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來找去,發現我隻能找老陳調查,可是老陳現在要幫丁柔的忙,林墨雖說不再提搶沐沐的事,但是丁柔說他暗搓搓地在等待時機。


    一想到林墨那種陰險的家夥,我就覺得無力,可再無力我們也得提防,絕對不能讓林墨把沐沐搶了去。


    我靜候了好幾天,就想等老陳查出來林墨是怎麽知道沐沐是他兒子之後,再幫我查一下姚真真的底細。


    可我沒想到,還沒等來老陳有空,我就意外見到了秦文宣。


    那天我在保鏢的陪同下,送沐沐去幼兒園,回來的路上,竟然見到一個身影從一家看起來很舊的旅館走出來。


    我讓保鏢停下來,仔細盯著那個旅館門口,發現那個女人真的是秦文宣。不過,她好像變了,平時穿著那麽華美,這會兒隻穿/著普通的上衣配短褲,腳上趿著拖鞋,長發隨意綁著辮子。


    她的臉色好像也很不好,看起來特別憔悴。


    自從那天沒出現在聖心大教堂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秦文宣了。她好像在消失在南城了。


    我本以為她回東市了,卻沒想到,她還在南城,隻是看樣子過得不好。


    我讓保鏢小心跟上秦文宣,千萬別讓她發現了。她拐了個彎,往一條小巷子走去,我們的車停在巷口。


    秦文宣走到一個銀行櫃員機,拿出卡來,放進去,過了會兒,她離開那個櫃員機,可是眉頭都是緊鎖的。


    看她的樣子,是手頭緊嗎?可她不是秦氏的大小姐嗎,怎麽也會手頭緊?難道她跟林墨發生了什麽事?


    秦文宣快要走到旅館時,拿出手機來,撥按了下。


    我的手機一響,我嚇得趕緊把聲音關掉,把車窗關緊了,才敢接電話。


    手機裏傳來秦文宣不耐煩的聲音,“蘇錦年,你欠我的八千萬,打算什麽時候還?難道你以為,我不問,錢就是你的了?”


    我看了眼車窗外麵她的神情,她想蒙我呢,聲音聽起來那麽高高在上,可實情卻是有點落魄。


    “秦文宣,你在說什麽笑話?錢到了我的手上,怎麽可能還給你。還有,你不是秦大小姐嗎,還在意這點點錢。”我故意這麽說。


    看到她咬牙切齒,“我是不在意錢,可那些錢你也得吃得住啊,不是嗎?我告訴你,你若不還錢,就給我小心點你兒子。當然,還有你現在肚子裏的這個。”


    我冷笑一聲,她當真以為她能牽製我?一次次算計我,一個個陰謀,她都沒能把我打倒,現在還敢恐嚇我?


    “秦文宣,別說笑了好嗎?你還有什麽陰招沒使出來的?”我當她說的是笑話。


    她卻麵色一凜,“蘇錦年,別太得意。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我看到她眸子裏劃過的狡黠,突然一個念頭爬上我心頭。難道,是她知道了沐沐的身世,然後告訴林墨?因為她想讓我痛苦。


    “秦文宣,你說的是林墨知道沐沐是他兒子的事情?”我深吸口氣後,決定試探她。“可是你又知不知道,林墨他心裏還有丁柔呢,你說他會像你說的那樣,來搶孩子,還是會聽丁柔的放手呢?”


    話音剛落,我透過車窗看到秦文宣的愕然的臉。


    果然就是她幹的好事。可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秦文宣真是不容小覷,她竟然知道這麽多我和丁柔的事。


    可我不會再讓她得逞,於是我繼續補刀,“秦文宣,別做這麽多無謂的事,壞事做多了,會有報應。還有,我想告訴你,你想從我手裏搶裴遇凡嗎?你永遠沒有機會了。”


    我掛了電話,看著秦文宣皺眉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進旅館。


    我給丁柔打電話,告訴她,不用老陳查什麽了,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


    丁柔聽說是秦文宣時,恨不得抽她。我讓丁柔先別激動,秦文宣這種人,絕對還會有後招,她不是這麽容易就放棄的人。


    給老陳打電話後,我讓他幫忙查一個叫姚真真的人,然後我給他轉賬。


    老陳用公用電話打回來,問我為什麽給他轉這麽多錢,他要退回來,說好多事情沒等他查出來,就先有結果了,譬如許子悅。


    我執意不要,他幫我很多,這是他該得的。


    老陳推拒了,給我轉了回來,他說明天的這個時候,他會把姚真真的資料發給我。


    我最後看了眼那個小旅館,就讓保鏢開車回家。


    開門我才發現,裴遇凡在家。是掉了什麽東西嗎?我換了拖鞋進屋,找了一圈才發現他在雜物室。


    雜物室的門虛掩著,我推開門往裏看。


    裴遇凡在翻他和許子惜的照片,不知看到了哪張,他停下來,用手指撫著那張照片。


    “子惜,對不起,一直以為你是因為駕駛不當才出車禍,可現在看來,不像這麽回事。到底是誰害了你?我一定會找出那個人來。放心吧,我現在過得很好,蘇錦年給了我新的人生,我們的孩子再過六個多月就要出生了,你也會為我高興的吧?”


    裴遇凡說罷,合上了相冊,又去翻其他東西。


    我心裏一顫,為了裴遇凡,也為了他們那段無果的愛情。我悄悄在心裏禱告,許子惜,我會讓裴遇凡幸福的,請你放心。


    可是不知怎麽的,好像在對許子惜說完這番話時,我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輕顫了一下。


    我覺得很邪門,是許子惜聽見了嗎?


    裴遇凡從許子惜的物件裏,翻出一個藍色的四四方方的東西,我不知那是什麽東西,可裴遇凡卻看得特別認真。


    他站起來,我以為他要出來,趕緊躲到一旁,可是他沒有出來,我又往裏看,他對著窗口,依然在看那個藍色的東西。


    他背著我,我更加沒辦法看清那是什麽東西。心想,等他不在家了,我再進去找來看一下。


    裴遇凡要出來時,我趕緊躲進了一樓的客房裏。


    他沒有上樓,換了鞋又出門了。


    聽到關門聲,我才走出去,去了雜物室,我雙手合十,許子惜,對不起,我翻你的東西了。


    然後我找了一下那個大盒子,可是沒有找到裴遇凡剛才拿在手裏的藍色的東西。


    看來他把那個東西拿走了。會不會帶著去了寰亞呢?我真的好奇那是什麽。不過,既然裴遇凡不把那個東西留在家裏,就意味著不想讓我看見吧。


    算了,還是不看那東西了。


    第二天,老陳把姚真真的資料發到了我的郵箱,我仔細看了一遍,心裏卻很著急。


    原來姚真真不是那個廠家老板的親生女兒,而是那家人在五年前無意救了她,才把她留下來。


    老陳把姚真真之前的病曆也一並發給了我,我看到那病曆上寫著,嚴重摔傷,導致大腦受損,失憶。


    看到這裏,我不禁大口喘氣。我不信。怎麽會這樣。


    裴遇凡說他的感覺從未出錯,唯一出錯是在我身上。可是,姚真真卻有可能是許子惜。


    我給老陳打電話,問他這份資料的真實性有多少,他說他調查的結果,經得住考驗。


    我讓他再幫我打探五年前,姚真真的主治醫生是誰,他說問這個做什麽,我說我要親自去問,我不太敢相信這樣的結果。


    這讓我如何跟裴遇凡說呢?他一直在找許子惜當年發生車禍的真相,也在懷疑許子惜是不是真的不在了。


    現在調查結果卻是這樣,我心裏的感覺無法形容,有一點不安,也有點害怕,更多的是不相信,也討厭自己為什麽多事去調查。


    裴遇凡說不是就不是,我幹嘛還要多管閑事,為自己找不痛快?


    我看著那份調查報告發呆,不斷在想裴遇凡看了後,會是什麽反應。想著想著,我覺得我越來越矛盾。


    不想告訴裴遇凡,卻又想讓他早點找到真相。


    猶豫不決時,我從招財貓錢罐裏拿出一個硬幣來,要不要告訴裴遇凡,就讓天來決定吧。


    我重重一拋,那硬幣穩穩落在我的掌心。


    竟然,是字的那一麵。也就是,我要告訴裴遇凡。


    我不敢再想太多,打印了調查報告就要出門。如果注定要讓他知道,那就幹脆一點,讓他早點知道吧。


    剛換上鞋子,我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我以為是老陳告訴我姚真真的事,立刻按了。


    然而,手機裏卻傳來喘氣聲,而且一聲比一聲急促,感覺像快要斷氣似的。


    “救、命!救救、我!”


    這個聲音是?啊!秦文宣!“喂?秦文宣?是不是你?”


    “青、輝……”


    “秦文宣!?秦文宣,你怎麽了!”我知道,青輝就是我剛才看到她從裏麵出來的,那個舊舊的旅館。


    手機那頭已經沒了秦文宣的聲音,隻剩下喘氣聲。我心裏縮緊,不敢掛電話,怕她有什麽事。盡管她害了我那麽多次,可現在,我卻有種感覺,如果我不理她,她就,凶多吉少!


    我不顧一切出門,讓保鏢載我去剛才的青輝旅館,順便給裴遇凡打個電話告知。


    保鏢照做了,考慮到我有身孕,他不敢開太快,到了青輝旅館,用了十五分鍾。我和他一塊進旅館,問秦文宣住在哪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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