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唇輕笑,有一絲放/蕩不羈的意味,我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當即看得入了神。上天真不公平,把一張俊儔無比的臉賜予他,居然還給了他才華和財富,所謂高富帥,隻有到裴遇凡的級別,才叫完美!


    “不夠?”他伸手抱我的腰,把我往上一抬,某處灼熱抵住我。


    我瞬間說不出話來,這個人,在使壞的時候,真是壞透了!我連動都不敢動,也沒力氣動,我已經累得連腿都抬不起來,更何況是腰。


    但是他卻精神采奕奕,我第一次這麽羨慕他的體力。離婚還沒生效前,我是不是應該高興一下,我把我老公操廢了?


    泡澡後,他把我抱出浴缸,拿大浴巾幫我擦拭了身上的水。然後把我放在床上,蓋上絲綢薄被。


    我昏昏欲睡的,全身像散了架。突然聽到有翻東西的聲,強撐著睜開眼,看到裴遇凡斜倚在梳妝台邊,翻著協議,神色認真。


    突然睡意全無,我覺得心很悶,悶得連呼吸都疼起來。前一秒他還在我身體裏,這一秒竟在看離婚協議上我的簽字!


    裴遇凡,他到底有沒有心?


    我爬起來,任由絲綢被滑落,一點也不在意身上一絲不掛,我直勾勾看他“字我都簽好了,你滿意嗎?”


    裴遇凡放下手裏的協議,轉過頭來看我,目光如矩。


    我竟看到他眼裏不悅的苗頭。但,這是為什麽?他想要的我都給他了啊!雖然這隻是我的居心,但明麵上都做足了功課啊!


    他走過來,輕挑地抬起我的下巴,“你還真簽了!”


    我仰著臉看他,故意輕鬆回應“不然呢?難道你以為我騙你?”我朝他眨眼,“不過,騙睡算不算?”


    “你說呢?”他低頭啄我的唇,用力剛剛好,讓我有點酸酸癢癢的,卻不會痛。


    真是個老司機!


    在我之前,他除了許子惜外,肯定還有很多女人!我有點在意,就算要離婚了,我也還是想,比其他女人能讓他記住!


    我跪在床上,攀上他的身子,像菟絲花一樣纏著他,“我會不會把你玩廢了?”


    他眸光微黯,“試試不就知道了!”說罷恣意吻我的肩膀。


    這人還有精力?不是吧?


    我輕推他,“沒有耕壞的地,隻有累死的牛,你確定?”


    他沒說話,我低頭一瞧,肚子和肩膀上都長了“草莓”,頓時我不服氣了,憑什麽啊!我用手一按,把他按在床上,然後騎上去。


    裴遇凡的眸色愈加濃鬱,如兩泓漩渦,把我的魂都吸進去。


    我不讓他動,他開始還願意壓抑一下,享受地閉上眼。後來我太累了,支撐不住,他就痛苦地低吼,最後還是搶了主動權。


    猛烈的撞擊過後,我們都徹底釋放。


    我背過身去,綣縮著入睡。


    他長臂一伸,把我撈進他懷裏。我覺得,這姿勢太過親密,不適合離婚的我們。但我卻緊緊挨著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的溫暖。


    我知道,我太過貪圖他身上的溫暖,總是輕易就讓自己陷入不死心的境地。但這次,我不允許自己再回頭!


    閉上眼,我沉沉地睡過去。


    淩晨三點,我在手機的輕微震動下睜開眼。掙開裴遇凡的手,我爬起來,換上早就準備好的休閑服。


    畢竟立秋,淩晨有一絲涼意,我套上了長袖衛衣。躡手躡腳地走到梳妝台前,拿了那幾份股份轉讓協議就揣進包裏,然後走到門口。


    說好了不回頭,我卻忍不住,還是看了裴遇凡一眼。昏暗的床頭燈下,他的睡顏十分柔和,一點攻擊性也沒有,仿佛不是那個把我逼到如斯境地的人!


    裴遇凡,我走了,以後,你生命裏的過客,就真的過了!我心裏默默跟他告別,最後轉身打開門,出去!


    今晚的晚餐,我在他的酒裏下了安眠藥,他會一覺睡到我走了,才醒來!


    我以為自己不會哭,卻在打開門的刹那,淚流滿麵!


    輕輕地合上門,我大步往前麵走。


    巡邏的小保安認出我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我隻讓他幫我叫車。


    他不放心,堅持要送我,我也就沒拒絕,讓他送我去汽車站,說要接一個親戚。


    車開到一半,竟下起雨來。


    小保安喃喃說著,一場秋雨一場寒,可能明天要降溫了,今年的秋天來得早!


    我呆呆地笑著,降溫時我已經不在南城了,那邊的冬天也會下雪,我的身邊卻再也沒有裴遇凡和丁銳。


    萬般不舍在我心頭掠過,最後隻化為看向車窗的那幾眼。


    淩晨四點半的車,梁力早就在等我。他送我爸去了那邊,告訴我一切平安。我爸沒有問他原因,隻說我很聰明。


    我明白爸的心情,他舍不得蘇氏,舍不得這裏,但他會覺得,用這一切來換全家安寧的日子,很值得。


    車子離車站越來越近,小保安問我要在哪兒停車,我剛想說話,小保安踩了急刹,我一個沒坐穩,撞了玻璃。


    “前麵那人不要命了!”小保安氣衝衝地下車,往前走。


    我一眼看到前麵的身影,穿著單薄的及膝裙,貓著身子!總覺得有點眼熟,但我看不到她的樣子。


    “天啊,流了這麽多血!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小保安的聲音把我嚇到。


    可更讓我害怕的是,他抱起那女人時,我清楚看到她的臉,是丁柔。


    我焦急下車,走到小保安身旁,這才看到丁柔的裙子下麵染了血。她的肚子還是不太看是出來,估計她瘦的原因,加上穿了寬鬆的衣服。


    “快,送去醫院。”我看了眼手表,已經三點四十了,可這會兒再趕,也沒有人命重要。


    小保安把丁柔抱到車上,我坐在後座,一直握著丁柔的手,“丁柔,丁柔!”我不斷喊她的名字。


    她緊緊閉著眼,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我真怕她的寶寶有什麽事。


    淩晨的街上,沒什麽車,很快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丁柔的身體,說虛驚一場,她估計受了點驚嚇暈過去,孩子沒事。


    我又問醫生,那她怎麽流了那麽多血,醫生說,那不是她的血,身上什麽傷口都沒有,化驗也不是她的血型。


    我鬆了口氣,她沒事就好!


    不過,三更半夜的,她一個暈在路上,還沾了別人的血,怎麽想都不對勁。


    我給梁力打了電話,他說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天亮人多,會增加複雜情況。我想也是,讓他幫我買五點的票,我說最遲五點一定會上車。


    丁柔如果在五點前沒醒的話,我想我隻能給丁銳打電話了。


    但我又怕丁銳知道我要走,那我就走不成了!我從包裏掏出股份轉讓協議,準備用加急快件寄到丁銳公司。


    他看到這些,一定會明白我想做的。


    如果這些股份能讓他順利得到博泰,我會幫他。我欠他太多,隻能以這種方式還給他。蘇氏破產後,如果他有心的話,也許會代替我們家安撫那些員工。


    歎口氣,我準備打快遞電話時,丁柔幽幽轉醒。


    “丁柔!”我輕喊她一聲,“感覺怎麽樣?”


    “寶寶!”她大叫一聲,雙手捂住肚子。


    我告訴她寶寶很好,她才放心下來。但是流眼淚流得很凶,我也不敢問她,她身上的血是誰的!


    “錦年,幫我保守秘密。”丁柔哭得肝腸寸斷。


    我不知從何安慰起,隻能坐在她身旁陪她。說來我的時間也不多了,馬上要跟她告別。


    “丁柔,我要走了,需要我幫你找家人過來嗎?”我終於開口。


    丁柔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看了我一身的打扮,立刻就問出來“你,要離開這裏?那我哥怎麽辦?”


    我不得不告訴她,“丁柔,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不想再留在這裏,跟沒完沒了的爭鬥打交道,我想要安寧的日子。”


    丁柔突然拉著我的手,“錦年,我,我其實也是要離開。那個人,他不讓我走,我被他氣瘋了,捅了他一刀,他未婚妻讓人抓我,我才會暈在馬路上。幸好遇到的是你,不然,我也不知現在會不會被抓到。”


    我睜大眼睛,沒想到發生在丁柔身上的事,比我的還要難過。


    “錦年,你要去哪裏?我在北城有房子,要不,你跟我一塊。”丁柔眨眨眼說。


    “不不,我跟你一塊,丁銳會找到我。”其實我心裏在說,我也要去北城。


    丁柔搖頭,“我自身都難保,又怎麽會拖累家人!我知道我哥的心結,他恨我媽,我媽卻想讓我弟搶博泰!但怎麽可能,那是我哥的東西,不是我們的。我不會跟他搶,不管是什麽!”她斂下眸子。


    我不知要怎麽拒絕她,直到她跟我說了一句話。


    “錦年,其實我是有事想拜托你,現在,我也沒有別的人能找了,但我必須,為我孩子找好去路。”丁柔嬌弱一笑。


    我直覺她說出口的事,是她的秘密。一時間有點慌。


    丁柔開始緩緩說起她的事,我聽完後隻覺得頭疼,也很心疼!


    “隻要你幫我,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你們全家的生活。其實這也是我和孩子想要的!”丁柔緊緊握住我的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容不得我想太多。當即我咬咬牙,讓小保安送我和丁柔一塊去汽車站。


    五點的班車緩緩駛出車站,車上隻有我丁柔兩個乘客,我們各自看向窗外,南城的景漸漸掠過,我們卻再也無法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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