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懂，如果我們不是兄妹，那麽……”
那麽誰不是親生的，是她……還是他呢。
不管是誰，都是陸安染從來沒有去想過的事。
陸慕白凝著她的容顏，修長好看的手指撫上她的眉目，勾唇輕笑，聲音暗啞卻透著涼薄：
“染染，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了。”
告訴他，她隱瞞的事情。
“我……”
陸安染現在腦子想到的，隻有彼此不是兄妹的事實。
她知道，他不會說，誰不是親生的。
可正因為這樣，陸安染才更慌了。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從來沒有過。
媽媽那麽愛爸爸，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的。
至於陸慕白……
曾經她的舅舅說過不止一次，陸慕白不是陸家的人，莫非是許茹念真的在外麵……這樣的想法，陸安染不敢再繼續想了。
“告訴我，孩子的事。”
男人的目光沉暗如許，這次他勢必是要得到她的答案了。
陸安染咬唇，盈眸披上一層霜華，每一個字都那麽清晰透徹——
“我要你，親自把陸欣妍肚子的孩子打了。”
這就是，她的要求他做的，也是她的答案。
陸慕白，你向來聰明，其實從猜到我要報複的人是秦向遠時，就該知道了不是麽。
無非是，要我親口給一個答案。
當初，秦向遠讓我失去了孩子。
如今，你讓他的孩子死在你手裏，不也公平麽。
陸慕白重瞳一深，按住女人腰身的大掌不由得收了幾分力，卻沒有弄疼她。
可眸底的陰鷙，深諳無比。
“我要秦向遠，一無所有。”
她的恨，已經完全無法克製。
可是也明白，這條路這樣走到最後，誰都不會贏的。
因為就算秦向遠失去一切，哪怕是用命來賠償，她的孩子，她的痛苦也換不回來了。
隻是陸安染，你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了。
……
“媽，陸家人怎麽說？”
傅子暖在病房裏一直等消息，即便把事情鬧大了，陸家人還是不給回應麽。
“陸家說給陸慕白一些時間，會說服他結婚的。”
“我不想再等了！”
傅子暖情緒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的溫順，時間，她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兩個字！
從遇到陸慕白，再到三年的等到，又到如今，還要她等多久！
“子暖……”
“媽，為什麽我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娶我？！我到底哪裏不如……”
不如陸安染！
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忍住。
她傅子暖到底哪裏不如陸安染？
“子暖，也許真的是你太急了。”
“他都要跟我退婚了，難道要等到他和別人結婚，我還要繼續忍嗎？”
傅子暖拔掉針頭，在母親的錯愕之間，就下了床。
她要去陸家，說她逼婚也好，說她不顧身份也好。
總之，她一定要做陸慕白的妻子，絕不會讓陸安染和他在一起！
“子暖！”
“媽，你放開，讓我去找他！”
許茹念來看傅子暖的時候，就看到女人穿著病服赤著腳跑出來，嚇得她忙扶住身體還很虛弱的傅子暖。
“子暖，你……”
“你們陸家總算是來人了，我女兒變成這樣都怪你們！”
傅母現在是一看到陸家人，就止不住心中的怨恨，她的女兒本來溫婉善良，怎麽會變成這麽偏執並且偏激的人。
都是因為陸家人，因為陸慕白！
傅子暖被扶回病床上，身子沒多少力道，可是手一直緊緊拽住許茹念的手臂，力道很深，怕她走了一般。
“媽，我有話想單獨和陸伯母說。”
傅子暖還以為，許茹念不會再來了呢。
既然來了，就好好談一談。
傅母離開病房後，傅子暖才將手放開，神色變得冷漠。
“子暖啊，我給你熬了一些補湯，你……”
“少來這一套。”
女人聲音冷漠如許，她已經看透了許茹念的行為了，可她也不是以前那個好騙的傅子暖，這種戲碼，她早就看穿了。
許茹念動作僵了僵，也不動了，聲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好聲好氣，音調也冷了幾個度：
“自殺逼婚，可不是什麽好方法。”
“如果不這樣，你們是不是就永遠拖著，把我繼續當做透明人？”
嗬……她傅子暖不會再做蠢人了，她沒耐心再等，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過看樣子，陸誌恒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清楚。
她以為可以利用外公以前的關係，在陸誌恒麵前裝可憐，讓他盡快準備她和陸慕白的婚禮。
可沒想到那天在醫院，陸慕白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
說她隻是個利用品！
他怎麽能，怎麽可以這麽說！
“我說過，給我時間，婚禮一定會有的。”
“你是這麽說過，可你現在想的隻有你那懷了孩子的女兒，怎麽還會顧慮我？陸伯母，你和你兒子一樣，都喜歡把人玩弄於掌心之間。”
傅子暖冷嗤出聲，笑聲中都是諷刺。
“我想陸伯伯還什麽都不知道吧，也是，若是他知道了一切，就不該是這樣了。”
“你……”
“陸慕白威脅我，用傅氏企業威脅我，我的確是不敢把他和陸安染的事情說出去，可並不代表，別人不說！”
別人！許茹念不明白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這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了？
“如果有人以匿名的方式告訴媒體，陸氏總裁和自己的親妹妹有染，這樣的新聞，隻怕很風光吧。”
想來，都會變成整個涼城眾所皆知的大事件。
“你不能這麽做！”
許茹念可以用陸誌恒的身體狀況來防住陸安染，可以用陸安染的身世來防住陸慕白，可是卻沒有想到——
現在又來了一個傅子暖！
傅子暖不在乎其他的，唯一在乎的就是陸太太的位子。
“你要是這麽做了，那你什麽都得不到。”
“可我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女人情緒有些失控，憤怒的目光裏都是不甘。
她現在還有什麽，等了三年就等來這樣齷齪的真相，和一場退婚！
如果她注定成不了陸太太，那麽——
那風光無限的人，那幸福美滿的人，她都不會這麽輕易放過。
“你是不是為了嫁給慕白什麽都願意做？”
“是！”
“好……那你單獨約陸安染出來。”
許茹念知道現在的傅子暖已經失去理智了，這樣也好，不管是她還是陸安染，威脅到她兒子的人許茹念都不會讓她們好好的。
“隻要陸安染消失了，你才能做陸太太，慕白才會和你在一起！”
“你是要我……”
“你連自己都能傷害，傷害你恨的情敵，就怕了嗎？”
如果怕了，就不是許茹念器重的兒媳了。
傅子暖捏緊手，目光狠狠的盯著牆壁。
是啊，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還會在乎別人的嗎？
陸安染，你為什麽要回來呢。
當初既然走了，你就不該回來的！
……
陸家。
“爸爸，又疼了嗎？”
陸安染回來就去了書房，卻見到父親又服了藥。
從知道陸誌恒心髒不好後，總是見他吃藥。
“沒事，服了藥就好了。”
“這個藥，是梁老開的嗎？”
梁老，陸家的老中醫，上次也是他替陸欣妍診脈的。
“這是西藥，專治我這病的。”
陸安染本來沒多注意，卻是無意瞥了眼那藥盒，是法文。
雖然看不懂，不過還是好奇的拿過來，是瓶裝藥，已經服了一大半了。
“這藥很有用嗎？”
“嗯，每次疼，服了很快就沒事了。”
“很快？”
什麽藥，這麽快。
又不是急速止痛藥，為什麽覺得……怪怪的。
“對，向遠給我從國外專門帶來的。”
驀地，陸安染手上的動作猛的一僵，瞳孔也隨之深了幾分。
這藥……是秦向遠買的。
本沒打算多問的，可是在知道是秦向遠買的後，她不由得多了幾個心思。
以前爸爸不會有心絞疼痛的毛病的。
“他怎麽知道你需要這個藥的？”
“欣妍告訴他的吧……”陸誌恒將藥放回抽屜裏，笑道：
“人老了，身體上有點疼痛也是自然的。這可能就是好一點的保健藥，效果不錯就行。”
是麽，效果不錯。
陸安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下意識的目光就看著那個抽屜。
作為女婿給嶽父買昂貴的保健藥，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隻是，秦向遠那個人。
她實在是，不得不猜測別的。
“爸，你還是讓梁老來看看吧。”
“看過了，梁老是中醫，開的那些藥房太慢了。”
“那就去醫院啊。”
“好了安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沒事。”
陸誌恒自然是欣慰，女兒關心他，自然就是在乎他這個老頭子。
但沒有什麽，比她在他身邊陪伴著最好了。
“你呀，少給我惹點禍，我還能活久一些。”
陸安染：“……”
她就知道，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再變化，也不過是父親的禍頭子而已。
……
夜裏，因為不放心，她還是去了書房。
打開抽屜，拿出了那瓶藥。
——你欠我的，我會全部還給陸家的人。
雖然記憶很久了，可她依舊還記得，當年秦阿姨出事後，秦向遠對她說過的這句話。
那麽誰不是親生的，是她……還是他呢。
不管是誰，都是陸安染從來沒有去想過的事。
陸慕白凝著她的容顏，修長好看的手指撫上她的眉目，勾唇輕笑，聲音暗啞卻透著涼薄：
“染染，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了。”
告訴他，她隱瞞的事情。
“我……”
陸安染現在腦子想到的，隻有彼此不是兄妹的事實。
她知道，他不會說，誰不是親生的。
可正因為這樣，陸安染才更慌了。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從來沒有過。
媽媽那麽愛爸爸，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的。
至於陸慕白……
曾經她的舅舅說過不止一次，陸慕白不是陸家的人，莫非是許茹念真的在外麵……這樣的想法，陸安染不敢再繼續想了。
“告訴我，孩子的事。”
男人的目光沉暗如許，這次他勢必是要得到她的答案了。
陸安染咬唇，盈眸披上一層霜華，每一個字都那麽清晰透徹——
“我要你，親自把陸欣妍肚子的孩子打了。”
這就是，她的要求他做的，也是她的答案。
陸慕白，你向來聰明，其實從猜到我要報複的人是秦向遠時，就該知道了不是麽。
無非是，要我親口給一個答案。
當初，秦向遠讓我失去了孩子。
如今，你讓他的孩子死在你手裏，不也公平麽。
陸慕白重瞳一深，按住女人腰身的大掌不由得收了幾分力，卻沒有弄疼她。
可眸底的陰鷙，深諳無比。
“我要秦向遠，一無所有。”
她的恨，已經完全無法克製。
可是也明白，這條路這樣走到最後，誰都不會贏的。
因為就算秦向遠失去一切，哪怕是用命來賠償，她的孩子，她的痛苦也換不回來了。
隻是陸安染，你沒有回頭的路可以走了。
……
“媽，陸家人怎麽說？”
傅子暖在病房裏一直等消息，即便把事情鬧大了，陸家人還是不給回應麽。
“陸家說給陸慕白一些時間，會說服他結婚的。”
“我不想再等了！”
傅子暖情緒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的溫順，時間，她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兩個字！
從遇到陸慕白，再到三年的等到，又到如今，還要她等多久！
“子暖……”
“媽，為什麽我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娶我？！我到底哪裏不如……”
不如陸安染！
話到嘴邊，卻又不得不忍住。
她傅子暖到底哪裏不如陸安染？
“子暖，也許真的是你太急了。”
“他都要跟我退婚了，難道要等到他和別人結婚，我還要繼續忍嗎？”
傅子暖拔掉針頭，在母親的錯愕之間，就下了床。
她要去陸家，說她逼婚也好，說她不顧身份也好。
總之，她一定要做陸慕白的妻子，絕不會讓陸安染和他在一起！
“子暖！”
“媽，你放開，讓我去找他！”
許茹念來看傅子暖的時候，就看到女人穿著病服赤著腳跑出來，嚇得她忙扶住身體還很虛弱的傅子暖。
“子暖，你……”
“你們陸家總算是來人了，我女兒變成這樣都怪你們！”
傅母現在是一看到陸家人，就止不住心中的怨恨，她的女兒本來溫婉善良，怎麽會變成這麽偏執並且偏激的人。
都是因為陸家人，因為陸慕白！
傅子暖被扶回病床上，身子沒多少力道，可是手一直緊緊拽住許茹念的手臂，力道很深，怕她走了一般。
“媽，我有話想單獨和陸伯母說。”
傅子暖還以為，許茹念不會再來了呢。
既然來了，就好好談一談。
傅母離開病房後，傅子暖才將手放開，神色變得冷漠。
“子暖啊，我給你熬了一些補湯，你……”
“少來這一套。”
女人聲音冷漠如許，她已經看透了許茹念的行為了，可她也不是以前那個好騙的傅子暖，這種戲碼，她早就看穿了。
許茹念動作僵了僵，也不動了，聲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好聲好氣，音調也冷了幾個度：
“自殺逼婚，可不是什麽好方法。”
“如果不這樣，你們是不是就永遠拖著，把我繼續當做透明人？”
嗬……她傅子暖不會再做蠢人了，她沒耐心再等，大不了魚死網破。
不過看樣子，陸誌恒好像什麽事情都不清楚。
她以為可以利用外公以前的關係，在陸誌恒麵前裝可憐，讓他盡快準備她和陸慕白的婚禮。
可沒想到那天在醫院，陸慕白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
說她隻是個利用品！
他怎麽能，怎麽可以這麽說！
“我說過，給我時間，婚禮一定會有的。”
“你是這麽說過，可你現在想的隻有你那懷了孩子的女兒，怎麽還會顧慮我？陸伯母，你和你兒子一樣，都喜歡把人玩弄於掌心之間。”
傅子暖冷嗤出聲，笑聲中都是諷刺。
“我想陸伯伯還什麽都不知道吧，也是，若是他知道了一切，就不該是這樣了。”
“你……”
“陸慕白威脅我，用傅氏企業威脅我，我的確是不敢把他和陸安染的事情說出去，可並不代表，別人不說！”
別人！許茹念不明白這話什麽意思，難道這事情還有其他人知道了？
“如果有人以匿名的方式告訴媒體，陸氏總裁和自己的親妹妹有染，這樣的新聞，隻怕很風光吧。”
想來，都會變成整個涼城眾所皆知的大事件。
“你不能這麽做！”
許茹念可以用陸誌恒的身體狀況來防住陸安染，可以用陸安染的身世來防住陸慕白，可是卻沒有想到——
現在又來了一個傅子暖！
傅子暖不在乎其他的，唯一在乎的就是陸太太的位子。
“你要是這麽做了，那你什麽都得不到。”
“可我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女人情緒有些失控，憤怒的目光裏都是不甘。
她現在還有什麽，等了三年就等來這樣齷齪的真相，和一場退婚！
如果她注定成不了陸太太，那麽——
那風光無限的人，那幸福美滿的人，她都不會這麽輕易放過。
“你是不是為了嫁給慕白什麽都願意做？”
“是！”
“好……那你單獨約陸安染出來。”
許茹念知道現在的傅子暖已經失去理智了，這樣也好，不管是她還是陸安染，威脅到她兒子的人許茹念都不會讓她們好好的。
“隻要陸安染消失了，你才能做陸太太，慕白才會和你在一起！”
“你是要我……”
“你連自己都能傷害，傷害你恨的情敵，就怕了嗎？”
如果怕了，就不是許茹念器重的兒媳了。
傅子暖捏緊手，目光狠狠的盯著牆壁。
是啊，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了，還會在乎別人的嗎？
陸安染，你為什麽要回來呢。
當初既然走了，你就不該回來的！
……
陸家。
“爸爸，又疼了嗎？”
陸安染回來就去了書房，卻見到父親又服了藥。
從知道陸誌恒心髒不好後，總是見他吃藥。
“沒事，服了藥就好了。”
“這個藥，是梁老開的嗎？”
梁老，陸家的老中醫，上次也是他替陸欣妍診脈的。
“這是西藥，專治我這病的。”
陸安染本來沒多注意，卻是無意瞥了眼那藥盒，是法文。
雖然看不懂，不過還是好奇的拿過來，是瓶裝藥，已經服了一大半了。
“這藥很有用嗎？”
“嗯，每次疼，服了很快就沒事了。”
“很快？”
什麽藥，這麽快。
又不是急速止痛藥，為什麽覺得……怪怪的。
“對，向遠給我從國外專門帶來的。”
驀地，陸安染手上的動作猛的一僵，瞳孔也隨之深了幾分。
這藥……是秦向遠買的。
本沒打算多問的，可是在知道是秦向遠買的後，她不由得多了幾個心思。
以前爸爸不會有心絞疼痛的毛病的。
“他怎麽知道你需要這個藥的？”
“欣妍告訴他的吧……”陸誌恒將藥放回抽屜裏，笑道：
“人老了，身體上有點疼痛也是自然的。這可能就是好一點的保健藥，效果不錯就行。”
是麽，效果不錯。
陸安染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下意識的目光就看著那個抽屜。
作為女婿給嶽父買昂貴的保健藥，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隻是，秦向遠那個人。
她實在是，不得不猜測別的。
“爸，你還是讓梁老來看看吧。”
“看過了，梁老是中醫，開的那些藥房太慢了。”
“那就去醫院啊。”
“好了安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沒事。”
陸誌恒自然是欣慰，女兒關心他，自然就是在乎他這個老頭子。
但沒有什麽，比她在他身邊陪伴著最好了。
“你呀，少給我惹點禍，我還能活久一些。”
陸安染：“……”
她就知道，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子，再變化，也不過是父親的禍頭子而已。
……
夜裏，因為不放心，她還是去了書房。
打開抽屜，拿出了那瓶藥。
——你欠我的，我會全部還給陸家的人。
雖然記憶很久了，可她依舊還記得，當年秦阿姨出事後，秦向遠對她說過的這句話。