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眼底嗜血的笑了笑,也不知在哪裏掏出了一把軍用瑞士刀,強硬的塞入了她的手心裏,讓她緊緊的握住了,“來,你要是敢,就用這把刀紮進來!”


    宋知歌握著瑞士刀,收緊著手裏所有的力氣,死死的盯著那微微起伏的心跳。


    隻要紮進去,一切也都結束了!


    心底陡然升起了要將他殺了的念頭,加上沈華笙不斷的在她的耳邊像是念著魔咒一樣,自己如同著了魔一樣,將鋒利的刀子推送進了血肉裏。


    “哐當...”隻是進去了一毫米,將表皮給刺破了,鮮紅的血液慢慢湧出,手上猛地甩開了刀子,砸落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紅著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差點就把他給殺了。


    “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死了你就體會不到我的痛苦!”待心情平靜過後,宋知歌冷靜的道。


    沈華笙猛的將她推倒在床,“不,知了...你舍不得殺我。”


    知了。


    從他的嘴裏說出這個名字,宋知歌幾乎是愣了十幾秒都沒有反應過來,她有多久,沒有聽過他這樣叫自己的名字了,幾乎都要忘記。


    “阿笙...”她不由自主的就念出了這個名字,幾近陌生的像是第一次叫出來的一樣。


    沈華笙同樣也是僵住了身子,他那天還在問林慕遲,宋知歌以前是怎麽叫他的,聽了太多次的沈華笙,太多次的連名帶姓,每一次都是怒火滿腔。


    原來,她以前是叫的這個名字,再次叫起的時候,心跳就像是十幾歲的小夥子一樣控製不住的跳的飛快,久違的悸動在心底蔓延起來。


    等宋知歌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從嘴裏念了出去,她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推開了沈華笙,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沈華笙下意識的上前要將她牽起,宋知歌以為沈華笙又要像上次一樣強迫自己,眼角撇見了剛剛被自己摔在地上的瑞士軍刀,猛然的拾了起來,對準著沈華笙,警告著,“你不要過來!”


    他卻絲毫不害怕的樣子,步步相逼上前,刀子再次抵住了剛剛被劃破的地方,胸前的白襯衫已經被慢慢浸濕染紅。


    “我說不要過來!”宋知歌眼眶裏蓄滿了眼淚,幾乎要模糊了眼前的視線,他們真是瘋了!


    竟然會因為一個名字,而顫抖了自己那死寂的心。


    “我說過,你不敢殺我!”沈華笙眯著眼,看著抵在自己心髒的刀子,滿臉的自信。


    她荒唐的笑了幾聲,眼神稍瞬即冷,“是嗎?那麽,如果死的人,是我呢!”


    話音剛落,她已然將刀子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是下了狠手,眼底充滿了決絕,鋒利的刀子一下子就讓那白皙的脖子劃出了一條血痕,沈華笙心底一驚,連連後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前。


    不知什麽時候眼淚已經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頰滑落在脖子的傷痕上,鹹澀的眼淚讓傷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感襲來。


    如果讓她再經曆一次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真的寧願死在這裏。


    那天之後,許琛對自己越發的好,可也是因為那樣,自己才越加的愧疚,越加的對不起他,明明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卻還跟別人發生了關係...


    “我們不應該這樣,我身邊已經有許琛了,你也有蒲淘了,你為什麽還要這樣毀了我的生活!”情緒激動的手上又用了幾分力氣。


    “...”沈華笙沒有解釋自己跟蒲淘之間的關係,任由著她誤會。


    “我好不容易,拚命的,努力的,想要完成我媽媽的遺願,過的幸福美滿,可是你每一次都不願意放過我!”


    “所以你根本就不愛許琛?”沈華笙擰著眉,確認的問。


    所以,她跟許琛在一起,隻是因為別人的希望而答應的,並不是因為愛他。


    宋知歌咬著嘴唇滿眼怨念的看著他,“這個跟你無關!我求你,不要再毀了我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關係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沈華笙胸腔裏有著一股莫名的怒火,無處發泄。


    她就隻是為了讓旁人覺得自己過的好,才這樣強迫自己接受許琛!


    他怎麽能忍,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宋知歌這樣為了別人的希望而毀了自己的一生,他原以為她是開心的,幸福的,他可以放心的送她離開自己的身邊,但是卻不想她一直在勉強自己。


    “我當然很清楚!我簡直的就再清楚不多了!”她幾近歇斯底裏的,“我非常的清楚知道與其這樣死皮賴臉的跟在你身邊活著一輩子!倒不如順著別人的希翼活下去,至少我可以讓我身邊唯一僅剩關心著我的人能夠開心!”


    這一瞬間的話,讓沈華笙無言以對。


    她說的話,直戳心底。


    “你出去吧。”沈華笙無力的將手垂在身側,一臉落寞的道。


    她幾乎是落荒而逃,手裏依舊是緊緊的握著刀子,害怕下一秒沈華笙就會反悔了一樣,到了辦公室的門前才把刀子丟在了地上。


    在她出來的那一刹那,秘書部的人幾乎是詫異將目光全數的投射到了她的身上,更加對於她脖子上的傷痕猜測不已。


    她甚至都沒有理會他們猜測的目光,連座位上的包也沒有拿的就快步走了出去。


    進入電梯才真的緩了過來,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的坐在地上。


    “知歌?”林慕遲不確定的語氣道,“你脖子怎麽了?”


    湊到她的身前探測她的正麵的時候,卻發現脖子還在緩慢的滲出血液,趕忙擔心的問著。


    “沒事!”看見林慕遲,宋知歌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手迅速的想要捂上脖子,卻觸碰到了傷口,發出一陣疼痛的悶哼。


    林慕遲將她的手掰開,查看著傷勢,擰著眉,“怎麽回事?誰弄的!”


    正在這個時候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在一樓等著電梯的公司員工不禁驚呼出聲。


    林慕遲的手正好覆上她的脖頸,加上那可以一清二楚看得見的血液,都以為林慕遲是要殺了宋知歌,“啊...”


    林慕遲的手僵在她的脖子上,百口莫辯。


    宋知歌出奇的淡定,凜然道,“喊什麽!不過是公司年終晚會上需要用到的一些東西,這些都是道具,仿真血液的西紅柿醬。”說完還害怕他們不相信,用手指沾上了一些血放進自己的嘴裏允吸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回味。


    但是也隻有她知道那該死的腥甜的味道讓自己多麽的反胃。


    還順勢沾了一些衝著他們的嘴唇就要湊過去,“要嚐一下嗎?”


    “不不不,不用了,宋助理你跟林經理慢慢研究,我們還得上班呢。”臉上扯著苦笑道。


    “哦。”宋知歌冷淡的應著,掏出一隻手就拉著林慕遲出了電梯,將為之騰讓出來給他們。


    林慕遲將她一路帶進了自己的車內,一邊找著應急救護箱,一邊問,“為什麽脖子會受傷了?”


    “沒什麽,就是不小心弄到的。”宋知歌撅著嘴,尷尬的掩飾著。


    他憤憤的瞪了宋知歌一眼,“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哪個笨蛋會傻的將自己的脖子弄成這樣,而且這痕跡一看就是刀痕!”


    “...”宋知歌筆直的在座位上坐好,沉默不語。


    林慕遲已經是猜到了一些端倪,試探的問著,“是沈華笙?”


    “...”她還是不語。


    林慕遲立刻就能夠從她的神情裏看出個究竟來,咬著銀牙,“我就知道!”


    “不怪他。”宋知歌淡淡的說道。


    確實是不應該怪沈華笙,怪就怪自己失策了,趁著這個空檔進入他的休息室還被發現了,值得慶幸的是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意圖,不然隻會讓她更加沒有辦法找到賬本。


    “幸好傷口不是很深。”林慕遲小心翼翼的處理完了鬆了一口氣的道。


    “謝謝。”她低著頭有些不敢直視著林慕遲。


    “跟華笙怎麽了,為什麽會弄成這個樣子?”


    宋知歌嘴角扯了一抹明知故問的笑意,“我跟他現在本來就是水火不相容的,隻要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就自然會鬧的互相殘殺,正常的,你習慣就好。”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在待在sh?”林慕遲不解的問。


    她的手心不禁收緊了幾分,還在努力的掩飾著,“不知道,看心情吧。”


    “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人!”林慕遲幾乎是肯定的語氣,狐疑的目光湊到了她的身前對上她那有些慌亂的雙眼,“你一定是有什麽目的的。”


    宋知歌蹙了蹙眉,長歎了一聲,不可否置的道,“沒錯。”


    “慕遲,你幫幫我好不好?救救我...”宋知歌頓時淚目,懇切的抓住了他的手。


    看著這樣落魄的宋知歌,林慕遲的心中也是說不出的疼痛,重重的點著頭,“好,你要我怎麽幫?”


    他更加沒有想過的是,宋知歌竟然會有這樣淚流滿麵的求自己幫忙,她那高傲的心,到底被沈華笙是摧殘到了什麽樣的地步,才能讓她舍棄一切這樣卑微的懇求自己幫忙。


    “你知不知道沈華笙的重要東西都在哪裏?”


    “不知道。”林慕遲沒有遲疑的就搖了頭,證明是真的不知道的。


    “你幫我,幫我問出來好不好?”宋知歌沒有告訴林慕遲自己要找的就是賬本,隻是說了很重要的東西而已。


    對不起,自己隻有這樣欺騙他,才能夠讓他答應自己。


    如果明白的告訴他自己要的是sh倒塌,他是說什麽都不會答應的,隻能夠用著卑鄙的辦法。


    對於林慕遲,她也是愧疚的,也是不得已的才利用了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讓他幫自己,真不知道將來,他知道真相以後,會有多麽的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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