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不知道什麽時候掉在地上,冰冷的雨水沿著梁幼音的臉不斷往下墜。


    她抿了抿唇,顯得淡漠又疏離:“多謝白先生的關心,我沒事。”


    “關心?嗬,我現在巴不得你去死!”


    白錦承眼底扭曲深沉的恨意刺痛了梁幼音的心,她拚命忍著後退的衝動,露出可有可無的笑:“那真是讓白先生失望了,我好不容易才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怎麽舍得去死呢。”


    梁幼音垂下眼,濃密的睫毛顫抖了幾下:“白先生以後不要再來看望我的父母,我不希望墨誤會什麽。我的父母,我跟墨會祭拜的。”


    幸好程以墨並沒有跟她一起來。


    如果讓程以墨看到白錦承來祭拜她的父母,她不敢想那個男人會不會做出什麽變態的事情來。


    “放心,以後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會來了。”


    白錦承嗤笑了聲,眼底滿是嘲諷。


    他不再看梁幼音,仿佛多看一眼就能髒了他的眼睛。


    大雨中,兩人擦肩而過。


    白錦承走過時帶起一陣比雨還要冷的氣息,凍的梁幼音整顆心髒都是冷的。


    她垂著眼,靜靜站在原地。


    這一次,白錦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再也沒有躲在什麽地方窺伺著她。


    站在高高的台階上,梁幼音看著白錦承的身影越走越遠。


    半個小時後,她也順利抵達山腳下。


    “夫人。”


    保鏢看到濕漉漉的她,連忙撐著傘上前,手裏還拿著幹淨的毛巾。


    “回去吧。”


    梁幼音接過毛巾,胡亂的擦了擦,彎腰上車。


    裏麵的司機已經拿出了備用的薄毯,遞給梁幼音。


    “謝謝。”


    她說。


    披上薄毯,冰冷的身體漸漸感受到溫度。她扭頭,靜靜地看著車窗外被大雨模糊的一切。


    墓地在郊區,有一段路不太好走。


    司機開的很小心,即使如此,還是發生了意外。


    在一個視線不怎麽好的拐角,一輛違規的大貨車忽然出現。


    盡管司機已經第一時間調轉方向,車子後半部還是擦過大貨車。兩者差異巨大,車子直接被撞翻。滾了半圈,停下。


    “唔。”


    梁幼音的後腦勺被磕了一下,幸好不怎麽嚴重。


    她皺眉,抓緊了身邊的扶手。


    “夫人?您沒事吧?稍等一下,我們馬上帶您出去。”


    除了司機有些輕微傷,剩下的兩個保鏢都沒有大問題。其中一個飛快說完,稍稍後退,一腳踹開窗戶,動作迅速的爬了出去。


    雨比之前更大了。


    保鏢跟司機順利出去,然後開始合力抬車子。


    沒辦法,梁幼音的位置有些敏感。硬拽的話,她的腿很可能會受傷。所以隻能選擇把車子抬起來,然後再想辦法把她拽出來。


    “夫人,您別著急,稍等一下。”


    梁幼音點頭,她想說不著急,可又怕張嘴就發出控製不住的痛呼。


    三個大男人,想把車子抬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車子上,誰也沒注意到雨天路滑,又一輛失控的車子正衝過來。


    “砰。”


    “咚。”


    巨大的撞擊聲傳來,恰好車子也被抬起來。


    梁幼音下意識回頭,當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子,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那是白錦承的車子。


    怎麽會!


    剛剛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他的車子,他應該早就走了才是。看車頭的方向,他好像是掉頭回來撞的旁邊的車子。


    再看被撞車子的行進軌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是那輛車因為路滑,刹車不太管用,眼看就要撞上梁幼音的車子對她造成二次傷害。白錦承驅車趕了過來,並且用自己的車子撞了對方的,改變了它的軌跡。


    白錦承的車子翻倒在一邊,看起來很危險。


    “快,去看白先生有沒有受傷!”


    保鏢也明白是怎麽回事,留下兩個幫梁幼音,剩下一個迅速衝到白錦承身邊。


    經過一番努力,梁幼音終於從車子裏出來。


    她顧不得其他,一瘸一拐的跑向白錦承的車子。


    “他怎麽樣了?”


    梁幼音一臉焦急的看著保鏢,讓剩下兩人也過去幫忙。


    “白先生被困在裏麵,手臂骨折,還有一些擦傷。除此之外,並沒有大問題。”


    聞言,梁幼音長長的鬆了口氣。


    如果白錦承出什麽事,她肯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與此同時。


    滿是玻璃碎渣的車子裏,梁幼音的手機屏幕不斷閃爍著。


    有電話。


    在一番閃爍過後,屏幕暗了下去。沒過一秒,又開始閃……反複幾次,到最後手機沒電自動關機才消停。


    對這一切,梁幼音一無所知。


    她滿臉焦急的看著白錦承。


    他好不容易才被救出來,隻是撞擊到頭部,所以陷入了短暫的昏迷中。


    救護車很快抵達。


    醫院。


    梁幼音坐在長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術室的門。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白錦承還沒有出來。他的情況不知道怎麽樣,危不危險。


    雖然保鏢說了沒事,可是……


    梁幼音咬了咬唇,低下頭。


    或許白錦承說的對,她確實太倒黴了。這次的車禍完全是意外,結果還連累了白錦承。


    為什麽?


    錦承,你明明那麽恨我,為什麽還要回來。


    梁幼音閉上眼,遮住眼底的苦澀。


    不遠處,保鏢正拿著手機打電話。


    “是,我們會照顧好夫人的。對不起三爺,是我們的失職。”


    “夫人沒事,是白先生救了我們。好,我會轉告夫人的。”


    掛了電話,保鏢這才鬆了口氣,有股活過來的感覺。


    剛好楚剛包紮完傷口,一過來就看到對方苦逼的臉。


    “三爺的電話?”


    “是啊。”保鏢苦笑著點頭,這次幸好沒出什麽大事,否則。


    “三爺讓跟夫人說什麽了嗎?”


    “三爺正在往這邊趕,快到了。讓我們看好夫人,還說,待會兒有人會來。”


    “誰?”


    楚剛下意識皺眉,問。


    不等保鏢會帶,走廊另一端就傳來了喧囂聲,並且由遠及近。


    楚剛跟保鏢對視一眼,齊齊看過去。


    來的是趙婉茹。


    她的小腹微微往外隆起,居然是一副有身孕的樣子。嬌豔欲滴的臉上滿是擔憂和著急,身後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


    “我老公在哪兒?他沒事吧?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趙婉茹一邊氣急敗壞的追問,一邊快步往前。


    當她走到急救室門口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梁幼音。


    臉色立刻變得扭曲。


    她大步走過去,嗓音尖銳的質問:“梁幼音,你怎麽會在這兒!”


    梁幼音緩緩抬頭,沒什麽表情的掃了眼趙婉茹。目光觸及她的小腹,平靜的眼波終於有了變化。


    趙婉茹見狀,勾唇露出得意的笑,故意輕撫著自己的小腹:“我懷孕了,四個月了。我跟錦承的寶寶,很健康,很活潑呢。”


    懷孕?


    梁幼音的腦海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趙婉茹更得意了,恨不得抓過梁幼音的手讓她親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錦承一直都很寶貝我們的孩子,這次也是他特地請假帶我來散心的。”


    嗬。


    就算曾經錦承是喜歡你的又如何,他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丈夫,是我腹中孩子的親生父親。


    趙婉茹得意的想著,嘴上不停地炫耀。


    此刻的她顯然忘了,這座城市可是梁幼音幼年生活的地方。這幾天,是她父母的忌日。白錦承選擇這個時候帶她來,完全是為了祭奠梁幼音的父母。


    她還在得意洋洋的炫耀,幻想著梁幼音大受打擊的樣子,開心的不得了。


    “是嗎?恭喜你了。”


    梁幼音語氣平靜的說,從表情看不出絲毫特殊感情。


    她默默地移開眼,就好像對趙婉茹懷沒懷孕一點都不關心,不在意。


    沒有看到想要的結果,趙婉茹氣的表情扭曲了下。


    想到白錦承,頓時眼睛裏又充滿了戒備。


    “梁幼音,你還沒回答我呢。為什麽你會在這兒?”下一秒,她的表情變得更加陰冷、怨毒:“你跟錦承見麵了?所以在他出事的時候才會一起來醫院?”


    想到白錦承居然瞞著自己跟梁幼音見麵,她心裏頓時嫉妒的要死。


    憤怒又厭惡的盯著梁幼音,尖酸刻薄的話不要錢似得往外說:“梁幼音,你還要不要臉了?明明已經嫁給程三爺了,居然還不要臉的跟蹤錦承和我。怎麽,你還貪戀著錦承的好,想腳踩兩條船嗎?梁幼音我警告你,錦承是我的合法丈夫,我絕對不允許你破壞我們的感情。”


    梁幼音被氣笑了。


    她嘲諷的勾著唇角,看到張婉茹得意囂張的臉,她不由想到曾經遭受的欺騙和背叛。


    一股怒氣湧上來,她怒極反笑。


    妖冶危險的笑容讓趙婉茹一陣心驚肉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你知道我跟錦承為什麽會碰麵嗎?”


    “嗬,還不是你不要臉的死纏爛打。”


    趙婉茹怎麽也不相信白錦承會主動去找梁幼音,肯定是她倒貼送上門來的。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之前我跟錦承在一起的時候,每年都會一起來祭拜我的父母。我沒想到錦承今年居然還會來,然後我們就碰麵了。”


    “你說謊!”


    “有必要嗎?或者,你可以等錦承出來了親自問問看。”


    梁幼音嗤笑,看著趙婉茹的眼神裏滿是鄙夷:“錦承為什麽偏偏選擇帶你到這座城市來度假?這裏是旅遊城市嗎?為什麽偏偏今天獨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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