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


    “啊?”


    趙清雅將手機夾在肩窩,蹲下身來換靴子,說的咬牙切齒的,“我說,你酒吧的地址!”


    她剛才聽聲音就聽出來了。


    那個男人,顧譽,竟然說她不是人!


    真的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偽君子真小人!看著吧,她現在就要過去去抓他的現形!


    ………………


    顏藍菲在傅風紹的家中,這是第二次了,一夜沒睡。


    眼底都被熬出黑眼圈了吧。


    但是,她卻絲毫沒有睡意。


    她每隔一會兒就看一眼時間,每當在她的印象裏已經過了一兩個小時的時候,而實際上,才剛剛過了幾十分鍾。


    時間過得慢成了煎熬。


    顏藍菲最終還是抵不過自己焦灼的內心,從床上爬了起來,起身站在鏡子前,洗了把臉,就這兒靜靜地站著看鏡子裏這張蒼白的臉。


    她自認為自己長得還算是不錯的,水靈,也算是沾了年齡的光,因為年齡小,稚嫩,所以水靈年輕有活力。


    比起那個叼著煙,倚靠在牆邊用十分慵懶的目光看人的陸白雪來說,她也就這點優勢了。


    顏藍菲抽出紙巾來擦了一把臉,出來又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淩晨兩點半了。


    她如果現在在這裏再繼續待下去,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顏藍菲穿好了衣服,行李箱是昨晚上直接拿進來了,裏麵的東西都沒有動過。


    她拿出手機在網上訂了一張回家的車票。


    機場那邊的機票都要等到明天十點之後了,但是她現在就想走,索性就訂了一張動車票。


    還有不到三個小時發車。


    顏藍菲又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打開門離開之前,又去了一趟傅風紹的房間,看了一眼。


    這是她頭一次進傅風紹的房間,第一次是因為沒好意思,這一次是因為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她最終還是歎了一聲,轉身出門,嘭的把門給碰上了。


    到底是已經夜深了,淩晨的走廊上寂靜無比,她即便是穿著輕便的跑鞋,踩在地上還是發出輕輕的聲音,仿佛是踩著夜色逐漸走出的精靈。


    就在此時,傅風紹的車子已經開回了車庫。


    他在將車子開進去之前,還想樓層上麵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一片中唯有一盞燈是兩者的,他也覺得詫異,那個小丫頭竟然還沒睡?


    但是,從車庫中出來,燈已經滅了。


    睡了?


    還是臨時起來去上洗手間?


    但是以剛才他的那個角度,看向樓層上方,明明是客廳的方向。


    直接通向他所住的樓層有兩個電梯。


    剛好有一個電梯在一樓,傅風紹便抬步走了上去,他隨意的瞥了一眼另外的那個電梯,剛剛下降到三樓。


    回到家,拿著鑰匙開門,傅風紹下意識的就先看向玄關處的鞋櫃。


    鞋櫃裏麵好端端的放著一雙女士的棉拖。


    是上一次傅風紹賣給顏藍菲的,顏藍菲知道這裏有她的拖鞋,但是怎麽不換上呢?


    他內心忽然湧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傅風紹將鑰匙一丟,立即就上了樓。


    客房,主臥,次臥,都沒有人影。


    就連行李箱也沒了。


    連個留下來的信號都沒有,就這麽在他還沒有回來之前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顏藍菲!”


    傅風紹叫了兩聲之後,終於暴躁地罵了一聲操,轉身就向門外追去。


    剛才停車的時候還看見樓上燈光亮著,肯定是剛走。


    他忽然想起剛才在他上來電梯的時候,另外一個向下的電梯,眯了眯眼睛,拳頭差點都沒有控製住就砸向一邊的玻璃幕牆。


    剛才那個自上而下的電梯裏,肯定就是顏藍菲!


    傅風紹追出去,但是路邊已經沒了人了。


    他直接查了網上的機票,時間都是在明天天亮之後的,就算是要走,也犯不著是大半夜的走吧。


    傅風紹手機裏有顏藍菲的電話,他拿出手機來就撥通了顏藍菲的手機,可是,那邊卻是關機。


    “死丫頭!”


    傅風紹直接沒忍住就踹了一腳自己心愛的車,等到下次再見麵,看怎麽虐你。


    有時候,就是這樣陰差陽錯。


    錯過了的,再見到就不是那樣簡單的了。


    ………………


    酒吧中。


    酒保在門口站著,看見一個身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從出租車上下來,腳下的高跟靴包裹著緊實的小腿。


    趙清雅走進來的時候雷厲風行,怒氣衝衝地就推開了門。


    酒保就迎了上去,“你是來找……”


    結果沒有留神趙清雅手中的動作大了點,就把的雙開門就一下子被趙清雅給推到了酒保的臉上。


    “誒呦。”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到處都是動感的dj聲和嘈雜的吵鬧聲,對於趙清雅來說,根本就是又跟無一樣,目光在整個包廂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卡座上醉死的那個人。


    “顧譽!”


    顧譽手裏還拿著一個顛倒的酒瓶,酒瓶裏的酒液向外傾倒著,液體表麵向一旁倒了倒。


    他現在隻覺得腦子暈暈乎乎的,他這人酒量不算很好,即便是作為律師有時候也需要應酬,隻不過這種應酬的範疇大多數時候都是放在另外一個合夥人身上的,他這種人天生就是有專業細胞沒有交際細胞。


    隱隱約約在一片嘈雜的環境之中聽到了有人在叫他,猛地回過神來,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衝過來的身影。


    看來真的是醉了,要不然怎麽會在這種時候見到趙清雅呢。


    肯定是夢吧。


    趙清雅衝過來,直接就把顧譽手中的酒瓶給奪走了,“你給我清醒點!你說你現在是在這裏幹什麽?”


    顧譽嗬嗬的傻笑著,看向趙清雅的目光有一絲她所不理解的癡狂,“借酒澆愁啊,要不是喝醉了,做夢怎麽能看見你呢。”


    趙清雅翻了個白眼,看來真的是醉的不輕,現在都開始說這種話了。


    她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推了一把顧譽,又數了數桌上顛三倒四放著的各種酒瓶,“你喝的真不少,怪不得成了這幅慫樣了。”


    顧譽看起來就不像是正常人,開始傻樂。


    又過了一會兒,趙清雅索性就先去結了賬,然後叫了服務生幫著她一塊兒把爛醉如泥的顧譽給扶著出去,站在馬路邊吹冷風。


    趙清雅加更顧譽的一條手臂掛在自己的後頸上,然後對另一邊的小服務生說:“謝謝了啊,你先回去吧,我這邊等等車。”


    服務生離開了,顧譽就這麽將全身的力氣都幾乎壓在了趙清雅的身上。


    趙清雅累的夠嗆,無奈這個酒吧是在一條小巷子裏,出租車很少經過這邊,隻好就這麽費勁的拖著他,往前麵的一個路口走。


    顧譽喝醉了酒,口中不知道一直都在嘀咕著什麽亂七八糟的話,趙清雅沒聽清,問了幾句,他重複了也沒聽清,索性就由著他自己說話了。


    “清雅。”


    這次趙清雅聽清楚了,回過頭來,“怎麽?”


    顧譽說:“我喜歡你。”


    夜風很涼,很涼。


    趙清雅聽見這句表白,腳下的動作一頓。


    之前顧譽的所作所為,其實偶讀已經在說明一個事實,就是他在追趙清雅,想要讓她當他的男朋友。


    不管是之前非要讓她去當他的臨時助手去見所謂的委托人,結果卻被拖入了東方家族遺產的爭奪之中,還是說後來&……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趙清雅已經默然地接受了顧譽。


    如果不是林榮的出現的話。


    趙清雅等了將近十年了,從十八歲快等到二十八歲了,這十年的時光,過的太艱難,除卻剛開始那幾年的渾渾噩噩,她後來的日子,幾乎都是在無休無止地等待之中。


    後來,這種等待成為了習慣,習慣等待著那個忽然消失的男人再度出現。


    林榮的出現,讓趙清雅內心的火苗終於一下子點燃了。


    至於說顧譽,這段時間趙清雅並非是完全沒有關注過他,而是……顏景悅的事情,再加上林榮的事情,讓她分身乏術了。


    就在趙清雅在這樣想著的時候,夜風也靜靜的吹著。


    忽然從身後滴的響了幾聲車喇叭。


    趙清雅的思緒被拉回,猛地回頭看過去,就看見一輛飛快行駛過來的出租車,卻已經在看見路邊的時候減下了車速。


    趙清雅急忙就揮手叫車。


    出租車在路邊停了下來。


    趙清雅扶著顧譽,“車來了,你先上車送你回去……”


    結果她還沒有說完這句話,顧譽已經一個蠻力,將趙清雅直接向後一推,就推到了後麵的粗壯大樹上,樹幹粗糙的摩擦著趙清雅的後腦手。


    “顧譽,你幹……”


    又是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吻了。


    或者說,狠狠的吻了。


    或者更確切的說,被啃了。


    如果是在沒有醉酒的情況下,顧譽肯定不會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情,會對趙清雅用強。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終於吻上了趙清雅的唇。


    這是他在這半年多追求他的時光裏,唯一一次這麽近的親密接觸。


    趙清雅完全沒有防備,就這樣被結結實實的按在了樹上。


    唇瓣上傳來一種柔軟的觸感,讓趙清雅整個人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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