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不受控製的,就比如郝思嘉的孩子,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讓他離開,可是他卻那樣毫無預兆的離開了。


    那是我住院的第三天,這三天來許安安白天一直在醫院陪我,晚上才回家。


    而晚上則是劉浩明來醫院陪我,我非常不願意看見劉浩明這個惡心的渣男,而劉浩明我想他也不是真的想要陪我。


    我們之間隻不過是在互相做戲,維持表麵文章。


    發生事情這天天氣有些炎熱,郝思嘉挺著大肚子和婆婆一起來醫院看我。


    這三天以來她每天都會看看我,雖然每天都很關心的詢問我身體情況,但是我能看透她虛偽,歹毒的本質。


    她哪裏有一絲的悔改,而是故意來刺激我的。


    畢竟對於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她這樣挺著大肚子晃悠真的是太刺眼了。


    郝思嘉一定是想把我刺激得發瘋吧,隻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我壓根沒有懷孕,自然也沒有流產,她的刺激顯然對我並沒有多大作用。


    郝思嘉是早上十點左右和婆婆一起來醫院的,婆婆最近大概是被劉浩明吩咐過了,對我態度出奇的好,他們進門後先是詢問了下我的情況然後就坐在了病房裏的沙發上麵。


    郝思嘉說口渴,要喝水,然後自己去飲水機下麵拿了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水喝下去。


    他們在病房沒有呆多長時間,許安安看見郝思嘉就煩,“你這每天挺著大肚子來醫院夠辛苦的吧?”


    “不辛苦,不辛苦。”郝思嘉回答。“我不是擔心然然嗎,怕她一個人呆在心煩,來陪她說話解悶。”


    “你還真是好心。”許安安冷笑一聲,“知道的你是然然朋友,不知道的以為你是然然仇家,這每天挺著一個大肚子在失去孩子的人麵前晃悠,你覺得然然心情會好得起來嗎?”


    許安安說話永遠都是不會給郝思嘉留麵子的,她一臉惶恐的看著我,“然然,你別聽許安安胡說,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你……”


    “我知道了,你是擔心我,不過你肚子也不小了,來回的折騰應該也很累吧?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然然,你也不希望我來嗎?”聽我這樣說郝思嘉那個賤人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竟然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是不希望你來,而是為你的身體考慮,你大著肚子,要是出了什麽閃失,如何像九泉之下的孩子父親交代。”


    “是啊,要是你在路上遇到車禍或者被人撞到什麽的流產了,那這責任豈不是要怪到然然身上,所以你以後還是不要來了,安全第一!”


    許安安陰陽怪氣的接下去,聽許安安這樣說,婆婆不高興了,“許小姐說話怎麽這麽難聽?誰好好的會被車撞?”


    “我打個比方啊?”


    “打比方說這樣詛咒人的話也惡毒了吧?”婆婆氣呼呼的站起來,“既然這裏不歡迎我們,那我們走吧!”


    “然然你好好養身體,把自己養胖點。”臨走時候郝思嘉竟然還又叮囑了我一句。


    後來郝思嘉就和婆婆一起離開了,許安安瞪著她們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兩個賤人,一個老賤人一個小賤人,都不是好東西。”


    我忍不住笑起來,“安安,你和他們較什麽勁,不值得。”


    “我也知道不值得,可是我看見這兩個賤人就無名火起,說實話然然,我真心佩服你,畢竟這說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每天麵對著兩個奇葩的賤人,你的內心一定是崩潰的。”


    “沒有那麽嚴重,把他們無視就好了。”


    郝思嘉和婆婆離開後不多一會,吳玲來了,看見吳玲許安安就露出一副饞樣,“今天是什麽好吃的?”


    “粉蒸肉,清蒸鱸魚,紅燒獅子頭,還有鴿子湯。”吳玲笑著回答。


    “每天都不帶重樣的,吳姐你做保姆真是可惜了,你應該去酒店做大廚的。”


    我們說笑著開始吃午飯,許安安多嘴的問了一句,“吳姐,這幾天你又要給然然燒飯,又要照顧那一大家子人是不是很累?”


    “沒有,浩明和劉叔讓我這段時間隻專心給然然做飯,家裏的人自己解決。”


    “是嗎?這麽說他們都是自己燒飯吃的?是誰做的菜?”


    “他們很少做菜,都是去外麵吃的。”


    “好家夥,感情吳姐不做飯給他們吃,他們還就不會自己燒飯了,真是笑死人了。”經過三天的接觸許安安覺得吳玲這人不錯,在她麵前也不太掩飾對劉浩明家人和郝思嘉的不滿。


    吳玲笑笑沒有說話,吃過飯後吳玲在病房呆了一會會後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我和許安安閑聊一會後就開始睡午覺,剛剛進入夢鄉沒有幾分鍾,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我有些不耐煩的接通,“喂?”


    “然然……大……大事不好了!”


    劉浩明的聲音難得的帶著結巴。


    “什麽大事不好?說清楚點?”


    “是思嘉……思嘉她突然肚子疼。”


    “肚子疼趕快送醫院啊?”我打斷他,我又不是醫生,你打電話給我有用嗎?


    “正在送,她現在開始流血,孩子……孩子可能保不住!”


    “什麽?”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然然,我們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你能不能去找一下陳主任,讓她幫忙看看。”


    陳曉是德馨著名的專家,並不是所有病人都看的,找她看病需要提前預約,劉浩明這是想讓我趕緊去找陳曉疏通關係。


    “好!”我馬上答應了、


    睡在沙發上麵的許安安也坐起來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郝思嘉見紅了,劉浩明打電話給我讓我找陳曉。”


    “關你屁事情,流產了最好不過。”


    “安安,不能這樣,我們還是盡量去找一下。”我說著起身準備往陳曉辦公室。


    許安安瞪我一眼,“我和你去吧,世界上還真有你這樣傻的人,別人是巴不得賤人小三肚子裏的孽種早死,你卻好,忙前忙後的為她找專家,不給你個獎都對不起你的熱心腸。”


    話是這樣說,她還是起身和我一起出了病房,去找陳曉。


    陳曉沒有拒絕我們的請求,郝思嘉進入醫院後她馬上就趕去了手術室。


    在手術室門口我看見了痛得慘叫的郝思嘉,還有一臉焦急的劉浩明和婆婆。


    郝思嘉身上已經被鮮血染紅,疼的滿臉煞白,嘴裏不停的發出尖叫聲。


    陳曉帶著護士很快把她推進了手術室,慘叫聲不斷的從手術室傳來,劉浩明臉色慘白的盯著手術室的門,此時此刻他的心裏一定是異常的擔心吧。


    我把目光看向婆婆,“媽,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思嘉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婆婆哭喪著臉,“從醫院出去後我們就去飯店吃飯,吃過飯後才回的家,回到家她回房間睡覺,我也回了房間。後來她說肚子疼,家裏隻有我和你公公和保姆,我們都不會開車,隻好給浩明打電話讓他回來。等浩明回到家中,她就開始流血。”


    “媽,那時候你應該直接打120的。”


    “她之前也說過肚子疼,不是也沒有什麽問題嗎?我以為和之前一樣。”婆婆嘟囔。


    劉浩明回頭看了婆婆一眼,那一眼嚇得婆婆不敢在再說下去。


    手術室裏的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聽著郝思嘉拿痛苦到極致的聲音,我心裏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高興,我想起了幾年前的自己,那時候的我也是這樣痛苦著,心裏滿是絕望和痛苦。


    郝思嘉雖然歹毒,可是再此刻她無疑也是可憐的,作為一個女人,她不應該承受這樣的痛苦。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陳曉麵無表情的走了出來,“病人情況很危險,大出血,哪一位是她的家屬?”


    劉浩明往前邁了一步又縮回來,把目光看向我,“然然、”


    “醫生,這裏沒有她的家屬,我們隻是她的朋友。”


    “她的情況很緊急,需要有人簽字手術。”


    “孩子能保住嗎?”婆婆竟然問了這樣一個白癡的問題。


    “孩子已經保不住了,簽字手術是救大人,她的情況非常的危險,如果不簽字她會有生命危險。”陳曉提醒。


    劉浩明和婆婆都沒有說話隻是把目光看著我,那意思是要讓我去簽字,許安安看不下去了,“他不是有弟弟嗎?讓他弟弟來簽。”


    “時間來不及了,等她弟弟趕來能不能救過來我可不敢打包票。”陳曉依舊是麵無表情。


    “浩明,要不,你簽吧。”我看著劉浩明。


    “憑什麽讓浩明簽字,她和我們浩明沒有絲毫關係,你才是她朋友,我們浩明簽字像什麽?如果出事找誰承擔責任?”婆婆的狠毒自私馬上體現出來了。


    劉浩明伸出的手縮了回去,很顯然婆婆的話提醒了她,看著這樣自私無情的劉浩明,我不禁有些心寒。


    如果說在之前我還認為他是愛郝思嘉的,那麽此時這一刻他的退縮讓我可以肯定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他愛的隻是他自己而已。


    郝思嘉在等著簽字,我們都不是她的親人,如果她在手術裏出意外,很顯然簽字的人是要承擔責任的。


    憑郝思嘉對我的所作所為,我沒有任何理由去負擔這個責任,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見死不救。


    猶豫一下後我伸手抓過筆準備簽字,見我拿筆,劉浩明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許安安卻在這個時候伸手攔住我,“然然,這個字你不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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