏芝惶恐的顫抖著,嘴唇嚅囁了好久,在程以墨的眼神越來越冷越來越不耐煩的時候才低聲說:“是……是梁幼音,之前是我跟她在這兒。血,也是她的。”


    嗡的一下。


    程以墨隻覺得自己的腦袋裏像被人丟了一顆原子彈,整個人都懵了。


    “怎麽回事?她受傷了?你做的?”


    “不是我!”宋敏芝連忙否認,她擔心被程以墨遷怒,連忙把自己看到的說了:“是她在聽你跟程四少說話,聽著聽著,突然就流血了。從……從她的小腹,我看到她捂著自己的小腹。”


    “什麽?”


    程以墨瞪大眼,滿是陰戾的眼神讓人驚恐。


    “真的,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是她自己……她自己聽著你們說話忽然流血的,真的不關我的事。”


    此時,程以凡也站在了包房門口。


    看到地上的血跡,他同樣愣了一下。


    下一秒,一股惡毒的得意在他的臉上綻開。他看著程以墨,眼睛裏滿是快意。


    “哈哈,真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意外發生。小腹突然流血啊,這種情況似乎隻有一種……”


    程以凡故意停頓,沒有說,但是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麽。


    程以墨的眼睛變得充|血,他回頭,冷冷的看著程以凡。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嗬,我等著。”


    程以凡毫不在意的攤手,臉上滿是不以為然。


    他跟程以墨現在已經完全撕破臉皮了,是徹徹底底的死對頭。


    至死,方休。


    “你還是趕緊找到三嫂比較好,萬一真的是……嗬,真讓人心疼啊,怎麽說也是一條小生命。”


    程以凡像模像樣的歎息了聲,聲音裏卻充滿了惡意和幸災樂禍。


    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程以墨轉身大步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楚剛,現在聯係所有人,給我把梁幼音找到。不管用什麽手段,我要在最短的時間把人找到。”


    他低吼著,不管電話另一端的人什麽反應,直接掛了電話。


    程以墨去找了茶餐廳的老板,拿到了監控。


    當他從監控中看到渾身是血的梁幼音雙眼無神,仿佛提線木偶一般失魂落魄離開的嘶吼,整顆心髒都像是被活生生撕碎似得。


    垂在身側的手忍不住用力握成拳。


    從未有過的懊悔充斥在程以墨的胸口,他甚至恨不得殺了自己。


    現在的他根本無暇顧及自己懊悔的原因,隻想趕緊把梁幼音給找到。


    夜晚仿佛巨獸張開的嘴巴,籠罩著所有活著的生物。


    引鳳巷,客廳。


    因為沒有開燈的緣故,所以整個客廳漆黑一片。


    在沙發的位置,能看到猩紅的煙頭在閃爍著光芒。


    顯然,有人正坐在那兒抽煙。


    如果這會兒有人過來,把燈打開就能看到客廳裏的煙霧多到什麽程度,煙灰缸裏的煙蒂又多到多麽恐怖的恐怖。


    男人幾乎抽了一整天的煙。


    很快嘴裏的煙再次抽完,他伸手去摸煙盒。拿過來一捏卻發現,空了。


    又抽完了一盒煙。


    “嗡嗡嗡……”


    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明亮的燈光照應出程以墨的臉。


    明明白天還是那個意氣風發強勢又驕傲的男人,這會兒卻顯得頹然無比。眼睛裏遍布著血絲,仿佛一瞬間長出了胡茬。


    頭發也亂糟糟的。


    他抓過手機,指骨因為用力而泛白。


    “找到了嗎?”


    因為抽太多煙的緣故,他的嗓音嘶啞的厲害。


    電話另一端的楚剛怔了一下,回過神來後忙開口:“抱歉三爺,還沒有。”


    “所以人都去找了嗎?”


    “是的。”


    楚剛語氣艱難的說。


    他不知道梁幼音跟程以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程以墨瘋了似得這麽大規模的找梁幼音,肯定是發生了很重要的事。


    “繼續找。”


    程以墨的臉色更顯得疲憊,低沉的聲音嘶啞的更加厲害了。


    五髒六腑都在難受著。


    掛了電話,程以墨的臉再次隱沒在黑暗中。


    “砰。”


    突然,茶幾被狠狠地踹了一腳,發出巨大、刺耳的聲音。


    程以墨站起來,他的身體竟然有些搖晃,甚至差一點跌倒。


    站穩了後,程以墨大步朝著樓上走去。


    他去了兩人的臥室。


    此時,被程以墨瘋了似得尋找的梁幼音已經接受了手術,正在休息。


    她的情緒波動很大,手術又實在傷身體,所以這會兒還在昏睡,對外界一無所知。


    “先生,麻煩您跟我出來一下。”


    “好。”


    看了一眼大床上虛弱的人,他站起來,跟在私人醫生身後走出去。


    “她怎麽樣?”


    “胎兒剛剛一個月,零幾天,很可惜。她的情緒波動太大,加上最近幾天的沒有休息好,飲食也不注意,所以……發生這種事雖然很遺憾,但是按照她的體質報告,這次孩子沒保住或許還是好事。因為孩子經過這幾天的折騰,將來很可能會出現發育不良或者先天殘疾等等情況。”


    “宋先生,我希望您能在病人醒了之後好好陪陪她。跟她說聊聊天,開導開導病人。你們還年輕,以後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顯然私人醫生把他們兩人當做了夫妻。


    “我知道了。”


    他也沒有否認。


    醫生又說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才帶著自己的團隊離開。


    早就等在一旁的管家忙迎上前,招呼著送醫生離開。


    他在走廊站了會兒,然後才轉身重新進了房間。


    拉開椅子,他在床邊坐下。


    皺眉,神情複雜的盯著床上的人。她的臉慘白、毫無血色,眼睛下麵甚至有大片的烏青。就連昏睡的時候,眉頭也緊緊地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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