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直如今,顧將軍的態度,還是一如從前?”屋外突然閃現周彥韶的身影,他的語氣冷冷的問著。顧如初和顧常青同時轉過頭望著門口站著的周彥韶。


    他的神情一如初見時候的冷漠冰冷疏離,那強大的威懾力,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半分,顧如初一時呆愣住,忘記了反應,讓她一樣驚訝的是父親對於周彥韶談話的內容。


    從前她一直疑惑父親為什麽反對她和周彥韶在一起,今天在父親和他的對話裏,還有今天突如其來的江家夫婦,她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高不甚寒,無論是周家也好,還是素不謀麵的皇室,都讓他們感受到了太多的冷意,他們天生的骨子裏就撐不起親情這兩個字。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父親的下落,就算你問死我,也是這個結果。”顧常青拽過顧如初,不經意間把自己的女兒保護在身後,他的目光冷冷的望著周彥韶,語氣也從未有過的冷厲。


    “我知道顧將軍是不知道我父親的下落。”周彥韶的眼底緩緩籠聚成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悄然看了一眼顧如初,語氣落地之時,卻變得平靜。“但是如果顧將軍知道了,希望顧將軍能及時告訴我。”


    “這是自然。”顧常青輕輕點頭,無論現在怎麽樣,周耀輝都是他的戰友,無論於情於理,於公於私,他都不會刻意的隱瞞周耀輝的消息。


    對於他而言,他是父親,而周彥韶在很大程度上,也隻是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孩子,無論這個男人怎麽樣強勢,說到底還是一個需要父親母親的孩子。


    說罷,周彥韶也不再留下,在得到這些訊息以後,他應該走了,對於顧如初,她不該再留在身邊了。


    “等一下。”忽然顧常青叫住了周彥韶,冷銳的眸子逼視著周彥韶的背影,“你真的失憶了?”對於父親的突然發問,顧如初也是疑惑,她也心中升起了期盼,她想得到那心中的答案到底是什麽。


    “顧將軍在質疑雲家人的醫術嗎?”周彥韶沒有回頭,語氣冰冷,卻是讓顧如初的心頓時心涼,顧常青的眸光卻是愈發愈冷冽,“聽說雲家獨子雲安夜,自幼和周先生交好。”


    周彥韶冷笑一聲,“顧將軍這句話是在告訴我,顧將軍心仍在京都嗎?”顧常青毫不猶豫的回答了,“是。”無論他身在何方,在做著什麽樣子的決定,他依然心係京都,這個想法卻是從未改變過。


    “我知道了。”周彥韶沒有再問,抬步便離開了。


    “周彥韶。”顧如初依然無法克製住內心的疼痛追了出去,周彥韶對於她的叫聲恍若未聞,依然腳步不停下的往外走,顧如初跑在周彥韶的前麵,擋住他的去路,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抬頭眼圈紅紅的望著他,“周彥韶,你還記得嗎?我說過,你不要讓我絕望,你卻這般對我!”


    “顧如初,我把你從戒、毒所接回來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你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周彥韶目光冷厲的望著顧如初,語氣冰冷,“如今可不止一個月了,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周彥韶,所以,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嗎?”顧如初猛地後退一步,目光淒迷的望著周彥韶,突然她發現,周彥韶這個男人,他從來沒有親情二字可言。


    “我,周彥韶,從不會被感情牽絆。”冰冷的語氣,讓顧如初的心裏,猶如掉入冰窖裏般的冷。


    周彥韶突然緊緊地鉗製住顧如初的手腕,那力道大到讓她感到生疼,“這隻手,你可以對著別人的臉下手的機會,那是我給的。我不給你,你就什麽都不是,知道嗎。”


    周彥韶說的這句話,莫名間是在傳達著什麽訊息,可是現如今的顧如初,是實在是無法確定其中的含義了,她自嘲冷笑著,“好,好,真是我顧如初看錯你了!周彥韶,你當初就不該救我,讓我墮落地獄兩次,生不如死!”


    顧如初幾乎是花光了自己全身的力氣來嘶吼著,說罷,她不在多看周彥韶一眼,轉身就跑向家中的方向,夜晚之中,顧如初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風裏,滑落成傷。她不知道周彥韶在她轉身之際,突然轉過身,望著她,望著她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見。


    他不是不愛,而是不敢愛,也愛不起,如果顧如初肯回頭看一眼,就能知道,其實他一直都在背後,從來沒有離開過。


    江美美原本隻是來找顧如初聊天的,卻是沒想到遇到了失魂落魄的顧如初,她眼底劃過擔憂,快步走過去扶住顧如初,“如初,你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顧如初臉色慘然,眼底空洞冰涼一片,這樣的目光讓江美美感到一陣的抽痛,她喃喃的叫著她的名字,“如初……”


    江美美的一聲輕喚,引得顧如初再也克製住自己內心崩潰的心房,她蹲下身子,痛苦的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她任憑了眼淚從指縫裏流出去,品嚐著那鹹苦的味道。


    江美美意識到這事情的不對,腦中的一股怒意直衝胸口,她一把把顧如初從地上拉起來,破口大罵,“顧如初,你憑什麽要那麽愛周彥韶,你以為你是誰,離開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嗎?”


    “愛上周彥韶,我過去以為這是我的幸事,可如今呢,我努力了,付出了所有,失去了孩子,過去我以為,周彥韶會是我的救命,到頭來,也是一場笑話。”顧如初厲聲嘶吼著,她的目光淒迷德爾和黑暗裏交織著,她的自嘲,是在控訴這個世界的人情冷暖的不公。


    “小美,我想一個人靜靜。”顧如初緩緩情緒,淡淡的說著,“我想離開一段時間,一個人到處走走。”


    江美美雖然一愣,但是她也能感同身受著顧如初遭遇一切時候的感受,是那麽痛苦和無助。在她門說完之後,顧常青的身影才從房中緩緩走出來,適才,他把顧如初所有的話都聽了進去,也明白,如今顧如初出去冷靜冷靜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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