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遇凡用了不多時間就追蹤到了秦文宣被困的地方。


    開車過去的途中,我有點犯困,睡著了。到了那個地方,我突然驚醒。看到裴遇凡下了車。他肯定沒打算把我叫醒。


    “你醒了,我正要進去。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他還是擔心我的安危,不讓我進去前麵那幢空置了好多年的爛尾樓。


    “我知道。你大可告訴我你的安排,我會斟酌。”我揉了下眼睛。


    “我覺得你留在這裏比較好。聽話。”他的手挨在車框上。


    我看了眼前的爛尾樓,大約有十幾層,這個位置其實不太好,兩邊都是小建築,當時聽說是開發商有糾紛,所以這幢建築最後沒建起來。


    也不知秦文宣被困在哪一層,我如果跟著他們上去,隻會拖他們後腿,幹脆留在這裏做接應更好。


    於是我聽從裴遇凡的安排,他們一群人往那樓的大門口走。


    他給我留了五個保鏢,我們繞到了建築樓後麵,等著裴遇凡的消息。


    等了好久,他們都沒有下來,也不知什麽情況。我有點餓,讓其中一個保鏢去大家都買些吃的。


    我喝了點熱牛奶,又吃了半塊蛋糕,肚子才沒那麽餓。


    然而我突然看到對麵那棟樓的二三層出現一個身影,從側麵看,那人是厲遠。


    他怎麽在那裏?難道綁走秦文宣的人是他?可是,裴遇凡帶著一群人去了另一邊,大家都沒有懷疑過對麵這棟七八層高的建築。


    我越想越覺得奇怪,等了十分鍾後,沒再見到厲遠的身影,於是我和五個保鏢一起下車,往小建築樓走去。


    這棟建築的後門特別小,兩個走在我前麵,為我開路,我後麵跟著三個人,他們主要幫我擋後麵的潛在危險。


    上了二樓三樓,我們都沒有發現厲遠,四樓,五樓也沒有。當我們上到了六樓時,終於聽到有弱微的聲響。


    越往裏麵走,那聲音就越響。保鏢擔心那裏有人埋伏,建議我們都停下來,先躲起來。


    我們剛進了一間空房,我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哭喊聲。


    我嚇得心都快掉下來,讓一個保鏢去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麽事。他偷偷去了又回來。


    出乎意料的是,他說那個房間暫時隻看到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被人綁著,她臉上有傷,男的在打她。


    我想了想,把手機拿出來,下載了一張秦文宣的照片,問這保鏢,是不是這個女人,他看了看說就是她。


    我又下載了一張厲遠的照片,問是不是這個男的,他說是的。


    如果那個房間隻有兩個人的話,我們還是很有勝算的。怕隻怕,不止兩個人。而且厲遠把秦文宣抓到這裏來,也不知為了什麽。至少他們倆不像有仇的樣子,難道厲遠知道秦文宣是許子惜?


    我又讓兩個人去探一下,是不是真的隻有兩個人在那房間。


    他們去了又回來,說應該就隻是兩個人。我給裴遇凡發了條短信,把詳細的位置告訴他,讓他等會兒過來時,一定不能打草驚蛇。


    然後我讓他們護著我走到那房間外麵。我小心地蹲了下來,側耳聽裏麵的動靜。


    隻聽見啪啪幾聲,我看到厲遠在打秦文宣。秦文宣痛得低吼,也不知她被綁在這裏多久了,她的臉色很差,臉上掛彩嚴重,連眼眶都紅腫著,頭發淩亂,而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


    她動了下嘴皮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你,到底是誰?我得罪你什麽了?”


    厲遠扯著嘴角,嘲諷隨即出口。“你認不出我來了?真好笑,你以前可是恨不得把我綁在秦家,你記得嗎?”


    “不記得。你是誰?”秦文宣氣喘籲籲。


    “你不記得我是誰?你要裝也給我裝得像一些。秦文宣,你也有今天。知道我為什麽把你綁到這裏來嗎?因為你跋扈,不僅害了我,還害死許子惜。她和你無仇無怨,你竟然開車撞她,把她撞得墜落山崖。幸好上天從來沒有饒過誰,她沒有死,她又回來了。可你,卻又想加害她,我不動手,你還真把所有人當傻子是不是?”厲遠那淩厲的眼神像要把秦文宣剜出一個洞來。


    可我聽到這裏感覺很懵。


    厲遠說許子惜的死是秦文宣害的?可是,許子惜的死不是許子悅幹的嗎?這裏頭是不是另有內情?還有,厲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隻聽見秦文宣笑出了聲。


    “嗬,你說是秦文宣去撞許子惜的?你有什麽證據?我可沒有幹這些事。”秦文宣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


    我愣了一下,她這是頂著秦文宣的身份來問厲遠,許子惜死的真相?果真是個狡猾的人,明明她就是許子惜。


    厲遠說“證據我是沒有,但當年我聽到了你打電話的內容。你讓人給你準備一輛耐撞的車,不是嗎?你喜歡所有極限運動,對f1尤其熱愛,你的車技不賴,比起一般的女人來,那叫強悍,甚至比起大部分男人的膽子都大。開車上山故意撞死許子惜,這事對你來說十分容易,不是嗎?”


    我倒抽口氣,厲遠居然這麽了解真正的秦文宣。他和真的秦文宣又是什麽關係?


    丁柔給我的資料裏,秦文宣確實是如此,這說明,現在這個秦文宣,就是假的。相同的麵孔,卻截然不同的個性。


    可厲遠不知道的是,他抓的這個人,是許子惜,而不是秦文宣。


    “哈哈哈!你真了解秦文宣。可你抓錯人了。”秦文宣突然笑出來,“我不知你是誰,但是很想跟你說一句,你抓了我,大錯特錯。我並不是秦文宣,我隻是頂著她的麵孔而已。真正的她早已經死了。”


    厲遠瞳孔放散,“你說什麽?她死了?那你是誰?”


    “我?我就是你嘴裏那個被秦文宣故意撞死的許子惜。也許,當年那場車禍,秦文宣想害我,卻害死了她自己。我隻是借了她的麵孔和身份而已。”秦文宣說不無得意。


    厲遠卻整個人激動起來,“你,是許子惜?怎麽可能?子惜她不是姚真真嗎?”


    “姚真真?那是誰?我不知道。你抓錯人了。你不是很了解秦文宣嗎?那是什麽血型你應該知道吧。如果你不信我是許子惜,你可以帶我去驗血,血型沒辦法造假,一驗就知真和假。”秦文宣特別篤定。


    我心裏也很激動,她終於表明真正的身份。她就是許子惜。


    裴遇凡怎麽還不過來?算了,反正隻有兩個人,我先讓人把許子惜救下來,等會兒再讓她跟裴遇凡好好解釋。


    我給保鏢打了個眼色,他們很有默契地破門而入。把裏麵的秦文宣嚇了一跳。


    “厲遠,放開秦文宣。”我最後一個進去,看著厲遠,還有被綁著的秦文宣。不,應該是許子惜才對。


    厲遠沉了臉,“蘇錦年?你想做什麽?”他拿出一把匕首,抵在秦文宣的脖子上。


    “你瘋了,她剛才不是說了嗎,她是許子惜,不是秦文宣。還有,裴遇凡也馬上過來了,要不要放過她,你自己看著辦。”我一點也不緊張,厲遠不是喜歡許子惜嗎,他一定會放人的。


    “你說她是,她就是了?”厲遠顯然不相信。


    “要不要去驗一下血就知道了。還有,你說秦文宣把許子惜給撞死,她的車技一定了得,可眼前的這個秦文宣,連開車都不敢。我可是親眼看到的,你要不要去問問林墨?”我問他。


    厲遠愣著,匕首依然沒鬆開秦文宣。


    卻在這時,一陣嘈雜聲傳來,在我以為是裴遇凡來的時候,進來的人卻是我怎麽都料想不到的姚真真,以及她身後十幾個人。


    我的保鏢全部護在我身前,其中一個叫我“太太,你先走。”


    看著姚真真狡黠的目光,我突然意識到這可能是個局。姚真真的身份未明,她卻有可能知道秦文宣是誰,所以她想一舉鏟除我和秦文宣?


    我悄悄後退了好幾步,可還是被姚真真看到了。“蘇錦年,你想跑?哈哈哈哈,太遲了,今天在這裏的,除了我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厲遠突然把秦文宣推開,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用匕首指向姚真真的方向,“你不是子惜。”


    姚真真並沒有否認,“那又如何,隻要能騙到你就行了。”


    “你是誰”厲遠喝道。


    “猜不到嗎?沒關係,你帶著疑問去地獄。”姚真真向後麵的人喊了聲“動手!”


    那十幾個人開始衝過來,秦文宣大吼著“你想幹什麽?你居然敢整成我的樣子。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全部拿下,一個都不準留。”姚真真下了死命令。


    兩個保鏢護著我往後走,秦文宣跟在我身後,她倒是夠精明。而厲遠和我的其他三個保鏢直接對陣姚真真帶來的十幾個人。


    姚真真吼一聲,有四五個人往我這邊衝過來。


    兩個保鏢對這麽幾個人,無暇顧及我和秦文宣,我們被堵在中間,進退兩難。


    “蘇錦年,許子惜,你們兩個死在一起也是件不錯的事。裴遇凡一次性拜兩個,多好。聽說你肚子裏還有孩子呢,是不是,蘇錦年。和孩子一起死,裴遇凡會記你一輩子,許子惜又算什麽。”姚真真囂張地喊。


    後麵幾個人朝我和秦文宣衝過來。


    我閉上眼,突然聽到外麵又傳來一陣更厲害的嘈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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