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旅館裏開單的小妹,一臉緊張地看著我們,眼裏閃過害怕,好像以為我們是來抓奸或者掃黃的。


    “秦文宣住哪個房?”我可沒空管她,隻想知道秦文宣發生了什麽事。


    “沒,沒有這個人。”她點了下鼠標。


    “沒有?那我們一個個房間找去。”我顧不那麽多,剛才從電話裏聽到秦文宣的喘氣聲那麽急,好像隨時斷氣一樣,是不是再晚一分鍾上去,她就掛了?


    那小妹驚恐地喊了聲“不行。你們不能這麽做。”


    “那你說不說?”保鏢板著臉。


    他本來就五大三粗,滿臉橫肉,這麽一板臉,嚇壞不少人。


    那小妹哭喪著臉,“真的沒有你們說的這個人。”


    沒有?我從手機裏找出秦文宣的照片,那是之前報紙上登過的,一個簽/約儀式的現場。


    “就是這個女人,住在哪裏?”我保鏢又問。


    小妹睜大眼睛“是她?她在,轉彎的第一個房間,可是你們不能這樣打擾我們客人。”


    我沒浪費時間,抬腿就要上樓梯。


    剛上兩階樓梯,就被拉住,我回頭看到裴遇凡,他來得真快。


    “你不能上去,我來。”裴遇凡讓我在下麵等,他和另一個保鏢上去。


    我聽他的話,沒上去,他急匆匆和他帶的保鏢一塊上樓梯。


    那小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問她秦文宣是什麽時候來住店的,她猶豫了下才說,那個女人來住好幾天了。


    我讓她查一下具體日期。


    查完後,我發現那天,正好是她約裴遇凡去聖心大教堂的第二天。那去聖心大教堂的當天,她去哪了?


    而且,我看她衣著好像變了個人,又好像手頭緊的樣子。加上住在這種沒有任何安全可言的旅館,感覺她像在躲避什麽似的,她連登記入住都沒用真名。


    裴遇凡很快和保鏢一塊下來,說秦文宣的房間裏,找不到人。不光是她住的那個房,連其他房間也沒有找到人。


    這就奇怪了,明明是她打電話給我。


    “走吧,也許她想騙你過來。下次別這麽傻了,你就算真的擔心,也可以讓保鏢先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裴遇凡的語氣,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我趕緊說知道了,他也是為了我和孩子的安全。我以後要多長心眼才行,不能再這麽冒失。


    裴遇凡送我回去,問我是怎麽知道秦文宣在那裏。


    我說她電話裏說的,而且聽起來就像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我才會這麽急著趕過去。


    裴遇凡告訴我,“秦文宣不知發生什麽事,之前那個簽/約儀式後,很多原本由她負責的工作,她都沒有再跟進,全部由別人接手。而林墨對此沒有任何說法,提都沒提秦文宣。”


    我心裏總覺得怪,不由想起那次,林墨在寰亞門口吼秦文宣的畫麵。那時候我就覺得,他為什麽敢那樣罵他妹妹,秦文宣才是秦天照的掌上明珠,而他不過是秦天照的繼子,就算再親,也不至於在大街上就把妹妹數落得一文不值吧。


    越想越覺得奇怪,我揉著眉心坐下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我應接不暇,不過說真的,這些事和我沒什麽關係。


    不過,有一件事,和裴遇凡倒是有關係。那就是姚真真。我出去,到車裏拿了調查報告進來。


    “怎麽了?”裴遇凡的目光自然落到我手裏拿著的紙上。


    “遇凡,你要冷靜一點。”我把那份報告遞給他。


    他仔細看那份報告,看完把報告放在茶幾上,坐了下來,眉頭緊鎖了很久,不知在想什麽。


    我手足無措站在一旁,很想說點什麽,又發現不管說什麽,好像都不合時宜,這是他和許子惜的事。我充其量不過是好奇查了一下,結果卻讓我愕然。


    裴遇凡終於開口,“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就今天,我要出門去寰亞找你,聽到秦文宣的電話就……遇凡,你要不要,找姚真真了解一下?”我其實心裏有芥蒂,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她失憶了,”裴遇凡長指撐了撐頭,“失憶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沉著聲音說,“至少她不用再痛苦一遍。”


    “可你,你不想找她嗎?”我最在意的是這個。


    “想,也不想。錦年我有點矛盾。我會好好想想,再去做個詳細的調查。”裴遇凡的眼裏,閃過落寞。


    他喜歡是想找許子惜的吧,畢竟是愛過的人,總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吧。


    “遇凡,如果你要去找她,我陪你去,但不會打擾你跟她說話。”我的手,自然地撫上肚皮。


    裴遇凡把我拉坐下來,“謝謝你,錦年,我沒有愛錯人,你真的很好。”


    我笑了,如果可以,我也想自私點,可愛一個人,不就是這樣嗎,會跟著他的喜怒哀樂去轉。他不高興,我也不高興,他有遺憾,我隻想幫他不再留遺憾。


    “如是她真的是子惜,我會好好跟她告別。”他撥了下我的頭發,“但你不用想這些事,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好,我聽你的。”我稍微放心下來。就算姚真真是許子惜那又如何,我和裴遇凡經曆了這麽多,緣分兜了個圈又回來了,我說什麽都不會放棄。我和他,還有寶寶,一定會過得很好。


    這天之後,日子又平淡起來,好像沒發生過秦文宣求救的事,也好像沒發生過我知道姚真真就是許子惜的事。


    可我沒料到,第四次見姚真真,竟然是在一個意想不到的場合。


    那就是醫院,我去產檢,竟然遇到了她。


    我們從大廳擦身而過,她手裏拿著藥單,竟然渾然未覺我在看她。


    我剛想喊她,卻聽見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著手機聽電話,不知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她竟然嚇得把手機摔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她去撿手機,柔著聲音說“對不起,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請你以後別再打電話來。我是姚真真,不是你說的許,什麽。”


    我心裏一震,誰給姚真真打電話?難道是許子惜以前認識的人?也難怪,她和許子惜長得那麽像,如果不是裴遇凡告訴我,看耳朵,我都當她是許子惜了。


    姚真真講完電話去拿藥,剛走兩步,突然整張臉扭曲著,雙手抱頭,藥撒了一地。有人過來問她怎麽了,她隻是搖頭,神色痛苦。


    我忍不住走過去,想扶她一把,她卻不停喊“頭痛,好痛!”


    旁邊有人說不會有什麽事吧,都說趕緊拿她的病曆去問問是哪個科的,先把人送上去看看再說。


    幾個人忙起來,終於查到姚真真是腦科。他們把姚真真送進電梯裏,我跟在後麵。


    她被人送進診室,我給裴遇凡打電話,說姚真真頭痛,他說他現在就過來


    裴遇凡剛過來,姚真真就被兩個護士推出來,問了病情說是腦震蕩,所以才會頭痛。


    我緊緊捂住嘴巴,我曾試過腦淤血,差點就成了腦震蕩,幸好手術動得不算晚,又吃了很久的藥物去控製。


    姚真真她會不會是五年前那場車禍留下的後遺症?


    裴遇凡去跟醫生了解姚真真的病情,護士還以為他是病人的家屬,裴遇凡也沒空否認。


    問完出來,他還是很擔心,跟我說他想給姚真真轉院,他認識權威的腦科醫生,想給她請最好的醫生。


    我說先跟姚真真家裏說一聲吧,不然她家裏也會擔心。


    看著裴遇凡風塵仆仆地來來去去,我真想幫他的忙。


    剛姚真真轉了院,丁柔就來了,她恰好在這家醫院裏做護工,剛才在樓下看到我,所以上來了。


    “怎麽了?那是裴遇凡的親戚?”丁柔問我。


    我說不是,是一個朋友。


    “哦,一定是很好的朋友,他都出動了院長。”丁柔告訴我,本來院長在弄一台大手術,動完出來就被裴遇凡拎到了這裏。“等你生產時,我看他得把整個醫院都折騰一遍才完事吧。”


    “哪有這麽誇張。”我撫了撫肚子,突然意識到什麽,“丁柔,你怎麽知道的?”


    丁柔笑我,“這有多難猜?別忘了,我也懷過孩子好嗎,我一看就知道。”


    “可我跟以前沒什麽兩樣啊。”


    “有,怎麽沒有,走路的姿勢都變了,等肚子顯懷了,會更多變化的。”丁柔跟我聊了兩句就下樓了。


    我坐著等裴遇凡,他還在忙,我就先去產檢了。


    等我檢查出來,發現手機有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裴遇凡打過來的。這才一小會兒呢,他怎麽打了這麽多。


    我給他回過去,“怎麽了?”


    “你在哪裏?剛才還在這兒的,我打回家,阿姨說你沒回去。”他很緊張。


    “我今天產檢。看你有點忙,我就先來檢了。”我話音剛落,他就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就出現產科門口,一見到我,二話不說就先把我摟著。


    看得一眾孕婦羨慕不已,畢竟裴遇凡這麽個又帥又高的,突然出現在產科,還當眾摟一個女人,感覺太新鮮。


    我有點尷尬,“遇凡,沒事吧?”


    他在我耳邊輕喃“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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