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震不怕死的又來一句:“家?沒有我,他還有家麽?你們現在住的那套房子雖然是掛在他名下,但錢可是我出的,這就是做我兒子的好處。”


    蕭淩天冷哼:“怎麽?這是在宣示你的所有權嗎?是不是還要把房子收回去?那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難道我還會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幫腔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住地下室我都願意,不過我知道,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以為我們都不懶,也不笨,我們可以不靠別人。”


    蕭震沒立刻接話,而是看了我們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問了一句:“淩天,你還記得那個女人是怎麽死的嗎?需不需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這不是火上澆油嗎?蕭淩天最大擔心就是蕭震不會隻讓我丟了工作,而是像他的初戀一樣丟了性命,用意外來掩蓋謀殺,對蕭震來說隻是一件小事。


    為什麽那麽多人都喜歡追求金錢地位和權勢,因為有了這些,就能做很多我們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兒,比如犯了罪也能讓別人頂罪,或者幹脆就洗白白。


    果不其然,蕭淩天瞬就間怒了,掄起手裏的酒瓶就要砸,我連忙伸手去攔,一邊出聲製止:“不可以,淩天,再生氣也不能對他動手,會遭天打雷劈的。”


    “s-h-i-t!”他咬牙罵了一句,卻還是不夠解氣,突然一把將酒瓶砸在自己頭上,不僅把我驚呆了,就連蕭震都愣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他。


    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趁機抓住他的手,厲聲疾呼:“淩天,你幹嘛?就算不能打他,也不能打你自己啊,真要打人才能發泄那你打我好了。”


    蕭震愣愣的看著他,但沒有說話,像是在等著他的回答,而後就聽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蕭震,你給我聽好了,若敢動她一根手指頭,下次砸的就是你。”


    也不知道蕭淩天使了多大的勁,玻璃的酒瓶破了,剩下一半握在他手裏,尖銳的破口處讓我看的有點害怕,怕他氣急了拿去當凶器弄傷蕭震。


    他的舉動再加上他這番話,蕭震終於被他的氣勢所觸動,語氣突然弱了下去:“想她能活得好就離開她,她不適合你,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會害你。”


    蕭淩天絲毫不為之所動:“別在我麵前假惺惺,你從來不曾信任過我,眼裏隻有那個賤人,你已經奪走兩個我愛的人,我絕不會允許還有第三次。”


    兩個他愛的人?可在我之前他不是隻找過一個女人麽?除了初戀還有誰?難道說的是他母親?應該沒錯吧,因為蕭震現在的女人是他繼母。


    蕭震的畫風說變就變,開始走親情路線:“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都這麽多年了還提那些做什麽?總之你聽我的沒錯,跟麗莎結婚對你有好處。”


    蕭淩天一把將手裏那半酒瓶砸在蕭震麵前,憤憤然的打斷他的話:“我不需要她給我什麽好處,我隻想過我的生活,你不要再幹涉,否則我會讓你失去這唯一的兒子!”


    說完也不等蕭震回應,他抓過我的手拉著我就往外走,身後傳來蕭震的聲音,他也沒有理會,隻是跟我說:“初雲,我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回我們的家,這是多麽溫馨的一句話,經過今晚這一次見麵,我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話,也有了一些不該有的猜測,不禁為他心疼的慌。


    他的過去遠比我之前所知道的要複雜和悲慘的多,難怪他會這麽依賴我,這麽貪戀的給他的溫馨,因為那個家對他來說太過冰冷無情。


    想到這我忍不住輕輕喚了他一聲:“淩天……”


    他側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嗯?什麽事兒?”


    我拉著他站住腳步,踮起腳尖吻了他的唇:“淩天,我愛你,除非我死,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他抬手撫上我的臉:動作輕柔的像是一片羽毛劃過:“傻瓜,我怎麽會讓你死,那種悲劇隻能有一次,絕不會有第二次。”


    這時候我們並沒有走出去很遠,我突然發現他目光變了,回頭一看就瞥見蕭震已經出來了,怕他情緒又激動,我連忙拉著他離開。


    蕭淩天語氣不悅的問我:“你怕什麽?當著我的麵難道他還能殺了你?他要真敢對你動手,我會在他得手之前先把他殺了!”


    我搖著頭解釋:“我並不是怕他,而是不想看到他,相信你也不想見一個自己很討厭的人吧?他比陳麗莎還討厭。”


    他這才不說什麽,帶我去了停車場,我看之前他砸的啤酒瓶是空的,而且他身上帶著一點點酒味,猜他應該喝過酒,便不讓他開車。


    自從我拿了駕照之後,他經常在周末帶我出去開車,現在我勉強敢在街上開車了,但前提是他要坐在我身邊,隨時監督我,保證安全。


    平時他也會讓我多開車,說熟能生巧,開的多了膽子會大,技術也會熟練,所以現在我說要自己開車,他也沒有拒絕我。


    但上車之後,他一直很沉默,隻有在我需要他的時候,比如前麵的紅燈,我需要停車等待,他會提醒我什麽時候刹車。


    這一來是我開車不熟練,不敢像他那樣分心,一邊開車一邊還能聊天;二來則是他現在心情不好,估計也不想說話。


    等我們回到小區,我把車開進車庫停好,然後挽著他的胳膊進了電梯,他卻還是沉默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這才終於忍不住開口勸他:“淩天,你不要太在意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隻要我們彼此堅定,相信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他鄭重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我什麽都不怕,隻怕你會承受不住壓力離開我。”


    “不會的,我對天發誓。”我說著便舉起了右手,四指朝天發誓道,“我沈初雲向天起誓,除非我死,除非蕭淩天不要我,否則……”


    話沒說完就被蕭淩天抓住了右手:“不用發誓,我相信你。到家了,我們進去吧,我頭好像破了點,你給我看一下。”


    頭破了?一定是剛剛被他自己砸的,他這麽這麽狠厲,對自己都能下這麽重的手?而且過了這麽久才說,都不知道疼嗎?


    好在狠厲如他,卻偏偏對我那麽好,對他的朋友和妹妹們很不錯,這樣的極端才是他的性格,既能狠到極致,也能好的離譜。


    一進家門我就拉著他去了浴室,給他檢查了一下腦袋,果然破了一塊,血都流到脖子裏去了,因為沒有流到臉上我才沒能發現。


    我一邊用清水給他清洗傷口一邊心疼的道:“你怎麽這麽狠?這可是腦袋啊,要是打傻了怎麽辦?你難道希望我嫁給一個傻子嗎?”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瞅著嘴角道:“我都沒嫌棄你笨,你怎麽反倒嫌棄我傻了?他什麽沒見過,當時我要是不下重手能震懾住他麽?”


    我清洗完了血漬,發現傷口有點大,而且他都疼的倒吸涼氣了,雖然知道他不喜歡去醫院,卻還是勸他道:“我們去醫院吧,也許要縫針。”


    他連連搖頭:“不用,我一個大男人,這麽點傷去什麽醫院,丟不丟人啊?你給我把血洗一下就好了,我餓了,洗個澡就吃晚餐吧,剛剛沒吃。”


    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餓了,為了等他回來我也還沒吃晚餐,剛剛又折騰了這麽久,但畢竟是傷在頭上,我還是不放心:“不行,必須去看醫生。”


    他卻直接把我往外麵推:“看什麽看,我才不要去丟人呢,而且我討厭醫院,你出去等我,順便幫我把睡衣拿過來,否則我就光著出來。”


    我掙紮著不肯走:“淩天,聽話,那麽大一個傷口,萬一發炎了感染了怎麽辦?我知道你討厭醫院,但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能走出來麽?”


    他力氣比我大,很快就把我推到門口:“出去,別影響我洗澡,你這是成心想餓死我吧,剛剛沒被老頭子氣死,卻被你餓死了那多不劃算?”


    他避重就輕,甚至還轉移話題,我卻不依不饒:“你不是說我比她重要麽?為什麽有了我之後,你還活在她的陰影之中,倩倩走了,難道我還要討厭車麽?”


    他直接把我退出去,關上門:“這些事兒等有空的時候再說,我現在很忙,再不洗澡吃晚餐,我真的會餓死,你知道的,我以前差點被餓死,現在最怕挨餓了。”


    既然他有意轉移話題,而且傷口也沒再流血,那應該是沒有什麽大問題,小時候我們村男孩子經常打得頭破血流,不照樣沒有去醫院麽?


    於是我便不再糾纏,也換了個話題:“喂,你幹什麽,就算洗澡也沒有必要把我趕出去啊?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的身體,你身上哪一寸我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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