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睜開眼,心裏隱隱覺得那是裴遇凡來救我了。雖然來得遲,但好過沒到。


    我多怕他來不及,我和孩子就要死在這裏。


    果然,我看到裴遇凡帶著人衝進來。姚真真的人還沒發現,還在和厲遠,我的保鏢打架。


    我多想喊裴遇凡,告訴他我在這裏。


    可混亂中,我感覺身後有人重重推向我,我差點摔下去,幸得我的一個保鏢及時扶穩了我。


    我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手不由捂上肚子。突然發現肚子動了好幾下,我的心忐忑不安,這就是胎動嗎?如果是胎動,那麽我切實感受到了;可如果不僅僅是胎動的話,難道我的孩子有什麽事?


    這一瞬間,我感覺眼前模糊,有點暈眩。


    “錦年!”裴遇凡喊著我。


    他的目光對著我,我也隻看到他。忍不住心裏一顫,多想奔到他的懷抱裏。多想告訴他,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遇凡。”我深吸口氣要走過去。


    可我還沒邁開幾步,秦文宣倒快得像一陣風吹向裴遇凡。她衝過去,自然地挽著裴遇凡的手,雙眼含淚,“遇凡,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是子惜啊,你最愛你的子惜。”


    裴遇凡看她一眼,麵有難色,可還算是堅定地撥開了她的手,往我走過來。


    保鏢及時護著我過去。


    裴遇凡把我抱在懷裏,聲音很冷“姚真真,讓你的人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想你和你的人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就給我乖乖滾蛋。”


    我才看到,除了他帶進來的那批人,外麵還包圍著一大批人,個個麵色不善,而時飛宇氣定神閑地盯著姚真真。


    姚真真罵了聲sh/it,她立馬讓人全部退出去。她正想跟著這些人出去時,卻被厲遠拉住。


    “姚真真,你到底是誰?你騙我說秦文宣還想害你,可你根本就不是許子惜。”


    姚真真一言不發,撥開厲遠的手。


    厲遠突然問她“你是不是秦文宣?對,秦文宣。她並沒有死,是不是?如果你不是秦文宣,你不可能想把我,還有許子惜,全部弄死在這裏。因為你恨我,恨她,對不對!”


    也許是他的逼問全中了姚真真隱瞞的事,她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秦文宣從裴遇凡身旁閑閑地說,“也許你猜的不錯,如果她不是秦文宣的話,說不過去。為什麽我總是在要對裴遇凡坦露身份的關鍵時刻,就被抓走困起來,我現在明白了,就是你和林墨搞的鬼,是嗎?你和他監視我的一舉一動,用我兒子來威脅我,不準我說出自己的身份。你和林墨做的虧心事,還少嗎?”


    我覺得我一定是在夢裏,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情。秦文宣竟然是許子惜,而長得和許子惜有百分之九十相似的女人,真實身份卻是秦文宣。


    這裏不止我一個感到震驚,我看到厲遠神色裏全是驚訝,而裴遇凡倒沒有多震驚。也許因為我跟他說過,秦文宣也許是許子惜,而他根本不關注秦文宣到底是誰。


    姚真真麵如死灰,“厲遠,你在胡說什麽?”


    “胡說?如果我胡說的話,你怎麽這麽容易就喊出我的名字?你不是說失憶了嗎,不是一直喊我先生,連我姓什麽都不知道嗎?秦文宣,你真的很有城府。”厲遠眼裏全是失望。


    我看著姚真真的臉,她眼裏閃過一絲痛苦。難道她以前和厲遠有什麽關係不成?我不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她時,我還想她有一雙清澈的眼睛,卻沒想到這全是假的。


    反觀許子惜,不知她這些年裏經曆了什麽,竟然會變成一個攻於心計的狠毒女人,她讓許子悅一無所有,甚至連命都搭上;又把勝源弄得破產,要依附於她,她哪裏還像裴遇凡嘴裏那個單純又溫柔的女人?


    她還會跳舞吧?不然我也不會那次在舞蹈室前遇到她,她跳舞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以前的一分半點?


    裴遇凡把時飛宇喊進來,把這裏交給時飛宇善後,然後摟著我出去。


    秦文宣跟在我們後麵,而厲遠也不近不遠地跟著。


    我們四個人進了電梯,裴遇凡緊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下樓後,許子惜在裴遇凡拉開車門的那一刻,按住他的手“遇凡。”


    我拉開門,先上了車。


    車外,裴遇凡麵對許子惜,“我現在還覺得,很難接受你是子惜。明明你這張臉是秦文宣的吧。”


    許子惜很激動,雙手包裹裴遇凡的手掌,“遇凡,你聽我說,我也不想,可是,我當時一點辦法也沒有。”


    “嗯,也許是,”裴遇凡微微頷首,“子惜,我會跟你約個時間詳談,到時候再說。”


    說罷,他要上車來,許子惜一把拉住他“遇凡,你真的舍得為了蘇錦年而不要我?難道我們過去那些甜蜜,都不足以讓你放棄她?”


    我的心揪著,可什麽也不能說,他們的對話,沒有我插話的餘地,我也不想去插話。我相信裴遇凡會處理好。


    隻聽見裴遇凡說“子惜,錦年是我妻子,她現在懷孕了,我愛她,也愛孩子,我不可能放棄她。而我們,沒有緣分錯過了。找機會我會好好聽聽你這些年經曆事,但現在,我要送錦年去醫院。”


    “你怎麽能這樣?我這些年吃的苦,到底是為了什麽?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這就是你對我的愛,我出事還不到半年,你就娶了別人。你叫我如何甘心?我這麽努力,甚至連換臉都不怕,卻換來這樣的結果。”許子惜潸然淚下。


    我緊緊捏著拳頭,很艱難才控製住自己不去說話。當時裴遇凡娶別人,隻是為了懲罰他自己,談何辜負愛情。


    “對不起,子惜,我會讓人送你回去,現在我得送錦年去醫院。”裴遇凡說罷就上車,把許子惜摒除在外。


    車子開遠了,我看到許子惜還站在那裏看著我們的車。


    “遇凡,我心裏很不安。她讓我覺得,我好像搶了她的幸福。”我跟裴遇凡說。


    “沒事的。如果真的有錯,那也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係。”裴遇凡握著我的手。


    到了醫院,我做了一遍檢查,孩子沒事,我和裴遇凡都放下心來。可我沒跟他說,剛才許子惜推了我。


    其實我看得出裴遇凡的心情有點受到了許子惜的影響。我也不打算跟他說這些事。


    回到家裏,明嬸看我平安回來,倒是說她拜神顯靈了,我沒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我沒有多少食欲,吃了幾口就不想吃了,放下筷子,我連嘴都沒抹就上樓。


    裴遇凡跟上樓來,“今天怎麽吃這麽少?心情不好?”


    “嗯,心裏有點亂。遇凡,你去吃飯吧,我想躺一下。”我心情確實不好,所以這關口特別想自己靜一下。


    “別想太多。我會好好處理這事。不要去想子惜,我會好好跟子惜談。”裴遇凡摟著我,“你要是不想吃,我帶你去吃別的。”


    我搖搖頭,“我不想吃。”


    “我知道你想什麽,你不想給我添亂,想什麽都自己去消化,可我懂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嗎,就算子惜還在,我也已經不是以前的裴遇凡。而她現在,也不是過去的許子惜,在她的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她變了很多,我現在看她,就像看著陌生人一樣。我是不會再和她有點什麽的,我的心全在你這裏。與其說我懷念她,不如說我懷念過去那段感情和以前那個自己。”裴遇凡語氣平緩,就像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


    我就是心裏再不舒服,此刻都拿他沒辦法。每個人都有過去,我既然愛他,就要包容他的過去。


    許子惜還在世又如何,我和裴遇凡經曆那麽多,我才不輕易放棄自己的幸福。而且,我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來傷害我,我們的孩子,也不會讓她破壞我們的寧靜和生活。


    想罷,我重新燃起信心,“裴遇凡,我想通了。我以後想什麽都告訴你。你不是說要帶我出去吃好吃的?走吧,我們邊吃邊說,我告訴你我為什麽心情不好。”


    裴遇凡給我換了條裙子,又抱我下樓。


    阿姨早就看得習慣了,明嬸張了張嘴,不過也總算是反應快速。


    “你們要出門嗎?那讓錦年等會兒喝了這個,天氣躁,我煮了點竹蔗水。”她把一個小壺子遞給裴遇凡,交代他給我喝。


    我們出門,裴遇凡問我想吃什麽,我說吃壽司。不開心的時候,把一塊塊小卷放進嘴裏,感覺就像把開心和愉快,還有能量吃進肚子裏,悲傷和生氣就會被擠走。


    裴遇凡以前他都不覺得我是個這麽有趣的人,說出來的東西又好玩,又有新意,我說我以前好歹是個搞創作的,要是寫的東西無趣,誰來買單。


    “好了,你該告訴我,到底是什麽事,讓你不高興了。”裴遇凡吃了幾塊三文魚後問我。


    “我說出來,你千萬要冷靜。”我先喝了口大麥茶,這才跟裴遇凡說,“許子惜剛才趁亂推我,我嚇到了,寶寶好像也嚇到了,我感受到了胎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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