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悅沒有打算接電話,但是,手機鈴聲鍥而不舍,她便將手機拿了出來,看見屏幕上的名字,恍惚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心底的情緒,才接通了電話。


    “顏景悅,我把女兒交給你帶著,你就把她帶到醫院裏去了!”


    是安梓銘的聲音,好像是帶著噴薄的怒氣。


    顏景悅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知道朵朵住院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朵朵被人販子給拐賣走,她應該負責。


    不等她開口說話,那邊的安梓銘就已經撂下了最後一句話,掛斷了手機。


    “顏景悅,我告訴你,既然你沒有辦法保護我的女兒周全,那要向法院起訴,我要把我的女兒搶過來!”


    說完這句話,安梓銘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安梓銘就站在醫院走廊上,剛剛從她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蕭淩在自己女兒的病房裏,好像已經將他這個親生父親給取代了一樣。


    走廊的另外一邊,走過來一個身影。


    口中,傳來一聲譏笑的聲音。


    安梓銘有些詫異地看過去,逆著光,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是劉鵬。


    已經是好幾個月都沒有再見過彼此了,這樣兩個朋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就因為各自的利益和一個女人,現在,分道揚鑣。


    安梓銘冷笑了一聲,轉身就準備離開,卻聽劉鵬說:“安梓銘,沒有想到你這麽窩囊。”


    對於男人來說,被女人罵窩囊,那是真的窩囊。


    而被一個跟自己同性的男人罵窩囊,那就是一種致命的羞辱。


    安梓銘轉過身來,“劉鵬,閉上你的嘴!”


    劉鵬說:“你管得著你自己的嘴巴,還管的著我麽?有這個能力,你怎麽不去管管顏景悅啊!自己都管不住自己,讓一個女人都能給你戴上綠帽子,也就不怪別人的。”


    安梓銘對於顏景悅和蕭淩的這件事情,確實是有過怨言,但是也是起因於她跟杜麗娜先出軌,所以,這件事情在離婚後不久,也就漸漸地煙消雲散了。


    “這事兒你以為我是蒙在鼓裏的,我早就知道。”


    劉鵬一聽,倒是顯得有點驚訝了,“你知道?”


    安梓銘冷哼了一聲。


    “你知道了還來看給你帶了綠帽子的孩子?你心可真大啊安梓銘,認識你這二十幾年了,我才知道你這麽偉大無私呢,”劉鵬說,“原來不僅僅可以接受一個跟別人生了孩子的女人,而且還能給別人養女兒。”


    安梓銘的腦子,轟的一聲就炸開了。


    “你說什麽?”


    劉鵬說:“你不是知道了麽,現在在這裏裝什麽傻?”


    安梓銘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朵朵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劉鵬也納悶了,“你不知道啊?那你剛才說你早就知道,我還以為……”


    安梓銘一下子走過來,將劉鵬給按在了牆麵上,狠狠地按住他的衣領,“你她媽再給我說一遍!是不是真的,你剛才是不是在胡說八道!”


    劉鵬皺了皺眉,狠狠地推開安梓銘,“你以為我閑的是不是?我有時間去管你這些破事兒啊!你自己覺得疑惑,就去驗一下你跟你女兒的dna不就清楚了麽?還想幹什麽?打人啊!鬆開!”


    但是,安梓銘現在已經完全驚呆了,手裏沒有一點動作。


    劉鵬急了,直接揮拳就打了過去。


    安梓銘沒有想到劉鵬回忽然出拳頭,臉沒有來得及躲開,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劉鵬!”


    安梓銘不甘示弱,在反應過來就也撲了過來。


    兩人很快就纏打在一起。


    這樣的動靜,驚動了病房裏的病人,已經有人去找辦公室裏的值班醫生護士了,過來幾個人就吧這兩人給拉開了。


    劉鵬轉身的時候都在安梓銘的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真惡心!安梓銘,我真的是後悔跟你這麽長時間的朋友。”


    安梓銘比劉鵬傷的嚴重,嘴角都裂開了,被護士拉去處理傷口了。


    護士用碘酒幫安梓銘處理臉上的擦傷,說:“其實我跟你說,那個男的啊,就是個二百五,你沒事兒就不要去招惹那種人,之前就在我們醫院這邊因為被人差點廢了命根子住院,結果就那樣兒,還跟女人在在病房裏做那個。”


    安梓銘:“……”


    其實劉鵬的命根子被蕭淩差點廢了的那一次,安梓銘知道,他還曾經帶著杜麗娜來看過劉鵬,隻是卻不知道,原來在那個時候,杜麗娜就已經和自己的這個好哥們開始暗通溝壑了。


    安梓銘等到處理過傷口,從辦公室出來。


    本來是想要直接乘電梯下樓,但是腦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回憶起來劉鵬的那句話——“你要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去驗dna不就知道了!”


    安梓銘因為劉鵬的這句話,心裏也升騰起來一抹疑惑。


    以為朵朵長得根本就不像自己,五官大體上都比較像顏景悅,這並沒有什麽,但是唯一不像顏景悅的就是一雙眼睛,也不像是他的,相反,眼睛有點像蕭淩。


    這樣想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安梓銘轉身就重新走向朵朵的病房。


    病房裏這個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隻有躺在病床上沉沉入睡的朵朵。


    安梓銘悄無聲息的走進去,將門反手關上,走過去來到朵朵的身旁,看著屬於小女孩純真的麵容,然後伸出手來,在她的頭上,拔下來一根頭發。


    朵朵在睡夢之中似乎是感覺到什麽,頭發疼了一下,好像是被人拉扯了一下,便睜開了眼睛。


    她剛好看見一個身影走到病房門口,皺了皺眉,“蕭叔叔?”


    安梓銘一聽這個稱呼,就好像是內心裏一時間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自己辛辛苦苦養了五年的女兒,結果現在衝著他叫別的男人的名字!


    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會很容易失控,緊緊地握著手掌心,看了一會兒,才張開手掌心,狠狠地打開了門,將朵朵的叫聲給關在了病房裏。


    安梓銘拿著自己的頭發和朵朵的頭發,很快就交到了鑒定科的手中,三天之後來拿結果。


    ………………


    顏景悅覺得,事情的發展軌跡,已經從一個不為人知的方向發展到現在,走進了一個死胡同裏。


    第二天,朵朵輸液已經輸完了,她便給朵朵辦理的出院手續,帶著朵朵出院,在司機問出來說要去哪裏的時候,她愣了愣。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去哪裏。


    難道是還要回蕭淩的家去麽?


    那裏有他的未婚妻,有他的母親,她即便是去了,算是什麽呢?


    顏景悅這樣想著,便低下了頭,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對著前麵的出租車司機報出了趙清雅家裏的地址。


    朵朵縮在顏景悅的懷中,看著她,“媽媽,不回蕭叔叔家裏麽?”


    顏景悅摸著女兒柔軟的頭發,搖了搖頭,“不回去了,我們搬出來住。”


    需要找一個機會,再去蕭淩的別墅裏一趟,將自己和朵朵的東西給手勢一下拿出來。


    趙清雅看到在門外站著的顏景悅和朵朵,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你們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顏景悅說:“在你這裏現住一段時間,我在外麵找房子。”


    趙清雅奇怪了,“找什麽房子?”


    “出租。”


    “你不是在蕭淩家裏住的挺好的麽?怎麽搞的?”


    顏景悅低著頭,“沒什麽,就是出了一點事,分手了。”


    分手?


    趙清雅瞳孔驟然放大,這可嚴重了,不過,關於沈玥玥的那件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麽?


    顏景悅看出趙清雅想要問的問題,說:“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因為……蕭允添的媽媽就是沈玥玥的姐姐,而蕭淩……在她姐姐臨死前,答應娶沈玥玥。”


    趙清雅:“……”


    大家族的關係都是這樣剪不斷理還亂麽?姐姐死了就妹妹頂替上去?


    “那沈玥玥的姐姐是怎麽死的?”


    顏景悅搖了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趙清雅對蕭淩這種腳踩n條船的行為感到不齒,等到顏景悅帶著朵朵去浴室裏洗澡的時候,就私下裏翻出了蕭淩的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蕭淩那邊占線。


    因為一直都在保持著給顏景悅撥打電話,隻不過顏景悅一直不接,知道最後,顏景悅的電話關機。


    蕭淩覺得內心好像是放在油鍋上煎熬著一樣,翻來覆去,很疼很疼。


    但是卻又無從下手。


    “咚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蕭淩皺了皺眉,沒有好氣的問:“誰?”


    沈玥玥小心翼翼地回答:“是我。我來給您送雞湯,是伯母讓我給您送過來的。”


    她就是怕隻說自己的話,蕭淩不讓她進來,便將蕭老太太給抬了出來。


    蕭淩打開門,沈玥玥臉上立即就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這是我給你熬……”


    話音未落,手中的煲湯就已經被蕭淩給一手提了起來,轉身嘭的就把門給碰上了。


    沈玥玥頓時碰了一鼻子的灰。


    她緊緊地皺著眉,怎麽能這樣啊!


    蕭淩將煲湯放在桌上,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母親是怎麽想的,雞湯給他喝幹什麽啊?他又不需要大補。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床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蕭淩走過去,接通了電話。


    剛一接通電話,就是一陣吵嚷聲。


    “蕭淩,我警告你,你做人不能太貪得無厭,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種行為,最讓人不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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